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下竟然还反射出一层柔和的白光来,在黑色珠子的映衬下更是蛊惑人心的白皙诱人。可就是那样肌肤轻柔的光,凤帝修却觉一阵炫目。
女人又挺了下胸,珠子咕噜一下滚进了微张的襟口,接着……什么都瞧不见了。
凤帝修的目光却不由落在被亵衣包裹地严正的胸口,瞧着那处随着呼吸起起伏伏,他发觉自己没出息地有些呼吸困难。
暧昧的夜里,她躺在床上,他俯身靠她是那么的近,随着她的呼吸,他甚至能感受到女子柔软且带着弹性的曲线,犹如被下了魔咒,他想再靠她近些,却又莫名害怕离的再近,身子定在那里,竟是紧绷着僵住了。
耳边传来女子轻轻的笑声,接着一双藕臂缠在了他的脖颈上,凤帝修抬眸,微眯着眼盯着蓦然抬臂揽上他的旖滟,眸光倏然黑沉沉,像能滴出墨般,不见了一丝光亮。
旖滟在他似能吸食人心的眸光下轻轻抬高了些身体,两人上身贴在一起,同时一僵,旖滟勾唇一笑,红唇凑至凤帝修耳边,低声道:“我本以为凭我的本事,起码还能保护好自己,可现在一个小小的迷yao竟就能让我束手无策,真是叫人伤心难过……”
她的声音低柔妩媚带着分明的诱惑,凤帝修被她吹气如兰的气息引得呼吸微乱,声音却清润如昔,道:“傻瓜,你只当这世上所有人都有爷这等本事,能轻易叫你中毒?有此避毒珠在侧,宵小之辈的毒奈何不了你的。”
旖滟挪开些身子,却摇头,道:“总归是不能避所有的毒,夜倾不照样能轻易给我下那竭颜之毒?你真这般不放心我,不若将你一身医毒的本事教给我可好?”
凤帝修见旖滟打的是这个主意,不由轻笑,道:“想学医学毒?滟滟连美人计都用上了,我岂能不应?”
能和旖滟多呆在一处他求之不得,自然不会拒绝她。
旖滟听他答应兀自眯着眼一笑,退开些身子,睁着大眼睛盯着凤帝修,道:“你便不怕我将你的本事都学尽了,用这些本事来对付你,将你毒死,大卸八块?”
凤帝修亦是一笑,扬眉,语气肯定地道:“滟滟,我赌你到时候已舍不得对我动手。”
旖滟听闻凤帝修无比狂妄自信的话咯咯一笑,松开揽着他的手,任由身子跌回枕被间,道:“那咱们便试试看,从明儿起,你教完我内功心法便传授医术和毒术,我很聪明的,哪日青出于蓝,定然也叫你尝尝中毒的滋味。”
凤帝修又扬了下眉,不置可否的样子。旖滟翻了个身,面朝凤帝修,眨巴着眼睛盯着他,却道:“你不喜欢逸飞在这里,我以后都不让他在这里便是,只我这两日睡觉总也不踏实,即便是睡着了也总被梦境缠着不能解乏,兴许听着歌声会好些,你唱歌哄我睡吧。”
凤帝修见她面有疲倦之色,竟二话不说,果真在床边儿的美人榻上躺了下来,轻唱起一首歌来。
凤帝修的声音原便是极好听的,他似极通音律,歌声亦悠扬动听,甚为悦耳,只他才唱两句,旖滟便闭着眼睛,嘟着嘴道:“这歌旋律太快了,不好,换一首。”
她声落,凤帝修果真便转换了歌调,可这次他才唱一句,旖滟便又打断,道:“这歌词太凄凉了,我不喜欢,再换个。”
凤帝修面色不变,二话不说又哼唱起了另一首。可他每次不过唱三两句旖滟便总有理由打断他,这般不知换了多少次,身旁旖滟没再说话,气息已平缓绵长了下来。
凤帝修扭头瞧向旖滟,却见她虽已睡着,身子却也蜷缩在一起,似极度不安,细细的笼烟眉微微蹙着,低垂的眼底有着淡淡的青影,疲倦无声堆积于眉梢眼角,不知为何,明明知道她叫他唱歌不过都是为了折腾他解气,这会儿见她睡着,却又念着她说睡觉被梦境缠绕的话,依旧没停下轻哼着的歌声。
他这般一直轻哼着,旖滟果真睡的似踏实了些,蹙着的眉梢轻展了开来,凤帝修如受鼓舞,哼歌声悠扬了两分。这般至到天光微亮,他才迷迷糊糊也睡了过去。却不曾瞧见,身畔旖滟睫毛颤抖,睁开了眼睛。
淡淡的天光已逼退月光洒照进了屋中,那躺在身畔的男子白衣静垂,墨发玉面,俊美无双,旖滟瞧着凤帝修沉静的睡颜,又闭上了眼睛,耳边似又响起他哼唱了一夜已分明变得有些干涩低哑的声音来,她睫羽又轻颤了下,蓦然间,他将她丢进水中,又下药迷她的那些恼怒突然便消散了,取而代之有股轻甜从心间漾起。
她想,也许试着去爱他,并不算什么坏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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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4 濒死挣扎
这夜的如院也极为不安宁,入夜之后,一道黑影悄然进了盛月茹的闺房,点了盛月茹的睡穴便将她抱出了房间,一掠而跳出院墙消失在了如院中。
这黑影却并不将人带院,不过被奔了两个院子便进了一个小院,四下观望,见一派安静,一闪进了东边的厢房。房中没有点灯,今夜的月光却明亮如许,透窗而过,桌边坐着两个戴着斗篷帽的女子,见黑影抱了人进来,那坐在东边的女子率先伸手放下了帽子,露出一张瓜子脸来,正是盛月娇,她道:“弄醒她。”
那抱了盛月茹过来的正是盛月娇的丫鬟米儿,闻言她在盛月如身上点了两下。盛月茹睁开眼睛,片刻迷茫,待瞧清坐在桌边的盛月娇和盛月红,一愣之后神情一变,瞧了眼米儿,讥嘲地盯向盛月娇,道:“想不到三妹妹身边还有如此高手,姐姐可真是眼拙了,难怪会落得如今下场。”
盛月娇平日巴结盛月茹姐妹,若换平日盛月茹如此说话,她早就吓白了一张脸,可今次她却坐着没动,只笑着道:“大姐姐谬赞了,可是大姐姐这话说的却不尽然,以前我和六妹妹唯大姐姐和四妹妹马首是瞻,没少欺负盛旖滟,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一根绳上的蚂蚱,如今母亲和大姐姐落难,我们清楚,等盛旖滟腾出手来,她是不会绕过我们的。大姐姐的如院早已被盛旖滟的耳目盯紧,所以我和六妹妹才用这种法子将大姐姐你请了过来,想提醒一声。”
盛月娇言罢,盛月红接声道:“大姐姐,碧草死了,盛旖滟已经抓到了柳妈妈,只怕这两日便要往京兆尹中带人状告大夫人了。哎,本来兴许千安王府还会念着血脉情,暗中帮些忙,护着大夫人,可今日御苑偏又发生了些事。千安王世子被下了大狱,如今千安王府自顾不暇,恐怕只能大夫人自己想法子赶紧自救了。”
盛月红言罢,盛月茹面色大变。那夜碧草奉命离开去通知柳妈妈暂避便再没回来,盛月茹虽然心知事情恐怕不好,但却还存着一丝幻想,如今听了盛月红的话,她最后的希望破灭,直感五雷轰顶,半响才滚出泪水来,六神无主地道:“这可怎么办,我能有什么法子,母亲如今被关在柴房,能如何自救啊。”
盛月红起身扶起盛月茹来,道:“四妹妹自从毁容掉牙被千安王府送回府后就受不住打击得了疯病,这时候大夫人可就靠大姐姐了,大姐姐好歹也将这消息传给大夫人,兴许大夫人能有法子自救呢?我们姐妹虽盼着大夫人出来,可大姐姐也知道,如今这府中不比以前了,盛旖滟手段残忍,我们冒险将事情透露出来已是提心吊胆,冒了大险,所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盛月茹被扶起,此刻也没了耍大小姐脾气的资格,道:“两位妹妹这份恩情我记下了,只是母亲如今被关在柴房,上次我偷偷过去,结果却跳进了盛旖滟设计好的陷阱,可见母亲已被看管了起来,我如何还能再见母亲?”
盛月娇便道:“大姐姐放心,我会令米儿偷偷将你送进柴房,事毕再悄悄将大姐姐送回闺房去,若非大夫人此刻只会相信大姐姐,妹妹便代劳传信了。米儿的武功虽不济,但带大姐姐去见回母亲又不被人发现,这点本事她还是有的。”
盛月茹闻言握住了盛月娇的手,道:“多谢妹妹。”
盛月娇便示意米儿带了盛月茹出去,待两人离开,盛月红才上前一步,道:“三姐姐,大夫人如今自身难保,已是砧板鱼肉,当真能替咱们教训盛旖滟?”
盛月娇抿了下唇,却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大夫人手中一定还有没打出的牌,试试总没坏处。”
盛月娇姐妹陪同一起前往御苑,只是相比从前,太傅府女儿的风光分明全被旖滟给抢光了,她们此去是为各自的姻缘,可那些贵公子们似都听说了盛旖滟以前受家中姐妹欺负的事,非但对她二人全无好感,有的还为旖滟抱打不平地对她二人冷嘲热讽。
再瞧旖滟追星捧月,盛月娇姐妹吃味之下又惊恐不已,回来后越想越怕,生恐以后旖滟得了大势,她们姐妹便再无活路,这才在一起合谋,想通过大夫人的手整治于旖滟。
一刻钟后,盛月茹已将如今境况都告知了大夫人。
大夫人已瘦骨嶙峋,闻言她恨声道:“茹儿,你还是处事太少,怎能如此轻易就上了那盛旖滟的当!母亲将柳妈妈安置在京城,就是念着最危险的地方便最安全。盛旖滟想不到为娘会将这么重要的人放在眼皮子底下,可你怎么就……哎,如今我们母女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大夫人说着面上神情倒平静了下来,到了生死关头,她反倒少了暴躁,沉静了下来,她坐在草席上闭着眼睛思量了片刻,双手狠狠一握,睁开眼睛,满脸戾气地道:“我沈华娥是不会就这样认命的!茹儿,你附耳过来。”
盛月茹见母亲神情一锐,知母亲是有了主意,眼前一亮忙靠了过去,大夫人在她耳边低语了半响,这才道:“你去吧,就按为娘的意思做。”
盛月茹咬唇,道:“女儿这便将娘说的那个盒子挖出来交给父亲,只是娘,爹如今跟变了个人一般,根本不管我们母女死活,爹见了那盒子当真能回心转意吗?”
大夫人拍了拍盛月茹的手,道:“你放心,你爹他会的。”
盛月茹这才露出了笑颜,道:“只要爹肯帮着我们,我们便还有活路,女儿这便去。”
半个时辰后,柴房的门被一脚踹开,大夫人抬眸瞧去,正见一个高大的黑影杀气腾腾地从外头进来,她尚未瞧清,那黑影已扑了过来,手臂一挥,将一个红木盒子劈头盖脸地向她砸来。
木盒砸在额角,落在地上,头上一痛有粘稠的液体沿着眉骨流下来,大夫人没抬手去摸,反而勾着唇自嘲地笑了出来,道:“盛易阳,我早该瞧清你忘恩负义,薄恩寡信的真面目才对,当初我便不该不听母亲的话相信你的甜言蜜语!”
这怒气腾腾而来的正是盛易阳,他闻言暴怒的脸色更加难看,两步到了大夫人面前,拽着大夫人的头发,踢开地上那红木盒子,指着散落的东西道:“这些都是什么?当年我已有妻室,是你口口声声说仰慕于我,非要跟着我,说什么即便一生没名没分做个小妾也都是愿意的,如今倒来怪我!我自问迎你进门,便没亏待了你,这盛府中这些年你哪样不是按我盛易阳的正室夫人来的?可是你居然和我同床异梦,偷偷搜集了这些东西!”
大夫人被盛易阳拽着头发,瞧着盛易阳那张因愤怒而再不复温雅的脸,嗤嗤地笑出声来,道:“我真心待你,你不过利用于我罢了,若我非千安王府嫡女,叶离死后你只怕早便续弦,哪里容我在这府中做主十多年!这些东西,都是你这些年卖官鬻爵,中饱私囊,贪赃枉法,结党营私的罪证。这些不过都是誊抄副本罢了,倘使我有个三场两短,自然会有人将那些货真价实的罪证都交到御史台去,到时候老爷的一品大员便算是做到家了。”
大夫人言罢,盛易阳气得浑身发抖,将大夫人狠狠往墙上一甩,大夫人后脑勺撞在墙壁上,身子软倒在地,一阵眼花,可她却依旧笑着,道:“我瞎了眼,看错了人,将白眼狼负心汉认成了良人,我这辈子既给你做了妾室,那便一生再不能为人妻室,我那两个女儿,一个已经彻底毁了,还剩茹儿一个,我不能叫她一辈子也毁掉。只要老爷将我救出去,这些东西我自然圆圆整整都交给老爷,要知道太傅府没了,我的茹儿也是要完了的。老爷,盛旖滟不会和你一条心,她越是飞的高,老爷便会越控制不了,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尚且对老爷没有半点的父女之情,倘若她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老爷的种,老爷想想,到那时她只怕是欲除老爷后快的!只有我们母女才和老爷是一条道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