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一声,喝道:“来得好!”剑走偏锋,反刺金乐圣手腕。金乐圣见来势不凡,心道:“原来这小子是个会家子,看来倒是不能小瞧了他。”脚步虚浮,沉稳不定,所使招式更是令人诡异莫测。云剑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招式,他的萧雁剑法算是极怪,但金乐圣的折扇点穴的招式却更为之怪。云剑不知敌人深浅,招式只使到一半,未将威力全使出来,他与金乐圣来来往往拆了十几招,忽地发觉原来金乐圣的点穴手法竟然融入了枪、剑、棍、鞭等众多兵器的点穴手法。见他这手长驱直入的招式,使的便是枪法的点穴手式,云剑刚看过潘飞凤那手惊人的枪法点穴,因此才多少看得出些门道。金乐圣所使招式虚浮,揣摩不定,使用的便是鞭法的点穴功夫,如此一来云剑总算明白,这一来他心里有了底,出手便不留情了。见金乐圣身子纵跃,折扇点下云剑肩头,云剑心道:“他以剑式来点穴,这一招该当是实招!”当下手腕一翻,长剑摆动,削至金乐圣手腕。金乐圣心头一凛,忽地身子一沉,避过此招,右手折扇接与左手,当即成指,闪电便点中云剑手腕。云剑暗道一声完蛋,但未觉有何状况,才想起自己戴了白玉蚕丝套。云剑心中一喜,长剑直进,刺往金乐圣小腹。金乐圣点了云剑,但云剑全然没事,不觉大是出乎意料,而云剑这一剑刺来更是让他没有想到。但他飞鱼岛的内功十分怪异,学自鱼游水时的动作形态。只见那金乐圣腰腹一缩,白玉剑虽然穿过了他的衣衫,但却未刺着他。
金乐圣喝道:“着!”折扇一点,点向云剑咽喉,云剑伸手一拿,抓住了折扇的扇头。金乐圣大吃一惊,他这折扇是纯金打造的,金薄稀利,价值不消说,这扇骨割木也不再话下。但云剑却如此轻松一抓,竟然未留半滴血。不由得心中大是奇怪,当下凝神一看,却见云剑戴了一套薄薄的白色手套。心中忽地想起,暗道:“这是武林三大奇宝之一,白玉蚕丝套。这向来是峨眉派的至宝,怎会落到这小子的手里,莫不是这小子是峨眉派的弟子。”他虽然武功甚高,一向独来独往,但若是惹了江湖上的名门大派,自己自然是吃不消,心中已起了退堂鼓。金乐圣喝道:“快放手,否则休怪我不客气!”云剑笑道:“客气什么?尽管来吧!”长剑忽地一横削,拦腰斩向金乐圣。金乐圣倏然打开折扇,金光一闪,云剑纵然是戴了白玉蚕丝套,也不敢不放手。金乐圣趁机身子一仰后,滑溜溜的避了开去。云剑长剑立即一挑,剑锋从金乐圣面前擦过,将他头上的帽子给挑落,登时散下一片青丝,狼狈至极。金乐圣又惊又怒,折扇一合一张,施展出“孔雀折扇功夫”。只见他折扇时合时张,时不时用上狂风式的扇子功夫,把云剑逼得直退三尺。
云剑被一股股强劲的扇风扫得连呼吸也甚难,暗想道:“这淫贼内力竟如此强横。”他却不知金乐圣是方宫南的爱徒,日日给他服用飞鱼岛特有的草药,时日一长,内力积深。云剑心道:“反正我现在戴了白玉蚕丝套,不怕手上给他点中穴道,正好施展白鹤神掌,也让他领教领教我的厉害!”云剑朝地一打滚,长剑自下刺向金乐圣小腹。金乐圣倒是不意他竟然用地堂刀的招式来解自己的扇功,当下提气一跃,身子凌空之际,突出一指,点向云剑头顶百会穴。云剑顶天一掌反击。金乐圣心中暗喜:“这小子傻了吧,我这指法正是掌法的克星,他居然自己送上门来。”指法一点,改点云剑劳宫穴。云剑冷笑一声,道:“让你尝尝厉害!”内力一逼,使出一招“白鹤冲天”,只听得一声咔嚓声,金乐圣惨叫一声,食指硬是被云剑强劲的掌力折断。金乐圣连翻了数个跟头,落下地俩,捂着断指,心道:“我真傻,他明明戴了白玉蚕丝套,才敢把穴道送上来给我点。”云剑长剑疾刺,一招“落地生根”拦腰斩向金乐圣。金乐圣举起折扇一挡,忽地张开,手腕转动,将折扇飞向云剑,那折扇急速旋转,直削云剑的头。云剑施展变化,长剑一立,手掌一托,叮的一声,白玉剑将金乐圣的扇子钉在树上。金乐圣趁机施展“点脉神指”,双指点点,他这次学了乖,不再点云剑的双手,改点云剑上身的大穴。但云剑仗着白玉蚕丝套的威力,只待金乐圣双指点到,便即将手送去,连连挡住了金乐圣的招式。金乐圣知道自己今日吃了亏,讨不回便宜,他是个见好就收,总为自己留后路的人,见对付不了云剑,当下忽地使出一个扫堂腿,卷起一阵风烟。云剑害怕他去伤害那少女,急忙冲向那少女身旁,但金乐圣却朝另一方向逃去了。云剑暗送了口气,暗道:“今日若不是靠着这白玉蚕丝套,定然是对付不了那淫贼。”云剑取下白玉剑,催运内力,手腕滚动,将金乐圣那把价值不菲的金扇削了个粉碎。云剑走向那少女,那少女看着云剑,满眼感激。云剑微微一笑,长剑一抖,唰唰三剑刺向那少女。那少女和司徒瑜都是一惊。但云剑点到即止,长剑落处,绑在少女身上的绳索也都落下纷飞。那少女微微颤颤的站了起来,取出口中麻核,盈盈一拜,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语气娇柔甜美,婉转入耳。云剑忙不迭的扶她起来,道:“姑娘不必客气。”却不料那少女手脚被绑已有些时候,此时站起,又复拜下,被云剑扶起时,登时一阵麻木,竟倚倒在晕剑的怀里。云剑吃了一惊,急忙扶住她,那少女脸上一红。忽听得一身重哼,云剑心中暗惊,想推开那少女,却不知那少女有意无意的赖在云剑怀里不肯离开。
云剑大急,回头望去,已不见司徒瑜踪影。想用力推开却也不能。当下问道:“姑娘身子有所不适么?”那少女本似如痴如醉,闻言也不禁大羞,急忙离开云剑的身怀,红羞着脸,更有几分像张婷婷。云剑忍不住轻叹了口气。那少女问道:“公子怎么了?”云剑苦笑道:“没什么!”那少女幽幽的也叹了口气,道:“都是我不好,气走了你那位朋友。”云剑笑道:“怎么是你不好,要怪也只得怪我才是。”那少女忽然抬头凝视云剑,云剑被他这么一看,不禁倒退了一步,道:“姑娘,你怎么了?”少女知自己失态,急忙收俭,低头道:“小女子冒昧问恩公大名,日后也可回报恩公相救之情。”云剑笑道:“大名是不敢,姑娘也切莫恩公恩公的叫,在下姓云,单名一字剑。相报却是不必了。对了还未请教姑娘芳名。”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其时北宋初年,于男女礼教尚且不怎么严格,但女子的闺姓芳名自来都是与亲密的人相告的,不过云剑是江湖草莽,对这一节倒不注意。云剑所言乃是客场话,但少女听来,却是另一股味道。当下羞怯一笑,道:“小女子姓蓝,唤名灵儿。”云剑心中忽地想起一事,不禁哦了声,蓝灵儿试探着问道:“云公子,有什么不对吗?”云剑自笑一番,道:“原来是蓝姑娘。”抬头一望天色,已近中午时分,心中亦是担心司徒瑜,心想:“此人性格有些偏激,不要出了事才好。”蓝灵儿问道:“云公子,可有什么事吗?”云剑指了指天,笑道:“天时不早,我还得回去,若是蓝姑娘家顺路的话,在下倒是可以一尽绵薄之力,送姑娘一程,以防那淫贼去而复返。”他想蓝灵儿定是城中大户人家的闺女,自己要回江陵城,也正好送她一送。但在蓝灵儿听来,却是云剑有意要与自己相处,才借机托词,不禁双颊红晕。云剑倒也不甚在意,见她不言语,知道是并非顺路,于是拱手道:“既然不顺路,那蓝姑娘自个小心,在下还有些事,先行告辞了。”说罢转身便走。蓝灵儿一惊,不意他说走便走,急忙叫道:“哎,你怎么说走就走!”云剑一怔,回头道:“那还要怎样?”蓝灵儿吱嚅着说不出话来,忽地灵机一动,道:“我被那厮绑了甚久,手脚有些不便,你送我一程好么?”云剑正要说话,心中一动,暗自忖道:“云剑啊云剑,你当真是笨,若不是她自己露出马脚,你还真忘记呢!我明明在来之前不久便听到过打斗声,与司徒兄来时只有他们二人,从他们的神情语气看来一开始便只有他们二人而已。如此说来这姑娘定当会武功,她自己会武功又何求我来送她,莫不是有什么企图不成?”他心中反复思量,却猜不出个所以然来。蓝灵儿见他沉吟不语,只道他是不答应。当下幽幽的叹了口气,语气哀怨着道:“云公子若是有为难之处,小女子也不敢强求。若是小女子再遇那淫贼,也只能自叹命苦了。”她将云剑适才说的话引用来此排挤云剑。
云剑自然明白,但心想她所言也是,自己也承诺过,便道:“蓝姑娘家离此不远罢?”蓝灵儿见语有转机,心中大喜,但脸上却是冷冷淡淡的,不显痕迹,口中淡然道:“公子不是还有事么?”云剑碰了个钉子,心中老大不舒服,当下道:“若是姑娘不嫌弃,在下倒是可以送姑娘一程的。”蓝灵儿见好就收,笑道:“公子武功绝世,有你这样的高手送我,当真是天塌下来也不怕。”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等话赞赏出来,一般人也会觉得高兴,何况是这样的美女。云剑听着心中舒服,笑道:“蓝姑娘言重了,在下一点道行还算过得去,但能不能保姑娘周全,这还难说。”蓝灵儿尴尬一笑,道:“公子说笑了。”云剑抬头望了望天,心中竟不自觉的牵挂起司徒瑜来,蓝灵儿见他表情,立即明白,幽幽问道:“公子当真那么关心他么?”云剑一怔,道:“他…”蓝灵儿接口道:“就是你那朋友啊!”云剑道:“他这人虽然有些任性,没有男子汉气概,但心地却善良得很。我与他萍水相逢,但却总有一种好像相识了许久的感觉。”忽地一笑道:“这或许便是人们常说的知己吧!”蓝灵儿幽幽的道:“我知道。”隔了少许,淡然道:“公子既然那么关心他,那便去找他好了,不用管我。”
云剑笑道:“他又不是小孩子,自己会照顾自己的,不用担心他,不会有事的。”蓝灵儿忽地眼中精光一闪,霍然道:“你说他会没事?”云剑一怔,但觉她此言甚是唐突,但口中仍道:“他的武功我见识过,只是稍逊我半筹而已,若要自保,已是绰绰有余了,即是金乐圣,若想要拿下他也不容易,况且他家就在江陵做镖局,应该不会有事的。”他顿了顿,道:“好了,时候不早,蓝姑娘若是不嫌弃在下的话,那我们就走吧。”蓝灵儿不愿即刻与云剑分离,便道:“公子严重了,有公子亲自护送,小女子倍感欣慰。”便在开头引路,但不是走向城郊,而是向山里走去。一路上遇见几番想问,却终究忍住。两人向山里走了一里多路,山道弯弯曲曲,在山石中穿行而过。云剑细看地形,暗暗忖道:“她这么一个女儿家,怎么会住在大山里。她果然不是寻常人家的子女。究竟是什么来头。”走着走着忽地眼前一亮,陡然出现一块空旷的地区。这块空地中央赫然出现一个半圆形的巨大建筑。高约有十几丈,方圆近十亩,不通一个窗户。云剑惊道:“这,这是你家…”他实在是万想不到蓝灵儿会住在这种地方。这里四面环山,谷底的阙口连鸟都没见一只飞过。蓝灵儿点了点头,低声道:“希望你不要说出去。”云剑心想他们将这里了建造得如此隐秘怪异,只有他们的道理,他们不希望世俗之人来打扰,也是情理之中。当即点头道:“我理会的,姑娘放心。”蓝灵儿嫣然一笑,向那建筑物走去。云剑见立即有一人出来相迎,从身材看来,却是个女子。两人嘀咕了些许,便即隐没在建筑物旁,去不知她们是如何进去的。云剑细看了一会儿,便即照住原路走回去。云剑回到镖局,已是中午时分,他不知道司徒瑜住在哪里,心想他不知道是否已经回来,便胡乱走了一阵,遇到了一个婢女,便上前问道:“这位姊姊,请问你家公子回来了吗?”那婢女一怔,随即笑道:“小,少爷早上不是和你一起去的吗?你倒问起我来了。”云剑道:“快中午时我与他分首,不知他现在回来了么?”那婢女一沉吟,摇头道:“没有,少爷中午并没有回来吃饭呀!”云剑心头一沉,又问道:“那老爷呢?”婢女道:“老爷有事出门了,听说是去会一个托镖的商户,想必要到明天再回来。有事你去问丘管家吧。”云剑点了点头,作揖一礼,道:“多谢姊姊。”那婢女嗤的一笑,避了开去,却还了一礼,笑道:“不敢当!”云剑笑道:“该当!该当!”那婢女一笑去了。云剑心里沉吟片刻,决意去找司徒瑜,不料刚转出走廊,迎面便走来一人。云剑心中打了个突,此人却是展中堂。云剑迎上去,笑问道:“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