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冷不烦地指着连峰,“山鸡是他免费赠送的。”
梁悔怒吼,“这棺材脸说来求肉求酱,开始没说买!”
九王爷睨了眼面无表情的天一,对梁悔道,“他的年俸归你们。”
天一左眼下的肌肉抽搐不止,声弱了下来,“爷?小的还有妻小。”
九王爷哼了声,“天下没有白看的戏。”就算揭过连峰免费送烤山鸡之事,对于梁悔的免费赠送,九王爷从鼻子你出声,“你刚刚说送酱?”
梁悔指了指正做鸵鸟的慕容娇,又退到连峰身后,“那酱是她送的。”他是看出来了,这九王爷对小姑娘可是宽容得很。
九王爷挑眉,“爷不是贪便宜之人,二一添作五,说情一事,尽力而为。”
连峰瞅了眼九王爷,又垂下眼,暗里轻抚这慕容娇纤背:是非曲直还未问清,九王爷就应下替一个通敌之人说情,果然如传言般,行事无常,开口便多人性命,确实残暴不可度。
天一的棺材脸逐渐凋敝,他是爷贴身一等护卫,年俸是所有护卫中最高的,连现在隐藏在树上的暗卫也比不上,一年俸!一年俸!天一偷偷深吸口气,面上暗黑之气渐起,以刀鞘尖鞘尾指向连峰身后,“爷,分不匀,那大胖子抢大头。”
梁悔轻咳了声,“难道你分就均等了?”
天一手握刀柄,“你分的,我也不承认!”
九王爷暗笑,“天一,爷会为你讨公道,只是爷的名声也不能毁了!”
天一额角一抽,“爷,属下来分,爷吃不了亏。”天一停顿了半刻,冷眼射向梁悔,“大胖子绝对不敢有异议。”
士可杀,不可辱!梁悔蓦地从连峰身后蹦了出来,“你个棺材脸,老子今晚倒想向你求教求教!”哼!即使棺材脸分得均匀,他也绝对会抗议到底,更何况,看棺材脸的架势,分明是赤11裸11裸的武力威胁!
慕容娇小声在连峰脖子旁抱怨,“阿峰,他们好烦哦!”
连峰低“唔”了声,垂头思虑片刻,“谁分都可以,谁分谁先拿,先拿的人,征求另一人的意见,另一人若不满,就拿先拿的人手中的那份。”
众人默。
半晌,九王爷摸着优美的下巴,“就按黑小子的方法分。”
慕容娇嘴贴着连峰的脖子,小声道,“阿峰,好厉害。”
连峰稍僵,将慕容娇搂得更加紧。
宋馨这次看连峰久了些,凝见九王爷眼中若有似无的欣赏之意,张开小嘴,“九王爷,这位布衣公子思捷且巧,沦落至此,想是胸有沟壑,却志不得伸,不如……”
九王爷先后看向稍怔的天一和梁悔,打断宋馨,又是凉飕飕的语气,“你俩还不开始?想饿着爷?”
天一扫了连峰数个冷眼,连峰垂头无所觉,天一冷眼转向“嘿嘿”笑着的梁悔,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写的好欢乐。
俺肿么觉得天一和梁叔基情四射呢!
这个分酱的方法是俺抄袭的哦,俺没有这么聪明的啦!
但是,这个方法俺很喜欢呢!所以想分享一下,就详细写出来了。
82、争吵
是梁悔分的酱,盆盆罐罐的他有;他可是真计较起来;倒是他分完后,只看又看;还没决定选哪一罐。
天一手又不自觉握上腰间的刀柄;“大胖子,快些。”
这两个罐一模一样;梁悔掂了掂左手,想递过去右手上的陶罐;肉疼地皱紧眉头;很快地将两个罐抱在胸前:左手的沉了些;若这棺材脸要他左手捧着的这罐该怎么办?梁悔缓缓地伸出左手;下一刻又闪电般地抽回:若将左手这罐递过去;这棺材脸就要他给的这罐呢?
梁悔迟疑不定,绝对不能让这棺材脸占便宜!
天一握紧刀柄,将刀拔出半寸,利刃出鞘,轻“嗖”了声,反射些许盈盈火光,梁悔头皮发麻,心下一横,将两罐同时递了过去,大声道,“棺材脸,老子善心大发让你来分。”
天一右边嘴角勾起一个嘲笑的幅度,“大胖子,我也不想麻烦,就要你左手那罐。”他一个拿刀的护卫,没买过菜,没称过肉,如何知道几斤几两。按照他原来的打算,他准备拿走大半,让这大胖子有苦难言,现在听从主子的命令,看着差不多也就算了。
梁悔暗爽,“不巧,老子也看上左手这罐,按连峰那小子的分法,左手这罐属于老子。”梁悔一边说一边赶紧将右手那罐递过去。
利刃无声入鞘,天一面无表情地接过陶罐子,对一脸找乐子的九王爷道,“爷,您可以用膳了。”
宋馨轻笑出声,“爷,看了出闹剧倒也没白来。”
天一持续面无表情地抱着酱坛子,余光瞥见连峰旁若无人的抱着慕容娇坐在一边啃鸡块,几不可擦的抽了抽眼,“爷,您确定要那黑小子伺候用膳?”
九王爷皱起长眉,看了眼连峰,又在四周扫了圈,眉皱得更紧,“把爷的卧椅搬过来。”
天一:……
梁悔高兴了,满面春风地从他的家当中拣了个粗制滥造的大肚狭口陶罐,陶罐无耳,不能提,只可手捧,狭口塞了软木。
梁悔一手捧着一罐,几步跨过去,席地而坐,竖起拇指,“小子,你弟给的这罐酱,才是真正好酱呀!”
连峰一直没理会右手上的伤口,慕容娇不想见宋馨,一直埋着头,看形势,九王爷是打算赖在这了,宋馨大概也会呆在这,终于担心还是压过一切,慕容娇微微挣扎,“放我下来,我看看你的手。”
连峰犹豫了一下,将慕容娇放在他旁边坐着,他选了背光之处,他以身体挡住她也可以。
连峰放下鸡块,从他的衣裳下摆割了条长布,将右手伸到慕容娇腿上,递过布条,“你来绑。”
跳动的火光,静流的鲜血,扑鼻的血气,若无其事的混帐!慕容娇压下胃里翻腾欲呕的不适,扯过布条狠狠地扔到褐色泥地上,“手上又是油,又是血,还有衣裳穿了几天?脏脏脏!”
火堆上的红光跳跃在连峰的眼里,快活地想要跳舞:“昨日换的衣裳。”微停了片刻,连峰低笑,“应该不算脏。”
“把你那把短刀给我。”慕容娇将白玉小手伸出去。
连峰楞了楞,梁悔打趣道,“小子,你这么关心你哥,快比上他媳妇了!”
慕容娇一惊,才想起她根本把九王爷等人忽略了,赶紧垂首,略缩身藏在连峰的身体的阴影中,手还是递过去,“哥,我去给你取些干净的布条。梁叔,你去取些清水。”
九王爷宋馨的注意力确实被吸引过来,天一却是早已离开,去命车夫搬进九王爷的卧椅――华丽的卧椅。
宋馨没看清慕容娇的面容,只隐约分辨出是一个纤细的男子,听声音,和慕容娇的十分相似,但慕容娇怎么可能出现在这?
宋馨不动声色地看着九王爷,也没见他感兴趣的样子,心下微松,安静地站在一旁。
九王爷站着,皱着眉显然是嫌弃,“别再把这里弄脏。”
宋馨轻声道,“爷,不如我们出去?”
除了宋馨,没人理会九王爷。
梁悔继续涂他的烤兔,抽空看了弯身取刀的连峰一眼,“小子,这酱你要不要来些?”
匕首无鞘,连峰握着刀刃将刀柄小心地递到慕容娇的小手上,“小心些,别自己剌到了。”
慕容娇“嗯”了声接过去,低头慢慢地朝辇车那走去。
连峰没接梁悔的酱,而是指着另一个陶罐,“装的什么?”
梁悔将黑褐色的陶罐递过去,“嘿嘿”笑道,“小子,我用葡萄酿的酒,在大乾稀罕得很。”
连峰挑眉,左手拔掉陶罐口上的软木塞后才从梁悔手里接过来,仰头灌了口,“甜,涩,微苦,不如高粱酒。”
梁悔浓眉微垮,接过连峰递回的陶罐,喝了小口,怒气彪起,想扔又舍不下,“怎么这罐还是这样!”
“勉强可以当水。”连峰笑道,边说边扯下一只鸡腿,咬了大口,也开始细细地嚼起来。
九王爷凝着慕容娇的身影,半晌,看向连峰,连他自己也没注意到他的眉头皱起,下巴微抬,甚是蔑视,“黑小子,你养得起你弟?”
连峰抹了抹嘴,“我养得起。”
九王爷深看了眼宋馨,“我们走吧,这群贱民,不配与爷同食。”
宋馨面上一喜,“爷所言极是。”
九王爷先离开,宋馨回望辇车的方向,那人,就是慕容娇。
九王爷没走多久就碰到指挥着两个车夫抬着华丽卧椅的天一,天一只得再次指挥车夫将卧椅抬回去,一向的,面无表情。
慕容娇再次从辇车出来时,九王爷和宋馨已经走了,她自然也没必要隐藏。
慕容娇再次坐回连峰旁边,梁悔已经准备好清水,虽然在她的闺房,她也给连峰处理过伤,只这种事,她怎么也不会习惯。
慕容娇本来很是小心地清理着他手上的油渍和伤口,又想到他自己不爱惜自己,手下便渐渐粗鲁用力起来,连峰也由原来享受媳妇的体贴,变成担心地看着媳妇的脸色,“阿娇?”
慕容娇抽抽鼻子,哼了声,“下次你再这样,我就不要你了。”她给他清洗的时候,手都是颤抖的,他却没事人一样吃着肉、喝着酒,他不知道有人会担心么?他再这样不爱惜自己,她也不会再瞎担心。
连峰紧握着被慕容娇绑好的右手,她大概割了件他买给她的衣裳,“阿娇,这只是小伤,不碍事。”
梁悔面色微黯,“小姑娘,若不是我,那小子也不会……”
慕容娇红着眼眶,哽着声骂道,“梁叔,就是你仗着阿峰不会不管,才敢挑衅九王爷的护卫!我宁愿受伤的是你!”
梁悔低下头,愧疚无法言。
连峰双眼定定地凝视慕容娇,“阿娇,梁叔他也没料到……”
慕容娇扬起右手往连峰的左脸上抡了一个耳光,清脆的响声幽幽回荡在山里,怒道,“程大公子是,梁叔是,日后不许!不许!不许!连峰,你的身体是我的!你的命是我的!就算你是奴,你也是我慕容娇的奴!”
话尾刚落,慕容娇起身便跑,只有她一个人担心,只有她一个人在意,就她像个傻子一样,连峰,大混帐!
作者有话要说:先发的一章,很久没评论,表示很受伤。
这章,戏剧性强些,狗血就狗血吧!
还想问一下看文的亲,对重生文感觉如何?发现在蛮热,俺的文写了26w,收藏还未到四百,说不难过,那时装的,下篇已经有些轮廓了,想写重生的,只是我论证来论证去,暂时还无法攻克下我的死脑筋,想问一下热心的亲们的看法,若留言,感激不尽。
以上。
以下是感谢,迟到很久的感谢。
感谢 城末 投的雷,我突然看到的,特意查,投雷时间是3月31号。
感谢!
再次,受宠若惊。
83、内急
梁悔将装着葡萄酒的陶罐递上,连峰接了过去;又灌了两口;用衣袖擦了擦嘴,“比水强。”
两人沉默了片刻;梁悔勾起嘴角;笑意未达脸上,“小姑娘说的对;是我害你,比程诺然更甚。”
连峰咧咧嘴;又灌了口葡萄酒;“大公子不知道;他若想要那些信件;就算是杀你;我也不会眨眼,我从来没想邀功。”
梁悔深深看着连峰,不刻垂下眼皮遮住思绪,“你现在是小姑娘的奴仆,不是程家的。”
连峰笑得酒窝深陷,黑眼里闪烁着愉悦亮光,“我是她的了。”说完捧起陶罐,“咕嘟咕嘟”将葡萄酒喝了个低朝天,喝得太猛,暗红的酒液从嘴角顺着起伏的喉结一直流进衣襟。
梁悔收起被连峰喝空的陶罐子,“你去陪小姑娘,我这里不用看火了。”
连峰撩撩快熄灭的火堆,丢了把干草,火苗倏地蹿得热烈,很快在火焰上架起干柴,“稍会儿。”
梁悔眼里倒映着红色火焰,呆怔怔地说道,“认真的男子与不可掌握的女子谈情,就像赌注,希望你有好运。”
连峰轻抚着被慕容娇打巴掌的脸侧,似乎想留下她的小手的触感,扯了扯嘴角,“这是她与我的相处方式。”
梁悔双眼出了神般地盯着火苗,“若不是喜欢,你也不会这样。”
连峰沉默了半刻,“最后这次找到的马病死在慕容府,其他两匹,在衣族部落托人养着。”
“小子,你心太软了。”
连峰垂眸,语气如一潭死水,“梁叔,你不了解。”
梁悔惊愣着,连峰却已经起身离去。
慕容娇脸憋得通红,咬着唇犹豫着要不要去找连峰,见连峰朝她这大步走来,不禁有些想跑:她暂时不想理会他,可是,她,她……
“阿娇,怎么不进辇车?”
慕容娇辨得出连峰,却看得不真切,透进林子的星光根本不顶用,全赖不远处火堆跃动的火光,连峰却将慕容娇看得清清楚楚:阿娇很是焦躁地在辇车旁踱来踱去。
连峰两步上前,轻握着慕容娇的手臂,“媳妇,你怎么了?”
被连峰钳制住,慕容娇只能在原地小幅度坐挪右移。
“你放开我!”慕容娇用力挣扎。
连峰黑眼比夜色还黯沉,紧盯着慕容娇的脸,深怕错过一丝一毫:她的额头稍亮,死咬着唇瓣,一脸无措慌张。
连峰伸出另一只手轻揩她的额头,果然是汗,一手将慕容娇钳握得更紧,催促道,“快说,怎么了?”
慕容娇气急败坏地跺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