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谁投诉的了吗?”
“不知道,人家也没说,可是咱家的状况你也知道,做的菜咱们自己也跟着吃,怎么可能坏肚子呢?”
胡匪照例眯起了双眼,这是他跟自己爷爷养成的习惯,每当思考什么事,或者做出什么决定的时候他都会把眼睛眯起来,特别是在大山里跟牲口面对面相持的时侯,这个习惯更是明显,也许只有这样才能集中精神,坚定意志。
“叔,你们去接胡来放学,饭馆的事情交给我,我去想办法。”胡匪对着一筹莫展的胡旺夫妻说道。
对于胡匪的话夫妻两个也只能当个权宜之计了,不过胡家人在他们村里乡亲们的心中一直都是比较神圣,而又无所不能的,这不是盲目的崇拜,而是几十年来发生的事实所演变成的一种信仰。
胡匪从黑土地出来,来到了卫生局的旁边,蹲在一个阴暗的角落,嘴里叼着烟,眼睛盯着门口,对于分管他们饭馆那片卫生的胖子,胡匪还是有些印象的,以前也见过几次,大都是交点小钱就过去了,而且黑土地的卫生胡匪也是非常了解的,要比大多数的饭馆都要干净,这次被查封很显然是得罪了什么人,而被下了黑手。
胡旺一家三口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出身,不耍心眼,不斗狠,平时和附近邻居交往的也不错,基本可以排除是他们身上出的问题,那么除了他们一家,剩下的就可能是自己了,胡匪怕他们是被自己给连累了。
胡匪并不是一个安分的人,不惹事,但也不怕事,和林佩刚认识那会,教训过几个小流氓,之后也打跑过几个吃霸王餐的小子,小饭馆是胡旺家赖以生存的根本,如果没了,就只有打道回府继续到山脚下去生活,对于一个已经走出大山的家庭要是因为生存不下去而在辗转回去的话,这种打击无疑是很严重的,至少脸面上就过不去。胡匪不希望发生这种事,更不希望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发生的。
第三根烟结束,就看见胖子的身影摇摇晃晃的从卫生局内走了出来,胡匪站起身来尾随着他的身影,对于胡匪那在深山老林里尾随那些狡猾的畜生直到时机成熟并下手成功也无法被发现的身手来跟踪这早已被酒色所掏空的身子,胖子要是能察觉到,那无疑与天方夜谭一样,他先是来到附近的一家饭店,被门口的人有说有笑得恭迎进去便一直在也没出来,看来这是有的等了,很明显是有人找他吃饭。
胡匪并不急,至少他的耐心很好,这是从小养成的习惯,冬天山里牲口少,胡匪有时为了狩猎经常要在天寒地冻的天气里守候几个小时乃至半天,更有甚者可能要守大半夜才能得手,对于等着胖子吃完饭喝完酒在出来这点时间,根本就不在话下,而且可以一边抽着烟,一边欣赏路边走过各种眼花缭乱的美女,这种等候对他来说比起以前可是要幸福的多。
大概傍晚十点来钟的时候,胖子那群人似乎已经吃饱喝足了,胡匪不知道勾肩搭背的他们接下来还有没有其他的节目,但胖子看来似乎是有点喝多了,走起路来都是摇摆不稳的,伸手拦了辆出租车,胡匪也拦了一辆,告诉司机跟着前面的车走。
司机很诧异的看了眼他,有跟踪老公出没出轨的,有跟踪妻子包没包养小白脸的,但跟踪一个喝酒的胖子,司机还是第一次遇到,但凡开出租的人都是八面玲珑,眼界到家的,深知有些事能问有些不能问的道理。
前面的车开到了一个小区里便停了下来,小区很一般,不是高档的有摄像头,有保安的小区,这对于胡匪来说倒是省了不少事。胖子下车后就摇晃着走进了旁边的门洞,胡匪等他进去后也跟了进来,摸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那把银质剔骨刀,听着声音感觉胖子是进了二楼东面的门,胡匪听着门关上的声音以后等了十几分钟就来到门口,从剔骨刀后面刀把的缝隙中拽出了一根手指长短又极细的钢丝,伸进了锁眼里。
这把剔骨刀是战清送给他的,据说已经跟随了好几代的千门主将,刀小精悍,便与携带,但又有很多奇异的用处,当初的千门主将有时就是只带着这一把刀行走江湖的,开门的手艺是和胡家村里的一个老人学的,这为老人家也是当年跟随爷爷的土匪,后来解放了自然就不能再做土匪了,就留在了胡家村里安度晚年,自己身上有些小手艺,无儿无女的就一并都传给了小土匪,也是怕自己的技艺失传。
胡匪开开门以后就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凝神静听,从里面卧室里传出来一男一女的声音,对于已经结束处男生活的胡匪来说,这种声音并不陌生,卧室的门没锁,一对白花花的身躯在大床上翻滚着,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声音。
“很抱歉打扰了二位的好事,不过我有点问题想咨询一下你们,等我问完了你们在继续吧”
显然胡匪进来的正是关键时刻,两声尖叫同时响起,一声男人的,一声女人的,女人叫是因为被吓的,男人叫一也是因为被吓的,二是因为他结束了,软了,胖子很无厘头,他现在首先想到的并不是安全问题,而是担心会不会因为刚才的惊吓导致自己今后的人生不能人道,那对于他的影响来说无疑是巨大的。
胡匪一脸温和的拿着剔骨刀走到了床前,人畜无害的说道“没事,别担心,问完几个问题我就走,首先你们要配合,我很确定的告诉你们,在你们把电话拿起来报警的那一瞬间,我有着足够的时间在女主人那白白嫩嫩的胸脯上面划一刀,同时也能再胖子那命根子上面留下一点痕迹。”
两个人哆哆嗦嗦的点着头,女的不敢赌,对自己的胸她很爱惜,至少自己的丈夫很迷恋这对山峰,胖子更不敢赌,他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还管用,但至少还在自己的身上,如果被割下去了,那可一点享受人生的机会都没有了。
“好了,长话短说,也给你们留点时间来继续刚才没完成的事业,我问你答,记住要诚实,要是假的。后果同上”胡匪掏出一根烟点上了,也扔给了胖子一根“对付抽吧,穷人的烟就这档次。”
胖子哆哆嗦嗦的点上了烟,抽了一口缓解一下紧张的神经。
“今天你带队去查一家叫黑土地的东北饭馆了吧?”
“嗯,是的”
“谁让你去的?”
“我们局长”
“为什么?”
“听局长说有人要整治那家饭店,而且谁求情都不行,必须封了。”
“知道是谁要整治的吗?”
“不知道”
胡匪拿起剔骨刀向着胖子的命根伸了过去,胖子那肥嘟嘟的脸蛋眼泪都快挤出来了,哭丧着脸说道:“祖宗,祖宗啊,我真不知道,我也是听命令的,我就一小队长人家上头让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哪里会知道为什么啊”
“好吧,你可能会真不知道,打电话给你们局长,先说有人出二十万想保住那饭店,然后问问他在哪呢做什么呢,记住别露出破绽”胡匪收回来剔骨刀。
胖子为保住自己的命根子庆幸着,这时候也顾不得是不是现在给上级电话合不合适了拿起床头的手机就拨了出去,过了半天那边才接通,一顿破口大骂首先从手机里传了出来“死胖子,你找死啊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
胖子看了眼胡匪,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点头哈腰的说道:“局长有点小事打扰你了,您再哪呢?”
“我在金碧辉煌呢,有什么话快放,别特么的打扰老子的心情”电话那头传来不耐烦的声音。
“是这样的,有人出二十万要那家东北饭店重新开门,您看?”
“死胖子你是不是不想干了?我不是告诉过你吗谁求情谁出什么价钱都不行,滚,别耽误老子的事情,明天在教训你!”说完电话那头便挂断了。
胖子可怜巴巴的抬起头看着胡匪说道“祖宗,您看,满意吗?”
“不错”胡匪点着头“咱们的事这就完了,你们继续吧,不过,别报警,你们家你们单位我都知道在哪,不然你的命根子随时有可能离开你的身体”说完便走出了胖子家。
二十万只不过是一个幌子,别说二十万就是二万胡匪也没有,以他那点跑堂的工资连给女朋友买点东西也要攒上两月,何况二十万这数目了,他只是想知道那个局长现在的位置,和打探一下这事的性质,黑土地一年都赚不了二十万,那个局长竟然都不答应重新开门,可想而知是有人要至于他们与死地了,不过答案很快就要揭开了,找到那个局长,也就找到了原因。
第八章 想当爷爷,就要有被揍成孙子的觉悟
东北,大兴安岭,胡家村,胡家老太爷像往常一样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闭目养神,桌子上放着一杯山间野茶,对老爷子来说,每天的日子无非就是晒晒太阳,喝喝茶,还有就是关心一下自己的孙子,战清从外面带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步伐干练,面容冷峻,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与身自来的冷意。
男人来到老太爷的面前弯下腰轻声说道:“胡爷,初一回来了。”
老太爷睁开双眼,看着男人,露出了笑容:“初一啊,三四年没回村子了吧,你也不想我这个老东西,是不是等我入土了,你才会来我坟前放瓶酒啊。”
男人笑了笑说道:“胡爷,老当益壮,最少能过百年,初一和兄弟几个没在外面混出点本事来,无颜回来面对老太爷。”
李初一,从爷爷那辈起就跟着胡家人占山为王,落草为寇,后来天下太平,他就带着几个兄弟出外谋生了,一走就是好几年,小的时候胡匪曾经见过几次,不过那时印象都不太深,长大以后就从没在见过。
“胡爷,匪子回去以后看见林佩了”初一看着老太爷皱着眉头说道。
“说下去”
李初一便把胡匪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一叙述出来,让人惊讶的是,他所说的事宛如就像是亲身经历一般,每个环节,都是分毫不差,甚至连某句话也都是原话。
老太爷闭上了眼睛,过了半响才说道:“你们几个不用露面,这边事了了以后,换个地方给胡旺家安排下,至于匪子任由那孩子自己折腾去吧!”
接着又睁开双眼,闪过一到精光“跳梁小丑,给胡家提鞋都不配,胡家向来都被称呼为胡阎罗,又岂是一般人都理解得了的。”
金碧辉煌是本地最大的一家夜总会,其后的背景深不可测,与京城的天上人间其名,当穿着黑色布鞋的胡匪从门口进入的时候,保安迎宾也只是照例看了一眼,却并没有阻拦,大场子有场子的风范,不是那些小地方可以比的,他们知道这世上有很多人是喜欢低调不爱炫耀的,无疑胡匪也成了保安迎宾心中那不走寻常路的富家公子哥。
“我朋友卫生局的局长他们来了有半天了吧,哎,我这有事耽搁了,他们在哪个包厢?告诉我一遍,又给忘了。”胡匪向一个貌似大堂经理的人询问到
“先生您好,他们在五楼VIP,我带您上去如何?”经理丝毫没对胡匪起疑心
“得,不用了,我一会自己偷偷摸进去吧,来晚的人都是要被罚酒的,我看看能不能躲过去”
胡匪坐着电梯来到了五楼,打听到了那个局长所在的包厢,听着里面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胡匪把门轻轻的推开一条缝隙,向里面扫视着,除了男人,女人,就是酒和音乐,大多人都是搂着身边的小姐调笑着,其中还有两个男人坐在沙发上聊着天。
胡匪阴沉着脸望着房间里,他并不认识哪位是卫生局的局长,但出乎他意料的是,里面竟然还有一个所谓的熟人,这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的。
林佩现在的男友李达,无巧不成书的事虽然会时有发生,但显然胡匪并不认为现在所发生的是一个巧合,本以为和林佩的一切已经结束了,但现在来看,似乎又发生了某种关联,林佩并没有在这里。
胡匪并不知道李达的背景,不过看起来似乎有点不简单,不然林佩也不会离开他转而投入到这个男人的怀抱,并且卫生局的那个局长显然应该是听从了李达的话才对黑土地下了手,而且还是不容质疑的,什么人讲情都行不通的结果。
包厢里的人在昏暗的灯光下并没有发现里面已经多了一个人,依旧是舞照跳,天照聊,当音乐停止,刺眼的灯光重新亮起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停止了喝酒,调戏的动作,看着这个忽然出现的不速之客,屋里顿时鸦雀无声,有点没反应过来。
李达坐在沙发上,并没有动,只是笑看着进来的胡匪,脸上带着不屑,傲慢,他并没有想到胡匪这么快就找过来了,也知道是什么原因,但这些对他来说并不重要,在他看来胡匪只是一个从偏远农村里出来的这大城市万千之中一个并不起眼的打工仔,甚至不需要他出手,只要这屋子里随便的任何一个人都有足够的能力去捏死他。
胡匪也没有说话,只是眯着眼盯着沙发上的李达。
屋子里其余的人已经发现这两个深情相望的男人,却并不认为他们之间有什么志同道合的龌龊关系,不是敌人就是朋友,似乎敌人的成分比较多一点,因为在他们的周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