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刀英雄传 作者:白客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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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刀英雄传 作者:白客凡- 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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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炎忽地惊道:“难道是他!”语气中竟然有着三分忌惮和惊惧,这世上能使他如此害怕的人,恐怕除了他师父和塞外神龙外,已无多人。熊炎猛喝一声,拍出两掌,这两掌全力灌输真气,热浪竟将一地冰雪融化,云尘不敢迎面相接,急忙躲了开去,熊炎叫道:“金兄,我们走!”
金山蛟也是脸色沉重,显然比熊炎还害怕,当下和熊炎双双退了开去,到了林子外边,林根生等人也是放了朱宇天两人,齐齐退来。一阵西风吹来,将黑白双煞的尸体盖住,一阵寂静,陈佩之等人都是莫名其妙,相互对望一眼,却都是不自觉的靠在了一起。诗若雪低声道:“钰儿血流不止,怎么办?”
陈佩之看了白钰一眼,忽地出手如风,迅速点了白钰肩头的几大穴道,他内力深厚无比,虽然伤口颇大,但还是止住了血。白钰只觉肩头一阵浑厚暖暖的真气输入,肩头的伤口立即止血,心中震惊无比。却是冷冷一哼,道:“谁要你多管闲事。”
陈佩之淡淡道:“我是看在诗姑娘的面子上才出手的,莫要自作多情了。”司徒玉噗嗤一笑,低声向诗若雪道:“若雪姐,这下可有的瞧了。”诗若雪白了司徒玉一眼,但见白钰血止了,心中也是松了口气,托起手掌接了一片雪花,轻轻道:“这雪儿多美呀。”
云尘点了点头,吟道:“如雪洁,似梅香,细红娇美,傲骨寒霜。”这当口,有心思欣赏雪景的恐怕也只有云尘和诗若雪两人。陈佩之看着他们,忽地心中一阵恍然。云尘和诗若雪两人本性相似,却非能够效仿,自己一直以为比不上云尘,胸襟不如云尘广阔,看的也没有他开,但大千世界,本性多样,又岂可相比?云尘和诗若雪要好只是两人脾气相投,不是知己胜似知己,自己又何必处处相比相对?他想通了这点,心中陡然开朗,多日来的心结忽地打开,只觉全身从未有过的轻松,忍不住哈哈大笑。
诗若雪和云尘赏雪已是奇怪至极,却远比不上陈佩之这突入其来的狂笑!众人都不禁一愣,他笑声远远播了开去,爽朗无比,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最好笑的事,若是遇到了什么最开心的事,其实,无论是想到或是遇到,都没有解开心结,想通心病来得痛快。微风之中,竹子微微弯腰点头,似乎也在为他高兴恭喜。
司徒玉正想问陈佩之有什么好高兴,却是给一阵铃声打断,这听叮叮当当的铃声响起,由远至近,司徒玉等人终于看清来人,只见四个黑衣劲装的男子扛着一个敞开的轿子,健步如飞,走在雪地之上,竟然只留下淡淡足迹,想来轻功造诣都是非凡无比。
轿子上面坐着一个头发半百的老者,膝上放着一个瑶琴,双手轻抚在上,一脸雍容。眼睛微微闭起,似乎在感受闻听自然的音籁。陈佩之等人见来者是一位面容和蔼的老者,心中都是一愣,但金山蛟等人却是紧张无比,似乎这老者是怪物一般。
直到黑衣男子脚步停住,老者才睁开眼睛,眼中精光一闪,明亮无比,显然内功已然返璞归真。老者眼光扫过陈佩之等人,再扫过明教等人,最后落在熊炎脸上,淡然道:“是冰火双雄么?”熊炎道:“不错,没想到竟然能够请得动你,真是出乎意料。”
老者淡淡道:“老夫只是久未活动,想来出来透透气而已,我听说江湖上出了好几个身手了得的后生晚辈,想来见识见识。”说着望了望熊炎等人,冷笑一声,道:“你们几个前辈高手,竟然制服不了这几个后辈,着实叫老夫惊讶啊!”金山蛟等人脸色一变,却是不敢发作,熊炎冷冷一哼,道:“我们兄弟两人联手对付不了你,但你要伤我们恐怕也难。”语气之中自然也是不服。
老者道:“若然北冥子不在世,你还胆敢如此对老夫说话,那老夫便真要写个服字给你。”熊炎冷哼不答,显然是被老者说中,他们仗着北冥子撑腰,自然不怕这老者。老者转头望向诗若雪等人,道:“女的娇艳美丽,男的英俊潇洒,果然是后辈才子佳人,老夫忍不住要弹奏一曲,不知几位可否雅兴聆听?”
云尘微笑道:“好吧,你弹便是,不过弹得不好我可不会客气,琴艺之上,不分老幼,若然不好,也该当说评。”老者赞道:“好大的口气,不过你说得甚对,你也懂得琴艺?”云尘摇头道:“弹是不会,但听却差不了便是。”老者点了点头,衣袖一挥,叮铃几声清响,似乎是在人们心头上拨弄一把,令人不禁心旷神怡。
云尘点了点头,道:“很好,你这是俞伯牙的高山流水,曲中也是流露着无遇知己的寂寞。”老者脸显喜色,不住点头,道:“你听了头几个音弦,便知曲名,果然是此道高手。”云尘笑道:“只是我常听此曲而已,我外公也弹过给我听,只是意境不同,弹出的虽然也是寂寞,却非无知己而感。”
老者道:“你外公便是此道高人?但老夫多年江湖却未曾听闻。”云尘道:“我外公成名之年便已归隐,自然少有人知。”老者叹道:“真是可惜!不然与他共琴相交,实乃人生的一大乐事也!”语气略微一顿,又复说道:“也罢,既然有你这个懂识之人,老夫也要为你尽兴一曲。这是老夫所作的失魂引三部曲,且听老夫弹奏头一曲,忘心散。”说着抚琴一缕,争争弹起,曲声悠扬,音调虽同,但听在人的耳里却各自不同。
朱宇天两人听得心头茫然,想起明教未来,不由得一阵悲痛,忽地觉得人生索然无趣,倒不如就此死去的好,目光渐渐的便得迷离起来。而白钰听起来,却如同冰火双雄和雁北天三人在耻笑他的父亲,嘲讽他的无能,接着,两个曼妙的身影都离他而去,但觉一生孤苦伶仃,无人关心自己,不觉心灰意冷,手中想拔起长剑自刎,但却拔了个空,但手仍是做自刎之状,接着整个人便如同死去一般,跌倒在地。
司徒玉起初听得心头甚烦,但渐渐的,心思竟然便被琴声调动起来,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一个画面,只见满堂喜红,云剑穿着喜服,身旁带着赵婷和蓝灵儿,甚至连那个素未谋面的张婷婷也是一身红装出来,司徒玉不禁破口大骂云剑负心!忍不住悲痛,双手掩面痛哭起来。
陈佩之内力极为深厚,本来仗着如此精湛深厚的内力,这琴声自然影响不了他,但偏又他为人多愁善感,时时为情所困,为情所扰,眼前诗若雪的影子开始模糊,但言语却无比清晰,那琴声化作娇娇细语道:“陈公子,你我自来无缘,还望你不要痴情不改,我心中已有他人,再也容不下你,你还是另寻姻缘,莫要再来烦我。”只见诗若雪转身离去,身旁一个男子一会儿便成云尘,一会儿便成白钰,就是没有他陈佩之的身影。
陈佩之心头剧痛,嘶声叫道:“不!不要!”
只有云尘和诗若雪两人浑然未觉,不为所动。诗若雪是定力极深,修养甚厚,而云尘却是丝毫没有烦恼,两人见朱宇天兄弟摇摇晃晃,似乎如狂风中的细苗,随时会被折断下来一般,而白钰则是干脆跌倒在这里,看似死去一般,司徒玉更是语出惊人,破口大骂云剑薄情负心。陈佩之也如失去心神一般,大叫不要。两人见了这把摸样,都是大吃一惊,云尘皱眉道:“看来他们都被这琴声说影响,在这样下去,恐怕他们都会迷失了心智。”
诗若雪道:“也该如何是好?”云尘沉吟片刻,道:“这琴声好生厉害,连陈公子这般内力深厚的也是为其所动。”他看了看几人,忽地走了过去,伸手连点了朱宇天和朱宇文两人胸前膻中穴,两人全身一个激灵,缓缓坐倒。云尘又点了他们的俞府穴,凯旋穴,气海穴,最好一指点在百汇穴上。两人缓缓闭上双眼,似乎心中安宁下来。
云尘如此如法炮制,将司徒玉和白钰两人点醒,盘坐在地。却只有陈佩之一人没动。诗若雪低声道:“还有陈公子。”云尘看了她一眼,道:“这个我办不到。”诗若雪愕然一顿,不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云尘又道:“陈公子一来内力深厚过我,我的内力进入他的体内必然被其所反,他虽然迷失了心神,但内力如此高深的,一旦有外力来,自然而然便会反击,因此我这点穴手法救不了他。二来以陈公子的内力,这琴声丝毫影响不了他。”
诗若雪道:“那他为何这样?”云尘微微一笑,道:“还用我说么?你心里有数。”诗若雪微微一愣,她冰雪聪明,心思一转,自然也是看明白了。心中不禁一迟疑。云尘道:“陈公子内力深厚,本来这琴声纵然能够影响他,也绝非片刻功夫,但他心中对你情根深种,越是深厚,便越是危险,他内力再深,恐怕过多片刻,便将心神迷失,到时候再无良药可救。”
云尘这话倒是让诗若雪心中一惊,玉手捏紧了衣边,走向陈佩之。而云尘却是借步走开,向那老者走去。那老者见云尘走来,心中一凛,似云尘这般丝毫不受影响的人,并非没有,只是少见而已。老者见诗若雪走在陈佩之身边,伏在他的耳畔丹唇轻动,陈佩之便霎时惊觉,醒了过来,当真比什么灵药还要灵验。那老者瞧得暗暗心惊,止住了琴声。
他琴声一停,明教众人,除了冰火双雄,双笔飞龙和林根生四人,其余人都纷纷倒地不起。虽然相隔甚远,但想来内力不深,定力尚浅,还是受了这琴声的影响。云尘道:“你这琴弹来一点味道也没有,不好听,不好听。”
老者苦笑一下,道:“你这人半点没有情绪,岂能领会得了其中奥妙?”云尘道:“想必你是用内力接着琴弦将琴声弹奏出去,以来影响别人的情绪,若然情绪波动大的人,恐怕一下子便中了招,你这点伎俩对付别人倒还可以,但对付我,”说着回头向诗若雪一笑,向那老者接着道:“还有这位姑娘,那是丝毫作用不得。”
老者暗暗叹息,道:“你们两个人小小年纪,定力竟然如此了得,老夫这忘心散在二十多年前曾将华山的丘老道弄得心神俱失,便做白痴一个。但你的面前,老夫弹着曲子却似乎如儿戏一般,当真叫老父难以置信。”云尘道:“华山丘无心丘道长是败在你的手下?”
老者点头道:“不错,这老道多管闲事,想来点化于我,当时我便与他下定赌约,若是他能够听我琴声,在三天三夜之内没有事,我便依他在华山修道出家。他悟道打坐,坚持到了最后一夜,终于被我的琴声所感,勾起他的往事,应了他的名号,从此成为无心痴呆之人。”
原来丘道长出家之前乃是土匪出身,手下残害了不少人命,后来被一个林圣梵所点化,在华山出家修道,他道号无心,便是在时刻谴责自己往事没有人性,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出来,他参道数十年,本来定力深厚,但终究是没能摆脱往事,被这老者的琴声勾起,一时定力崩溃,把持不住,走火入魔,便成了痴呆之人。与其说是败在老者手中,倒不如说是败在自己手中。
云尘道:“丘道长往事不堪,想来是他不能忘怀,他修道数十年,不能参悟红尘,不能说是败在你手中,该说是输给自己。”
老者道:“口齿伶俐,强词夺理。”云尘道:“想必你便是江湖十恶霸的老大,号称琴魔的赵一罢?”老者点头道:“不错,你也知我?老夫归隐之时,你恐怕还不在娘胎里边,老一辈人知道我的也不多,只因他们不是下了地狱,便是做了痴呆之人。”
云尘微微一笑,道:“我还知道,赵一本是你归隐前的化名,你原名叫做赵清鸿。”那老者脸色大变,沉声道:“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
云尘道:“剑圣林圣梵你还记得吧?”赵清鸿惊道:“你是他的后人?”云尘道:“不错,我便是他的外孙。”原来当年林圣梵见赵清鸿作恶多端,便想出手除去他,但却不料两人功力匹敌,最后两败俱伤,差点两人便同归西去,之后便各自归隐。
赵清鸿喃喃道:“难怪你只听了几个音便知道是高山流水。”当年两人比艺三场,先是琴,再是剑,最后拼内力,琴弹的便是高山流水这首曲子,却是赵清鸿胜了,而第二场比剑,他却不敌林圣梵,最后拼内力一场,两人差点都内功耗尽。这场比试可谓惊心动魄,也是如此,他才再无心图霸江湖,专心归隐钻研琴艺。此时听到云尘乃是其后人,教他如何不惊?而他真正怕的也并非林圣梵的武功,他当年因为废掉了丘道长后,林圣梵来找他报仇,但两人功力匹敌,十多年过去,谁胜谁负也难说,他怕的是林圣梵知道他的秘密,他的真名江湖上极少有人知道,此时被云尘道破,心中更是害怕云尘知道其他事情。
赵清鸿沉声道:“你都还知道些什么?”云尘一愣,道:“知道什么?”赵清鸿见云尘愕然不解,倒是松了口气,微微一笑,又复雍然姿态,道:“老夫适才弹奏之曲,你说不好听,老夫还有两首,你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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