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惊飞身法之快,易寒、宋君离等人亦望尘莫及,瞬间便已消失在他们眼帘之中,到此刻易寒与宋君离方明白楚惊飞的武学已是更上一个层次,也才明白他为何口出狂言。现在容成一炉与楚惊飞的一战,谁胜谁败已经很难定了,因为他们的武学已到了他们看不透的一个层次。
楚惊飞掠到一山丘之巅,倏然止步,整个人刹那间如古井无波,进入无心无念之境,数次的生死决战,再加上卓玛大先知对他潜能的开发,他已能够在任何时候臻入无心无念之境。
四周林木婆娑,在阳光下格外的清丽感人,望往山顶处的一块平地,一个孤零零的小亭,独自俯瞰着费沙城的众生百态。
容成一炉就卓立在小亭之内,楚惊飞并不认识容成一炉,但他却知这个鬓发乌黑,容貌清奇,看起来只有三十许的白袍人便是容成一炉。
楚惊飞道:“武学后辈楚惊飞,叩见前辈!”
“‘万毒魔神’楚惊飞果然是一个卓绝人物,小徒出城之时定叫你避而不战吧!”容成一炉声音异常柔和好听。
楚惊飞如实答道:“是的!”
容成一炉微笑道:“那你为何不避呢?”
楚惊飞道:“前辈既然叫小子来,小子就如约而来,而且小子也十分仰慕前辈,如果避而不见会是我终生的一大憾事。”
容成一炉大笑道:“听小徒说,你这人表面如果越是谦虚,心内却是越狂妄,我这人只喜欢狂妄之人,不喜谦虚之人,你尽管可以说的直一点。”
楚惊飞笑道:“那小子就请前辈赐教!”
容成一炉笑道:“赐教不敢当,切磋切磋而已,看招!”
说罢身如鬼魅般飘出亭外,向楚惊飞一掌轰来,初时这一掌无声无息,继而尖锐呼啸声突起,楚惊飞四周突然如十八股飓风暴向他挤压而来,天地为之变色。
这就像是宋君离的“飓风旋”的翻版,只不过宋君离一掌轰出的只是小飓风旋,而容成一炉一掌轰出的却是“飓风暴”,而且事先毫无先兆,速度更疾。
楚惊飞这才明白什么才是武学与异能真正的融合为一,这些飓风暴并不是容成一炉吸收风粒子而得,而是他使用内劲化成,比起用“风粒子”控制的飓风暴更是难以破解。
如果让这些飓风暴挤压个正着,不被撕碎才怪,楚惊飞却夷然不惧,暗运一道精神能量流迎向容成一炉。
经过卓玛大先知替他脑域开发后,楚惊飞的精神能量、心灵力量已今非昔比,比之天智亦毫不逊色,所以容成一炉亦不由雄躯一震,袭向楚惊飞的飓风暴顿时一缓。
但这一缓却足以让楚惊飞闪出飓风暴挤压的中心,楚惊飞不敢再让容成一炉先出招,掣下背后的“灭空邪镰”,向卓立原地的容成一炉挥劈过去。
容成一炉大笑道:“用精神能量流破我的飓风暴,破得好!但我俩刚动手,小兄弟你出刀子就不对了!”
说话间倏忽飘离原地,身形竟比鬼魅还难捉摸,楚惊飞本以为用刀劲搅走了容成一炉,哪知容成一炉轻轻松松便已退出了他刀劲的范围,还刹那间失去容成一炉确切的位置。本已蓄足全力的一刀切击不出去,虽然楚惊飞已能把真气催至随心所欲的境界,但仍是胸口发闷,更重要的是信心受挫,本以为至少能与容成一炉棋鼓相当,现在却蓦然发觉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容成一炉牵着鼻子走。
蓦然感到背后破空声响起,楚惊飞赶忙举起“灭空邪镰”向后虚劈而去,但却劈了个空。
楚惊飞刚暗呼不妙,本应该消失原地的容成一炉突然现身,掌势攻向楚惊飞必救之处。
楚惊飞却不惊反喜,因为容成一炉这招正是宋君离对他施展的“电火交织”,这招电火交织是容成一炉用己身电劲收入他体内,把他体内的火劲引爆。若是换了常人,容成一炉这招肯定是屡试不爽,但对付楚惊飞这招却没用,因为他能吸收任何电劲为己用。
容成一炉一击之后,便立即抽身而退,见楚惊飞亦紧随而来,容成一炉嘴角泛出一丝笑意,待到楚惊飞的“灭空邪镰”疾如暴雨般袭来时,笑容便改成了讶色!他怎么也弄不懂,楚惊飞为何丝毫不惧他这招电火交织呢?
面对楚惊飞疾如暴雨般的攻势,又失先机的情况下,以容成一炉的修为也只能见招拆招,等到回气时,再重组攻势。
楚惊飞倏忽止住攻势,“灭空邪镰”斜斜劈出,一股浓浓的白雾立即向容成一炉涌去。
即使在如此劣势中,容成一炉仍是潇洒如故,右手捏成刀状,往前一推,一股烈火从掌刀中急涌而出。
火劲把涌过来的白雾蒸成袅袅白气,漏过的白雾,把容成一炉身后的凉亭都冰封住了。
楚惊飞左脚向前一跨,立即发出闷雷般的响声,整个山丘似都随之颤动。
但容成一炉仍神情潇洒地卓立在一旁,不为之所动,似欲等楚惊飞进攻。
楚惊飞暗叹容成一炉不愧是圣疆的绝代宗师,竟不为心魔所惑,否则气机牵引下,他至少有十成的把握挫败容成一炉。但容成一炉这么一招,便立时反客为主,因为这一刀已聚齐他的精、气、神三元。他是不得不发招,否则会伤及自身。
楚惊飞大吼一声,“灭空邪镰”左右交叉虚劈,两股先天刀气,交叉奔向容成一炉,在空中不规则地变化着,极难把握它会从哪一个角度袭来,楚惊飞整个人亦随先天刀气游走,准备随时补上一刀。
容成一炉哈哈大笑,向右横跨出一步。他虽只是跨出一步,却令楚惊飞大吃一惊,这一步已完全跨出了他的攻击范围,不但如此,而且完全控制了场中的主动权。
果然,容成一炉的精气神绕着楚惊飞的身躯而走,可以预见接下来定是雷霆一击,怎么办呢?楚惊飞忽然急中生智,高高跃起。容成一炉的精气神仍紧绕着他不放。
楚惊飞把“灭空邪镰”高举过头,天雷立即被牵引而下,击中“灭空邪镰”,刹那间楚惊飞全身电光绕走,忽而感到心神进入物我两忘、空静虚明之境界,意识无边无际地延伸,与整个宇宙混为一体,而容成一炉紧绕着他的精气神亦平空消失,楚惊飞又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已脱离战场,在无边无际的宇宙中邀游,忽而又至无穷小的微观世界上畅游,“知见一切法,又无所见法”,楚惊飞心里蓦然生出一种明悟,现在他的意识已臻入了思维的最高境界——“零点思维”。
楚惊飞感到自己不但掌握了周围一切动静,亦包括容成一炉真气的运行,每一个毛孔的呼吸,甚至身体内每一个细胞的颤动,都反映在纯静明洁的内心。
楚惊飞感到容成一炉无论真气的运行,还是精气神都已至天人合一的境界,无丝毫破绽可寻,破解的唯一办法,是以更强的实力去击败他。
意念到此,“灭空邪镰”自然而然地吸取天地间所有可用的精华,大草原上的云层向小山丘牵扯过来,刹那间天地变色,乌云滚滚而来,雷雨忽至,似乎天地亦为楚惊飞这未发之招而颤动。
啪啦!啪啦!无数的雷电击中“灭空邪镰”,楚惊飞整个人都已融入光团之中,隐隐之间还有天地之间无穷的真气狂纳入楚惊飞体内。
如此威势,容成一炉仍微笑地看着光团中状若天神的楚惊飞,两眼发出赤热的光芒,似在等待着楚惊飞施出这一招。
楚惊飞感到自己快要爆炸般,体内已到了饱和状态,再无穷无尽地吸引九天真气,只会落得个爆体而亡,他必须得宣泄,而容成一炉正是一个很好的宣泄对象。
楚惊飞发出震彻四野的吼声,“灭空邪镰”以肉眼难察的速度狂劈而下,刹那间天地一切俱白,一切都似乎静止,天地万物似乎都随着这一刀而消失不见了。这一刀似已非此空间的时空所能承受。
接着,更骇人的事情发生了,白光中隐约传来容成一炉柔和的声音:“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倏忽间所有的白光都消失不见了。楚惊飞的视线亦恢复正常,自己所发出的刀劲都被容成一炉鲸吞于体内。
楚惊飞根本没想到他那惊世骇俗的一刀,会被如此轻易地破解掉,如果说他那一刀包含着无穷无尽宇宙的力量,那么容成一炉就是能鲸吞宇宙间任何物质的黑洞。
楚惊飞忽然发觉自己的身体往下坠去,刚想提气稳住身形,却骇然发现体内空荡荡的,提不起丝毫劲气,楚惊飞这才知道刚才的那一刀已把全身所有真气与精力都消耗殆尽,眼看一代绝世天才楚惊飞要被活活摔死,呜呼哀哉……
正当楚惊飞以为自己必死之际,一道柔和气劲传来,拉住他急坠的身形,缓缓落在山丘的草地上。
容成一炉柔和的声音传来道:“小兄弟,谢谢你,要不是你施展最后一招,我亦无法在武道极峰上再跨一步至天人之道,小兄弟,现在我要走了!”
楚惊飞不解地道:“你不是住在这嘛,你要到哪里去啊?”
容成一炉哑然失笑道:“我当然不会一走了之,我去帮我人类的兄弟一把,对付那恶魔去。小兄弟,好好齐集十件神器,发挥出你的力量与智慧,世间没有你办不到的事!我走了!”
容成一炉身体突然发出毫光,竟平空消失在楚惊飞的眼前,楚惊飞瞬间明白容成一炉已堪破了武道的最后一招——“破碎虚空”!这是“创武二神”创出二种绝学后,绝无仅有的事,即使是死神与“救世三圣”也不行,容成一炉创造了一个奇迹,而这个奇迹却是由他一手造成的。
正在感叹间,脚步声传来,楚惊飞不用扭头,也知道是宋君离与易寒、花维何、海仇龙他们几个赶到了,首先出现在他面前的是宋君离,他在楚惊飞身上左摸一把右摸一把。
楚惊飞此时若还有力气,定给他一记勾拳,现在却全身无力,只好怒道:“离少,你干什么,你是否变态啊?”
宋君离忙道:“别误会,我只是摸摸你身上的骨头是否完整,不过现在看来却一点也无事。唉,你刚才与我师父比斗到底是谁输谁赢啊?”
易寒在一旁冷嘲道:“那还要问吗,看他这副要死不活样子,就知道什么结果了。”
花维何又问道:“楚大哥!我师父呢?”
楚惊飞道:“从人间蒸发了。”
花维何不解地道:“从人间蒸发了?这是什么意思啊?”
楚惊飞道:“那就是你师父从此永远消失了,再也不会回到这个世界。”
易寒与宋君离、海仇龙骇然道:“难道是你打赢了?这怎么可能?”
楚惊飞道:“当然是我打赢了,你们没看到只有我还活在世间吗?”
旋而又叹道:“你师父可真幸运,遇到了我。”容成一炉的确是幸运,因为他在追求天人之道的过程中遇上了楚惊飞,帮了他一把。相比之下死神就不幸多了,转战天下也未找到一个可宣泄的对象,最后落得个形神俱灭的下场。
宋君离道:“楚惊飞,别开玩笑了。我师父到底哪儿去了?”
楚惊飞亦正经地道:“我没骗你们,你师父的确离开了这个世界,不过是以另一种方式离去,他破碎虚空而去。”
众人讶道:“破碎虚空?”
第六章魅踪初现
花维何的王府客厅内,宋君离、易寒、海仇龙三人正逼供般轮番盘问楚惊飞与容成一炉决战的点滴情况,楚惊飞本就已全身乏力,精神欠佳,被他们三个这么一折腾更是苦不堪言。
忽见一旁的花维何蹙紧眉头,似有什么问题缠绕着他,楚惊飞不理三人,追问花维何道:“花兄弟,你有什么问题吗?你解决不了的问题可以摆出来,我们可以替你解决嘛!”
其余三人这才发现花维何的异常情况,亦表示他们可以帮忙。
花维何看了四人一眼,旋而叹道:“四位大哥的关心我领了,我烦的是我自家事,何况众位还有大事未了……”
话还未说完便被楚惊飞截断道:“你这是什么话,你是我们的小兄弟嘛,所以你的事便是我们的事,我们的事急也急不来,不差那么一两天。”
宋君离亦道:“对啊!维何,我是你大师兄,你可别把我当外人,小时候你有难事,不是常找大师兄商量吗?你是不是因为师父离我们而去而伤痛啊?”
花维何道:“那倒不是。师父得道而去,我虽不舍,但也为师父高兴,古往今来有几人能得道。”
宋君离皱眉道:“维何,你既然不为这个伤感,那是为什么呢?”
花维何道:“那好吧。各位如此热诚相助,我先谢过。前几天我们在泽马坡遇到那批人……”
见楚惊飞等人露出疑问,他又解释道:“泽马坡便是我们上次遇袭的那个地方,那批人经我手下盘问,是属于我相邻的另一个大酋乌力黑的。”
楚惊飞讶道:“不是花间的属下吗?”
花维何道:“你为什么会怀疑是花间?是不是近两年来,我们叔侄不和的消息已传到境外?”
楚惊飞接收到易寒的怒眼后,忙不迭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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