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峰沉默地给慕容娇的脚踝做冷敷,慕容娇闭着眼,对自己这性子厌恶起来,不就是他一句体贴的话也没说就撇下她么?不就是他身边有比她美比她温柔比她懂事女子么?不就是他老爱自己闷着不和她说他的过去么?不就是她在意了,没用的、该死的在意了?这样一个人强撑着装无所谓,真真可笑又可悲!
慕容娇冷笑自嘲了声,连峰皱着眉,俯过身躯抬起慕容娇的头,慕容娇漾起动人心魄的娇媚笑靥,美眸盈满水意,故意舔了下唇,伸手轻抚连峰的侧脸,“阿峰,若有一日,你我两散,一定是我性子乖张,任性妄为,与你不合适。”
慕容娇眨了眨水媚的眸子,轻轻地笑着,似嘲笑非嘲笑,“你这性子,制我不住。”
连峰嘴里心里苦涩难忍,低低地“嗯”了声,他的性子,他的性子……
慕容娇搂过连峰的脖子,毫无预警地堵上连峰的嘴:他让她在意了,在意得难受了,明明知道他喜欢她喜欢得紧,明明知道他喜欢她到把自己放得好低好低,还故意这样折磨他,要他也难受,可不就是乖张妄为么?
慕容娇主动亲吻他,连峰却掰开慕容娇的手,离了慕容娇的唇,转开脸,挺直地坐着,“阿娇……”
“峰哥哥,你的大鹰不听我话,你出来呀!”
连峰沉默了一会,“阿娇,我出去了。”
慕容娇媚眸燃火,拉着连峰的手臂借力起身,轻巧的跪跨坐在连峰的大腿,扬起头,执意亲上连峰的嘴。
连峰认命地阖上黑眼,紧拥着慕容娇,低下头,让慕容娇亲得更尽兴,慕容娇伸出一手钻进连峰的裤裆处,直接将疲软的物事掏出来,轻揉慢捏起来。
连峰气息渐促,粗粗地喘息着,半睁着眼,“阿娇,你这样做是因为我没抱你下辇车么?”她的眼里,没有迷情,她生他气时,喜欢戏弄他。
慕容娇舔了舔连峰的唇,“我喜欢听你动1情的声音。”一半是实话,一半是,她不在意有脸没脸,她只要别的女子听到,他是她的,她就是这么任性妄为,若真有那么一日,她的任性妄为用在他不喜欢的地方……就像现在……
尽管欢愉,连峰仍是压抑着喘息,并没有大声呻1吟,慕容娇不由气怒,冷冷地放了手,从连峰的大腿处翻身侧躺在榻上,“我没心情听了,你自己弄。”
连峰跟着躺在慕容娇身后,弓起身拥着她,慕容娇挣扎了一下,连峰低声道,“给我抱,日后我都依你。”他的性子,连峰扯了扯唇,怕是他一用强,她便看也不看他一眼了。他不敢赌,至少,顺着她,博得她心软也是好的。以前,他是奴仆,他将忠诚献给主子,不必事事遵从主子。喜爱她,他才知道,是如此折磨,得了害怕,失了无望,她是甜蜜的毒药,他却甘之如饴。
她因为一些小事无理取闹,她任性妄为,她戏弄他,他还哄着她,他不能为自己多想想么?哪有人,哪有人这么傻的!
慕容娇眼眶一红,转过身,抱着连峰低声啜泣,“阿峰,对不起,呜呜呜,对不起,我好坏,我真的好坏好坏。”
连峰黑瞳漆黑闇沉,因为他媳妇是如此令他怜爱,他才会没了自己。
“我媳妇阿娇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娘。”
慕容娇“哇哇”大哭起来,不停地揉着连峰的胸,哽咽道,“你真不能这么笨的,你会一直被我欺负的,你知道的,我性子不好,我喜爱欺负你的。”
“我喜欢给你欺负,只让你欺负。”
慕容娇哭声渐低,一抽一抽地,又哭又笑,“我刚刚生气了,你什么都没和我说,那个明妹妹,她又美又可爱,看起来还很温柔,我嫉妒了,还有你那些个乱七八糟的熟人,日后咱俩一起过日子,咱家总要和你的熟人朋友相互往来,你不能闷着不和我说的,我生气了,气到脾气乱糟糟的。”末了,慕容娇磨磨牙,推卸责任,“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
“嗯,是我不好。”
慕容娇带着鼻音娇气地哼了声,“你不开心,我看得出来。”
连峰沉默了一刻,“姬流,就是刚刚你见的那个男子,他喜欢挑衅,我俩打过几场。”曾经步兵营千总的闺女,姬流对他说,原来是暗里喜欢他的,姬流成功让她移情别恋,他说有成就感,那是他和姬流第一次动手。
慕容娇抬起头,蹙起眉,“打架么?不奇怪呀!”她不好意思说小时候她被其他小孩嘲笑,特别是仆人的儿子,她总是将那些坏小孩打得很惨,她小时候恶劣得很呢。
连峰轻啄慕容娇的眼,又啄了她的唇,笑了笑,“不奇怪,所以我说他是熟人,不是仇人。”
慕容娇噘嘴不满道,“那你那么闷做什么,还把我撇下。”她可不认为他会因为那个姬流几句酸言冷语就心情不好,他被她骂得还不够多么?
“把嘴儿撅起来,给我亲。”她偶尔小女儿的动作,他喜爱得紧。
慕容娇垂下头,埋在连峰的胸前,闷声闷气的,耳朵却是红了,“刚刚我亲你了,哼,你还推开我,不给你亲了。”明明是她作弄连峰,还说得好委屈似的。
连峰抚着慕容娇的后脑,耸了耸臀,“明日有你好受的。”
慕容娇又哼了声,“谁让谁难受还说不定呢!”
连峰迟疑了片刻,避开慕容娇受伤的脚,翻身将慕容娇压在身下,稍稍松开慕容娇的衣襟。
她刚刚想让他叫出声来,难道他也想这样?慕容娇顶着娇红的脸蛋儿,垂下扇子般翘长的眼睫,“外面好多人的,你要弄我,我会忍不住叫出来。”
感到连峰又将衣襟剥开了些,慕容娇说得更急了,“我的声音很有穿透力的,十里之外闹哄哄的集市上都能听得见。”
连峰在慕容娇耳边低沉地笑开,慕容娇瑟缩地退开了些,窘迫地扬起下巴,连峰嘴巴贴近缓缓下移,在慕容娇雪致的颈子边,轻轻地呼吸着,伸出粗舌试探地舔了舔,慕容娇果然又缩了缩,很快又似不服软地将颈子贴近,连峰又笑了声,厚唇印上她的雪颈,先是低柔缱绻地吮着她的颈子,舌头配合着顶1弄着,后来慢慢地吸咬,力道渐大,直到雪白的颈子上盛开妖艳的红梅,唯一的一朵,是他的印记。
连峰离了唇,为慕容娇整理好衣襟,慕容娇诧异地眨眨眼,“你这色胚,这样就够了。”
连峰看着慕容娇颈子上半遮半掩的吮痕,满意地弯起唇,“媳妇,我说了忍得住,你要信我。”
“我也想信你呀,只要你那里不一直顶着我。”
连峰咬着慕容娇的鼻尖,“媳妇,我忍了很多次了。”
慕容娇红着颊“哼”了声,她才不会说她其实也想他让她快活!
“峰哥哥,你可以出来了么?你的大鹰被姬公子抓住了。”明古丽的声音有些尴尬。
连峰起身,慕容娇小手抓着褥子,才没有伸手拉住他,“你就在外面吧,一直和媳妇腻在一块,会被你朋友笑话的。”
连峰倒是不在意,“待会儿媳妇也得出来,要去那里,辇车不能用。”
“行路么?”慕容娇皱起眉,这样他得抱着她走了,她现在是彻底没法下地了。
“骑马,还有坐船。”
慕容娇媚眼一亮,“我喜欢骑马。”
“我和媳妇同骑。”
慕容娇挑起媚眼,“我的骑马术还是你教的呢,你不相信我?”
连峰笑满酒窝,“大小姐,小的没十足用心教。”
慕容娇扬起红唇,斥责的话说得软软的,糯糯的,“哼,你这贱仆竟然敢敷衍本小姐!看本小姐不抽你!”
连峰倾下1身,牵着慕容娇的手到他侧脸边,咬着慕容娇的耳朵,“小的一直想着再来一次意外,抱抱大小姐。”
慕容娇轻拍连峰的颊,嗔道,“下流胚。”
“嗯。”
作者有话要说:一只傲娇一只忠犬,相处起来,总是不枯燥,嘿嘿。
95、乱团
黑鹰右爪被姬流一掌紧钳着,左爪锋勾混乱地刨着姬流面前的空气;黑鹰双翅却是被姬流手下合胸强抱着;翅尾徒劳地微微扇动,鸣啸声时促时缓。
姬流手里匕首和黑鹰两爪在烈日照耀下;反射出冷寒之光;连峰微眯着眼,“这只大鹰;我抓到的时候,就已成年。”停了一下;“一个人。”
姬流手腕极快转开;本是要刺向黑鹰眼中的匕首;只削下一小撮黑鹰的顶毛;鼻子里哼了声;“提子,把这畜生放开。”
提子酱红着脸憋着气,显然快撑不住,低下头,偷偷舒了口气,小心翼翼问:“老大,你确定?”
“你他娘再废话,给我滚回家种地瓜!”
“老大息怒,老大息怒。”提子说完前,手已经极快地放开,向逃离怪物帮后退了两大步。
姬流也很快收手,脚下急速后退,连峰走了过去,黑鹰空抓了几下,滞缓的拍起羽翅,摇摇摆摆地落在连峰手臂上。
连峰仔细检查黑鹰的双爪、鹰尾的十六根羽毛和尖喙,丝毫没有弄伤。连峰满意地轻抚着黑鹰的收起的羽翅,对明古丽说,“明家妹妹,今日给我的大鹰准备两只野兔。”
见黑鹰豆圆的黄瞳缩了缩,羽翅微张,连峰笑了,“只有今日。”
明古丽骑马赶着几只驮着换回布匹和盐的山羊,笑得好不俏皮,“峰哥哥,你走后,我每日让它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连峰将猎鹰放飞,见猎鹰的动作迟缓懈怠了不少,皱了皱眉,“明家妹妹,大鹰我要带走。”
明古丽愣了一会儿,有些失落,“峰哥哥,你不是说喜欢我们那里么?”
“我媳妇……”
姬流用青缎束起的头发服帖得很,没见一根散乱的,白锦长袍也没有撕裂或皱痕,却还是捏了捏精致的袖口,流星目微挑:“连峰,看不出来你还会伺候女人,嗯?”
连峰起脚刚行又止,认真地说:“可能要向你请教。”
姬流面上微僵,暗里咬牙咬得死紧,“我看你将爱哭爱闹的大小姐伺候得挺有一套,我怎么敢献丑?”
连峰笑了笑,“你向我请教,我不会吝啬。”
姬流绵长地呼吸着,酝酿平静的情绪,还未听到他自己开口,倒是别人插了话,“连百总,你还带了女人?”
姬流定睛一看,起伏的唇线嘲讽的勾起,轻轻地摇了摇头,“鲁瘸子,就算你想通了要跟我做事,我也不……”
“老子呸呸呸!你个软蛋自作多情作甚!老子饿死不向姓软名蛋的讨饭!”
姬流挑起流剑眉,“正好,你曾经的顶头上司同我提过给你找个正当活,你不要,我乐得清闲。”
“鲁老哥,你考虑好了?”连峰看了眼辇车,“我此行是带了女人。”微停片刻,连峰看着鲁不易,直接把话说白,“她是我命根子。”
半隐在鲁不易身后低着头的、似卑微温驯的瘦弱异族少年闻言微微抬起头,褐色的眸子瞬也不瞬地凝视连峰片刻,很快又低下头。
鲁不易挪了挪瘸腿,硬着头皮嚷了句,“老子信你不会一直靠女人。”
姬流嗤了声,“鲁瘸子,你跟他?西北风都喝不着。”
明古丽蹙着柳眉,指着鲁不易和鲁不易身后叫七星的少年,“峰哥哥,这两人也要跟去么?”
连峰以眼神询问鲁不易,鲁不易忙不迭直点头,“我不想再干骗人的行当。”
“峰哥哥,你是我们明家认同的朋友。”明古丽又指着姬流,“他是阿哥对族里人认同的买户。你如果要带着他俩,不可以让他俩犯了族里的禁忌。我们明家只维护你和你……妻子。”
连峰心里一暖,明家人是把他当成族人看待的,“鲁老哥,我也才知道有禁忌一说,你在杏花镇等着,半月左右。”
鲁不易连拍胸脯保证道,“我是那么没分寸的人吗?”鲁不易慢慢地垂下头,语气低落,“曾经好歹在同一营,现在也就跟着连百总混口吃的。”
连峰皱了皱眉,“我已经不是百总,鲁老哥,你年长,直接以名字唤我就成。”
“连峰,我也不婆婆妈妈。”鲁不易将他身后的少年像拎小鸡般拎到连峰跟前,敲了他脑门一个爆栗,“这小子,平日好使得很,今个儿长了点逆鳞,给我教训了顿,以后让他服侍你。”少年有些瑟缩地抱着细弱的肩低头站着,头上的帽子已经不知所踪,及肩褐发凌乱地四散在脸前,遮掩住半红半肿的瘦颊,该是脸上又被抡了几巴掌。
连峰扫了少年一眼,做奴做仆,被主子打骂,再正常没有,脱奴籍以前,他被程绮罗打骂,只要没危急性命,他从不躲闪,这个少年之前敢对鲁老哥嗤声,看来没彻底把自己当奴仆。
还是个异族少年,连峰看了看鲁不易,“你腿不方便,你留着用吧。”
鲁不易指了指辇车,“看你的车,估计你如今不是公子,就是老爷,身边怎么可以没奴仆伺候?”
“鲁老哥,我不是公子,也不是老爷,我车里载了女人,她是我媳妇。”连峰瞥了辇车一眼,“所有都是她的,包括我。”顿了顿,连峰笑得低沉,听起来十分悦耳,“若要人伺候我,她会为我购买仆人,不需要我操心。”
姬流手里提着一个男子的衣领,走得还很潇洒,不远处就听到了两人的交谈,哂笑道,“鲁瘸子,你不是不想跟着软蛋?连峰伺候起女人比我还高竿。看来在可预计的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