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封灵阵?”张凡毕竟对阵道研究不深,还真没有听说过此阵,但看虫道人的反应,还有这阵法的威势,便知当不是凡品。
青年修士脸上现出傲然之色,也不多说,只是平举手掌,掌心向下,喝出了最后一字:
“封!”
仿佛五岳压顶,整片雾气骤然凝实,原本还有点蠢蠢欲动的灵虫们顿时僵直,好似真的被封印了一般。
五行封灵阵,封一切份属五行、体含灵力、身带灵性之人之物,乃是传承自上古的奇阵。
“好,好,五行封灵阵!好个奸猾的小子,居然敢在你虫爷爷面前玩手段。”
眼见五行封灵阵乍现,将他的所有灵虫一概封禁,虫道人也不过在一开始露出惊愕之色,现在又故态复萌,仿佛对那些灵虫都不放在眼中一般。
此时他哪能不明白,在青年修士消失在他眼前的那么一会儿功夫,就布下了匿迹的阵法以及眼前的五行封灵大阵。不过不知是少了一部分还是要调整什么,总之是这小子装傻示弱地,就在他虫道人的眼皮底子下将大阵布起,然后把他的所有灵虫一锅脍了。
“既然会布五行封灵阵,不会跟曹洐无关吧,小子,可敢告之来历?”说话之时,虫道人也并未闲着,手恰法诀挥舞,口中呼哨连连,正不知他是如何在做这些的同时,完整地将一句话讲出来。
随着他的动作,整个凝实的白雾都在微微颤动着,肉眼可见地一寸寸抬高着,显然青年修士的封禁并不完全,至少在虫道人的催动之下,那些灵虫还多少有些反抗挣扎之力。
“有何不可,虫道人你听好了,在下曹焘,曹洐正是家父。”
青年修士报上姓名后,对虫道人的动作并不在意,反而冷笑连连,口中道:“虫道人,你也别白费力气了,还是受死吧!”
话音刚落,便见他忽然俯身冲上,手中更不知何时取出了一柄近丈许长的大刀,就这么倒持在手上,寒光四射的锋刃在地面上划过,溅起火星无数。
这把长刀不过刚刚出现,张凡的眉头便是一皱,这么些年见过、亲手炼制过多少法器灵器无数,眼力早就练出来了,一见之下,当即就发现了古怪。
这把长刀之上并没有如正常法器一般加持御物、收放等禁制,反而土、金两色光华流转,显然在锋锐、沉重等方面下了功夫,与一般修士的选择迥异。
观上面的禁制,还有长刀的形制、材料,当知其必是沉重无比,可曹焘持在手上虽然凝重却不见吃力,反倒越冲越快,有点犹有余力的感觉。
见状,张凡的脸上满是怪异之色,难得找这小子走的是体修的路线?
体修之路早已绝迹修仙界,并非不强,也不是失传,而是行不通。体修先炼体强身,后由外及内生成灵力,攻击手段多为近身搏杀,凌厉刚猛,无坚不摧,曾在上古时期显赫一时。
但是在现今的修仙界,由于天地间灵气散逸,不足上古之时的三一之数,造成修仙者的修为水准下降,也导致了体修的绝迹。
在这样的灵气条件之下,走体修的道路,还没有修出什么名堂来,寿元就已经断绝了,自然不会有人会笨到选择这条道路。
于是体修之道渐渐不受修仙者重视,慢慢流传到凡间,倒是衍化成了一些体术搏杀技巧,算是在另一个方面继续传承吧!
这曹焘看上去挺精明的,不可能蠢到这种程度吧?
就在张凡心中疑惑之际,这曹焘便已冲到了虫道人的面前,而此时五行封灵阵化成的凝雾不过被抬起尺许高,虽然阵阵波动,却还无丝毫崩溃的迹象。
手臂翻转,白练腾空,长刀霜刃带着刺耳的呼啸之声,当头劈下。
“拿把废铁就想奈何你虫爷爷?”在利刃当空之际,虫道人的依然没有什么惊慌的神色,反而满脸不屑地出言讥讽。
随即,眼看着刀锋寒光近额,他忽然咧嘴一笑,放在腹上的手握拳锤下,同时口中一呕,大片黄褐、黑红之色的东西喷涌而出,迎头撞向空中的长刀。
看着虫道人的这番动作,暗处的张凡脸色不禁一白,只觉得腹中汹涌澎湃,如翻江倒海一般。
他看得分明,从虫道人口中喷出的东西延续着一贯的风格,无不与“虫”字沾边,而且这次还不是活虫,而是数不尽的各类虫蜕组成。
蛇、蜈蚣、蜘蛛、蝎子……还有很多他叫不出来名字的各类灵虫甲壳,单单是虫蜕也就罢了,可是即便是隔得如此之远,张凡仍然能清楚地闻得上面阵阵的腐烂咸腥的臭气,感觉上就像是忽然被百万虫尸掩埋了一般。
再联想到这些东西居然是自虫道人的口中吐出的,怎能不让人恶心作呕?
这些虫蜕显然并不是什么死物,看上去倒像是某种祭炼过的灵器一般,在聚合迎向长刀的过程中,伴着“哧呀哧呀”的令人倒牙发寒的声音,汇成一副人形的铠甲,严严实实地将虫道人倒在后面。
虫道人就是虫道人,哪怕是件灵器也非得跟虫子扯上关系不可!张凡此时已经看得很清楚了,这些虫蜕之上,每一个个体都含有灵性,并带着一丝灵光,聚合在一起时更非随意,而是以某种特殊的规律,正好将所有虫蜕上蕴涵着的力量结合放大,形成一件上好的防御灵器。
奇怪的是,即便是以虫蜕为材,虫道人又是如何将这些恶心的东西收入体内的呢?若说这些虫蜕每个都是可以炼制法宝的灵物,张凡第一个不相信。
就在他心生疑问的同时,曹焘的一刀已经结结实实地劈到了虫蜕甲之上。
他也并不想硬撼这些一看便知不简单的虫蜕,而是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不过眨眼功夫,刀势已成再无能阻止,无奈之下也只得手上加力口中大喝,以求能一刀劈开这虫蜕甲,最好是能连后面的虫道人一齐劈死。
虫蜕甲遮盖下的虫道人满脸讥诮之色,不远处的张凡对他的这一击也不乐观。
果然,长刀硬生生的砍在虫蜕甲之上,发出一阵金铁交击声,随即火星四溅,尖锐刺耳之声充耳,刀锋由上至下划过,最终砸到了地上,破开了大片的土石。
场中三人,两明一暗都是筑基期修士,眼力何等了得。他们都清清楚楚地见得,虫蜕甲不过轻颤,被长刀劈出的凹痕瞬间圆满如初,反倒是刀锋之上露出锯齿之状,刀身更是隐见裂纹,显然受创不轻。
霎时间,张凡眉梢一挑,虫道人满脸冷笑,曹焘面沉如水,三人反应不一,对这个结果却都并不如何意外。
“宗门修士,这就是宗门修士!果然不好对付啊!”
曹焘暗叹一声,自己用尽心机手段,以家传绝学将虫道人赖以成名的灵虫一网打尽,本以为能占得上风,不想对方一件防御灵器,便让自己束手无策,即便是……
即便是用出最后手段,只怕也奈何不了他,谁知道这虫道人还有什么秘法没有?
本来一直信心满满的曹焘,忽然之间心中黯然,只觉得今日怕是真的讨不了好了!
PS:
第二更。
偶认罪,今天只有两章了,要出去喝酒,回来肯定是没法再写的,今天只能更6000字了。
歉!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万灵噬身诀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万灵噬身诀
“桀桀,即便是曹洐复生,你虫爷爷也不将他放在眼里,更别说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了。”
说话的同时,虫道人并没有闲着,而是伸出一只手搭到了通体狰狞险恶之气的虫蜕甲之上,似抚摩又似扣动,话音刚落,忽然“轰”的一下,整副铠甲散开,重新化为漫天虫蜕将他包裹在其中。
仿佛有生命一般,一阵疯狂地扭曲,化作了一副露出面目四肢的甲胄。
此时的虫蜕甲看上愈发的丑陋狰狞,遍布獠牙颜色斑驳,看上去就像一只伺机而动的剧毒蜘蛛一般。
奇怪的是,虫道人的四肢却并没有包裹在甲胄当中,而是裸露到了外面,以虫蜕甲的规模来看,不可能连包裹不到,想来是有其他的用意。
甲胄在身,虫道人得意地狂。笑了起来,略略僵硬地扭动了下脖子,接着又道:“你们这些散修,就是不安分守己,整天想着跟我们宗门弟子争锋,你们配吗?不知自量!”
“住口!”
曹焘闻言忽然大喝出声,自前面。虫道人辱及曹洐的时候,他的脸色便分外的难看了,如今更是再无平静之态,满脸尽是疯狂之色。
“你凭什么跟我父亲相提并论?”
“你虫道人不过是一个依靠宗。门的寄生虫,若没有宗门供养,你养得起这么多灵虫吗?若没有宗门庇护,你早死一百次了。”
“废物!”
仿佛受到刺激一般,曹焘连珠炮似地咒骂出声,“废。物”二字出口的时候,整个人也再次前冲而出,如持巨柱一般,将长刀平举,当胸冲刺向前。
“好,好,你小子好胆,今日若让你好死,以后我就不叫。虫道人。”
好像被他的话刺激到了,虫道人呀呀叫着,脸上。再无戏谑玩弄之意,反而满脸的狰狞煞气,显然是怒到了极点。
十余丈的距离。一冲即至,随即发生的事,却让人大感意外。
虫道人竟然不闪不避,满脸冷笑地就这么任由长刀插到胸口之上。
接着,意外发生了,一击之下并没有想象中的长刀弹回或者发出金铁之声,片刻之前还坚硬无比的虫蜕甲仿佛瞬间软化了一般,“哧”的一声,竟让小半个刀头应声而入。
这样的情形,即便是用出了全力的曹焘自己都没有想到,不由得愣了愣,脸上也没有露出丝毫的喜色,便是傻子也知道,虫道人不可能做出自杀的事情,他敢如此必有所持。
果然,刀身入体的虫道人脸上并没有痛苦错愕之色,好似被插入的不是自己的身体一般,反而低头看了看,随即现出了诡异残忍的笑容。
紧接着,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在刀头处响起。
乍听之下,好似饥饿的老鼠啃噬着尸体,又像是无穷尽的蚂蚁或蜜蜂,在密集爬动时发出的怪异声响。
接着,被眼前的怪异情况震慑的曹焘,手上并没有如何加力,刀头却肉眼可见地一寸寸陷入,仿佛前方不是坚硬的虫蜕甲,也不是血肉之躯,而是烂泥沼泽一般。
在他惊恐的注视之下,刀头就这么一寸寸的没入,偶尔有点点碎铁粉末洒落,还未来得及细看,便被破口处窜出的黑点抄走,仿佛是美食一般吞噬啃咬,瞬间消失。
不过顷刻,丈许长的大刀,竟有大半就这么凭空不见,不知落入了什么东西的腹中,只有那声声渗人的响动在继续。
“唉,看来只能是这样了。”远处张凡暗叹了声,起身准备出手。
此时的情况他看在眼里,这曹焘虽然够小心谨慎,心思灵动慎密,但修习的毕竟是阵道之学,若是在特定的环境之下,给他充足的准备时间,同是筑基修士的他未必便不是虫道人的对手。
但是这种面对面的争斗,却实在非他所长了。
本来还想让他多逼出点虫道人的手段来,也好让自己在出手之前多点准备,现在看来却是不成了。
以张凡的性格,本来不会在暗处隐身如此之久,可是来之前富昌便再三提醒,这虫道人似乎有一手秘法,乃是靠着牺牲无数人的血肉方才炼成的,虽然知道得也不是很清楚,但是肯定是相当了得的神通。
再加上,这毕竟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与筑基修士争斗,也不得不小心一些。不过既然曹焘不争气,那也是无法了。
无论如何,这人死不得。
灵力运转,张凡眼看着就要出手了,不料这人算终究是不如天算,两人之间的争斗并未到此结束,场中的情况突变。
自长刀插入胸口后,虫道人脸上一直不停的冷笑忽然顿住,这并不是有什么变故,而是他的面容刹那间变得有些僵硬、抽搐,已经不受他控制,摆不出正常的面容了。
一只略显枯瘦而青筋毕露的手掌,忽然伸出,一把将刀锋握住。同时,虫道人以怪异的声音开口说道:“你敢看不起我?你又怎知我受过多少苦才有今天?”
“既然如此,现在就让你尝尝,虫爷爷到底受过什么罪?”
语速越来越快,到得后来已不似人声,更分辨不出什么内容。
随即,“嗤嗤嗤”的声音响起,起伏间似乎在说着什么,但却听不分明,更加不像是人类的语言,总之随着他口中声音愈发的高亢响亮,周围的灵气也骤然震荡暴烈了起来,仿佛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在酝酿。
就在这时,虫道人的另一只手掌,豁然伸出,就这么平举着正对着曹焘。
“嗤啦”,紧裹着手臂的一整段袖子撕裂,碎布片飘洒间整条手臂好似充气一般膨胀了起来。
从小臂到手掌,瞬间胀到了平时的五六倍大小,皮肤也被撑得薄如蝉翼,甚至能清楚地看出其内的条条血管青筋,继而一片暗沉浮起,隐隐地内里还有一个个凹凸在游走。
这一切都发生在顷刻之间,就在那条异样的手臂吸引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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