沿着唯一的道路走了一会儿,他们来到一个有分叉的地方。
芒棘叹着气,一般有岔路的地方就有可怕的生门,死门之选——电视剧里都这么演。
她看向颜晋楚,颜晋楚则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她完全不知道该走哪条路,难道要把一切交给命运?她没有中过彩票,她不相信自己的运气。
一边的颜晋楚还哪壶不开提哪壶,“这是你的地方,你说怎么走。”
芒棘含义深刻的看了他一眼,问道:“真要我来决定?”
颜晋楚奇怪的看着她,眼里意思表达很明确‘废话’。
芒棘郑重其事的向前跨了一步,深吸一口气,表情凝重的面朝着三个岔道,伸出右手……
颜晋楚认真的看着芒棘的举动,心想着难道这女子还有什么深藏不露的本事,她终于要揭开这地宫不为人知的秘密了吗?
他认真的思考着,并仔细的看着芒棘的动作,只看到她伸出右手食指,在三条岔路上快速的来回点着,口中想念经一般念念有词,“……点点点,小公鸡点到哪……我就选哪……”
“你在干什么?”颜晋楚曾下决心对这女子说出任何奇怪的话诡异的动作都不发出疑问,但这一次事关重大,他还是没忍住。
芒棘的表情还是认真,“我真不知道该走哪条道,只好点公鸡,和抓阄差不多意思,听天由命呗。”
颜晋楚差点吐血,“怎可如此儿戏?”
芒棘耸耸肩,“那么你来不儿戏的决定。”
颜晋楚又盯着芒棘看了看,确认她不像在说谎,才开始了他认真的推断,他想从地上随便捡几块石头扔过去式试试,可这里地面整洁光滑,灰尘都没有,更何况石头。
他从靴子边上掏出一把匕首,扔去了最左边的岔道,匕首飞行了好一会儿落地的声音清脆响亮。
他又从衣袖里摸出一支迷你小弓,扔进了右边的岔道,看来这小弓的材质也非常不错,和地面接触的声音十分悦耳。
芒棘正等着看离王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往中间扔,突然一阵揪心,她觉得有股莫名的指引,让她去左边。
她没有去想着感觉的由来,几乎是不带犹豫的拉住颜晋楚的手臂,决绝道:“跟我来。”
经过那匕首的位置时,芒棘很自然的弯腰拾起匕首,扔给颜晋楚,“你的东西收好。”
颜晋楚接了匕首,放回靴子边上,微微一笑,“宫主怎么突然认得路了?”
芒棘勾起嘴角,坦然一笑,“上帝的指引。”
“上帝?”颜晋楚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芒棘,“上帝此人可靠吗?他是如何指路的?”
“上帝可不可靠……这我可不妄论,至少我现在已经信了他,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更何况上帝是——”芒棘边走边说:“且刚才我有很奇怪的感觉,中间那岔,无论是你扔东西进去,或者你人进去,都会有不好的结果。”
“不会是那里有神暝宫莫大的秘密,所以你不想让我过去。”
芒棘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颜晋楚,随后毫不在意的道:“尊贵的离王殿下,那么现在请您立正,转身,回头去走中间那岔道。祝您发现神暝宫的惊天秘密,随后把神暝宫牢牢的掌握在您的手里。”
颜晋楚走到了芒棘的身前,悠悠道:“我信你,你舍不得我出事。”
“美不死你,你死不死跟我有什么关系。”
“整个齐盛都知道我离王要娶你神暝宫主为妃,我死了,你未过门就成了寡妇岂不是很惨。”
“呵呵……”
两人边走边斗嘴,不知不觉就从神暝宫一个边角旮旯的枯井里走了出来。
“离王,现在你又多知道一个神暝宫的秘密,恭喜你。”
颜晋楚微微一笑,“这个秘密很重要,现在我知道这个不起眼的枯井竟然通往宫主的寝宫。”
芒棘白了他一眼,“流氓。”
“我要去睡觉,不然明天没命跟着你一起去盛京。”芒棘说着就快步离开,她寻思着随便找个守卫带她回自己寝宫,这里实在太旮旯了,她都不认识。
颜晋楚跟在她的身后,“没关系,我可以为宫主准备能够就寝的马车,我们俩可以一起在赴京路上补上一觉。”
……
回到枯井之下那个三岔路口。
有一个身影从中间的岔路慢慢走出,随后来到右边的岔路,慢慢走到颜晋楚扔下的迷你小弓旁,弯身捡起那个小弓,冷笑一声把小弓收起。
随后那个身影又隐入了黑暗之中……
……
这晚,芒棘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侍卫带路,先去找到画汝,没有解释为什么颜晋楚跟着她,也没解释为什么该在寝宫里睡觉的她会去到那边角旮旯,好在画汝也不会多问。
芒棘让画汝给颜晋楚安排客房,结果颜晋楚这货王爷情结犯了,不是嫌弃客房太小就是嫌弃客房装饰太素,各种理由否决了神暝宫多数的客房,最后很不是人的说他还是回离王府睡吧。
本来恭送离王也就可以了,可偏偏离王是偷偷潜进来的,除了易昭没有带其他贴身侍卫,于是芒棘还得陪着颜晋楚去景观湖捞易昭。
结果易昭所在的那巨型葫芦不知道飘到哪去了,深夜一片黑暗,也看不清楚那葫芦的具体位置,只好再叫下人提着灯笼来找葫芦。
好不容易找到了葫芦,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一个被喝光姜汤的空碗和凌乱的被毯。
于是神暝宫马上开了一个寻人会议,临时成立了寻找易昭的紧急救援小组,五组人划着小船在景观湖上打捞,担心易昭沉入湖底。另外二十组在神暝宫各个角落寻找。
那些借住在神暝宫的江湖门派被这样的大动静搞得一个个又兴奋了起来,纷纷打听出了什么事,芒棘只好又成立了十组临时安抚外交小组,专门安抚那些门派,让他们别再添乱。
离王这个不是人的家伙就在景观湖孤岛上的亭子中,喝着小酒,笑眯眯的看着芒棘忙的跟狗似的。
最后芒棘在一片树林中找了那个该死的易昭,据易昭自己解释,他实在睡不惯‘绝世好房’,所以决定随便找棵树将就一晚。
把离王祖宗送离神暝宫之后,画汝好心的提醒芒棘,还有一刻就到寅时了。这个时候又传来安抚外交小组应付小门小派都还算没问题,可是一些名门大家就觉得神暝宫一定出了什么大事,一定要见见宫主。
芒棘只好又亲自去安抚这些外交小组应付不了的人。
把所有的事都处理完,芒棘的骨头都快散架了,她几乎是一步三飘的回到自己的寝宫,没有宽衣就倒在了床上。
可她刚迷迷糊糊要进入梦乡的时候,画汝又跑了进来,“宫主,离王到了,来接您准备赴京。”
“有没有搞错,我还没睡过呢,现在几点啊……现在什么时辰。”
画汝淡定道:“回宫主,你见完那些掌门庄主后,回到自己寝宫的时候已经卯时三刻,现在是辰时一刻。”
第十九章 抱歉,我过敏
芒棘闭着眼可怜兮兮的道:“画汝,我能不能睡一会儿,我好累啊。”
画汝看着芒棘不愿睁开的双眼,眼中闪过了一丝不忍,不过声音还是淡淡的,“宫主,也许不行,您还需要梳洗。所有准备就绪,副宫主与离王也候在外面,只等宫主了。”
“好好好。画汝,我坐着睡,随便你怎么弄我。”说着,芒棘闭着眼从床上摸到了梳妆台前。
画汝在帮芒棘梳头发时,芒棘竟坐着睡着了。画汝轻叹一口气,放慢了梳理的速度。
神暝宫外,颜晋楚真准备了一个能躺的大轿子,他侧身倚在轿子上,耐着性子等芒棘。这个晚上芒棘忙的不轻,的确很需要补觉。
闻人逐骑在一匹白色的骏马之上目视着神暝宫内部,圣旨上说此次赴京由离王全权负责。
神暝宫随芒棘赴京主要人物只有闻人逐,所以他很‘幸运’的被分配了一匹马,其他人很悲催的被离王安排随侍轿子左右。
不过此刻闻人逐座下白马也是他自己的坐骑。
离王爷的意思是国家开支可省便要省,所以就不准备过多的马匹和轿子马车之类的了。
闻人逐客气的表示,如若离王出不起雇轿子的银两,神暝宫是可以自备轿子马匹给他们的手下用。
然后离王也很客气的表示,这次赴京既然由他安排,自然所用的任何东西包括代步工具都需要有离王府的标记,神暝宫自己准备不太合适。
两人争锋相对各不让步。
闻人逐客气有礼,“离王殿下,墨江与盛京相隔甚远,如若需要步行前去不知何日才能到达,按离王所说是为国节省开支,那因步行而导致的前行缓慢,一路食宿一样是要花银两的,不知离王为何要舍本逐末。”
颜晋楚轻描淡写,“神暝宫子弟每个拿出来都是武林高手,更何况是此次陪同宫主赴京的必定都是个中好手。他们就算是徒步行走也定不会被马匹慢。”
闻人逐微微一笑,“离王安排,我等并没有驳逆之心,只是宫主即位那日就说过,她视神暝宫众人为‘自己人’,如若宫主觉得离王苛待她的‘自己人’……宫主的倔脾气离王您也是知道的。”
颜晋楚隔着轿子半透明的纱帐眯起双眼看着闻人逐,也勾起嘴角,“一直听闻宫主是一个孤僻寡言的高傲女子,为何所见却和传闻中完全不同?难道神暝宫有两个闻人芒棘吗?”
闻人逐的神情没有半点变化,“离王真会开玩笑。宫主乃是前宫主小女,在下的亲妹,且那位夫人只有宫主一个女儿,并没有其他同胞姐妹。离王所听到的只是传言,宫主来到神暝宫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与外人没有接触,有所误解也是正常。”
“哦?”颜晋楚挑起眉毛,“也就是说闻人芒棘从不是那个孤僻寡言的女子?”
闻人逐笑容温雅,“人的性情随年龄改变也并非奇事,且宫主如此年幼就要继承整个神暝宫,成为神暝宫的宫主。经历特别,心智自然成熟的更快,如今她只是比同龄人更懂得这些而已。”
“你们聊得挺欢。”
由画汝扶着的,走路还带飘的芒棘一出来就看到一人在舒服的轿内,一人傲然的在马上,这两个连画风都不一样但同样潇洒俊俏的人物就以这么诡异的形态说着什么,而且似乎在说关于她的什么。
“不如你们接着聊,我还能再去睡一会。”
“宫主,本王特意为你准备了这特别的轿子,你可以在这里睡。”颜晋楚很殷勤的掀开纱帘。
芒棘别了他一眼,转身指着神暝宫侍卫对画汝道:“画汝,给他们没人准备一匹马,我作为宫主,命令他们必须骑马跟着我。”
画汝点头。
颜晋楚只是笑笑,再也没有方才对闻人逐时的咄咄逼人,也没有各种借口来阻止芒棘的决定。
安排玩所有人的代步工具后,芒棘微笑着来到颜晋楚准备的轿子前,随便摸了摸,随后表情遗憾的说:“离王殿下的轿子,材质一定是精挑细选的吧。”
颜晋楚听着这样的恭维心中闪过一丝异样,这个女人不会平白无故说这事。
“这是上好的沉香木。”这回是旁边的易昭回答的,他昨夜被芒棘用巨型葫芦愚弄,有苦说不出。现在离王的东西是真正的好东西,和靠她的歪理邪说给人错觉的‘绝世好房’绝不一样。
“上好的沉香木啊……”芒棘对着易昭和蔼的笑了笑,随后转过脸看着颜晋楚,分分钟就板起了脸,把自己刚摸过轿子的手伸到了颜晋楚眼前,“可惜我过敏。”
颜晋楚看着芒棘的手,皱起眉头。芒棘的的整个手乃至手腕处都起了淡淡的红点。
芒棘放下手,挑了挑眉,“看来我只能错过离王殿下的轿子了。”
转身之时,芒棘看到自己为属下们准备的马匹,有了一种吃瘪感,她不会骑马……
最后芒棘和闻人逐两人同骑了一匹马,因为当时所有人对芒棘要和他们同骑一匹马的消息都面露难色,他们都是男子,男女有别只是一个理由,去盛京路途遥远,谁要抱着宫主,一抱就那么久。
唯一跟着的女子只有画汝,可她的坐骑……说来复杂,简单来说就是那坐骑脾气也很特别,只认画汝一个,其他人都别想上它背。
“本王可以为宫主准备马车。”身后颜晋楚的声音满是调笑。
“宫主,就由属下与你共骑一匹吧。”宛如救世主的温润男音自然来自闻人逐。
众人听了之后都觉得很合适,闻人逐虽是下属,但他也是宫主的亲哥哥。
闻人逐搀扶着芒棘上了他的马,随后坐在了她的身后。芒棘心跳有些加重,别人都知道闻人逐是闻人芒棘的亲哥哥,可她自己却知道,此刻闻人芒棘的身体有着的只是一抹别人的灵魂。
闻人逐的双身穿过芒棘的腰抓着缰绳,胸膛紧紧的贴在芒棘的背后,两人之间没有任何缝隙,闻人逐清新的男子气息让芒棘有些陶醉,脸上的红已经无可救药的弥漫,她只能深深的低着头,不让别人发现她的异样。
“芒棘,累就靠在我手上睡一会儿。”闻人逐的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