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几天虽然尘儿什么都没跟他讲,但发生了什么事他却是再清楚不过,无非是不想那丫头担心他的身子,所以先好好听话的静养几天,让自个看上去不再那般吓人,那般让人担心。
“尘儿,我觉得现在精神好多了,今日我可以跟你多说会话吗?”他讨好般地着做出申请,一副保证会好好配合的模样。
看到顾明义在自己面前跟个孩子似的,叶念尘不免笑了起来。
“那就多说会吧,不过要是有累了可别强撑着。”她边说边递了几瓣桔子给顾明吃:“这给你,不能多吃,就这么一点。”
顾明义喜欢吃这个,但现在的身体状况不能多吃,所以叶念尘每天也控制着量,绝不多出一点。
顾明义也不嫌少,只是并没伸手去接,像个孩子似的张了张嘴,耍着赖让叶念尘喂他。
见状,叶念尘也不恼,顺着他将那少得可怜的几块亲自喂给顾明义吃掉。
“好啦,今天就这么多,想吃的话得等明天了。”片刻后,她径直说道:“想说什么就说吧,知道你闲不住,早点说完,早点去休息。”
“呃,尘儿可是越来越了解我了。”顾明义不由得笑了笑,倒也不否定,看着叶念尘问道:“这几天外头情况如何?”
“一切都还好,已经跟影子还有茉莉联系上了,李执并没有为难其他人,暂时倒是比想象中的要顺利一些。另外,除了城门明松暗紧盘查得更严以外,倒并没有御林军在京城四处搜查什么。还有你的人这几天也一切都好,之前你交代他们的事情都已经办妥,你放心便是。”
叶念尘这几天不准顾明义费心费神再去管其他事,只让他专心静养治病,如今他的身子稍微有所好转,询问这些自是正常。
“听起来的确还算不错,可是尘儿,你是不是把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忘记了?”顾明义拉着叶念尘的手慢慢说道:“我知道你不想我担心,可是皇上将你舅舅从南疆召回进京面圣,这么大的事情你打算瞒我瞒到什么时候?”
听到这话,叶念尘先是愣了愣,而后倒也并不意外。微微叹了口气道:“就知道你闲不住,一准又趁我不注意时不听话了!”
“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完全不知情,那天洋子给你报信之际,我其实已经醒了,知道你担心我身体受不了,所以才当做不知道。”顾明义说道:“如今我不提,你难不曾打算一直不跟我说?你想怎么做都好,但多个人商量总是会更容易些,咱们不说过以后所有的事情都要一起承担吗?”
“明义。舅舅的事我自然没想过一直瞒着你。只不过前几天你的身体状况着实太差了些。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那么正好这会我把自己的打算跟你说说。”
叶念尘也没再闭而不提,径直说道:“这一次我也没想到李执会把事情牵连到我舅舅身上来。毕竟舅舅是南疆守将,朝中重臣。不论从哪一方面来讲。李执都不应该用舅舅来牵制于我。这并不符合李执的行事做风。也不利于国政朝物,疆土黎民。”
“可他还是这般做了,为了你。连一些原则上并不方便去碰的事情都做了。”顾明义略有所感:“原来我也以为,以李执的为人,应该不至于做出为了儿女私情而影响到大业的事情,也正因为如此,我之前的考虑这才漏掉了这么重要的一点。”
“尘儿,这几天你可想到了什么应对之策?”片刻后,顾明义见叶念尘神情有些低落,又主动说道:“你暂且不必太过担心,我想再如何,李执也不可能胡乱对朝廷重臣不利。就算他真的不管不顾,宫中太后还有文武百官也是不会同意的。”
“我倒并不担心舅舅的性命安危,不论从哪一方面来说,李执都不可能做得出这种事来。只不过,除了性命以外,李执到底会对舅舅做出些什么事来却是很难讲,也许是软禁,也许是降罪,也许……”
叶念尘没有再说下去,因为可能性实在太多,但不论是哪一样她都无法接受。
她只有舅舅这么一个亲人,从小到大将她抚养成人,待她恩重如山,如今还要因为她而受连累的话,不论如何她也无法不顾。
舅舅在南疆镇守了近二十年,虽然立功无数,但却同样让朝中不少人顾忌不已。
虽然官职品阶虽然还不如许多京官,但手中的兵权以及在南疆的实际号召力却难以形容,甚至于说是一方诸侯霸主也不过份。
这样的守将已经不再是普通意义上的守将,对于皇权至上的大魏来说,舅舅如今的势力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危险,一种潜在的罪行。
当年太上皇在位之际,便已经对舅舅猜忌不断,只不过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罢了。
如今,李执登基上位,若是打着这样的旗号对舅舅进行调查的话还真不算是太大的事情,而事实上,一个边疆守将,在外近二十年,又怎么可能什么事情都做得毫无让人挑剔之处?
想治一个人的罪当真太过容易,叶念尘怕就怕李执拿这些做文章,如此一来,就算舅舅不会有性命之危,但是这一世的英名也就毁于一旦。
“尘儿,你是否担心李执想借这次一并削去你舅舅的兵权,将南疆的实际统领权力归于朝廷?”
顾明义倒是想得比叶念尘更多:“依我看,这并不是不可能的,实际上,李执此人的野心与能力都不是如今的太上皇所能比,是以依他的性子收回南疆的实权也是迟早之事。只不过,南疆情况很是特殊,不比大魏其他各处,想要真正收回权力,不是单纯的靠他给南疆换个守将就能够解决。”
“你说得没错,与其说是舅舅在南疆根深蒂固,倒不如说南疆那儿目前来说唯有这样的存在方式才能够保持基本的稳定与发展。”
叶念尘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下意识地说道:“我曾听舅舅说过,南疆就像一个独立的王国,这一点不是他的本意想要如此,因为在这个看似独立的王国之间,各方面的利益太过特殊而敏感,一旦打破让他们往大魏朝廷靠拢的话,必定会引发出无法控制的爆乱还有外贼的窥视。”
“没错,也许李执并不怀疑你舅舅对于朝廷以及大魏的忠诚,只不过对于一个自信骄傲的帝王来讲,却无法长久的愿意忍受南疆游离在自己的掌控之间。”
顾明义接过叶念尘的话,分析道:“或许这一次,李执并不仅仅只是为了逼你现身而急宣你舅舅回京觐见,或许他是想借这次的机会,彻底改变南疆如今的格局。”
“改变?彻底改变?”叶念尘眉心微动,叹了口气道:“如此一来,南疆岂不是又得战火四起?那么舅舅这么多年在南疆费尽心力好不容易维持下来的安定很快就要被彻底打散打乱掉?”
叶念尘一阵心酸,对她来讲,南疆早就已经成为了她真正的家乡,那儿虽不及京城富足繁荣,可是那儿却有着她十多年的生活记忆。
她亲眼看着那里的百姓因为舅舅的努力终于过上了相对安稳的生活,她亲眼看到那儿残酷的战火慢慢在舅舅的拼搏下平息,她亲眼看着原本破碎的南疆经过十多年的生息好不容易有了发展与进步。
可现在,舅舅一辈子的努力,还有那些百姓好不容易盼来的安定眼看着就要一去不复返了吗?
“尘儿,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所能够左右,眼下咱们还是先想想你舅舅的事如何应对再说,至于其他的,一切也只能够尽力而为。”
顾明义哪里不明白叶念尘的心思,可是有的时候历史本就是在错误的不断反复中推动前行,有些代价不是他们不想看到就能够避免。
听到顾明义的话,叶念尘微微点了点头,倒是没有再多想那些,很快恢复了些常色。
“明义,我想在舅舅入宫面圣之前必须找机会见他一面。”
“这不正是李执所希望的吗?你有把握做得到不被任何人发现?”顾明义说道:“恐怕到时李执早就在你舅舅身旁布下了天罗地网,根本不会留下任何的漏洞可以让你去钻,一旦你有所行动,必定会被发现。”
“可是,如果舅舅入了宫后,我就更难再找到机会。”叶念尘皱眉而道:“不论如何,我必须知道舅舅的想法,而后……而后才能够再想办法。”(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四章 归京、因由
半个月之后,顾明义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六七成,而刘子同返京面圣一行也即将到达京城。
这些日子以来,李执将自已扔进各种各样繁杂的政物之间,并不曾再主动询问过关于叶念尘的消息。
只不过,身旁贴身服侍之人也好,还是后宫太后、皇后也罢,没有谁看不出来皇上心里头到底在想些什么。
有的时候,他们情愿皇上问点什么,做点什么还好,总比这般冷冰冰的一言不发让人觉得可怕。
“启禀皇上,刘将军已经入城,不知皇上准备即刻宣刘将军入宫觐见,还是打算先让其在宫外官驿先行安顿下来,再择吉日召见?”
内侍恭声禀告,将刘子同已经入京的消息及时汇报。
听到这个,原本一直处于忙碌状态的李执,总算暂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下意识的看向了前方。
“入城多久了?”片刻后,李执收回了目光,看向内侍问了一句。
内侍连忙回复道:“回皇上,到现在算起来已经半年时辰的样子。”
“可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李执再问,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那名内侍一听,反应倒是极快,连忙说道:“皇上,刘大人进城之后一切都十分正常,按照皇上的吩咐,进城之后已经撤掉了明面上护送监视的人员,但暗中头布置的眼线也还是不曾发现有任何人企图接近或者联系刘大人。而且,从南疆到京城。这一路上监视得也极为严格,一切都无问题。”
“是吗?她就这么一个舅舅,一直以来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怎么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李执如同喃喃自语般说着,一时间心里头也有些犯起嘀咕来。
照理说,叶念尘不可能不知道他召刘子同回京的消息,就算明知这是他故意所为却也不可能无动于衷。再如何,依叶念尘的个性,一定会想方设法在刘子同入宫觐见前暗中联系才对。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亦或者是他遗漏了什么?
李执反复推敲着整个的过程,从圣旨送达南疆。刘子同接旨起。便再也没有让其单独行动过,甚至于不曾再让刘子同单独与家人或者下属说过半句悄悄话。
而后便是即刻启程,一路上都不曾有过耽误、停留,一直到如今进了京城都是这般。
他还特意给叶念尘留了些空子。进城之后让明面上看守刘子同的人适时的离开。可现在看来。他似乎还是算错了些什么。
想到这些。李执突然改了主意,很快朝着内侍吩咐道:“传旨下去,让刘子同暂时安顿下来。等过几天朕得空了再召他入宫觐见。不过,让人直接把他送去叶家原来那处祖宅安顿便可,就算他的外甥女如今不在那儿,可如今这京城里头,刘子同也就这么一个亲人,当然得住在外甥女家才行!”
“奴才遵旨!”内侍一听,倒也明白皇上的意思,当下便准备退下安排。
“等一下!”李执再次叫住了内侍,又吩咐道:“记住,将刘子同送过去后,原先负责看守监视他的人一律撤走,但暗中不可放松,并且加派人手监视叶家宅子里里外外,一旦有任何异常,随时上报。”
“遵旨!”
就这般,刘子同很快被人直接送去了原来的叶家。
“刘将军,将您送到此处,末将等人也算是完成了此次护送的任务,一路之上若有什么照应不周之处,还请刘将军见谅,我等也是奉皇命行事。”
将刘子同送至叶家大宅门口,负责此次护送刘子同回京觐见的将领当下朝其行礼告辞道:“末将得先行回去复命,请刘将军在此好生休息,过几天后皇上自会宣旨召您入宫觐见!”
“有劳各位,刘某谢过!”刘子同扛了扛手,倒也没有多说其他,目送着一众人等就此离去。
这一路上,刘子同虽然什么都不曾问过半句,却早就已经看出了问题。
突然而来的召见圣旨,毫无商量的即将动身,这么远的路程竟然连一个亲随都不让他带,就连跟家人还有手下将领也只能是匆匆当众交代了一下,半句私密话都没有机会让他去说。
而整个行程之中,所有的人虽然都对他礼貌客气,也不曾有过半点的怠慢,但所有人却都将他当做犯人一般严防看守,几乎不给他任何与外人、陌生人交流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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