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帝修说着又是一声闷哼,却是旖滟被他气得用力按了下那一圈牙印,使劲揉了一下。见凤帝修眉头蹙起,旖滟这才邪笑着拿开手指,见他肩头一片血肉模糊,她半点都不觉着心疼歉疚,恶狠狠地道:“是你说让我在你身上也刺字的,可不能反悔!”
凤帝修扬眉,俊面上满是期待,双眸晶亮,道:“滟滟想在我身上刺什么?我很乐意身上有滟滟留下的烙印呢。”
旖滟阴测测一笑,道:“等我学会了入骨刺便在你的大腿内侧一边刺乌龟,一边刺王八,我瞧你以后还怎么好娶妻风流!”
凤帝修闻言唇角抽了抽,这才眯着眸子道:“啧啧,滟滟这么干不是逼着我只能娶滟滟为妻嘛,其实滟滟不如此,我此生也是非你不娶的,婚后更不会拈花惹草,风流放纵,滟滟实在不必用这样的手段。哈哈,瞧不出滟滟的占有欲还蛮强。”
旖滟被凤帝修调侃的面色发红,对上这样皮厚之人,想占上风太难了,索性气鼓鼓地闭了嘴不再言语。
盛府正门外,十多辆马车疾驰而来,最前头一辆风骚无比的马车引路,稳稳地在盛府门前停下,那马车上贴着一个楚字标志,正是楚青依那辆拉风不已的四驾并驱马车。楚青依从马车上下来,后头马车上下人们已开始从马车中搬出不少居家用品来。
这阵势,门房小厮已是再熟悉不过,昨夜莫丞相带着家当来盛府还叫他们惊吓半响,后来夜倾到来又愕然片刻,今日一早再见此景已是习以为常,一个小厮跑去同知管家安排院落,剩下的卸门板的卸门板,迎客的迎客,井井有条。
楚青依跳下马车,拂了拂衣衫,大摇大摆地甩着广袖往府门中走,身后长随望柳瞧着淡定迎客的盛府小厮长叹一声。
宫宴上也不知霓裳郡主对主子说了些什么话,主子醉了一日,发疯似地折腾地全王府人仰马翻,昨夜二更天自家世子收到天宙莫丞相和天乾摄政王入住盛府的消息后,连夜收拾东西装车,一夜不眠,今日天这才刚亮便风风火火地直奔盛府而来。看来世子对霓裳郡主是真上心了,可邪医谷主,莫丞相和摄政王都对霓裳郡主有意,这三人不管是哪个都比世子更俊美,更势大,更武功高强……
世子他即便是住进了盛府又能如何呢,与其越陷越深,倒不如早日抽身,莫受情殇……这可话望柳也就敢在心里想想,哪里敢说出口啊。
他此刻又是一声长叹,引得楚青依回头盯了他一眼,目光冷锐,一脚踢上,道:“少唉声叹气的,你家主子我差到哪儿了,至于你这么忧心忡忡的吗!”
望柳被踢了一脚,不敢再惹主子,忙道:“主子在王府说一不二惯了,奴才是担心主子到了这里会受气。”
楚青依却哼了一声,道:“你小子少来,当本世子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不就是怕本世子会心伤而归吗?本世子难道就比那什么谷主,什么丞相摄政王的差那么多?哼,就算是差上一些有怎样,这人未必便都喜欢那大鱼大肉,说不定滟儿妹妹就爱那青菜萝卜呢。对,滟儿妹妹那么特别,和这世上所有女子都不一样,她一定能慧眼识珠,瞧见本世子的好!你懂个屁,再叫本世子听到你叹上一声,便给本世子滚天边去!”
楚青依说着又瞪了眼望柳,大步带风便进了盛府,望柳听自家从来眼高于顶,心高气傲的主子竟用青菜萝卜自比,只觉心酸无比,难道主子就没瞧出来,霓裳郡主根本就没拿主子当男人看?
楚青依风风火火地刚绕过盛府门前假山便见旖滟面色极不好看地从府中出来,后头凤帝修讨好地笑着追来,楚青依一诧忙大步迎上,道:“滟儿妹妹怎么了,是不是他欺负你!”
旖滟闻声见楚青依一身鲜亮地锦袍迎上来,后头下人们搬着各种物件包袱紧跟,只想着来的好,一天又多了近千两银子的进项,当即她便扬起璀璨笑容来,扬声道:“欢迎小依依入住盛府,来人,好生安置楚世子。”
话落,她的人已从楚青依身边过去,直出了府门。
楚青依被旖滟的笑脸晃花了眼,又听她亲切地唤自己小依依,想着旖滟明明不开心,瞧见自己立马笑意荡漾,楚青依心里美滋滋,站着傻笑半响,才回过神来,冲望柳扬了扬下巴,道:“瞧见没,本世子住进盛府滟儿妹妹高兴着呢,她果然对我不一样。”
言罢,他也不待望柳言语,转身便追出了府门,“滟儿妹妹去哪里?等等我。”
小半个时辰后,珍巧阁二楼雅间中,旖滟和司徒轩对坐在东墙的太师椅中,正仔细商议着合作事宜,楚青依坐在对面听的似懂非懂,目光片刻不离旖滟,凤帝修则悠然地靠在窗前,饶有兴致地瞧着外头的街景。
“郡主是不知道,昨日去盛衣楼要买那种晕染布料的贵妇人都快挤成堆了,光马车都挤了半条街,听说仅剩的布料皆已卖完,盛衣楼中近期都染不出那种布料来,那些矜贵傲慢的夫人小姐们差点掀翻咱们盛衣楼!”
司徒家的大管事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胖男人,此刻他站在司徒轩的身侧眉飞色舞地说着。言罢,不解地道:“郡主提供的这种染布技术并不算难,一日出个百千匹布,凭司徒家的实力也是不在话下,郡主为何非要盛衣楼的掌柜告诉贵人们这布没货,少说也要等一个月后才能再出一匹呢?这不是放着大把的银子往外推嘛。”
旖滟闻言淡淡一笑,瞧向司徒轩,见他一身青衫,只是赞赏地瞧着自己,似并没有给下属解惑的意思,这才开口,道:“万管事是司徒家的大管事,岂不闻物以稀为贵,这种布料倘使大量染出,对外售出,哪里还能卖出天价来?那些贵妇人们争着抢着买这布,一来是从未见过这种颜色的布料,再来便是它太是稀少,穿在身上能显出自己身价不凡来,倘若这布料成了大街货,那也便只能卖出寻常价来。如今这样一月只出一匹,一匹却能挣出上千万匹的价钱来,岂不更好?”
万管事闻言恍然,一拍脑门,道:“瞧我,净想着眼前将银子推了出去,连这样浅显的道理都忘记了。这布还得按紧俏了卖!郡主从未做过生意却如此熟悉生意之道,实在令老奴佩服。”
旖滟又是一笑,放下此事,从袖囊中取出厚厚的一沓图纸来拿给司徒轩,道:“这是我画好的首饰图,你让匠人瞧瞧,倘使有不明白的地方,或是技术不及的地方便到盛府寻我。”
司徒轩接过,见上头二十张都是发簪,手镯,步摇的草图,张张精美绝伦,简洁大方,不由眼前一亮,道:“我会叫珍巧阁最好的匠人来打造这些首饰,分别送往珍巧阁在各城各国的分号售卖。”
旖滟不置可否地点头,道:“以后每月初,我叫紫儿送草图过来。”
自那日旖滟在珍巧阁中令陈天宫甘拜下风,此事便迅速传遍了整个中紫,旖滟岂会放过这么好的挣钱机会,既然她设计的珠宝比这星云大陆最好的珠宝老师傅设计的更为精美别致,那便该好好利用此技术生财致富。
司徒轩将珠宝草图收起来,下头的草图上却是画着很多模样古怪的小动物,足足有数十张样子不同,姿态长相可爱的动物,司徒轩瞧着那头一张,却见上头画着一个肚子肥肥的大兔子,认出它是兔子,全在那一双长耳朵和大板牙,三角嘴上。这兔子五官,姿态,身形,还有神情实在是太人性化了。不仅如此,它身上还挂着古怪的衣服,很是怪异,但却也很招人喜欢,且越瞧越叫人移不开眼睛。
“这是兔子?”
司徒轩不大确定地挑眉,旖滟点头一笑,道:“当然是兔子,司徒公子不要怀疑。”
司徒轩又瞧了几张,下头有老虎,有青蛙,小猪等,皆是一样的画法,都穿着衣服,很是生动好玩,他爱不释手地瞧了半响,这才抬头,道:“这便是你上次给我提起的布偶?”
旖滟点头,抬起左手,身后紫儿便忙从袖囊中掏出个花里胡哨的布偶来,旖滟接过拿给司徒轩,道:“这是我院中两个小丫鬟缝出来的小猪布偶,司徒公子可叫人按此来做。”
司徒轩接过,却见那是只巴掌大的小猪,身子和脑袋都是用绒面的布料缝制,猪眼睛很大,鼻子和嘴巴也极是夸张,皆用丝线细细缝成,小猪咧着嘴笑,神情和那些画纸上一般生动似人,小猪坐着,身上穿着花里胡哨的小衣裳,里头填充了棉花,拿在手中软绵绵的,很是叫人爱不释手。
作为最好的商人,司徒轩眸光一亮,立马瞧出了此物的可经营性,这样可爱的布偶,莫说是卖给小孩子,便是对大人也有很强的吸引力。
似是回应他的想法,坐在对面椅子上的楚青依瞪着晶亮的眼睛一跳而起,风一般冲了过来,毫不客气地从他手中抢过那小猪布偶,翻来覆去地把玩,笑着道:“这是什么?滟滟说这是只小猪?猪哪有长成这样怪模怪样的,这样好看的,还穿着小衣裳,真是好玩,这东西给我吧,我要了!”
说话间,他生恐那布偶被司徒轩抢走般,抱着便往怀里塞,藏进怀中又两眼放光地夺过司徒轩手中的图纸,一边翻着看,一边手舞足蹈地叫着笑着。
“哈哈,这个是羊吗?羊怎么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有卷翘的睫毛!”
“这个是什么?狐狸?不对,难道是猫?”
“滟儿妹妹,这个是刺猬对不对?!”
……
满屋子都是楚青依兴奋的大叫声,看的出来他很是喜欢旖滟画出来的那些卡通动物,这便是卡通玩偶的魅力。紫儿头一回见自家小姐画出这些东西时,也稀奇地足足瞧了一夜,第二天太阳出来,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都忘了睡觉,第二日顶着黑眼圈被小姐骂没出息。
此刻她见楚青依比自己还没出息,不由鄙夷地冲楚青依白了下眼。
旖滟不搭理楚青依,只冲司徒轩道:“这些人偶可以做成不同大小的,精美程度也可以有所不同,精美的还能用真正的动物皮毛来缝制,分成不同价位售卖都成。也不一定非要做出玩偶,也可以按形状做成靠枕,小孩帽子什么的。最好是先雇绣娘们做好大量的,然后统一运往各地再大量售卖。此物不需要什么隐秘技巧,小商小贩,各地商行见有利可图,只怕就会争相效仿,很快市面上便会出现大批这样的玩偶,不过先入为主,即便满大街都是此种玩偶,想必司徒家的玩偶店也会生意好过别人的。”
那时司徒家已卖出了品牌,先一步抢占了市场。而且这种动物玩偶这古代人虽然也能效仿着画出来,但旖滟相信没有文化熏陶,他们模仿画出来的卡通图,定然也没有她画的生动可爱。而且等这种卡通动物被效仿了,她还可以画些卡通人偶什么的,相信司徒家可以一直占领先机,她也能财源滚滚。
司徒轩笑着点头,道:“这布偶一定有利可图,今日我便着手此事,令各地都在闹市上筹备出店面来,广招绣娘,准备开这种玩偶店。若此事进展的顺利,想必不用两个月盛小姐便能拿到第一笔分红。”
司徒轩言罢,楚青依这才扭头盯着旖滟,道:“滟儿妹妹缺银子?怎么不早说,我回头便叫人送几箱银子过去,何必如此费心费力又费脑地画这些东西,这样有趣的画我便是绞尽脑汁都画不出一张,滟儿妹妹画这么多得掉多少头发啊,再说,滟儿妹妹如今手还不便,实在不必如此辛苦。”
楚青依言罢,旖滟还没开口,紫儿便挑唇一笑,道:“还是楚世子金贵,财大气粗的,我们太傅府自然是比不过堂堂千亿王府的。”
凤帝修一直懒懒地靠在窗边,听闻紫儿的话才回头瞟了眼面色涨红的楚青依,接着才瞧向一脸静淡的旖滟。他虽不明白旖滟为何急着筹措银两,但却感觉的出来,她很享受这种创造财富的过程,而他虽也心疼,不忍她如此辛苦,可又怎忍剥夺她的快乐。
“滟儿妹妹……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见楚青依被紫儿说的局促起来,旖滟却浑不在意地扬眉一笑,道:“你不是什么意思?难道刚刚说的话你要收回?那可不成,我可还等着收那几箱银子呢。”
楚青依见旖滟未曾生气,登时便又笑了起来,连连点头道:“好,我这便叫人回府去搬。”
旖滟抿唇一笑,其实这首饰,玩偶什么即便卖的再好也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她并没想长长久久地靠这些东西笼钱,真正挣钱的还是要靠盐、茶、米粮这些关乎民生官府又严格控制的大生意。这些买卖做的好,可以轻易地左右一个国家。
万事都得一步步来,她如今没钱没权没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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