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眼里,这五十万的军队也不及镜月未央的一根头发重要,就算救不了她,能陪她同生共死,亦是生而无憾!
慕容晏一走,楚鹤鸣自然也留不住,愧疚地对百里商风道了一句歉,便就飞身追了上去,只是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圣月宫,明月殿。
作为凤城最为奢华的一座行宫,圣月宫的一墙一柱皆是价值不菲,而作为圣月宫最重要的一座宫殿,明月殿更是银雕玉砌,遍地生辉。
此时此刻,镜月未央正端坐在赤金打造的宝座上,左右两边站着风姿各异的美男,一眼看去珠宝美人相得益彰,美不胜收,叫人失了呼吸挪不开眼。
而在明月殿的大门外,雪白的靴子小心避开阶梯上的红色血迹,一步一步缓缓地走上前来。
西冥的士兵赶在宗政雪微之前鱼贯而入涌进了正殿,本欲抵抗的护卫被镜月未央轻声唤回,退到了大殿的内侧,手执长枪冷冷对峙。
走到大殿内,宗政雪微眼波一转,笑着看向被一群男人簇拥着坐在正中央的镜月未央,她的脸色很平静,并没有任何的意外与惊慌。
不错,不愧是他宗政雪微看上的女人。
“怎么,你不好奇我是怎么进来的吗?”
“明皇陛下手眼通天,想进来自然有办法进来,更何况这凤城原先就在你的手里,想必是有我所不知晓的密道,不知我猜得对与不对?”
“差不多猜对了一半。”
宗政雪微又往前走了两步,搞得守在镜月未央跟前的护军一阵紧张。
镜月未央面色不变,学着他扬眉浅浅一笑:“那么另一半是?”
“你可知,当初凤城城主为何要把城建在此处,而非建在湛江与红河的交汇之处?”
“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还请冥皇赐教。”
“这本是凤城的秘密,不过现在说出来也无妨,凤城城主之所以把城址选在这里,是因为这底下有一大片空旷的溶洞,因为年代久远,河水早已枯竭,于是就此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地下广场……”见到镜月未央的眸光微微闪了一闪,宗政雪微唇边的笑意便又深了三分,“你知道,那么大的一个地方,可以用来做很多事情,比如——埋伏十万精兵。”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
“这十万精兵是在收到你的战书之后暗中调遣过来的,至于这个瓮中捉鳖的计划……”似乎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宗政雪微的语调不由变得轻柔了起来,“大概可以追溯到把凤城卖给你的那一日。”
闻言,镜月未央不由冷冷一哼:“冥皇陛下果然好谋略!”
她就知道这家伙不可能那么爽快地就把凤城交出来,可是这只狐狸太狡诈了,她明知这里面有文章却找不到问题所在,想来这日就算不是她把他引过来,他也会想方设法将她引到此处——
论深谋远虑,守株待兔,他宗政雪微敢说第二,她也不敢去夺了那第一的位置。
这一次,是她棋差一招。
“凤城是我一早就选好的战场,没想到央儿在我开口之前就先看上了这个地方,这么说来,不论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我们两人的选择算不算是殊途同归呢?”
“同归你妹!”
镜月未央冷冷一笑,这个男人越发厚颜无耻了,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夸你一句你还真就翘腚上了天,你就这么笃定,这‘瓮中捉鳖’的鳖一定是本尊,而不是冥皇陛下你?”
看到镜月未央笑得诡异,宗政雪微不由脸色微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话音落地,整个圣月宫的宫殿忽然轻轻震动了起来,远在十里之外的喊杀声穿透十里飞雪在大殿内一遍遍回荡,端的是震耳欲聋荡气回肠。
黑眸之中倒映这从殿外仓皇跑进来的西冥哨兵,镜月未央笑得愈发妖冶妩媚:“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她之所以坐在这里陪他聊上那么久的废话,就是为了拖延时间,等着真正的渔人来陪她玩这场“瓮中捉鳖”的游戏!
“陛下不好了,北漠的铁骑忽然杀了过来,七枭骑兰秋将军和十二枭骑冰月将军战死!”
“陛下!镜月的彦家军从西南方向围剿而来,六枭骑季夏将军和十枭骑子春将军战死!”
“陛下——”
“还有谁战死了?!”
“陛下,臣等誓死追随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宗政雪微回头,身后齐齐跪倒一片,跪在最前面的四位枭骑满身带血,发丝凌乱,却个个面容坚毅,视死如归。
见此情形,宗政雪微大概也料想到了城外的局面,眸色骤然一沉,一字一顿道:“我只要——镜月女君一人。”
话音一落,金碧辉煌的大殿中瞬间斥满了灰蒙蒙的烟雾,白朗之立刻喊了一句“有毒!”但还是有人接二连三倒了下去,这里面甚至还有不少是西冥士兵。
镜月未央被白朗之用上了药水的特殊锦帕蒙住口鼻,在他的掩护下匆匆往殿后跑去,然而没跑出两步就被人冷冷挡在了前面。
灰蒙蒙的烟雾中,那人容颜姣好,宛如九重天上走下来的仙人,只是脸色沉然,目光如刃,镜月未央被他这样看着,像是芒刺在背。
“跟我走。”
宗政雪微的口吻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却又带着不容拒绝的霸道,霸道之中,似乎又掺杂着几许不易察觉的莫名的卑微,仿佛在哀求一般,只是那哀求也带着几分无望。
“你——做——梦——!”
白朗之冷笑三声,当下对着他的胸口执剑刺去,出手快若雷电,迅猛如虎。
“叮!”
在白朗之即将刺到宗政雪微胸前的时候,首阳一刀架开长剑,为他挡了致命一击,这整个过称之中,宗政雪微都没有挪动过半分,一直到白朗之几乎要扑到他的身上,才趁势出手,一剑刺穿了白朗之的身体。
看着血红的兵刃从白朗之的身后刺出,染红了白如冰雪的锦衣,镜月未央大叫一声,匆忙奔上前来,慌乱之下忘了自己早已没了内力,劈手一掌就朝宗政雪微的胸口击去,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恍然间,她似乎看到了宗政雪微在烟缭雾绕中对她扬眉浅笑。
薄唇微微张开,听不见是什么声音,只依稀能分辨出“央儿”两个字……
而她就那么愣愣地看着他像只脱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雕龙刻凤的铜柱上,那架势猛烈得像是能把铜柱撞断一般!
一瞬间,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转头齐齐看向摔在地上满身是血不再动弹的宗政雪微。
“陛下——!”
绀香凄厉地大喊了一声,声音在诺大的明月圣殿久久回荡,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全文完。)
(啊哈哈,我多么想这么写啊……好吧,感觉你们都要被我玩坏了,别揍我T—T,大结局了就让我玩一下嘛,我都快写死过去了。)
半年后,镜月女君瑜伽东征,率领十万美人,驾着上百门红衣大炮,一路往东,见一个拉拢一个,见一万个拉拢一万个,几乎连剑都不用拔,光这阵仗就足够把对方吓得手软脚软举旗投降了。
因而这一路来,镜月女君可谓是所向披靡,众星捧月,要多威风有多威风,要多霸气有多霸气。
所过之处,百姓夹道欢迎,箪食壶浆,投果盈车,万人空巷……就是为了一睹那十万美人军队的绝世风采!
所以经常会在街头巷尾听到诸如这样的议论——
“喂喂喂,你们听说了吗?镜月女君已经到怀清城了,听说那个眼高于顶的朱家大小姐见了女君座下的侍者秋星,立时扬言此生非君不嫁,死皮赖脸地要跟在女君身后呢!”
“哈,这种事多了去了,我都听过十几二十回了!是不是后来女君当众摆了一个擂台,说是举行什么吃西瓜比赛,若是那小姐能吃下秋星一半数量的西瓜,就让她把秋星带走?”
“可不是,搞得现在城里面人人都在练习吃西瓜,瓜田里那些还没熟透的西瓜都快被抢光了!”
“隔壁的那个老刘这次算是沾了福光猛赚了一笔,还偷偷藏了几个好瓜准备等女君进城的时候孝敬她呢!”
“哎,话说女君什么时候才能来啊,我也很想见一见女君真容,看看是不是如传说一般国色天香……还有她手底下的那十万美男,要是能挨个看一遍,我这辈子就值了……”
“挨个看一遍是不可能的了,不过你要想多看几个,等女君到丰华城的时候,我们可以赶过去先看一遍,反正我是这么打算的!”
“对对对!这个法子好,到时候等女君离开这里去了南德城,我们还可以跟去看一回!”
……
“妇道人家,你们都知道什么!镜月女君带了人来是要打战的,到时候逃难都来不及,哪里还有闲情给你们看美男!”
“逃什么难,别以为我们什么都不懂,一般打不到三天就都投降了,再说了,镜月女君仁德爱民,从来不欺负咱们这些小老百姓!”
……
就这样,镜月未央一路杀到了圣焰皇城之外,途中除了被良家少女在西瓜大赛上勾搭走不少美男之外,人员伤亡率几乎为零。
圣焰皇宫。
“陛下!安阳城的十万大军又被俘虏了!”
“怎么可能?镜月的军队不是还没到安阳城吗?”
“据说,镜月女君快要临盆了……安将军为了不让女君舟车劳顿动了胎气,就提前向女君呈上了降书。”
“什么?她快要生了?!那让慕炎皇叔手下的五十万大军也速速投降吧。”
“这……?!”不太好吧,镜月女君都快打到皇宫里来了……
“对了,记得把玉玺给她送去。”
“陛、陛下?!”
“就说是朕的聘礼。”
“呃……”
“还有,速派宫里最好的太医和产婆去给她接生,哎呀不行不行,我还是亲自去一趟吧……”
“……”女君生孩子,你老着急什么啊?
小公公匆匆忙忙地跟在柳逸轩身后,东跑西转地叫上了一大堆的太医和宫女产婆,忙得焦头烂额,好不容易把所有人都搞定塞进了马车,才回到帝君的马车里伺候着,一掀开帘子,就看到清王也坐在里面。
柳逸轩满脸紧张,又是兴奋又是急切,拉着清王不停地问:“你猜是女孩还是男孩?其实我喜欢女孩子,水灵灵的,笑起来肯定跟她母皇一样可爱!不过男孩子一定也很可爱,粉粉嫩嫩的,嗲声嗲气喊一声‘父——皇——’,哎呀呀,光是想着都可爱死了……”
柳浮玥微笑着,淡淡地纠正他:“如果他会叫,应该是叫‘父后’。”
柳逸轩:“……”
小公公:“……”清王殿下果然厉害,一针见血!
——野史后记:
镜月九年,女帝横扫千军,于圣焰帝都外诞下麒麟双子,圣焰帝君龙颜大悦,奉上玉玺以江山
做聘,自此归顺镜月王朝,携清王一道入赘镜月后宫,相妻教子。
镜月十二年,北帝薨,传位于太子拓跋炎胤。
镜月十三年,镜月女君合北漠圣焰之力,攻占西冥,交战三月之后,西冥摄政王宗政墨啸交出兵权,归顺镜月王朝。
镜月十五年,北漠新君守孝期满,在女君寿宴之上敬献玉玺一枚,虎符一对,俯首成臣,入赘镜月后宫,相妻教——女。
镜月十五年,女君一统九州,普天同庆,大赦天下,改立国号“满”,取其圆满之意,改年号为“念樱”。
凤城。
车水马龙,行人如织,美景如画。
交代完朝中之事后,镜月未央便举家搬迁到圣月宫来。原本按照约定把所有的大权移交给拓跋炎胤,结果这家伙临时反悔,说什么也不肯接手,镜月未央无奈,合谋之下就把淮南王给骗进了套子里。
等淮南王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坐在朝堂的皇位上,身穿明黄色的龙袍,台下跪了若干大臣,小公公正拿着镜月未央拟好的圣旨在宣读……
然后,淮南王就又晕了过去。
只不过这次是被气的。
镜月未央一行人抵达凤城的时候,正好赶上七夕乞巧的花灯会,镜月暖鸢如今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贪玩好动的性子却是一点也没改,拓跋炎胤努力了几次之后便彻底放弃,每次看到她都试图把她当成隐形人,但最后还是套脱不了一点就爆的炮筒命运。
自从上次凤城一战,宗政雪微被她打伤之后就被几位枭骑带走了,既没有回西冥,也没有消息说他们在任何地方露面,但是镜月未央不相信他已经死了。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他那样几辈子才出一个的蓝颜祸水,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就死掉呢?
先前她同白朗之商量自己内力失而复得的事,恰巧被宗政墨啸听到,那时候墨啸轻轻哂了一声,笑着说:“对自己在乎的人,皇兄他的心肠比谁都软,怎么可能真的会下手伤害你?”
那时候她才知道,自己误会他有多深。
听说女君到来的消息,凤城又涌入了不少商户,因而今年的花灯会尤为热闹。
“哎——小火!你别乱跑!”
眼见着火云貂一个闪身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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