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狼点点头。终于可以站在阳光下了,不管是战斗还是生存,阳光总是最美好的。
帅望大喜,兄弟,你这可算是投诚了,立刻扑过去准备给黑狼个拥抱,吓得黑狼一闪身,顺手在韦帅望后脑勺上敲一记,韦帅望“扑嗵”一声,就直接趴地上了,韦帅望气得,捶地大骂:“你这个叉叉叉叉!”
黑狼笑,被偷袭怕了,看见韦帅望伸手,他就有斗志。
冷玉看着手里的信,半晌,终于问:“韦帅望真的说黑狼是他的朋友?”
送信的低头:“是。”
冷玉笑了:“真的?”
良久,冷玉问:“难道黑狼是我所有弟子里最聪明的一个?”他有啥品质能交到韦帅望呢?为什么我就看不出来呢?我觉得这小子即不聪明也不忠厚,功夫也不是觉得最好的,反应也不是最快的,人也不是最善良的,为人处事也不是最圆滑的,到底韦帅望看中他什么了?
也许,他最大的长处,就是他的愚蠢吧?他会护着黑英那个废物。不过,也就是这么一点好处而矣,别的人踩他的脚,他会直接把人家眼球挖出来,韦帅望不是一向不喜欢这种狠人吗?
冷玉喃喃:“也许,我应该试试再给他一次机会?看看他到底有什么我没看出来的品质?”
他看看颤抖着站在他面前的黑英,笑问:“我是不是应该再给你师兄一次机会?”
黑英只是发抖,不敢回答,不,他不知道,再给一次机会好,还是立刻死了的好。
冷玉微笑:“你师兄越来越不听话了,上次拿他喂蛆,也没教育好他,这次得拿去喂老鼠才行吧?”想了想:“会不会,有点本事的孩子,都不听话?或者,不听话才证明他们有主意有胆量呢?”
黑英颤声:“求你,不要……”脸上一行热泪,两腿间一股热热的液体涌出来,吓的。
冷玉听到滴嗒声,慢慢垂下眼睛,看到地上一小滩冒着热气的液体,他终于皱起鼻子露出一个厌恶的表情:“来人,关到地牢,上枷锁!”
黑英疯狂地挣扎惨叫:“不不不!求求你,不要,求你,不要!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不要送我去地牢,不要把我锁起来!”
冷玉抖抖衣服站起来。如果是别的弟子,吓到尿裤子,他一定让他把尿舔了,对黑英,他真是没办法。
帅望在山下写了两封信,一封给韦行,要求查询整个月的镖局有无往墨泌方向去的大镖,如果没有,再查有无能单独押镖的道上朋友出入京城。另一封信要何添查询所有钱桩可有大笔银两存兑。
想了想,给韦行的信里又加一句,那当然是他最不希望发生的,查一下两个黑小子在京城里是否收到过大额银票或者财宝。
黑狼不安地:“如果找不到证据怎么办?”
帅望叹气:“那就只得伪造证据了。”
黑狼微微尴尬,同韦帅望在一起真考验正常人对善良的定义。
帅望把两封信交给山下冷颜处,写明是急信。交待完毕,出来牵马,只见山上下来一人两马。
帅望站在那张望一会儿,终于确实来的是冬晨。
他正纳闷冬晨来干什么,惊喜地发现冬晨带来了他那匹曾被白逸儿霸占的白马。冬晨笑道:“田际心疼他的马,我替你把你的马带来。”
帅望高兴地拍拍自己的小白马,看看冬晨:“你这么有空?”
冬晨道:“韩叔叔去同长老说,三天太急促了,请他多容几天空,然后问长老能不能让我帮你,长老说,韦帅望那个小混蛋如果有心伪造证据,恐怕冬晨去了不方便。”
冬晨很纯真地笑,韦帅望气得:“这个狗长老!”白冬晨一眼,啊对呀,你去了是不方便啊。
冬晨拍拍帅望的肩:“放心,你随时可以说冬晨闭上眼睛。”
韦帅望忍不住笑道:“你长老好奸滑。我请教下,你是非去不可,还是我可以拒绝的?”
冬晨道:“长老说,你要我去,我就去,你不要我去,就让我回来。韩叔叔说,让我一路上看着你,也算是你取证时的一个人证,要是你捣鬼,小心你的屁股。至于我自己嘛,混蛋韦帅望,你要是敢说不让我去,我现在就揍你!”
帅望无语望天,半晌,心虚地:“你你你好象打不过我吧?”
冬晨捋袖子:“唔?真的?”
韦帅望可怜兮兮地,冬晨虽然打不过他,可他哪敢打他干娘外加丈母娘的心肝肉儿啊。
黑狼在边上一声:“请回去转告你们掌门,我陪韦帅望去。”
冬晨这才看到黑狼,看看韦帅望,看看黑狼,韦帅望陪笑,呵呵,不是我说的,我啥也没说,当然我就是这个意思。
冬晨目光敏锐地把两位兄弟扫了一会儿,微笑,温和地:“韦帅望!”
帅望陪笑:“呵呵,呵呵。”
冬晨笑:“韦师兄。”
帅望呻吟:“兄弟,我的牙好象倒了……”
冬晨笑道:“二哥……”
韦帅望吐血了:“谁是你二哥?”
冬晨大言不惭地:“桑师兄是大哥,你是二哥,你要是不认也成啊,以后别到我们家骗吃骗喝,还有啊,你敢不带我去,你就是不认兄弟了,不认兄弟的后果就是你师叔再打你,只有人煽风点火,没有劝解拦阻。”
帅望无语,这威胁太有力了,他指指黑狼:“这是咱四弟,走吧。”
冬晨看看黑狼,没吭声,黑狼看看冬晨也没吭声,韦帅望看看他们:“你们有意见啊?很不幸,这事已经定了。”
黑狼看看冬晨,看看韦帅望:“他去,我就不去。”
冬晨愣了:“为什么?”
黑狼沉默。
冬晨道:“那么,不送了。”
黑狼转身就走,韦帅望道:“回来!”
冬晨道:“你们有事瞒我!”
黑狼愤怒:“我们的事,有什么必要告诉你!”
冬晨看着韦帅望。
帅望沉默一会儿:“我同黑狼有点事……”
冬晨缓缓道:“你们不是要去刺杀冷玉吧?”
帅望扬眉:“呃!”你咋猜到的?
冬晨道:“长老说,韦帅望那小子貌似宽厚,实则暴戾,他这下子吃了亏,没准一气之下直接去把冷玉宰掉给我看。”
把韦帅望气得:“我有那么大能耐?”
冬晨道:“长老说,让我劝阻你,如果劝不了,让我陪你一起去。”
帅望呆住:“什么?”
冬晨道:“他说他尽力了,如果保不住冷玉的命,至少希望能保住你同我,还有——”看看黑狼:“冷玉的弟子,也请你尽可能手下留情。”
韦帅望爆怒地:“这狗娘养的凭什么拿我当罗刹?我是那种没事跑人家家里灭人全家的人吗?”
韦帅望的两位兄弟看着他,好象谁也没有说不是的意思。
韦帅望悲愤地:“你们!”
九十七,兄弟
黑狼很郁闷:“我不同意冬晨一起去”
帅望道:“他是我弟,刀山火海他都跟我一起。”
冬晨气:“放屁,好好的阳光大道,我干嘛跟你刀山火海。”
黑狼道:“我不想欠陌生人的。”
帅望道:“咱要是没啥事,你当然啥也不欠他,咱要是外一有事,活着欠点人情总比死了好,外一全死了,好,众生平等了,谁也不欠谁了。”
黑狼除了翻白眼,基本上没别的办法了:“你至少要跟他说明白吧?”
帅望思考。
冬晨看看黑狼:“你们到底有什么打算不想被人知道?”
帅望道:“黑狼的师父召他回去。”
冬晨“呵”了一声,黑帮头子要召污点证人回去?后果是啥地球人全知道,他惊愕:“你们不是真的打算回去吧?”
帅望叹道:“人家有人质在手。”
冬晨看看黑狼,想了一会儿:“黑狼有什么亲人落在冷玉手里了吗?”
帅望道:“那个大眼睛的小朋友黑英,还记得吗?”
冬晨点点头:“看起来怯生生的,说话很可爱的那个?”
帅望点点头。
冬晨半晌才问:“那孩子,是他师弟吧?”看看黑狼,这个人竟然为了师弟甘愿赴死吗?那我真是一向看错他了。
帅望道:“可能是两人有特殊关系。”
黑狼要愣一下才怒目,啥叫特殊关系?
帅望笑向冬晨:“就象我跟你!”
冬晨毫不客气地一鞭子抽过去,韦帅望闪啊闪,闪啊闪,差点没把腰闪了。可怜他座下那匹马,被“啪”地一声抽中,立刻象屁股上着了火一样狂奔。冬晨挥着鞭子追下去。
黑狼无奈,也只得追下去,心想,我们可同你们不一样,我师弟不敢抽我。
三人一路狂飚,眼见到了风雨楼,韦帅望笑道:“喂喂,前面是青白,我们弄点吃的再走。”毫不客气,一头扎进青白院子里。
冬晨一见青白二字,整个人立刻就规矩起来,鞭子也放下了,笑容也文雅了,举止也庄重了。
帅望园子里下马,笑:“咦,干娘那么和气,居然跟我爹有一样功效。”
冬晨端端正正客客气气微微欠身道:“主要是你同我有本质上的差别。你是欠揍,我是孝心,不想我娘失望。”
韦帅望见冬晨如此绅士地说出这样刻薄的话,不禁大笑,嗯,兄弟,你被你娘整得,有往我师爷那个方向发展的倾向。
帅望大叫一声:“干娘,弄点吃的给我。”
纳兰没出来,韩笑倒出来了,静静瞪着韦帅望,韦帅望顿时汗毛倒竖,倒退一步,正踩在冬晨脚趾头上,把冬晨气得:“哎!你有意的吧?”
帅望陪笑:“不是不是,用不用我给你揉揉。”
看一眼韩笑,干娘,你快出来救命啊。
韩笑看到冬晨叫一声:“哥哥!”扑过来,两步,看到黑狼了,人顿时僵住,黑狼也是一惊,这小兔崽子也在这儿?想起来了,隐约听说青白是韩掌门妻子开的。黑狼无奈转开头,当作没看见吧。
韩笑再上前一步,冷冷地:“你到我家来干什么?”
黑狼向帅望点点头:“我外面等你们。”
倒底不是自己家,帅望看看冬晨。
冬晨愣了:“怎么回事?”
黑狼转身就走,帅望尴尬地望着他,韩笑一脸悲愤。
帅望苦笑:“啊,我出了个馊主意,嗯,我去同黑狼说一声。”人往外走。
冬晨道:“等下,黑狼,韦帅望,你们给我站住!”
帅望回头看看,尴尬地左右为难。
纳兰此时也从屋里出来:“帅望,让你的朋友进来。”
帅望拉住黑狼,黑狼看他一眼,帅望轻声:“我干娘叫你,总不能让长辈出来请吧?”
黑狼沉默地跟在帅望身后,垂着眼睛,决定忍耐。
纳兰微笑着,手搭韩笑肩,轻声:“这是你家,也是你哥哥的家,不管你喜不喜欢,哥哥的朋友来了,你应该怎么说?”
韩笑跺脚:“哥哥,那个人打我脸!”
冬晨看一眼黑狼,唔,真的?那咱们可要好好聊聊了。
纳兰笑问:“冬晨,你说呢?”
韦帅望这个汗啊,天哪,干嘛让冬晨说?他好象对黑狼印象不太好,那小子有点一本正经的意思。
冬晨过去就把黑狼拎起来:“小子,我不管什么原因,韩笑是我弟弟,不是你弟弟,你敢出手打他,我就不会放过你!”
黑狼无奈地:“如果摔跤,我这就奉陪,如果用剑,请你退后一步,让我有地方拔剑。”
帅望长叹一声:“冬晨……”一声未了,已经看到冬晨笑了。
那英俊小子放开黑狼,拍拍黑狼的肩:“不过,现在,我们是兄弟了,所以,我弟弟就是你弟弟,从今以后,你可以管教他,也有责任管教他。”
韩笑呆住。
帅望已经抬起的两只前爪,呆在胸前,象只猴子般,被冷冬晨给整傻了:“这臭小子……居然玩我们!”
纳兰看到韦帅望那个尴尬样,忍不住笑:“看起来韩笑的哥哥又多了一个。”
黑狼呆呆站了半晌,终于低下头,到纳兰面前:“晚辈黑狼,那件事,是我鲁莽,得罪之处,请您原谅”抱拳长揖。
纳兰笑道:“好孩子,韦帅望的兄弟就是我们家的孩子,你一早就有权力管教不懂事的弟弟,倒是韦帅望这个不懂事的哥哥,平时没事净捉弄这个招惹那个,真该管教弟弟时倒不敢出声了。”转头问韦帅望:“听说你还给你弟弟跪下道歉了?韩笑还打你耳光了?”
帅望垂着眼睛:“我爹要跟黑狼动手,我一时着急,其实,不关韩笑的事,是我爹……”爹啊,我只得出卖你了,我不想看三娘教子啊。
纳兰道:“我同你韩叔叔讨论过这件事,小朋友互相看不顺眼是常事,就算你韩叔叔那么谦让,也一样有人看他不顺眼。你们互相不喜欢对方,这事,我们不管,但是,哥哥要有哥哥的样子,弟弟得有弟弟的样子,韩笑出口伤人,你就该教训他,他动手打你,你还同他客气?”
倒训了韦帅望一通,韦帅望和气地:“是,是,我错了。”心里不安,我的娘啊,你还是当庭训子吧,你可别背着我暴打韩笑一顿,沉默一会儿,帅望道:“干娘,这件事,主要是我做的不好,平时没个兄长的样子,兄不友弟不恭,我先做个好哥哥,您再说我弟弟。”沉默一会儿:“其实,我们互相已经谅解对方了,我觉得,我同韩笑现在比以前相互了解得更多了,所以,干娘您千万别责罚韩笑,您不也说了嘛,孩子的事孩子自己解决,您要责备他,他倒记恨我了,是不是?”
纳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