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可。而昆仑山,他却在昆仑派的祖师画像上写下挑战书,而且口气极为狂妄,至于如何狂妄,昆仑派嫌丢人,自是不会说了,因此也无处得知,只知道牛鼻子气得半死,据说王道夫以及开始闭关,看来是想动真格的了。至于点苍派,曾几道只是剑法高超,其他本领倒是没有什么过人之处,雁北天见他配剑偷来,折断在山门,将山门口碑石上刻着点苍派三字抹去,用剑重新刻下挑战书。说来这三家,实属点苍派丢的脸面最大,不过点苍派也有能人,其他两派被雁北天送下战书全然不知,只有这点苍派发觉了,好像是一个叫做苍笑天的男子,还和雁北天动了手,结果却被打成重伤。虽败犹荣,至少比其他两派浑然未觉要来得好。”
云剑脸色一变,道:“什么?苍笑天被雁北天打伤了?”鹤仙翁点了点头,道:“伤的可不止他一人,少林寺是出家人,烟火气息不重,同为出家人的昆仑派却大是不同,那也难怪,这创派的祖师犹如供奉的神明一般,被雁北天肆意妄为,他们岂能容忍?便有一支昆仑派弟子率先出动,去围剿雁北天,当时此事已在江湖之上远播开来,不少人看不惯雁北天,更是忌惮他的天钟神功,想要尽早除之,以免大患,便在落雁崖围剿雁北天,听说雁北天的女儿还因此而丧命了。”
云剑又是大惊,旁人听说倒还不觉如何,反是大觉痛快,但雁云出手救了他,一路之上也对他颇是照顾,何况雁云是云尘的红颜知己,若她死了,云尘却该如何?他震惊未定,鹤仙翁又道:“雁北天怒极,把前来的武林人士尽数杀光,只剩下一人,此人正是昆仑派带头的,名为蒋不通。”
云剑倒抽一口凉气,只觉手脚冰冷,全身僵硬,颤声问道:“他,他怎么样?”鹤仙翁道:“原本雁北天也想杀了他,但却被云尘救走,虽然性命无关紧要,但恐怕伤得不轻,老朽到时,云尘正和雁北天相斗。”云剑松口气,继而焦急问道:“那我大哥没事吧?”
鹤仙翁摇了摇头,道:“他倒是没什么大碍,还用剑芒伤了雁北天。”说到这里,陈佩之眼中伤过一丝黯然,他倾尽全力,也未能将雁北天怎么样,云尘虽然内力不如他,但却还能打伤雁北天。鹤仙翁续道:“只是看他神色似乎极是伤感,而且满腔怒意,老朽虽然对他不甚熟悉,但也推想可知,此人必是洒脱不羁之人,但他此时犹如疯状,却如着魔一般。”
“他和雁北天打得可谓昏天暗地,老朽自命走遍江湖,任何激烈的比试也都看过,但这等打斗却是第一次见,你们没有亲眼所见,难知其中凶险,待你们去落雁崖一瞧,便知当时打得多惨烈。雁北天虽然神功盖世,但他先是和昆仑派已经二十五个江湖豪杰打过,再和云尘交手,久战下来,已经有些坚持不住,老朽瞧云尘那小子虽然大施剑芒,但内力却似乎滚滚而来,不显乏力,倒是有些奇怪。”
他说到这里,王琴忽地开头道:“他定然是发动了无我本相。”
云剑最为焦急云尘,当即问道:“外婆,什么是无我本相?”王琴道:“无我本相是无相神功中一种极为高深的法门,开启之后内力源源不绝,不会枯竭,但这武功乃是从精力转来,人体的精力是元神之本,他这般做虽然能胜得了雁北天,但却是在缩自己的阳寿。用的越久,缩的寿命也就越多。”
云剑大吃一惊,道:“前辈,那,那我大哥打了多久。”鹤仙翁微微摇头,道:“老朽当时专注他二人交手,不甚注意,不过至少也有半个时辰,老朽见他最后似乎已要取胜,若他再战片刻,雁北天定然支撑不住,但他却突然住手,说道:‘你终究是雁云的父亲,我不想让你这么快去见她,令她伤心,我也希望你如此之想,好自为之。’说完便转身离开。”
云剑一颗心放下,道:“前辈,我大哥现在在哪?”鹤仙翁道:“雁北天离去后,他在落雁崖给雁云立了个墓,在哪儿守着。老朽见他似乎并无大碍,于是便离开。雁北天这厮似乎武功要大进一般,他取自五月二十日,一来那日是赵家惨遭灭门之日,而来恐怕也是想要突破武功,现在是正月二十日,离那天正好还有四个月,嘿嘿,这个四不太吉利。”
云剑黯然心急,不想在谷中待了一个月,便发生了这么多事,只恨不得当时自己在场,但自己在场却又如何?他武功虽高,但面对雁北天,却还是束手无策,恐怕到时莫说阻止事情发生,便是自己,也性命难保。云剑长叹一声,这日闷闷不乐,满是忧愁。
云剑辗转难眠,忽然门哎呀一声,一人推门进来,云剑脱口道:“玉儿,你,怎么来了?”司徒玉今夜美得动人,穿着一条白色的长裙,淡妆轻沫,宫鬓云丝,眉如皓月,眸似荧星,红唇粉颊,光艳照人,轻轻走来,如下凡嫦娥,偷望后羿。云剑如瞧浩日,睁不得眼,不由得口干舌燥,呼吸紧促。司徒玉嫣然一笑,道:“我就不能来了么?”云剑微一尴尬,忙道:“自然来得,我巴不得你来呢!”司徒玉笑道:“那张姑娘呢?”云剑呃了一声,不知如何作答。
司徒玉也没多加追究,当下坐了下来,云剑见她手中捧着一碗汤,奇道:“这是什么?”司徒玉道:“我瞧你闷闷不乐,怕你憋坏了身子,于是炖了碗鸡汤给你喝。”云剑接过鸡汤,笑道:“多谢玉儿了!”仰头喝了下去,司徒玉别过头,白嫩的脸蛋划下一滴泪痕,清晰透明。
云剑喝完鸡汤,细细端详司徒玉,司徒玉笑道:“瞧什么?你平日看不够么?”云剑痴痴叹道:“玉儿,你,你真的好美。”说着伸出手来,握住她盈盈玉手,司徒玉也就着他握着,低声唤道:“云郎。”云剑情丝荡漾,微笑道:“云郎在此,永远陪在你身边。”
司徒玉心里苦笑一下,脸上却似一闪欢喜,道:“时候不早了,你也睡吧。”云剑嗯了一声,却还是看着她,司徒玉笑道:“怎么了?”云剑笑道:“你难道想舍命陪君子,还不走么?”司徒玉心道:“是啊。却是给你说中。”但口中却笑道:“我想瞧着你睡,行不行?”
云剑见他笑颖如花月,怎生睡得了?但忽然一阵困意袭来,眼皮重得抬不起,打个了哈欠,不觉昏睡过去,司徒玉痴痴的看着他,忽地眼里的泪水一颗颗的滴落,不过片刻,已将云剑床头打湿,司徒玉捂着嘴巴,呜呜几声,脸上淡妆被泪水冲洗无遗。
过了片刻,她稍定心神,俯下身子,在云剑左右脸上各吻了一下,看着云剑喃喃道:“这个吻,从去年中秋欠到现在,是时候还你了。”说着伸过嘴,吻住云剑的嘴唇,须臾,司徒玉才缓缓坐起,忽地噗嗤一笑,道:“吃完东西嘴巴也不擦干净,亲得本姑娘一嘴鸡汤。”
伸手把被子盖好,擦干眼泪,打开了房门,却见王琴站在门口,不由得一愣。王琴道:“你给剑儿喝的是迷药?”司徒玉点了点头,道:“我要你带我去血刀。”王琴微露惊讶,不动声色的道:“你不是去过了么?”司徒玉咬牙道:“我,我想用我的血来祭刀,让云剑练成万众功。”
王琴道:“我记得我该说过,这样做你会没命的。”司徒玉脸色痛苦,道:“这样活着痛苦,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王琴道:“你不是很爱剑儿么?就这样甘心让步?”司徒玉长叹一声,道:“她身世比我凄惨许多,至少我爹爹尚在,师傅疼爱,以往也总是云剑让我,没吃过什么苦头,不似她,为了找云剑漂泊大半年,在这世上又无依无靠,何况她和云剑本有婚约,瞧得出来,云剑心中是很爱着她的。”
王琴道:“不过我也瞧得出,剑儿心中也很爱着你,你这么走了,恐怕他心里接受不了。”司徒玉微微摇头,道:“有张姑娘,时间一长,自然能够释怀,只消他拿着血刀的时候,心里还能念着我,便也足够了。”王琴叹了口气。眼睛看着她,道:“你真的决定好了?”
司徒玉苦笑道:“看他这个样子,真是比死了还惨,他定要练成万众功才行,否则只怕他一生都会耿耿于怀的,天生给了个这么机会,即便我死了,也还有张姑娘,我已经决定好了,趁他不在,咱们现在就去吧。”王琴皱眉道:“你不和他说一声?”
司徒玉摇了摇头,道:“你看他那性子,会答应么?只怕到时血刀练不成,反而机会也没有。”王琴道:“好吧,你跟我来。”说着当先走去,司徒玉点了点头,正转过身,忽地后劲一痛,昏了过去,王琴转头过,却见张婷婷抱起司徒玉,将她放入云剑房中。
王琴问道:“你干什么?”张婷婷低声道:“还是我来吧。”王琴一愣,道:“你,你这是何意?她死了,你和剑儿不正好在一起么?”张婷婷眼中划过一道泪痕,道:“她与我不同,她有师傅爹爹朋友,我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亲人了,死了之后也没有人会为我伤心挂怀。”
王琴截口道:“还有剑儿。”张婷婷脸上闪过一丝幸福,道:“是啊,能再见到剑哥,知他还深爱着我,我心中已经满足了,我和剑哥相识到现在不过月余,他和司徒姑娘却共同经历种种磨难,虽然他说我和司徒姑娘一般重要,但司徒姑娘却是谁也替代不了的。以前没有了我,他也照样和司徒姑娘过得很好……就,就当是做了一场梦罢!”说到这里,如梨花带雨,无论心多硬的人,见了也会碎!
王琴长长一叹,忍不住别过头去,她与云剑相认之时,还未有如此伤感。张婷婷道:“谷主,你现在就带我去吧。”王琴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叫外婆。”张婷婷看着她,嘤咛一声,扑在她怀里哭了出来,呜咽道:“外,外婆。”王琴嗯了声,轻拍她的后背。
张婷婷哭了片刻,便受了眼泪,道:“外婆,我们这就走吧。”王琴默认点头,两人来到地室,张婷婷愣愣的看着血池中的血刀,过了片刻,问道:“该如何做?”王琴走了过去,伸手一拿,那血刀嗖的一声飞入她的手中,对张婷婷道:“躺下。”
张婷婷依言趟在血池边,王琴将血刀放在张婷婷的身边,拿起一块白布盖在上面,取来一条铁丝,里面中空,以来引血,她将铁丝一头插入血刀,拿起另一头,对张婷婷郑重道:“你可想好了。”张婷婷毅然点了点头,道:“就算我死了,也会永远陪着剑哥。”
王琴忍着心痛,将铁丝刺入张婷婷的手脉。这刀常年泡血,已然形成一股吸血之力,一经插入,张婷婷只觉手臂血液滚动,被那血刀吸了过去。张婷婷闭起眼睛,回想和云剑相识过程,从那万兽林开始,起初为了雪兔和云剑大打出手,说来,不知雪兔在哪?是否能逃过那场大火。
之后将云剑关入柴房,百般凌辱,但云剑不计前嫌,反而在李钰城手下拼命救下自己,两人在山洞之中度过了平生最温馨一刻,张婷婷撅着嘴唇,细细回想云剑那坚韧温柔的唇感,心中爱意无眼,继而想起云剑与陈佩之,张明遥大打出手,全然为了保护自己。在张家一起住的时光最为快活,俨然已成一家,张婷婷现在回想起来,只恨当初快乐时光容易抛,未能好好体会。
接着,噩梦便来了,云剑一走,那一夜,张婷婷永生忘记不了,她正在房中绣衣,准备给将来的儿子,正绣一半,婢女便匆匆闯进来,拉着她到了书房,与她换了衣裳,张婷婷心中大奇,屡屡问道,那婢女却说是张明遥的意思,张婷婷只觉奇怪,想出去找父亲问个清楚。
那婢女便笑说,是张明遥的主意,要小姐躲藏起来,以来考校云剑,张婷婷大觉有趣,便以言躲入密室。张家的密室打造得极为隐秘和封闭,即便外面烧了一夜大火,躲在里面的张婷婷已然不觉,拿着衣线绣着,想到明日便能与云剑见面,开心得连觉也睡不着。
怎知次日醒来,世界变了,浩大的张家成了一堆废墟,张婷婷从此便过了四处漂泊,寻找云剑的日子,整整一年,终于老天有眼,再见之时,真是郎心如旧,情谊仍在,相逢虽短,但却优胜天堂,最后张婷婷想到的是,临别之时送给云剑的香囊,不知它是否尚在,里面的诗云剑看了么?看得懂么?鸳鸯谱,凤求凰,白首山盟,月老情牵,渡!渡!渡!……
云剑迷迷糊糊醒来,天色隐隐泛白,云剑睁开双眼,徒觉怀中有一人,愣了一愣,低头看去,却是司徒玉,云剑大吃一惊,心想莫不是昨夜做了什么?但细细回想,却是模糊不清,这一来,心中更难安定,云剑忍耐片刻,推了推司徒玉,低声道:“玉儿,玉儿。”
司徒玉模模糊糊的睁开眼,看了看云剑,喃喃道:“奇怪,我,我这么会在这里……”忽然惊得坐起,道:“不好了!”云剑被她吓了一跳,道:“怎,怎么了?什么不好?”司徒玉脸色煞白,道:“现在什么时候?”云剑看了看天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