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宇森犹疑片刻,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秦暖认真而又哀求的眼眸,微微地叹了口气,道:“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如今就是我不去吞并江氏,也会有别人去做这件事,你这又是何苦,如果不是我,说不定江家会死的更惨,你知不知道,我先在手里的股份已经是远远超过他们江家的任何一个人。”
秦暖锁眉,说道:“求求你了,你再考虑考虑!”
似乎秦暖从来没有在牧宇森面前哀求过什么,今天的她一反常态地做小服低,让牧宇森的心里甚是不是滋味。
“你就那么坚持!”牧宇森问道。
“嗯!”秦暖重重的点头,肯定的应声。
牧宇森看着秦暖不做声,良久之后只是看着秦暖微微一笑,秦暖抿了抿薄唇,道:“行吗?”
“好吧!”牧宇森说道,“说好了,我可是因为你才甘心丢掉江家这块肥肉的。”
秦暖“噗嗤”一笑,道:“就算不是一整块,已经得了半块了不是吗?何必贪得无厌。”
“呵呵呵……”牧宇森笑笑,道:“对,我贪得无厌,你最善良好了吧,赶紧吃粥吧,等你身体好了咱们去拍婚纱照!”
秦暖微微一怔,不可思议地看着牧宇森。
“怎么?干嘛这么看着我,都说了咱们是要办婚礼的,你当我儿戏啊?”牧宇森说道。
“不是,当然不是!”秦暖笑着说道,“那我想要穿火红色的婚纱。”
“嗯?”这次换牧宇森不可思议地看着秦暖,道:“不是喜欢白色吗?”
“突然想穿红色的了不可以吗?”秦暖反问道。
牧宇森挑眉,道:“随便!”
……
楼道里,牧宇森负手而立,良久,从衣兜里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串号码。
“喂,杰瑞,和你说一件事!”牧宇森严肃地说道。
“什么事?”杰瑞问道。
“吞并江氏的事情就此打住吧!”牧宇森轻叹了一口气说道。
“为什么,我们等了三年,这次的机会这么好,为什么突然要放弃,而且我么已经控制了童莫了不是吗?”杰瑞激愤地说道。
牧宇森抬头扶额,说道:“不管怎样,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为什么,你总得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说法吧,我们这些人,包括你,没日没夜的想方案,熬死了多少脑细胞,如今你一句罢手就真的能甘心罢手?”杰瑞不可思议地说道。
“杰瑞,大家的辛苦我都记得,我会给大家补偿,只是这件事真的就得到此为止!”牧宇森说道。
“牧总,被告诉我你已经成功由商人蜕变成圣人了,如果我们放弃江氏,江氏早晚有一天就会落到江伟川的手里,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会对你这样一个巨大的定时炸弹在自己身边吗?”杰瑞说道。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牧宇森说道。
“牧总,你清醒一点好不好,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么感情用事了,除非你成为江氏名副其实的老板,否则以你现在这种情况在江氏真的很尴尬,到时候我们势必还要再图谋吞并,可是以后再想吞并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简单了。”杰瑞说道。
是啊,老虎背都已经骑上去了,再想下来,结果只有两个,要么就是被老虎撕成碎片,要么就是待将老虎驯服成自己的宠物,让它臣服在自己的脚下。
“杰瑞,相信我,一定还会有其他的办法的。”牧宇森笃定地说道。
杰瑞叹了口气说道:“牧总,我希望这是经过你慎重考虑过的。”
“嗯,就先这么办吧!”牧宇森说道。
“好吧,一切听你的,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今天的决定。”杰瑞说道。
牧宇森挂断电话,转身时正看到一张苍白的面孔。
“是你!”牧宇森说道。
童莫惨淡一笑,说道:“我现在这个样子看起来是不是很可笑。”
牧宇森摇摇头,冷清地道:“别人的事情,我不关心,所以你怎样,似乎也碍不到我什么。”
童莫淡淡一笑,道:“是啊,不过股份书呢,你知道的,它还在我手里。”
牧宇森看着童莫沉吟片刻,道:“什么意思?”
“牧总知道的。”童莫说道。
“可是,恐怕我帮不了你了。”牧宇森双手一摊漫不经心地说道。
“为什么?”童莫皱着眉头,“我都已经仔细想过了,这个东西只有交给你,对我来说才是发挥了它的最大价值。”
牧宇森冷冷一笑,道:“女人,还真是天真啊,你不如把她直接送个江伟川?”
“要送,我早就送了,又何必躲躲闪闪地到今天,江伟川心狠手辣,难保他会翻脸不认人。”童莫说道。
牧宇森耸耸肩,道:“这件事,先不急,你容我好好想一想。还有,在这段时间,你最好把自己藏得严实点。”
童莫脸色越发的难看,却还是重重地点头,道:“我就在H市,你若想找到我,肯定不会太难,到时候想通了就来找我。”
牧宇森点头。
“我不和你多说了,这里有摄像头,若是被江伟川找着了可不好!”童莫说道,说着就往回走去。
“哦,对了,你最好小心一点那个叫做范离的家伙。”牧宇森突然说道。
“你怎么知道?”童莫听罢不可思议地转过头看着牧宇森,顿时觉得牧宇森似乎无所不能,心中陡然升起一阵惊恐的凉意。
秦暖不知道,一生究竟要遭受多少起绑架才算得上是一种传奇,不过历史足以证明,但凡是伟人都会或多或少地遭受几起离奇的绑架或者是暗杀,于是她只得自我安慰说:“我是和美国里根总统差不多伟大的人物。”
秦暖瘫软着身子窝在一个角落里,眼前事无尽的黑暗,直觉告诉她,这栋房子的主人一定是一个变态,见不得光,别墅的每一个窗口都是从外面死死地钉住了的,只有在阳光强烈的时候,才会从缝隙当中挤进一些阳光来,洒在屋内的地面上,这阳光便是秦暖在这里生存的唯一希望,除此之外,还有整栋别墅里都弥漫着的莫名的冷香也是她的精神慰藉。
秦暖已经在这里一天一夜了,或许是因为恐惧过了头,又或许是因为她早就已经习惯了别人不知会一声就将她绑架。于是,当秦暖突然闻到别人捂在自己口鼻上的乙醚的味道的时候,她丝毫没有挣扎,而是安静的昏睡过去,任由别人将她拖到着个不知名的鬼地方。
“有人吗?”秦暖在昏暗的别墅里游走,口中不断地叫着,这种事情,从她醒来之后她就一直都在做,累了就坐下歇一会,然后休息够了,就再次四处游走,看看这里还有没有其他人,或是找到她可以出去的地方。
“……”没有人回答。
“呼……”秦暖深深地谈了一口气,坐在从二楼通往一楼的旋转木质楼梯上,大脑里飞速旋转。
一天前,秦暖大病初愈,和牧宇森约定好了,早晨的时候一起回东郊别墅,当时牧宇森是出去办出院手续,而秦暖一个人先留在病房内收拾行李。
当门被推开的时候,秦暖依旧专心的整理衣物,头也没回地说道:“回来啦,一会我们先回东郊别墅,然后晚上的时候我们去牧家那边好不好,耽误了这么多日子,怪不好意思的。”
“……”身后的人没有说话,但是秦暖有一种感觉,就是身后的人正专注的注视着她,却与往常牧宇森看她的感觉不太一样,这一次叫人觉得有些紧张,头皮发麻。
“那你不说话,就当是你默……”秦暖的边说便转身,却看到眼前的人并不是牧宇森,她在彻底昏迷之前只见到满眼的雪白,鼻尖是浓烈的乙醚的味道,之后,就那么昏睡过去了。
秦暖只觉得自己是睡了一场无梦的好觉,醒来的时候,她本以为是天黑了,之后才发现,并不是天黑,而是有人将她刻意置在这个昏暗的不见天日的地方。
、第165章 这是哪里?
秦暖当即心下一沉,意识到自己是遭受了绑架,而且这一次似乎还很严重,因为从始至终她都在这里没有见到过任何一个绑匪,甚至说,在这里除了她这个活人,便再也没有任何一个带有生命气息的东西。
这件事情来的太过突然,也太过奇怪,但是秦暖知道,自己这一次可定时凶多吉少,没有绑匪,只有少量的食物和矿泉水,然后就是无边无尽的寂寞、昏暗、寥落,很明显的,是有人想要她在这里自生自灭。只是秦暖思来想去,大脑转到快自燃了,她都想不出,究竟是谁和她有这样的深仇大恨,要以此种残忍而又变态的方式要让她在这里悄无声息地消亡铄。
…瑚…
江贝贝看着一脸胡子拉碴的男人震惊到无语,半天才将快掉到地上的下巴收回来,转眼对着钱莫迪大哭不止,她边哭边说:“亲爱的,这一次暖暖是不是不会回来了?”
“不会的!”牧宇森说道,猩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江贝贝那张泪流满面的脸,“暖暖会回来的。”
江贝贝看着异常认真的牧宇森,突然就昂扬起了斗志,双手胡乱地抹了一下脸上的泪水,亦是肯定地道:“对,暖暖经历过这么多风霜雨雪都会没事,这一次也不会有什么的,走,我们出去继续找。”
钱莫迪长出一口气,看了一眼牧宇森,淡淡地道:“你先睡会儿吧,然后再吃点饭,接下来的就先交给我们吧。”
牧宇森摇摇头,嘴角一扬,几天不见,钱莫迪只觉得眼前的男人就像是历经了几十年的沧桑一般,那往日里浑身散发的傲气,在此刻尽数收敛,牧宇森说道:“没有她,我再休息、吃饭,还有什么意义?”
江贝贝和钱莫迪不可思议地看着牧宇森,皆是微微地叹了口气,末了江贝贝说道:“牧总,秦然还小,你不能太自私。”
“好了,我们走吧!”钱莫迪说道。
江贝贝点点头,今日里,江贝贝很少说话,她只觉得自己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坐在汽车里,就像是一个快递邮件一样从城东拉倒城西,再从城西拉倒城北,从城北拉倒城南,又从城南再拉回城东,如此周而复始,跑了大大小小无数个警察局,都没有秦暖的下落。
江贝贝甚至惊恐地觉得,这世界根本就不存在秦暖这个人,不然为何怎么找都找不到她。
佟家的保镖与钱家的人已经在面外苦苦搜寻了将近两天,他们甚至比当地的警察还要专业,就差没挨家挨户地搜了,任何一个可疑的地方,可疑的人物都没有放过,可是终究是无果。
秦然显得格外的乖巧,沉默、沉默、再沉默,这让佟夫人担心的不得了,怕是孩子因为秦暖的事情心里想不开,抑郁出病来,只是秦然饭照样吃,觉照样睡,只是见着谁都不笑了,不说话了,哪怕是平常最好的玩伴米娅站在他面前,他依旧是像个活死人一样,眨眨眼,当做什么也没看见。
H市里出了这样一档离奇的绑架案件,警察们也都慌了手脚,当事人的家属没有收到任何恐吓电话,绑匪更是平静的像是一汪死水一般,纹丝不动,这不仅让人越想越是毛骨悚然,不难猜到绑匪要的不是钱,那便是当事人的性命。
市中心医院的院长在接受调查时浑身都在颤抖,可是他依旧坚持否决,医院内部存在着不法分子,并且坚持认为当事人被绑架一定与市中心医院无关,可是他却无法辩解,为何医院内部的视频录像会被人无端动了手脚。
医院的视频录像在最后台,就在院长办公室的隔壁,整栋大楼就只有院长和几个工作人员以及几位重要的骨干医师可以出入,外人根本进不去,而且出入视频监控室都是要刷卡才能进入,若不是市中心医院里暗藏猫腻,就根本不可能出现视频录像被人删去一段的事情发生。
……
秦暖泄了气,顺着楼梯又上了二楼,然后摸索到了房间内,空旷的卧室里,只有一张床,秦暖兀自一笑,喃喃地道:“这到底是个什么歹徒,居然还为我着想的给我安排了这么一张舒适的大床。”而后冷冷一笑,躺在床上,分不清具体的时间,只是人体的生物钟告诉她,她现在不困,于是就这么睁着一双眼睛,看着眼前的黑暗,静谧无声,她就只听得到自己呼吸的声音,以及心脏跳动的声音。
不自不觉间,眼角突然划出眼泪来,只因为她想到了牧宇森。
“现在一定是急坏了吧?”秦暖对着黑暗喃喃自语,“都怪我,好端端地为什么非要跑回中国来?”
时间就在一声一声的叹息声中流过,最让人煎熬的不是即将到来的死亡,而是漫无边际的思念与寂寞的折磨。
“牧宇森,呵呵……如果我出去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和你拌嘴,我会每天给你做饭,每晚给你留灯,等你回家。”
“牧宇森,你都还没有陪我过一次真正的情人节,我们也没有在一起过过圣诞节、新年,还有,你还没有替我过一次生日……”秦暖自顾自的说着,泪水已经浸湿了她头下枕着的柔软的枕头。
“等我生日的时候,我们要一起看雪,吃着我亲手做的热乎乎的汤圆,我喂你一颗,我喂你一颗,我们去滑冰,不带上秦然,呵呵呵……就我们两个人……呵呵……你说秦然会不会生气?”
“以前没有你的时候,我觉得生死对我来说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