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法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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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法效应-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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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好的生活,无论如何都让我们相当惊讶。 

 “中士”看起来似乎是一个没有深度、不想太多的顺从犯人,但是他其实是最有逻辑、深思且道德一致的犯人,
这个年轻人唯一的问题是,他不知道如何有效地和其他人生活,或如何要求其他人支持他的需求、财务、个人和情
绪。他似乎紧紧地被他内在的坚毅和外在的军事化表现所束缚,因而没有人可以真的接近他的感情。看起来,他可
能会比其他人过着更辛苦的生活。 

 

 犯人5486的补充说明 

 

 当委员会准备结束时,科特忽然宣布,最无礼的犯人5486想对委员会做额外的说明。卡罗点头说好。 

 5486很懊悔地说,他并没有表达出他真正的意思,因为他没有机会好好思考。他在监狱里体验到个人的耗尽,
他从一开始预期进入一个实验,而后到现在他已经放弃得到公平的希望。 

 坐在他后面的狱卒阿内特,转述了他们今天午餐的对话,表示5486说过,他的精神耗尽一定是因为“遇到很
糟的同伴”。 

 卡罗·普雷斯科特和其他委员,明显地被这个补充说明困惑了——这个陈述,如何为他的假释加分? 

 普雷斯科特对他的这个表现明显感到失望。他告诉5486,如果委员会要对你做任何建议,“我个人觉得你会待
在这里直到最后一天,并不是针对你个人,而是我们要保护社会。而且我不认为你可以在出狱后找到一个有建设性
的工作,做出对社会有益的事情。在你刚刚走出那道门后,你觉得我们就像是一群笨蛋,而且你好像是在和警察或
权威人士交涉。你没有和权威者和睦相处过,你有吗?你要如何跟你的朋友相处?但是我想要说的是,从你走出那
道门到现在只有很少的时间可以思考,现在你回到这里,想让我们受骗,用不同的观点来看你。你究竟有什么真实
的社会意识?你凭什么认为你欠这个社会?我只想听到你说些真实的东西。”(卡罗又回到第一天的形式!) 

 犯人因为针对他本身特质的正面攻击而吃了一惊,赶紧赔罪解释:“我有一个新的教师工作,我觉得这是一个
有价值的工作。” 

 普雷斯科特并不接受他的说法。“这只会让你更受怀疑。我不认为我会让你教导任何年轻人。不是因为你的态
度、你的不成熟、你对责任的冷漠。而是因为你甚至无法处理这四天监狱的生活,让自己不要变成那么讨厌的人。
现在你告诉我你想当教师,一个有特权的身份。没错,接触合乎礼仪的人并告诉他们某些东西,这是一种特权。我
觉得,你还没有让我信服。我只是第一次读你的记录,而你还没有任何我想看的东西。警官,把他带走。” 

 链住、戴上袋子,然后送回地下室监狱。。这些灰头土脸的犯人必须在下一次的假释听证会有更好的表现——
如果他们还有参加的机会的话。 

 

 当假释的犯人成为假释委员会主席 

 

 回头检视这两次假释听证会,撇开大厅里所发生的事情,光是观察角色扮演对这个“成人权威听证会”的强硬
主席所产生的效果,就已经很有意思了。一个月后,卡罗·普雷斯科特针对这经验对他的影响,提出了一个温柔的
个人声明: 


 无论我何时进入这实验场域,我总是带着沮丧离开——那是绝对真实的感觉。当人们开始反映实验中所发生的
各式各样的事情时,这实验就不再只是个实验了。举例而言,我注意到在监狱中,当人们把自己当成是一个狱卒时,
就必须以一个特定的方式来引导自己。他们必须让自己以一些特定的印象、特定的态度被接受。犯人也以不同的方
式,表现出他们的特定态度和印象来回应——同样的事,也在这里发生着。 

 我无法相信一个实验允许我——作为委员会的成员,“成人权威听证会”的主席——向其中一个犯人说:“怎
么?”——在面对着他那傲慢与蔑视的态度时说:“亚洲人不常进监狱,不常让自己面临这样的状况,而你是做了
什么事?” 

 就是在这个研究中的特殊点上,他对情境的适应完全转变了。他开始以一个个人的身份来回应我,告诉我他个
人的感受。此人是如此投入情境,所以他最后会再度回到会议室,以为只要第二次到这里向成人权威委员会陈述,
就可以让他更快获得假释。 

 卡罗继续他的省思: 

 因为过去曾经是一个犯人,我必须承认,每次我来到这里时,那种进入角色时的摩擦、猜忌、对立就会通通冒
出头来。。让我不得不承认,这种泄气的印象是来自监禁的气氛。这正是让我的情绪如此忧郁的原因,就像我又回
到监狱的气氛里。整个事情是真实的,并不是假装的。 

 “犯人”的反应就和一般人投入一个情境一样,但是“即兴’’已经变成他们在那个特别的时间里经验的一部
分。在我的想象里,那反映出犯人的想法正在成形、转变。毕竟,他已经彻底察觉外在的世界是怎么运行的——桥
梁的搭建、孩子的诞生——他绝对和那些没有关系。而第一次,他觉得被社会孤立在外——对于那些事情,出自于
人性的事。 

 他的伙伴,他们在惊恐、恶臭和苦头中成为同伴,除了其他偶发的事情,比如亲友的探访,或者是假释听证会,
从来没有什么理由别人得知道你从哪里来。只有在那个时间里,那个当下。 

 。。我并不惊讶,也不会因为发现我的信念证实了“人类会变成他们扮演的角色”而多么开心;狱卒变成了权
威的象征,不能被挑战;他们没有规则或权利可以欺压犯人。但是在监狱的狱卒身上发生的事,竟也在大学生扮演
的监狱警卫身上发生了。犯人一开始就被放在他必须反抗的情境,完全远离他的人生经验,每天和他面对面的只有
他的无助。他必须整合他自己的敌意、有效的反抗真实的情况,不管他在某些时刻看到自己有多英勇或多勇敢——
他还是一个犯人,并且仍然属于监狱的规则和管制下。 

 我认为,用政治犯乔治·杰克逊这个有相同深刻见解的信来结束这些深思是很恰当的,他写于卡罗的陈述之前。
回顾当时,他的律师希望我当专家证人,为他在即将来临的索莱达兄弟会审判中辩护:然而,杰克逊却在我可以这
么做之前被杀害了,就在我们的研究结束后一天。 

 每一个人在一天的24小时里都被锁着,没有过去,没有未来,没有目标——除了下一餐。他们害怕,那个过
去从来没有一点了解的世界让他们混乱又困惑。他们觉得他们无法改变,所以他们作乱鼓噪,好让他们不再听到心
中的颤音。他们只能自我解嘲,以确保自己不害怕那些周遭的人,就像迷信的人经过墓园时,会吹口哨或唱轻快的
乐曲一样。 

 

第8章 星期四:对峙时刻 

 

 星期四的监狱充满怨气,哀鸿遍野,怨声连连,但是距离实验结束还有十万八千里。 

 半夜里,我从一场吓人的噩梦中惊醒。我梦见我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出了车祸,被送到医院治疗,我试着和护
士沟通,说我必须回去工作,但是她听不懂,好像我说的是外国话。我在梦中大叫:“我一定得被释放!”但是他
们并没有放我走,反而将我五花大绑,用胶带贴住我的嘴巴。这是一个再真实、清楚不过的梦境,我好像在梦中惊


觉自己是梦中的演员。想象我出事的消息传到狱卒们的耳中,他们心头窃喜:这个狼心狗肺的警务长终于不会回来
了,他们现在可以全权处理那些“危险的犯人们”,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他们认为可以维持法律和秩序的就行。 

 这可吓坏了我。想象一下,这样的事情如果发生在我们的地下碉堡内,一旦狱卒们可以对犯人们为所欲为,当
他们知道没有人会监督他们的疏失,没有人观察他们权势和命令的私密游戏,没人会干扰他们所有小小的“心理实
验”,这个他们无厘头玩得起劲的把戏。。我在楼上的办公室里苏醒,从折叠床弹了起来,梳洗换装,立刻跑回地
下室,很高兴自己从噩梦中存活了下来,而我拥有的自由又全都回来了。 

 现在是凌晨2点30分的报数时间,又是摇摆版本的报数,七个疲倦的犯人再次被尖锐响亮的哨声吵醒,警棍
在他们空荡发臭的囚房铁栅上敲打,嘎嘎作响。他们全都面墙站好,狱卒凡迪随意挑选了几项规则,拿来考验犯人
们的记忆力,万一忘记答错了,就有丰富的处罚等着。 

 另一个狱卒赛罗斯,则比较希望整个实验都按照军事机构的方式严格运作,所以他叫犯人反复在一个地方列队、
原地踏步,就像军中的操练。在简短地讨论之后,这两位同事决定让这些年轻人能更有纪律,并且了解在最好的军
事制度下整理床铺的重要性。犯人们被命令彻底拆掉他们的床单,再重新仔细地铺回去,狱卒则站在他们旁边监视
着。自然地,有如新兵训练中心的班长作风,他们铺的床通通都不及格,必须拆掉重来,在监视下又铺一次,然后
还是不及格,拆掉再铺一次,再不及格一次。。持续这个空虚无意义的过程,直到狱卒们厌烦了这个游戏为止。狱
卒瓦尼施最后决定给犯人们一点甜头:“好了,各位,现在你们都铺好你们的床了,你们可以睡在上头,直到下一
次报数活动为止。”记得吗,现在才刚是实验的第五天而已。 

 

 大厅中的暴力冲撞 

 

 早上7点整,犯人们的报数看起来像是轻松愉快地唱着歌,但忽然爆发一段暴力冲突。犯人保罗5704因为长
期睡眠不足,加上被每一班的狱卒单独挑出来处罚、虐待,因而恼怒不已,现在要反扑了。他拒绝交互蹲跳的命令,
赛罗斯于是坚决强调其他人全部继续交互蹲跳,不准停,除非5704愿意一起加入。只有他的屈服才能够停止令人
痛苦的操练。但是,犯人5704才不会轻易上钩。 

 在后来他与科特·班克斯的对谈中,保罗5704描述了他对这个事件的立场: 

 我的大腿肌肉酸痛到都快没知觉了,所以我不打算再动它。我告诉他们我的情况,但是他们说:“闭嘴,给我
做就是了!”“操你妈的,你们这些无赖!”我这么回答,继续躺在地板上不肯起来,然后我就被硬拉起来,再一
次丢到黑洞里。他(赛罗斯)将我推到墙上,我们一阵扭打,用力推挤对方、大声吼叫。我想要把他撂倒,所以直
接打他的脸,但是这对我来说就代表着打架。。我是和平主义者,你知道的,我真不敢相信这会发生在我身上。和
他扭打伤了我的脚,所以我坚持要看医生,但是他们却把我放到黑洞里,我恐吓他,当我出黑洞的时候会让他躺平,
所以他们一直把我关在黑洞——直到其他人都在用早餐了,才放我出来,我狂怒地要打扁那个狱卒(赛罗斯)。 

 要两个狱卒才能制住我,他们把我安置在一个独立的房间内,让我一个人吃早餐。我抱怨我的脚伤,要求看医
生,但我才不让狱卒检查我的脚,他们懂个屁? 

 我单独吃着早餐,也向他(瓦尼施)道歉,他是对我最没有敌意的一个,“约翰·韦恩”是我最想要赏一巴掌、
把他击垮的人,来自亚特兰大的家伙;我是个佛教徒,但是他一直想激怒我,也真是惹恼了我。我现在想着有一些
狱卒还是对我们不错的,像是小兰德里(乔夫),他们使坏只是因为不得不奉命行事。 

 狱卒大兰德里(约翰)在他的日记里强调,5704是最麻烦的一个犯人,“至少他是截至目前最常被处罚的犯人”: 

 每次见到5704,他总是一脸忧郁的样子,但是他的精神,也就是他自称的“怪异心灵”永远健在,他是犯人中
意志力最坚强的一个,拒绝洗他的午餐餐盘,所以我推荐给他一个“脏兮兮”晚餐,并且减少他享受抽烟权力的时
间——他有很重的烟瘾。 

 让我们再看看以下独到的见解。狱卒赛罗斯针对这次监禁事件,给了一个全面性的心理解析: 

 其中一个犯人,5704,实在太不合作了,所以我决定他把丢到,黑洞里,本来那只是一个照惯例的日常程序,
他的反应却非常激烈,而我发现我必须保护我自己,他不是冲着我,而是冲着狱卒之名。他恨透我是个狱卒,他对
这套制服很反感,虽然他只是将那个形象套在我身上,但我别无选择,身为狱卒,我只能保护我自己,为什么其他


狱卒没有马上冲过来帮我?我想每个人都吓傻了。我发现我比他们更像犯人得多,我只是反映出他们的感觉。他们
的行为没有选择的余地,至少我不认为我们有。我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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