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准备一下吧,等会儿沐浴的时候会给你送换洗衣服的,这身儿不要了,以后机灵点。”他指了一下不远处一处小院,“那是你今后的住所,我们这里人不多,你一人住那里算是清闲了。”
“谢公子。”清和一拱手。
第二天,清和对着镜子弄了半天,总算弄好了昨天那个发髻,话说男子的发髻她弄得还不算熟练,看着自己带的一些银两,还有唐洛那一包珠钗衣服什么的,只能徒伤悲了,她现在是男人,而且不知道还要当多久男人呢。这要是一直在这里,不是要一直当男人了吗?想到这里,又看了一眼那个包袱,惊出一身冷汗,不行不行,必须出去。可问题是,该怎么出去?
“秦鹤,先生叫你过去。”门口有人轻轻扣了扣门。
“是,这就来。”清和回过神儿,把东西收好,最后对着镜子照了一遍,出门。
那人交给她的无非就是一些(。kanshuba。org)看书吧乐谱,端茶送水,或者干脆陪读的事情,很简单,清和做得很是熟练,心想着,要是既能恢复女儿身,又能留在这里工作,那真心享福,随即想到,她还是被监视着的,叫她做这些那人自己就能做的事情,无非是想就近监视,刚刚放松的心情又抑郁起来
。
“在想什么?”身边冷不防传来一个声音。
“想家。”脱口而出,连清和自己都有些吃惊,显然那人也是没有料到的。
过了一会儿,才幽幽的说:“既来之,则安之。”
“是,小的记下了。”清和低头
“这园子的主人住在国都,平时极少过来,每年回来住上一段时间,加起来,也没有一两个月。你可算是自由的。”他说的轻松。
“是,小的知足了。”
“那便好。”他说罢,继续摆弄他的琴。
“可为何不能去西边的园子?”清和看他今天心情不错,就大着胆子问了,既然主人都不在,那园子里还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那里,是姬妾们住的地方,主人平时不让过去。”他也诚实地说出,看他轻描淡写的,可清和却不平静了。
原来,这是二奶联合住所,果然,这国家什么男的娶了一个正室就不能有其它姬妾,这样的法律根本没什么实质性效果。
“其实,你要是耐不住寂寞,过去也是。。。只不过,回来就成问题了。”不多久,一个憋着笑的声音传过来。
清和瞬间明白了这意思,这主人一年回来几次,这里面的女人们不得寂寞死吗?她,哦不,是指男性,一过去,不被生吞活剥了,也得丢半条命。
“谢先生提醒,小的自然不敢过去。”清和也微微笑着,感觉这里的气氛有些微妙的变化。
无聊的时候翻翻看不懂的乐谱,在纸上涂涂画画,大半个下午就过去了,这样的日子倒也清闲,清和不由得开始想象今后的生活,这人看来也不难相处,以后表现好些,说不定还能让她出去,这么一想,马上就来劲儿了,嘴里也哼起了小调。
“会唱歌?”又是那个声音。
“不不,随意哼的,吵到先生了?”清和赶紧住口,看来是得意忘形了。
“唱两句听听。”那人就跟没理解她意思似的。
可没办法,清清嗓子,清和唱了起来:
“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
“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
“芬芳美丽满枝桠”
“又香又白人人夸”
“。。。。。。”
现下,唯一唱的标准的也就这类歌了,她可不想洛洛,会那么多流行的歌,她也就会一些经典的老歌。
“好曲子,你等等,我记下来。”没想到,竟然还被人赏识了,清和不由得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你的声音较为阴柔,唱这类歌还是不错的。”那人头也不抬的在纸上记着,也没注意到面前不远处的人正一脸黑线。
什么叫较为阴柔,难道只能算较为吗?她可是青春美丽大姑娘一枚
,这声音应该是动听,怎么就被四个字,较为阴柔,给打发了?但只能心里骂骂,表面上还是平静的。
“谢先生夸奖。”被夸了就要谢,传统礼貌。
“行了,你回去吧,晚饭会送过去的。”那人狂热的看着自己的纸,估计是对这曲子太入迷了。
清和赶紧转身要走。
“等等!”身后有人叫住他。
又有什么事?清和有些无奈。
“这曲子,是你自己做的?”
“以前随意哼的,家乡的童谣。”只能这么说了。
“好,我知了,你回去吧。”
“谢先生,小的告退。”清和躬身,虽然她也不觉得自己需要对这么个乐师这么毕恭毕敬的,但看他的性格,从他们这一天接触下来,这人的虚荣心还是很重的,她这样做,他并不排斥,反而还很是满足。
吃完晚饭,清和就爬床上去了,多久了,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昨天第一天接触陌生环境,怕晚上被灭口,睡的不熟,但今天,一切担子都放下了,睡的从所未有安稳。以致于早上是被敲门声惊醒的。
“秦公子,先生让您过去。”
呦!才一天,称呼语气都变了,果然,现在她也是有身份的人!
清和打扮了一下,没吃早饭,就直接去了昨天待了一天的地方。
却看见先生并不像昨日那样清闲,而是忙忙碌碌的,不知在(。kanshuba。org)看书吧些什么。
“先生?”她出声。
“你来了,算你运气,主人清晨来的信,今晚到。”他一边说一边翻找着。
“哦。”姚清和继续站着,她可以理解他们这么慌张的样子,主人难得一见嘛,情理之中,今夜西园要热闹了,不由得邪恶了一下。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来帮忙?”
“哦哦,是,这就来。”清和赶紧走上前一步帮忙(。kanshuba。org)看书吧。
“晚上园中设宴,主人不喜人多,你。。。”
“我留在屋里。”清和赶紧说,她也不爱凑热闹。
“那行,莫要紧张。”
是你紧张吧,清和好笑的想着。但是嘴上只是说:“是的,小的记下了。”
“若是你日后也如这两日一般,我便找机会把你引荐给主人。”
“谢先生提携。”其实她是想说,你只要放我走就够了。
晚上,正当姚清和满足的放下筷子,拍拍肚子,准备上床继续猪的生涯时,门口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这么快就来收碗筷了?她还有些好奇,走到门边。
“秦公子,先生请你快些过去把他昨日做的曲子拿了去。”
哎,还是当苦力的命,清和跑到先生的屋里,那乐谱就放在桌上,拿起来,小心的叠好,跟着领路的
一路小跑。
目的地,正是西园,到的时候,她都觉得有些饿了,果然最近运动的太少了。
那人把她带到门口,就走了,这意思是要她自己进去,算了,沉一口气,姚清和一脚迈进园中。
以后,她肯定会恨这一迈的。。。。。。
☆、第 101 章
作者有话要说:过渡~~过渡一下
姚清和在看到桌上主位坐着的那名男子后,就萌生了想要转身冲出园子的冲动,与此同时,主座那人,一身淡金色袍子,眉宇间本该透着的器宇轩昂的气势,不知何时已经被愁云黯淡所遮盖,本来总是微微上扬的嘴角,在现在,一直是紧抿着的,清和抱着谱子站在不远处,一棵树刚好遮住了她的大部□形,虽然她本来也没有要躲躲藏藏的,不过,这黑灯瞎火,他在明,她在暗,又穿了男装,这几天基本也没画过什么妆,被认出的系数也不高。
她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挪动了脚步。
“先生,谱子送来了。”她的语速极快,低着头,弯着腰,声音也压得低低的。
“怎么这么慢。”先生低声训道,后面那句倒是提了声音,“来,见过主人!”
清和愣了一下,随后发现自己的背已经被那无耻先生拍了拍,看着无耻先生站了起来,她也没办法了,蹭到那人边上,弯□子,行了个大礼:“小的秦鹤,见过主人。”
“你下去吧。”平淡的甚至有些沙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清和怔了一下,正想挪动脚步,那个声音又说道,“等下,抬起头来。”
清和慌得咬了下舌头,正有点吃痛,却感觉后背被人推了一下,是先生,她意识到自己已经杵在那儿有一会儿了,赶紧抬头,在看到那张脸时,不由得呼吸一滞,这么近,她能看到他紧锁的眉,深邃的眼,但是她不敢再看向他的眼睛,就算没有她的容貌,她知道,他只要看到她的眼睛,便能认出来。
“方迁,新来的?”他漫不经心的把头扭到一边,看着清和身边的人。
“是的,主人,前两日才进园子。”方迁此刻的语气是毕恭毕敬的,与先前同清和说话的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清和在心里也不惊奇了,这种场面这种人,她见得还少吗?
“确实该有个人来帮帮你。”那个声音再度响起的时候,清和的心中突然升上一种不祥的预感,果然,“从明天起,你去西园侍候。”清冷的声音让清和的心凉了一大截。
还没等她回话呢,身边的人就替她说好了:“谢主人赏识,小的下去就准备这事儿。”
你们有没有问过当事人愿不愿意去呢?还是跟原来一样的不管别人死活。清和在脑中愤愤。嘴上也只能跟着说:“秦鹤谢过主人。”声音还是压得低低的,不满也压得低低的。
清和小跑往外逃的时候,那里正响起“茉莉花”的旋律,伴随着熟悉的旋律,清和的脚步更加快了,生怕一个不小心,那人又想到了什么,虽然那人已经想到了很不得了的事情了,有什么比去西园,跟一堆姬妾待在一起,而且,姬妾的
男人曾经也是她的,想到这里,姚清和便浑身不舒服。这个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这曲子不错,最近做的新曲?”园子里,下人们已经换上了点心,只留了几个人站在远处候着,不敢上前,那里,只有两人,一人弹琴,一人听。
“回主人,这曲子是小的听了秦鹤哼唱的小曲,从而编出来的。”方迁倒也诚实,既然主人刚见那小子就把他调西园去了,可见这小子得了主人的眼,他也不傻。
“哦?秦鹤?他是什么来路?”这个问题问出口的时候,褚煜也稍微犹豫了一下,刚才那人,身材在男子中算是小个儿的,夜色暗,他略微扫了一下他的脸,眉清目秀,却也看不真切,正想细看之时,那人已经低下了头,但那个眼神却让他觉得熟悉,却又说不上来,不由得对那小子生出一股好奇。这份好奇,连他自己也觉得惊异。
“这。。。不瞒主人,这位秦鹤是经小的堂兄介绍,入园的,只听得是从外乡逃难而来,为了生计而进的园子。”方迁说的一本正经,把他知道的一股脑儿都说了,毕竟,他那堂兄来无影去无踪的,无端端带来个男人,他也甚是好奇。
“原来如此,可有查过此人家底?”褚煜来了兴趣。
“这。。。小的过失,他才来两日,谈吐举止中规中矩,小的以为,并不是什么不忠不义之徒,并未调查。”方迁有些紧张了,事实上,他也没办法调查,秦鹤的整个儿就是个谜,他那堂兄这两天连个影儿都没见着。
“行了,我知道了,你也下去吧。”他摆摆手,身子向后一仰,仰躺在椅子上。
这边,清和锁了门,逃也似的奔回床上,想起来,又奔回桌边,点了两只蜡烛,坐在桌边,她现在是越想越后怕,手摸上心口,心脏跳得厉害,背后也有丝丝冷汗,她这才出来几天啊?就又撞到枪口上了。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她真是做梦,给她十个脑子,每个都发挥充分想象力,她也想不到,逃出国都,来到完全陌生的城,莫名其妙进了完全陌生的园子,碰到一个还算可以的先生,有一个基本不回来的主人,这样的设定竟然最后还是能绕回那个人身上,这在统计学,概率论中,都是极少的了。今天晚上,还偏偏就让她遇上了。
怪不得,一路上都毫无阻拦,一切平安,一切顺利,她还以为是老头终于看到她这个豆丁了,结果,原来老天早就挖好了个坑,笑眯眯的眼巴巴的在这儿等着她呢,就等着她傻乎乎的往里蹦,结果,她还真蹦了。
姚清和起身,转身,走了两步,径直倒到床上,把头埋进被子里。
与今晚的狭路相逢相比,她现在该抑郁的应该是明
天的西园侍候。
一大早,外边的天,风和日丽,阳光普照大地,其温湿度都是刚刚好。
一大早,某人屋内,阴云密布,雷声隆隆,空气凝结度极高,主要由于怨气所聚。
姚清和翻出新做的那些衣服,穿上身,对着镜子照了照,侧过身又照了照,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