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行哲理小品(外国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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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行哲理小品(外国卷)-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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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痛苦。大自然表达的是什么意思?磨坊后面的山谷里那生动的静谧难道会是没有意义的么?那是荷马和莎士比亚也无法用语言为我重新描述的。凋落的树木映着落日,衬托着东边蓝色的天空,变成了幢幢火焰的塔。花萼状的星星,像死去的火焰。一株株凋萎的树干和霜冻的残梗,每一桩都为这无声的音乐增加一分旋律。 
城市的居民以为野外的风景只有半年受人喜爱,我却喜爱冬日田野的美丽。我相信它的动人绝不亚于舒适欢乐的夏天。只要有一双注意力集中的眼睛,就能在一年四季的每时每刻发现独特的美。哪怕在同一原野里,眼睛也能随时发现一些以前没有发现过以后再也发现不了的东西。天空每时每刻地变化着,把它的阴晴晦明投射到下面的原野上;农田地上庄稼的生长情况一周一周地改变着大地的表情。牧场和路旁的当地植物的变化是没有声音的时钟,从它们可以看出夏日的时间,敏锐的眼睛可以观察到时辰的变化。各种飞鸟和虫子也如准时生长的植物随着季节的变化在更迭出现,一年之内各有自己的时间。河道溪流的两旁变化更大。六月,我们那条可爱的河流的浅滩上大片大片地开着蓝色的梭鱼草花,上面不断飞翔着成群结队的黄蝴蝶。这样的大蓝和金黄的炫示是什么艺术品也比不上的。河流的确是一场无穷无尽的狂欢节,每个月都有一番装点和炫示。然而,这种为人们看得见感觉得到的美只是自然美的最小部分。一天之内的种种景色:露珠晶莹的清晨、繁花盛开的果园、彩虹、山峦、星星、月光、平静的水里的倒影等等,若是你故意追求便会变得浮光掠影,以它们的虚幻嘲弄我们。你走出屋子有意地去欣赏月色,它便显得皮相,不如在趁你有事出门时悄然袭来的月色动人心弦。七月的闪耀着微黄的光影的午后,它的美谁能捉得住?你走上前去,想抓住它,它已经溜走了,但你从勤奋工作的窗前望去,它却美如海市蜃楼。   
美和崇高   
○康 德 
第一个称女子为美丽的性别的人,也许只是想恭维她们,其实他表达出来的意思超过了他自己的预料。我们姑且不说女性容貌清秀、线条柔和,她们面部表现出来的友好、戏谑、和蔼比男人更强烈、更动人……除此之外,女性心灵结构本身首先是具有独特的、和我们男性显然不同的并且以美作为主要标志的特征。 
如果并不要求高尚的人推让荣誉,将美称割爱他人,我们就不妨自称是高尚的性别。但是,切不可把这番话理解成这样:妇女似乎缺少高尚品德,而男子似乎缺少美。恰恰相反,倒是可以认为无论男女都是二者兼而有之,只不过女人身上的其他一切品德都是为了衬托其美的特性而组合在一起,而在男人的各种品格中,以作为男性的显著标志的崇高最为突出…… 
妇女有较强的爱美、爱优雅、爱漂亮的天性。女性自幼就非常喜欢穿得漂亮,以修饰打扮为乐趣。她们有洁癖,对凡是使人反感的东西都很敏感。她们喜欢谐趣,只要她们的心情好,就可以拿些小饰物哄她们开心……妇女非常会体贴人,心地善良,富于恻隐之心,讲究美而不注重实用……她们对极其微不足道的羞辱都十分敏感,对一丝一毫的怠慢和不尊重,也能觉察出来。总之,多亏有了妇女,我们才能识别人性中美的品格和高尚的品格;女人甚至使男子也变得较为精细…… 
女性的智慧同男性的智慧不相上下,差别只在于:女性的智慧是美的智慧,我们男性的智慧则是深沉的智慧,而这不过是崇高的另一种表现。 
一种行为之所以美,首先是因为它轻松自然,仿佛无需费力;而花费气力和克服困难,总是令人赞叹的,因而属于崇高行为之列…… 
美最忌讳的是使人反感,而和崇高相去最远的是令人失笑。 
因此男子最感到难堪的是被人骂为蠢材,女人最感难堪的是人家说她丑陋。   
内心的深处   
○卡里·纪伯伦 
自我心的深处,有鸟飞起,飞向天空。 
鸟越飞越高,却又越来越大。 
起先,它只像燕子一般大小,而后像云雀,像兀鹰,像春天的云团,最后,竟至遮蔽了星光闪耀的天空。 
自我心的深处,有鸟飞向天空,鸟高飞而复巨硕,然而终没有飞出我的心扉。 
啊,我的信仰,我难以驯服的真知!我如何才能飞到你的高度,与你同观印画在空中的人的“大我”? 
我如何才能将心底的大海化为烟云,随你一道在辽阔不可测的空中轻扬? 
那羁身于殿堂的囚徒,如何才能一睹殿堂金碧辉煌的穹窿? 
果实的核心如何才能扩展,以至包含了果实? 
啊,我的信仰,我锁链加身,身处这以白银黑檀为栅栏的牢笼,竟不能与你齐飞。 
然而,自我心的深处,你飞向天空,是我的心包孕了你,我可以因此满足了。 
○卡莱尔 
是的,我将再说一遍,赞美这伟大的沉默的人们! 
察看一下这世界喧闹的空虚,毫无意义的言词,毫无价值的行动,人们就会喜欢思索这伟大的沉默帝国。这些高尚的沉默的人们,散居在这里或那里,活动于每个领域,沉默地工作,任何晨报也没有提到他们!他们是地球的盐粒。没有这种人或这种人很少的国家,会处境不佳,像一片无根基的树林,很快就会枯萎。如果我们除了表演或道白出来的东西外别无他有,那么我们就是可悲的。 
沉默,伟大的沉默帝国,高于星空,深于地底的王国!唯有它是伟大的,其余一切都渺小无能。我希望我们英国人永葆我们伟大的沉默才能,让那些在市井上到处可见的、不得不站在空桶之上滔滔不绝地演讲的训练有素的演说家,成为无根基的哪怕最青翠的树林吧! 
所罗门说,有一个说话的时期,但也有一个沉默的时期。老塞缪尔·约翰逊说,他从不因需要金钱或别的东西而急于写作。 
对这样伟大而沉默的人,人们可以问:“为什么你不起来讲话,宣扬你的体系,建立你的宗派?”他将回答说:“确实,到目前为止,我克制我的思想,但我幸运地能够保留它,没有任何非要说出它不可的强烈冲动,它是我依之为生的东西。对我来说,这就是它的伟大目的。”那么“荣誉”呢?荣誉同样存在,正如卡托谈到雕像时说:“在你们的广场上有那么多的雕像,如果人们问哪里是卡托的雕像,不是更好吗?”在这种沉默的天平上,我们可以说有两种雄心,一种是完全应受谴责的,另一种是值得称赞的和不可避免的。自然已经证明,伟大的沉默的人不会沉默得太长,而那种想在别人头上发光的自私愿望,则被证明是贫乏和不幸的。 
“你寻找伟大的东西吗?你找不出来。”这千真万确。所以我说,在每一个人身上,都有一种按照自然所赋予的特性来发展自身才能的控制不住的趋势,把自然放在你身上的东西说出来、做出来,是正当的、合适的、不可避免的;而且它是一个义务,甚至是一个人的一切义务的总和。可以确定尘世生命的意义就在于这一点:实现你的自我,创造你有能力做的事情。对人类来说,这是一种必然性,我们存在的第一法则。所以我们说,树立雄心是必要的,但要观察两种东西:不只看其地位,还有这个人对这地位的合适性,这才是问题之所在。也许这地位是他的,也许他有一种自然权利、甚至义务来支撑这地位!米拉波的雄心是成为首相,如果他是“法国唯一胜任此位的人”,我们能为这种雄心感到羞耻吗? 
自然已证明:沉默的伟人终将说话!   
天道自然   
○歌 德 
她以肉眼看不见的演出自娱,对于我们,她的演出是极为重要的。 
她使每个儿童都来研究她,每个傻瓜都来判断她,可是成千上万的人从她身边走过,却什么也没有发现。而她却从所有的这些人身上得到乐趣,发现她的益处。 
人即使是在抗拒她的规律的时候,也是在服从她的规律,既反对她,又离不开她。 
她的每一种赐予都是好的,因为首先她赐予的都是人不可或缺的。她姗姗而来,害得我们望眼欲穿;她匆匆而去,为的是使我们不致对她感到厌倦。 
她没有语言文字,但是她创造出了能够感受的心灵和说话的舌头。 
她的最高荣誉是爱。我们只有通过爱才能同她接近。她使所有的事物各个有别,但所有的事物却极力要融合到一起。她使事物互不雷同,其实正是要使它们融合在一体。她用她那爱之怀里的玉液琼浆补偿我们生活中的不胜烦恼。 
她就是一切。她酬赏自己又惩罚自己。她从自己身上得到喜悦,便又感到苦恼。她既粗鲁又温柔,既仁爱又凶恶,既软弱又力大无穷。每个事物都永远是她的化身。   
浑圆无缺   
○奥勒留我常常觉得这是多么奇怪啊:每个人爱自己都超过爱所有其他人,但他重视别人关于他自己的意见,却更甚于重视自己关于自己的意见。如果一个神或一个明智的教师突然来到一个人面前,命令他只是思考和计划那引起他一旦想到就要说出来的念头,那他甚至一天都不能忍受。所以我们对我们的邻人将怎样想我们,比我们将怎样想自己要重视得多。 
如要你使自己,也就是说使你的理智同这些事情分开——即不管别人做或说了什么,不管你自己做或说什么,不管将来可能发生什么事情使你苦恼,不管在将人包裹的身体中,或者在天生与身体结合在一起的呼吸(生命)中,有什么东西违背你的意志而附着于你,不管那外部缠绕的事物漩涡是如何旋转,为了使免除了命运束缚的理智力自身能纯粹和自由地活动,那么去做正当的事,接受发生的事和诵出真理吧,如果你使这种支配能力脱离开那些通过感官印象而附着于它的事物,脱离开那些未来的和过去的事物,你就将使自己像恩培多克勒的球体一样:“浑圆无缺,在它欢乐的静止中安息。”   
美与实用有关   
○柏 克猴子长得非常适合于奔跑、跳跃、抓扭和爬行,但在人类的眼里很少有动物看起来比猴子更不美了。我需要谈一谈象的鼻子,象的鼻子有着各种各样的用途,但对于象的美却不起任何作用。狼长得多么适合于奔跑和跳跃!狮子为了格斗而武装得多么好!但难道有人会因此认为象、狼和狮子是美的吗?我相信不会有人认为人的双腿是和马、狗、鹿及其他动物的腿一样适合于奔跑,至少在外形上就不是这样的,但我相信一条长得匀整的人腿在美的方面将被认为远远胜过所有这些动物的腿。倘若躯体各部分的适宜性是使它们形式可爱的因素,那么这些部分的实际使用无疑地应该大大提高这种可爱的程度,但情况却远非如此,虽然根据另一个原理,有的时候确实是这样的。鸟飞的时候不如它栖息的时候美丽。还有一些很少看到它们起飞的家禽并不因此而稍减其美。鸟类在形式上同兽类和人有着极大的不同,除非考虑到鸟类躯体各部分是为了完全不同的目的,否则你不可能根据适宜性的原理承认鸟类的身上有什么令人愉快的东西。 
我从来没有见过孔雀起飞,但远在我考虑孔雀的形式是否适合于飞翔以前,我就被它那异常的美迷住了,它这种美使它胜过世界上许多出色的飞禽,尽管据我所见,它的生活方式很像猪的生活方式,猪就是和孔雀一起养在院子里的。公鸡和母鸡以及其他这类家禽也同样存在这种情况,它们在体形上属于飞禽类,但在行动方式上却同人类和兽类没有很大区别。撇开这些人类以外的例子不谈,可以考虑一下:倘若我们人类自身的美是和效用有关的话,男人就该比女人更加可爱,强壮和敏捷就被认为是唯一的美。但是用美这个名词去称呼强壮,只用一种名称去称呼几乎在一切方面都不同的女神维纳斯和大力士海格力斯所具有的品质,这必然是一种不可思议的概念混乱和名词的滥用。我猜想造成这种混乱的原因可能是因为我们时常见到人类和其他动物的躯体的一些部分既美丽又适应于它们的目的,我们受到一种诡辩的欺骗,这种诡辩将这种适应性说成是一种原因,而实际上它只是一种附着物。下面是苍蝇的诡辩:苍蝇认为自己带起了一大片尘埃,因为它站在一辆真正带起尘埃的战车上面。但实际上却是尘埃把它举起。胃、肺、肝等等器官都最适合于它们的目的,然而它们决没有什么美。此外,人们也无法从许多非常美的东西身上找到任何效用。   
幻 想(1)   
○罗伯特·路易斯·斯蒂文森 
就现象而言,在这样一个婚姻嫁娶、征战杀伐充扩其间的世界之中,在一个每天我们都要不止一次以绝大的兴味与速度把相当一部分食物坚决而无悔地贮入我们这副皮囊之内的世界之中,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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