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香听说谢居安的师傅来访,非常热情地招呼着,和何傲拉扯着家常事。何傲并不感到厌烦,没有表现出象和谭震天在一起时的冷傲、孤高,知道了谢居安正在省城办事情,准备要告辞时,却被林香母女苦苦挽留,住了下来。“希云,你要不要先回家一趟啊?”谢居安问道。王希云却说:“老大,你不会扔下我吧?我要到那海里试试,小成以后,泡在海水里有什么感觉?”“去你的,整天就知道玩。
还有,以后不要老大,老大地叫,我一听这个叫头就来火。”谢居安责备说。俩人在刚入夜时回到了谢家村,进到供销社。“我们回来啦。”尚凝香听到这声音仿佛触了电一般,放下手中活,欢快地迎出来,“小安,回来啦。”扑到谢居安的怀里,嘘嘘地哭了起来。王希云却夸张地叫:“哇,我也要抱抱。老大!不,小安,我现在明白你为什么让我回家。”
谢居安闻言,一双手不知放在哪儿,僵在半空中。“小安回来了。”谢小敏古怪地笑着说。“香姐,快带小安、小云去吃饭。何先生等他们一天了。”尚凝香低着头地拉着谢居安,往后院去。王希云佯做痛苦状,嚎叫:“我好痛苦啊!没人理我、管我。”“嘻嘻,小云你就是嘴贫,快去吃饭吧,何先生还在等着呢。”谢小敏打发说。俩人匆匆用过饭,便去拜见师傅。
何傲示意大家不要拘束。“师傅,您老人家怎么来了?我们可好久没见着您,心里想得紧。”王希云嘻笑着说。何傲却不言语,直盯师兄弟俩,“不错,小云锻络刚小成,咦?小安锻络大成顶峰?”谢居安把横沟村的一切遭遇,原原本本告诉了何傲,王希云更把所见所闻描述得活灵活现。家里人不无担忧地看着俩人。何傲欣喜地说:“祸福无门,在乎于心。
没想到你们俩个有此奇缘,食得参王,功力大臻,已超过我这所望,但你们要谨记,虽说得遇福缘,但手里的功夫不能搁下。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是,师傅!”俩人毕躬毕敬地回答,谢居安从背包中拿一袋东西,交给何傲,说:“师傅,这是离开前一夜,那蛇王留给我的东西,我不识是何物?”何傲接过袋子,打开包封,拿出个红多橙少的柿子。
“哎,这不是柿子么?只不过我没见过这么大、还有红色的样子。”王希云抢先地说。众人也在打量这颗柿子,觉得不是什么稀奇之物。何傲拿在手上端祥许久,又在鼻端闻闻,说:“这是柿子没错,可一般变成深橙色后,就烂掉了。但你们看看这粒柿子,大半边红艳艳的,一小部分也深橙色,却不见烂掉,难道不是很奇怪么?其实它还有二个名字,叫猴枣、朱果。
第70章
据药理篇讲,朱果性温,具有清肺补气之效;呈红色后,却性热,非数百年之期,不得成熟。想那蛇王为为了报恩于你,断不会给差的东西,估计这粒朱果有两三百年吧。”“什么,两三百年?”谢居安同众人一般吃惊的神情,连忙说:“师傅,这些就给您用吧,反正我体内的参王精气还有一大部分被压脉络和丹田里。”“傻小子,以为都象你一样的。
盘龙参王给那释通老和尚,还不知道会配出多少的圣药,就是少林的大还丹也不无可能,你们俩个却直接吃了,不知浪费了多少的药效。而这些朱果,准备叫他用来炼药,我揣测至少能炼出比小还丹更好的药来。”何傲肉痛地说着,“这些朱果,还好你们没有直接食用,不然会浑身如火烤,要要与元阴女子欢好后,才可解其火毒,转毒为宝,否则会被活活撑死。”
谢居安和王希云对视一眼,打起冷颤,毕竟他们受过精气撑着的痛苦,一不小心,就会丧命。“小安,你已经锻络大成。鉴于你特殊情况,我准备今晚先把锻骨篇传给你,尽快把体内剩余的参王精气化掉。”何傲知道谢居安汲取精气是无心之举,没有责备他,还很欣慰。“你以后除非化解了精气,绝对不允全力争斗,否则,必遭精气反噬,那时就是大罗神仙,也未必救得了你。
这你可记得!这样吧,你去安排个静室,我把锻骨篇的精义做个详细地解释。”当谢居安正出去准备房间时,谢小敏却走到何傲面前,跪了下来,“何先生,我不想学武功,只希望能教我医学。我想让村民们以后看病,不会那么的难。”“这”何傲有些犯难,考虑一会儿后,厉声说:“也罢!你可以学我门医典,不算为我门的弟子,但你要遵守两点,其一不得将我门的典籍外泄,学完后,拓本由我门收回;其二不得利用医学,为非作歹。
否则,就算你是小安至亲之人,我也会把你诛杀的。你可以做得到么?!”谢小敏受到何傲的气势威压,仍倔强地挺着背,保证地勉强点头说:“何先生,我不会违背这两点的,请您传我医术吧。”何傲才满意地说:“至于你要学的医学典籍,我已经转交给小安保存。你先从基础篇和药理药物篇开始学习,在学习过程中,我可是不会给你任何指导的,这一切要靠你自己努力了。
起来吧。”在谢居安的房间内,何傲背着手,望着窗外,缓缓地说道:“锻络篇大成者,必全身十二正经一一打通,无滞碍;圆满之境者,则可初略锻骨篇之基,为圆融之意。师门锻骨篇口诀,非常简单,却是功夫步入顶尖行列必需的,师门多少人经过数十年的苦修,无法破得锻骨之意。开篇说:五行化阴阳,阴阳交泰,循环不已,是为小周天之境;阴阳转五行,相生又相克,五行者五脏也,金木水土火,肺肝肾脾心,全开奇经八脉,圆融不停者,是为大周天之境也阴阳抱太极,太极化无极,无极者浑沌也,是为圆满之境也。”
何傲继续说着:“据我体悟,小成之境,就是要通任督二脉,汇于下丹田,十二正经之气通过丹田转运,才与二脉之气交转。想古来多少武学者,均因丹田之气未足,故通任督二脉,过三关时未能成功。而小安你,现在具备了这个条件,精气足够,这就是为师要教你锻骨篇的缘由。想我数十年吐纳引气,如今只是近大成之境,本想这一生均是无望。
此次带来了朱果,我想近日赴少林,找释通大师炼药补气,你的福缘,也算为师之幸。”“师傅,弟子不想离开你。”谢居安不舍地说。“傻孩子,路要靠自己走下去的。你最近做的事,我都知道的,虽然有些小错,但我感到很欣慰。年轻人就应该有这种冲劲,有锐气,恩怨分明,若都学那些老滑头,每每思前顾后,明哲保身,个个磨得像溪里的鹅卵石一般,实为无趣。
在现实处事中,如与敌相对,只花三分气力毙敌,你何需花十分,所以我常说的要借势,你生性淳厚,有失机灵,转圆不足,小云则做得比你好。只要你记住,遇事要冷静,改变处置方式并不等于改变自己的心性,估计不会有大难。”何傲郑重地吩咐。“师傅,我知道了。”何傲的话犹如拨得明月见青天,解答了心中困扰多时的迷惑,谢居安感激万分。
“嗯,为师要出去一段很长的时间,准备在剩余时间里,全身心投入武学研究体悟中,现把玄真派暂托给你了,希望你好自为之。”何傲吩咐,语气一转,厉声喝道:“第二十七代玄真派弟子谢居安,跪接掌门令,自今日你为我派第十九位掌门,望你谨记入门之誓,负起掌门之责,不堕我派之名,将我派传承下去。”谢居安跪向何傲,磕了三次头,惶恐地说:“师傅,我怕”何傲主意已决,从怀里拿出一块精致的古玉佩,“接着”,双手捧送到谢居安手里。
谢居安无奈地接下这份千钧重担,再叩了首,坚定地说:“弟子谢居安,将不辱此玉,不辜负师傅之意。”何傲神情有些激动,稍吸口气说:“我明天将离去,好好学习师门的其他术诀,尤其医学典籍,它们可是师门历代前辈呕心之作,经过千锤百炼凝结的心血。我先出去了,你自己好好体悟我刚才所教的吧。”谢居安应了声,起身后把玉佩郑重地藏起来,在床上盘坐领悟。
第71章
何傲的离去,玄真派的重担,来得太突然,谢居安安盘坐在床上一直凝神体悟锻骨篇,心里根本无法平静下来。索性出去透透气,谢居安从床上跳了下来,随意穿着一下,打开房门,漫不经心地走到后院。尚凝香自第一次靠在男人宽厚的胸膛后,觉得此生能遇上谢居安,是命运送给自己最宝贵的礼物,那胸膛在她最需要的时候,撑着自己继续对生活美好的期望,在床上辗转反侧,耳边一直在凝听谢居安房间的动静,恨不得变成那房间的一扇门,能注视着他一举一动、一呼一吸就心满意足。
“咦?好像是小安房间传来的开门声音。”尚凝香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就稍微地披上外衣,悄悄地走到窗户旁,怕惊醒了谢小敏,掀开窗帘一角,透过玻璃往外张望。见到了谢居安在后院毫无意识地来回走着,尚凝香就连忙穿好外套,拖着拖鞋,踢踏地往外赶,也顾不上是否会吵醒谢小敏,反身轻叩房门。“咦,香姐,你还没睡?”谢居安还是保持武者潜意识的敏锐,看到尚凝香从房中出来,走向自己。
“嘘!你想吵得大家都不用睡吗?”尚凝香轻声说,那女孩瞋怪而又撒娇的神态,倒把谢居安看得愣神了。尚凝香见到谢居安样子,心里甜滋滋的,口中却责备说:“呆子,看什么看。如果睡不着的话,我们俩一起出动走走,去海边怎么样?”谢居安连想也不想说:“好啊。”待看到尚凝香身上空得有些单薄,说了声“你等我一会儿”,闪身而去,从房里又转了回来,手里提了件长大衣。
谢居安抱着尚凝香跃出围墙后,在村路上放了下来,然后为她披上长大衣。两人默默地走在这安静的乡村小路上,想着各自的心事,根本没有发觉后面跟着个人。何傲把门派的担子交托给谢居安,心里有些担忧,并不是怀疑谢居安品质,而是担心谢居安太年轻,才十五周岁的人,虽经过生活磨难,比同龄人早熟些,但肩膀仍然是稚嫩的,怕扛不住这份责任的重担。
本来就不善言语的谢居安,再加上心事重重,没有主动搭起话题。尚凝香毕竟比谢居安大了三岁,心眼更活些,“小安,你好像有心事,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讲给我听,我可是一位称职的听众。”谢居安只是干笑了几声,不知不觉间来到了海边。春意渐浓,今晚春雨暂歇,繁星点点,微风轻拂。只有那海浪不知疲倦地轻拍海岸,哗啦哗啦地响“小安,你真的有事,就讲给我听吧,不然明天被阿妈她们知道,会操心的。”
尚凝香搬出林香这位大神,终于撬开了谢居安的口。“香姐,你说人长大了,咋会有那么多烦恼,真怀念以前小时候的,无忧无虑的过着日子。可惜,人总会长大的。”谢居安感慨地说。“是啊,小安。人活着总要往前看,不能沉缅于往事。长大也不是个坏事,至少长大后想做出许多事来。”“这几个月来在我身上发生了太多的事,也接触一些人,无论是官员、警察,还是黑帮头子,发现他们活得也不开心,反不如我去过的横沟村村民们开心。
希云叫我为人处事,要多注意些策略,不能呈匹夫之勇;师傅叫我率性而为,只要对得住良心,不必注重那么多,该做的就去做。我知道他们说得都是对的,可当我面前那些人时,总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是,仿佛跟不上外面人的想法。”谢居安缓缓地说出自己想法。“我现在觉得好乱,不知道从哪里说起?”谢居安甩甩头地说。尚凝香看着面前的小男人,虽然个子比自己高出一个头,本事比自己大,整天摆着大男人成熟样子,但年纪尚浅阅历不丰,想用自己的肩去扛出一片天,实在有些难为了,她轻柔地拉过谢居安的一只手,另一只手抚摸着他的手背,怜爱地说:“小安,没必要太苦了自己了。”
拉着谢居安一同坐在岸边,趁势靠着他的肩膀。谢居安望向蚴黑的海面,说:“现在师傅要离开,把门派托付给我,我怕自己搞砸了。在我心里,师傅就象一座高山,为我遮风挡雨,心理总觉得有所依靠。明天,师傅他要离开很久,我也知道这是好事,总觉得心里头掉了什么似的,慌张张,空荡荡。其实我”后半句话“我把他当做父亲一般”细小到只有自己能听得到。
何傲站在离他们十多丈远,可把他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小安,香姐我会站在你的身后,永远地支持你,一生一世地支持你,因为我知道,我们的小安是最棒的!”尚凝香鼓励地说,也许是感到有些冷,紧了紧外面的长大衣。谢居安或许发觉到尚凝香的举动,赚意地说:“香姐,我们回去吧,别受凉了。”看到她摇头,就把她揽在臂窝里。
一股女人的幽香直钻入鼻孔,心里不禁有些悸动,风吹着尚凝香的发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