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不通笑道:“那好,英雄豪杰,自然是要切磋切磋,不过现在不行,等事情办完了,各位再动手不迟。”耿秋迟疑一会儿,对司徒玉道:“你,你先恩人道歉,这事就算了。”司徒玉皱了皱秀眉,没想到此人一口不放,硬是要她道歉,她从小被人惯着长大,即便是拜师,绝缘见她聪明伶俐,也是舍不得骂出口,因此养成了就受不了别人要挟喝斥的性子,何况她自觉自己并没有错,自然绝不可能认错道歉。
眼睛一转,对剑不通笑道:“盟主大人,最近干了几票?”剑不通一听来了兴趣,喜孑孑的笑道:“最近在延安弄了票大的,你猜猜多少?”司徒玉眼珠子一转,故作惊讶的道:“该不会是五千两吧?”剑不通拍了拍胸脯,道:“区区五千两哪能入我法眼?延安可是个大地方,要搞自然搞大的!老子左手一伸,右手一拿,将那为富不仁老贼的金库偷了个光,我粗略估计,恐怕得有个一万多两!”
司徒玉惊道:“那你可真是个神偷啊!”剑不通得意一笑,点头道:“那是自然!”众人都瞪大了眼睛,连丁剑海的手指都捏得忘记放了,虽然这里都是江湖豪客,但这等不光彩之事,岂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若然一个不小心传露出去,岂非是自找麻烦?
一万两可不是小数目,这等巨额款数自然惊动官府,虽然延安离这里颇远,但万一让哪个有心人听进去了,那等于是自投罗网。司徒玉对着耿秋笑道:“你看,他自己都承认是个小偷?你这个旁人又何必耿耿在意呢?”耿秋一怔,倒是不知如何说好。
剑不通对着众人道:“这小家伙一提醒,我正好说了,这一万两乃是我精心准备的,这次和辽鞑子打,花费肯定不小,这些钱就落在小弟身上!若有剩下的,就权当送给杨将军做军费用。”众人登时拍手叫好,以表赞同。耿秋到了这时,也不能再说什么,悻悻的坐了回去。
叶问雄道:“如此经费一事便不用关心了,反正有剑兄在,要钱自然是手到擒来。”剑不通笑道:“叶掌门夸奖了,小弟不过贼瘾一犯,难以安奈罢了。”众人听他胡言乱语,都不禁哈哈一笑,当下商议定事务,待明日杨延昭来时再细细谈论,大体是若然发生战事,那自然是让杨延昭去打,但若是那些辽国的武林高手来犯,那这众位英雄豪杰自然是当仁不辞。
商议定下,当下便各自回房,司徒玉因是女扮男装,因此便被分到东厢房那边去,但她一介女子,岂能与一大堆男人住在一起,何况因为房间不够,因此两人合住一间,男子汉大丈夫,当然不会介意。但司徒玉却是不满了。嘟囔着道:“我一个女孩怎么和人睡啊。”云剑低声笑道:“你和我一起吧,我总不会吃了你。”司徒玉白了他一眼,反问道:“我怕你吃我?”
云剑听她口气似乎颇有不满,急忙道:“不,不,不是,是,是,是我怕你吃了我。”司徒玉脸色一黑,道:“这么说你的意思是我是母老虎了?”云尘忽地道:“你现在是公老虎。”司徒玉瞪了云尘一眼,也知说不过这书生,云尘道:“剑弟,你们好好商量吧,我和李公子他们先走一步。”当下几人先回了厢房。
司徒玉看众人走的差不多,对云剑低声道:“便宜你了。”云剑微微一笑,两人走了进去,房中倒是有两张床,显然是早已准备,司徒玉松了口气,偷看云剑一眼,见他并无失落之意,也放下心来。坐了片刻,便有下人送来晚膳,两人对面而坐,吃完之后,便有些尴尬了。
云剑心念一转,搬开了桌椅,司徒玉问道:“你要干嘛?”云剑笑道:“在百毒神教里面,闲着无事,自己钻研了一些武功,想向司徒兄请教几招,不知司徒兄意下如何?”司徒玉摇了摇折扇,道:“也得看本公子心情。”云剑笑道:“那司徒兄现在心情如何?”
司徒玉慢悠悠道:“本公子先问你个问题,你回答之后再做定夺。”云剑道:“云某知无不答,司徒兄只管问话就是。”司徒玉忽地压低声调,有些害羞地问道:“你,你在百毒神教多日,没,没和蓝灵儿干什么吧?”云剑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脸上也是不禁微微一红,咳嗽几声,道:“司徒兄啊,你这个问题问得可是颇有深意呀。云某一时没明白过来,还望剖析解明。”
司徒玉气道:“你是故意的是不是?哼!你别以为我的说笑的!你,你若和那蓝灵儿真有什么瓜葛,我,我可不会原谅你!”云剑见她真的气了,当下再也不敢说笑,急忙道:“当然没有,这,这种事自然得等到大喜之日才做。我,我又不是不懂事。”农村对这一礼节十分看重,云剑自小出生农村,这种思想自然是深根固蒂。
司徒玉脸色一红,道:“不和你扯了。”云剑为摆尴尬,道:“好了,你问也问了,那司徒兄可否赏脸,愿意切磋?”司徒玉也想免去尴尬,便道:“嗯,本公子答应你,你都练了什么武功?”云剑在百毒神教除了修炼以往学过的那些武功,自己也试着创些招式,但光明山上被白卓完败,让他开始对自己的武功失去信心,至少在他眼里,雁北天武功是不在白卓之下,他连白卓都打不过,何谈报仇之言?
因此便潜心修学,想结合前人,加上自己的心得创出些武功,虽然在此之前他也创出了独门绝技飞甲点穴,但这门武功只打内力比自己底的,雁北天功力深厚,这招对他是全然无效。他苦思冥想,在掌中拳掌法里变通,创出了一套招式。
云剑道:“玉儿,你先攻过来罢。”司徒玉道:“好,那我可不客气。”折扇一点,打向云剑左肩。云剑肩头一沉,划指为剑,斜砍司徒玉手臂。司徒玉飘忽一闪,矮身穿过云剑手臂,折扇横打云剑后椎。此招正是和云剑初见面时,夺云剑面罩的那招。云剑往后一翻,避了开去,说道:“瞧好了,这是第一招。”说着双手举过头顶,压向司徒玉。
司徒玉轻笑道:“破绽百出,你也敢使?”往后一个铁板桥,左手撑地,右手挥起,正向云剑小腹。云剑道:“第二招。”双腿曲起,夹住司徒玉手腕,同时抓住司徒玉肩头。身子凌空往前一滚,将司徒玉摔了起来。司徒玉啊的一叫,云剑抓她肩头时按中她的肩井穴,身子顿时一麻,被他这么一摔,即便及时反应,也能以动弹。
云剑见司徒玉往床角摔去,当即飞身扑前,将她揽入怀中。司徒玉适才着实吃了一惊,脸上兀自红潮未退,惊弱之样,令人心生怜惜。云剑低头在司徒玉脸颊边吻了一下,笑道:“怎么?平时见你杀人倒是不眨眼,怎地今日怕成这样?”司徒玉推开云剑,道:“你还说自己懂事,却来亲我干嘛?”
云剑道:“这,这亲一下又没有事,你记不记得,中秋那日说过的话?”司徒玉自然记得,脸色一红,道:“我忘了,你也别来问我。”云剑道:“你忘了我可不会忘,司徒小姐一诺千金,这可比银子还重,怎能忘记?”司徒玉推了推他,道:“比也比试过了,你快去睡觉,到那边去,别过来啊。”她怕云剑再调笑,便索性赶他离去。
云剑微微一笑,走到对边,衣袖一挥,灭了灯,便去睡了。司徒玉翻来覆去,得到半夜,才睡了下来。次日一早,却是被云剑推醒,司徒玉惊道:“我不是叫你别过来吗!”她此时穿着内衣,自然害怕。云剑双眼却没看她,道:“你知道什么时候了?过一会儿杨将军都来了,我见你还没醒来,只得过来叫你。”
司徒玉望了望窗外,日已高照,心中奇怪自己居然会睡到这么晚,当下道:“那你出去,我要换衣。”云剑点了点头,带门而出。司徒玉穿好衣裳,洗漱完毕,正要出门,却见云剑开门而入,手中拿着些早点,道:“刚才下人送来了饭菜都凉了,这是我刚拿的,还热乎,你赶紧吃吧。”
司徒玉心头一暖,道:“那你吃了吗?”云剑笑道:“自然吃过。”陪着司徒玉吃完饭菜,两人出了门房,见众人陆续的走完大厅,显是集合。到了大厅之中,只见上首摆着一个座位,一旁坐着三人,正是那三个盟主,那个大座,自然是杨将军的。
众人刚刚坐下不久,门口便传来一阵铁蹄之声,随即家丁开门引入,一位器宇轩昂的男子映入众人眼帘。此人身披战袍,左手手肘夹着一顶军帽,当先走了进来,众人都起身迎接,忙道:“参见将军。”此人正是北宋名将杨延昭,杨家将一生致力于北辽边战,不得不说,若是北宋皇帝强硬一些,恐怕会是另一个局面了。
杨延昭学着江湖人拱手道:“众位英雄好汉,今日能见到各位为国出力,杨延昭倍感欣慰,在此多谢各位了!”说着单膝跪下,众人大惊,急忙也跟着跪下,齐道:“将军客气了!请快快起来!我们受不起呀。”杨延昭道:“担当得起,担当得起!”不过也不能和众人一起跪着,当下还是起了身。剑不通道:“我等堂堂大宋子民,岂能让辽狗欺负了,将军不必多礼,我们江湖人素来都是不吃这套的。”他身为神偷,胆子自然大些,因为在堂堂大将军面前说话来,也是全然没有顾忌,话来张口,有事便说。
杨延昭豪爽一笑,道:“好!各位有这觉悟,当真是我大宋之福啊!”语气顿了顿,回头道:“来,本将为众位介绍几位英雄,这两位是苦竹悲松大师,这位是万人屠英雄,这位是一尘道长。”这四人云剑等人见过,也不陌生,心想原来当时他召集这些人便是在商议抗辽大事。
这四人皆是北方的一些英雄豪杰,众人即便没见过,大都也听过名堂,当下客气了几番,安排桌椅,让他们上了坐,而那上座之位,自然是杨延昭的。杨延昭也不推辞,当下坐了上去,过了片刻,才道:“据我方探子回报,那耶律隆恩的军队已在百里之外的普兴镇子扎营,这边界常年战争,已是相当凋零,此处听说他召集了许多大辽高手,显然在这边界上面举办一次比武大赛,说是要见识一下咱们中原武林的高手,他如此说来,咱们也不可贸然进犯,否则便是着了他的道,他也有名堂来进犯我们大宋。”
台下有人问道:“将军,既然如此,何必跟他们杀个痛快!”这些江湖豪客,只是快意恩仇,即便彼此不顺眼,那便拼个你死我活,岂知这国事之中,诸多复杂,岂是这一刀一剑便可解决的?这便是从大局者出发和从个人看待所不同的地方。
杨延昭还未答话,丁剑海便道:“不可!若是想和他们打,多年前便打了,圣上一心求和,若是咱们先犯了事,恐怕第一掉的不是辽人的狗头,而是杨将军的人头!将军,草民说话无礼,还望恕罪。”杨延昭摆手道:“丁盟主所言甚是,但他们若是胆敢进犯我朝,哼!杨延昭要他们有来无回!”
众人点头称是,叶问雄道:“既然如此,那这次比武大会何时举办?”说道这里,忽地人影一闪,一人落在杨延昭面前,众人都吃了一惊,万人屠首先反应过来,飞起一掌,喝道:“大胆刺客!休想伤害将军。”那人嘿的一笑,反手一抓,将万人屠抛出了门外,其他三人正要起身,叶问雄却急忙拦住,道:“这位是黑白子前辈,想必各位是听说过的了,前辈这次乃是要相助我们,打退辽狗。”
万人屠摇摇晃晃的起来,愕然道:“你,你是黑白子?”黑白子道:“不错,怎么?想要找老夫报仇?”万人屠哪敢?急忙摇了摇头,杨延昭知道万人屠的武功,见他在黑白子手中兀自走不过一招,不由得又惊又喜,正要起身迎接,哪知黑白子嘿的一叫,顺手便把他拎了起来,往后一抛,道:“这个上座自然要老夫来坐。”
杨延昭虽然一身武功,但岂是这武林怪人的对手,登时摔了出去,万人屠急忙接住,惊得一身冷汗。众人也暗暗捏了把冷汗,杨延昭道:“前辈武功过人非同凡响,晚辈佩服。”惊叹黑白子的武艺后,也不由得以晚辈自屈。何况江湖人不讲究官朝礼数,若是惹他一个不高兴便不好了。
黑白子道:“罢了罢了,快说说辽狗都来了些什么人?”丁剑海急忙招人取来座椅,让杨延昭坐了下来,杨延昭道:“这个还暂且不知,至于比试地点,也未定下,即便是定好了,也得探察清楚,莫中了敌人的诡计。”黑白子点了点头,道:“知道了通知我。”说着腾身而起,已然飞去。杨延昭叹道:“这位前辈的武功当真出神入化。”
众人也颇有同感,杨延昭道:“今日众位休息一日,明天咱们上路,到了保州后,好做打算。”众人点了点头,休息一日,隔日拜谢了庄主后,便都匆匆离开,走了几日路程,到了河间,杨延昭见过了河间府的县令,告知了他事情,命他多加防备,以应突发。随即领着浩浩荡荡的几百来人,向保州走去。
路上,陈佩之见诗若雪这几日来总是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