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华恍若未闻,轻笑的容颜带着点点戏谑,“我还是第一次觉得你这么好说话,我都有点不习惯了,以后也是这样吗?”
玉语幽终于赏了他个白眼,这人是得多欠收拾啊!“我还是第一次觉得你除了毒嘴黑心外,现在更多了许多废话,我也不太习惯,请你以后不要这样了。”
“听多了自然就习惯了,我不嫌弃你话多。”古月华轻笑着回了一句。
“我嫌弃,跟你说话简直费口水,赶紧起来,快被你压成饼了。”玉语幽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要不你压着我!”话落,只见他身子一动,瞬间变成了她在上,他在下,小腰被他牢牢地固定住,动都动不了。
“你又发哪门子的神经?是玩过家家吗?”玉语幽无语地看着身下的男子。
古月华只是笑着,似乎极爱看她无奈皱眉的小脸。
玉语幽被他这样看着,不自然地轻咳了咳,“古月华,你是不是有话想说?”
古月华脸上笑容不变,墨玉色的眸子轻眨,轻轻摇了摇头。
玉语幽心里其实有很多话想说,可又不知该如何说起,他们之间这种越来越微妙的关系,己经超出了她的预料,再也找不回以前的心态对他,当真应了那句: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本来想着他会有话要对自己说,可是一想,他这样一个骄傲的人,定不会希望听到自己对他说出感激的话,也不愿自己对他存了内疚之心,所以干脆什么话也不说,他这样心思细腻,替自己设身处地的考虑,却更让自己不知所措,手忙脚乱!
“你在想什么?还是你有话想说。”古月华轻笑着道,可那清幽深邃的眸子直直盯着玉语幽,似乎想要透过她的眼看穿她的心思。
“没想什么,不是说要起吗,还不赶紧。”玉语幽垂下眼帘轻嗤了声。
“好。”古月华似乎笑得更欢了些,双手一举,将玉语幽抱了起来,放在了地上,自己跟着起来,“你的衣服有些乱了,让夜青回玉府取一套来吧。”
玉语幽低下头看了一圈,“只是有些褶印,不用了,我一会就回去了。”
古月华闻言眸子暗了暗,自己动手穿衣。
两人梳洗妥当,古月华拉着玉语幽坐到了床边,替她清洗伤口,极尽小心地不弄疼她,上药包扎好后,他如墨玉般深邃的眸子紧紧锁住眼前的人儿,轻声道:“如果还有下一次,是不是伤的还是这里?”
玉语幽一怔,随后笑着道:“你还想有下一次,那我可不会再割腕救你了!”
古月华也跟着笑了起来,他希望永远不要再有下一次。
因着古月华的身子,早午膳比较清淡,两碗清粥配上些小菜,也让早己肚子空空的两人填饱肚子,看着吃得干干净净的碗盘,玉语幽无语,这得饿了多久啊!
看着外面的天色,自己已经出来了一天一夜了,也不知珠儿能不能瞒得住娘和爹,取了湿帕擦了嘴角,轻声道:“我该回去了,你身子还很弱,这些天不要出门,好好养着吧。”
“我送你回去。”古月华起身,轻声道。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好。”话落,玉语幽当先走出房门,施展轻功离开。
古月华看着那清丽的小身影很快消失不见,面色轻轻淡淡,看不出喜怒。
“世子,属下送语幽小姐回去。”门外的夜青恭声道。
“不用了,她不想我送她。”轻淡如水的声音带着些无力。
夜青在心里叹了口气,世子此时的模样跟语幽小姐在的时候简直天壤之别,变脸的速度真比翻书还快,既然这么舍不得语幽小姐离开,那为什么不早点向她表明心意,将她娶回来就是,何苦忍受相思之苦呢!连他这个没情根的都有些着急了,“世子,语幽小姐其实很担心您的,一听说您出事了,赶紧就来了。。。。。。”
“是你将她找来的。”古月华淡淡地打断了夜青要说的话。
“是,世子蛊毒发作,危在旦夕,属下情急之下才去请语幽小姐。。。。。。”夜青将事情的前后经过都一一说了出来。
“可知父王跟她说了什么?”怪不得她那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除了父王会告诉她真相,没人敢在她面前说什么。
“属下不知。”夜青轻声道。
古月华一袭白衣如雪如云,坐在那里,容颜轻淡,眉眼清华,在这明媚的午后更加地瑰姿艳逸,须臾,赛雪欺霜的玉颜上渐渐染了一层笑意,她是了解我的,她知道我最不想听到的就是感激和内疚,她如此聪明,如此通透,如此善解人意,让人怎能不想她,不念她!
玉语幽回到幽幽阁,院子里静悄悄的,与往日里无异,她轻轻笑了笑,抬脚向屋里走去,脚刚踏进,就看到玉千贺正坐在桌前,睿智深沉的眸子直直望着她,已然等了许久。
“爹,你怎么。。。。。。”玉语幽脸色一白惊慌地道。
“爹在等你,过来坐。”玉千贺淡淡看了她一眼轻声道。
玉语幽慢慢踱步走到桌前坐下,心中对接下来要谈的话已然知道了个大概,方才紧张的心情反倒平静了下来,静等着爹先开口。
“逸之都跟爹说了,古亲王世子现今如何了?”玉千贺平淡的声音传出。
“已经没事了,玉儿彻夜未归,还请爹爹责罚。”玉语幽低着头轻声道。
“罢了,他既是舍身救你,你去照顾他也无可厚非,不过,古亲王府人多口杂,若是让有心之人传了出去,只怕是风言风语不堪入耳,这些年,太后对古亲王府颇为忌惮,欲除之而后快,就因为古亲王爷不支持大皇子为太子,暗里更是波谲云诡,暗潮汹涌,前朝是,后宫是,连着整个古亲王府都是政治权利争斗的核心,可以说是处在了风口浪尖之上,稍有不慎,怕是会粉身碎骨,相比咱们玉府,也是太后眼中非除不可的沙子,这一次你差点被人暗算,不正是这样吗?爹只想让你远离这些是非,不做权利阴谋下的牺牲品,你可明白?”玉千贺幽深的眸子直直看向玉语幽,认真严肃地道。
玉语幽哪里听不明白爹的意思,虽然他没有直接说明,却是将这里面所有的利害关系摆了出来,是想告诫自己离古亲王府远些,“爹,太后真的可以翻云覆雨,一手遮天吗?如今皇上正值壮年,四海升平,国泰安安,现在立太子不是逼皇上早日退位吗?”
“先皇垂危时,一直是太后把持朝政,独揽大权,更是提拔了不少心腹大臣为她所用,几乎渗透了整个朝堂,他们忠于太后,自是希望大皇子登基,才能加官进爵,享受更多的荣华富贵,如今皇上登基不过十载,根基尚稳,只能步步为营,逐个铲除,不能硬来,万一此时与太后撕破脸,怕是会引起内讧,百姓恐慌,边关不稳,动摇国之根本!”玉千贺沉声道。
玉语幽白嫩的小脸上满是凝重和冷厉,没想到沐太后真的可以只手遮天,那就是说如果她真的想做一件事,只怕连皇上都阻止不了,这么一想,那自己在她面前简直不堪一击,还不是她想捏死动动手指就行,也许不用她动手指,自会有人替她,这样想着心中极为不爽,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女人还挺厉害,难道自己就要束手就擒,任她拿捏,不行,好不容易重活一回,只想做个快乐的米虫,是应该做些什么的时候了。
玉千贺看着眼前小脸不停变换的玉语幽,心里一叹,这个女儿从小聪慧,极有主意,往往聪明人偏是会选一条极难走的路,但愿她的选择是对的,自己能做的,就是护她安好,“赏荷宴那日你闹了一场,太后怒极离去,事后定会觉出你的心思,如我所料不错,这几日定会传你入宫,质问利诱一番不在话下,到时不知又会惹出什么乱子,昨日庄子上的管家来信,说是庄里的时时鲜果子熟了,玉儿,你去住上几日,等事情平息了再回来。”玉千贺话落起身欲走,还没跨出门外,脚步顿住转身道:“玉儿,你也及笄了,是该好好想想你的终身大事了,爹和娘不逼你,但是你自己要想清楚。”
玉语幽坐着的身子不动,小脸有些苦笑不得,爹说了这么多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吧!不过,也算开明的了,至少没有强迫她。终身大事,这话好像已经是第二次听到了。
没过片刻,玉管家就亲自将一切打点妥当,玉语幽刚回来屁股还没坐热,连杯水都没喝,就被珠儿催促着,“小姐,包袱都收拾好了,从府里到庄子上应该明儿一早就到了,马车都准备好了,玉管家在院子里等着呢。”
玉语幽有些惊讶了,原来爹早有准备,恐怕他对自己的行踪也是一清二楚,她就觉得奇怪,爹每日这个时辰都会进宫,今儿个怎么会坐在这里逮自己个正着,还将一切都安排妥当,然后淡定自若地坐等着自己回来。
珠儿看着小姐不发一言,有些心虚地道:“小姐,昨日你才刚走,老爷就过来了,奴婢把什么都交待了,还有原方原翔,也都把这些日子里发生的事情都交待了。”
玉语幽无奈苦笑了一下,心里倒也不怪原方等人,毕竟他们也不能违背爹的意思,反正在京中也呆得无聊,去庄子上住上几日也是好的,就算不愿意,此时也没有说不的机会,坐着的身子站起,轻声道:“收拾好了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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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左相的未来女婿(万更)
玉语幽走到前院,就见娘亲正站在不远处含笑看着自己,“玉儿,可有落下什么?娘做了你爱吃的点心,带着你路上吃。”
“珠儿都收拾好了,娘别担心。”玉语幽走上前亲昵地挽住程夫人的手臂。
程夫人点了点头,抬头慈爱地摸了摸玉语幽的小脸蛋,轻声道:“玉儿,你爹都是为你好,出去走走也是好的,咱们庄子上种了好些个果树,你肯定喜欢。”
“娘,玉儿知道,就是怕会想你和爹。”玉语幽赖在娘亲身上懒懒地道。
程夫人轻轻笑了笑,“娘也舍不得,过几日就派人去接你,快上马车吧。”
玉府门前,玉语幽告别了娘亲,扶着珠儿的手上了马车,前后有几个府卫跟着,暗处有原方原翔两人护着,一行人快速向城外驶去。
太后宫中,富丽堂皇,殿中非常地安静,所有的嬷嬷宫女都守在殿外,沐太后一袭明黄色凤袍半躺在软塌上,只是平日雍容华贵的脸上此刻冷冷沉沉。
“母后,那玉家丫头当真是上不得台面的,敢在您面前耍心眼,实在是不知天高地厚,京中哪个女子不想嫁入皇家,偏她不识抬举,也该给她点颜色瞧瞧。”永福公主一副严词厉色。
闻言沐太后脸色更是铁青,就是个不识抬举的黄毛丫头,就算有几分小聪明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让她生气的是那日皇上的态度,这些年都是她占上风,还从没有像那日一样被个小丫头摆了一道,看皇上那得意愉快的模样,那笑声简直就是剜她的心,这口气不顺了怎么样都让她不舒服,沉声道:“明日传她入宫,来陪哀家用午膳,还有天晨这几日在做什么?怎么不见他进宫请安。”
坐在下首的沐贵妃听着沐太后略带严厉的语气,知道这是不高兴了,赶紧道:“前两日派人进宫传话,说是练功时不小心受了伤,所以臣妾就让他好好养着,不用来请安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让徐太医去看看吧。”沐太后含着薄怒的眉眼,语气却温和了放多。
“是,臣妾代天晨多谢母后垂爱,这就请徐太医出宫一趟。”沐贵妃起身行了一礼转身走出了大殿。
永福公主瞧着沐贵妃越走越远,才转过头沉声道:“母后,依女儿看,也不能小瞧了齐妃母子,这些年他们母子虽然表面对您恭顺有加,暗地里收揽人心,据为己用,不可不妨!”
沐太后幽深的眸子更加暗沉,早晚一并都解决,省得碍她的眼。
玉语幽一行人很快出了城,天快黑时,包了家客栈住了一晚,第二日一早一场细雨飘飘洒洒而来,却也没挡住她们的去路,终于在晌午前赶到了庄子。
马车停下,珠儿当先走下马车,随后挑起车帘,将玉语幽扶了下来,门口跪着十几个年纪稍长的管事,齐声道:“奴才们见过小姐,小姐一路辛苦了。”
玉语幽当即笑着道:“都起来吧,你们都是咱们玉府的老人了,不必如此多礼。”
“多谢小姐,快请入内吧,午膳都己准备妥当。”其中一名年长的管事恭声道。
玉语幽笑着点了点头,此时雨过天晴,碧空如洗,彩虹就在这时飘飘然出现在天边,它那柔软的身躯宛如一条瑰丽的丝带飘洒地舒展开来,这才注意到自家的庄子,院外青砖碧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