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当着众兄弟的面,这又是大总管交待下来的事,他也不可能半途而废。
九哥扭头对小车司机说道:“开厢,抄家伙!”
很快,几个人打开了小汽车的后车厢。从里面拿出了很多根钢管和长砍刀,分发给还有战斗力的十八名同伙。
九哥也拿了一把长约三十公分的马刀,然后使了个眼色。让除了他之外身手最好的两个人,拿上器械跟他一起上。其余的人,则分布在外围伺机而上。
蒲英见他们以倒三角队形向自己慢慢靠近,步调一致而谨慎,手脚的动作都很隐蔽。很难看出破绽,便紧贴着身后的大车。缓缓地向右侧移动。
左侧的人跟着加快脚步,而右侧的这人马上缓了一缓。
蒲英马上又向左侧活动,再次带动两人的身子晃了一晃。趁此机会,蒲英立刻拧身向右侧之人做出攻击动作。
当他挥着钢管要砸下来的时候,蒲英的右手已经牢牢地扣住了他的手腕,反扭手腕,又准备故技重施。
不过,此人并非泛泛之辈,力量和反应都比较快,他立刻转动手腕向内翻转,以此抵消蒲英的力量。
蒲英察觉后,马上左手也抓住了他的小臂,右手则顺着他手腕的力量,猛地向内一送,生生把他的手腕向内强行掰过去了180度。
随着清脆的“嘎巴”一声,这人的手腕断在了蒲英的手里,而那根钢管自然地从他的手中掉落。
蒲英还来不及去捡,就看见九哥的长马刀向自己砍了过来。
她只能闪身躲过,顺脚将地上的钢管踢到了大车一侧,然后拖着断了手腕的家伙,以他的身子做盾牌,避开了第三人的袭击。
断了一手的那个家伙也真是强悍,剧痛还未消,就挥出左拳打向蒲英。
想起朱教官说的“失去一手的敌人,还有六成的战力”,蒲英只得再接再厉,一手荡开他的拳头,一拳对准他的喉结全力打去,当即把此人打得翻着白眼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这是喉部软骨碎裂,压迫周围神经和血管导致他休克了。
不过这么一会儿功夫,九哥的长刀又挥了过来,第三人也舞动一把大砍刀守在蒲英可能的退路上。
蒲英没有退,仗着自己身法灵活,身子一偏,再向九哥扑过去。
不料,九哥这次也有了经验,没有等招式用老,直接用刀背向蒲英撞过来。
蒲英运气在臂,大喝一声,右臂挡住了这一刀,同时左手搭上了九哥的肩膀。
九哥知道这女子最喜扭人关节,急忙肩膀一沉,左腿扫向蒲英的下盘。
蒲英见没有成功,后面那人逼得也很紧,只得向侧方一滚,回到了大车旁边,同时从地上捡起了那根钢管。
九哥和手下调整一下姿势,让人将昏迷的那人拖走后,招呼其余的人又将外圈围得更紧了。
蒲英现在有了器械,可以说有利有弊。
钢管可以在关键时刻帮她挡格对方的利刃加身,但也对她施展最擅长的擒拿手制造了一定的干扰。
她现在完全是因为背靠大车,才能抵挡住九哥及其同伙的进攻。
虽然暂时未露败象,但是蒲英心里也知道对方的人多,虽然被自己废了五个人,但只要自己稍有疏漏,被他们欺近身来。砍上几刀就糟糕了。
此时的蒲英,出手不再容情,也抛弃了自己的一些戒律。
特种部队的格斗教官,都会反复告诫过特种兵们,除了本队的战友,不能和外面的普通人动手过招,因为他们的手太重了。但是在外出探亲时如果遇到犯罪事件,该出手时还是要出手,只不过手下要减五分力道。
毕竟刑事罪犯,和侵略者、恐怖分子、分裂分子这样的国家敌人相比。还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蒲英今天一直恪守着这个信条,又因为身为女子,天性不喜杀戮。所以一开始她的出手基本只用了四到五分力道,也没有真正用上杀招。
但是现在,看到对方这种架势,她不下重手是不可能了。
蒲英已经开始全力施为,并且出手部位也逐渐往敌人的下阴招呼了——这原本是她最不屑的招数。
九哥发现蒲英在众人围攻下反而越战越勇。而且一些外围的手下在偷袭她时反而又被她废了三个,终于被惹火了。
他暂时退出了战团,在外圈冲着公交车司机大声嚷嚷,命令他把车开走。
居高临下观战的司机大叔,也深知这个车是蒲英的倚靠。
他先是耸肩摊手,假装没听懂。但是见到九哥凶狠地拿着砍刀跑到窗户下要砸玻璃了,也只得连连做手势,表示马上开走。
司机不得已发动了汽车。缓缓地将车子向后退,心里不停地呐喊着:姑娘,快跑吧!
蒲英刚才又废掉了三个歹徒,但那也是拼着胳膊、腿上和背上中了几棍几拳而换来的代价。
期间,她为了躲避混乱的刀光棍影。不知经历了多少间不容发的惊险时刻。
这些对她的体力和精力消耗很大。
朱教官说过:“给我一堵墙,打架就只是个体力活了。”
蒲英现在深刻体会到了这一点。但是。她必须承认,她的体力还是远远赶不上体壮如牛的朱教官,她快顶不住了!
大车开走后,她被歹徒们一合围,形势马上急转直下。
岂止是双拳难敌四手,蒲英现在是双拳难敌三十手!
而这些人也打出了凶性,很多时候都不避不让地向着蒲英冲撞过来。
终于,蒲英闪避不及,右臂和后背同时中了两刀,鲜血喷溅到了自己和敌人的脸上。
血腥之气让这些歹徒更加红了眼睛,嗷嗷叫着又向蒲英扑来。
蒲英的左右手差不多同样的灵活。
她马上用左手抓住钢管,猛地向后一戳,从一个歹徒大张着的嘴里插了进去,那人顿时定在了原地。
蒲英又向前一冲,撞入前方一个歹徒的怀里,双手抓住他的手臂一抡,将他手中的大刀画了一个大圈,阻住了一方进攻的多个歹徒。
接着,她将他的手臂往自己膝盖上一磕,逼得他松开了大刀。
蒲英的左手接住大刀,身子一个旋转,借助腰腿之力,使出自己最具力量的旋风踢。
丢失大刀之人,被她踢得撞向嘴插钢管的那人。两人倒地后,一人的脑袋被钢管洞穿,一人颈部的气管和大动脉被扎破,鲜血井喷一般溅得老高!
这血腥而惨烈的一幕,把众歹徒都震住了。有人上去想施救,面对钢管却无从下手。
蒲英瞥了一眼,知道这两人如果不立刻送医院,马上就会没命了!
这是她第一次杀人。
奇怪的是,她心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知道自己的胳膊和背后很痛。
她只知道自己还在流血,必须夺路而走。
不逃走的话,留在这里,只会血尽力竭而死!
趁着众歹徒胆战心惊的时候,蒲英左手提着刀,转身向路边的山坡跑去。
九哥见到为了这个女子,自己的手下竟然死了两人,伤了八人,对蒲英已是恨之入骨了。
他怒吼道;“给我追!追上后,乱刀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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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章 工人有力量
蒲英往山坡上跑,自然是为了让九哥等人无法乘坐汽车来追赶自己。
如果她没受伤,凭她的体能,应该很容易将这些歹徒们甩开。但是,她已经和他们激斗了半天,既没有急救物品,也没有时间对自己的伤口进行处理。现在的跑动又使血液流动得更快,失血也更多了。
于是,蒲英刚跑出去没多远,就开始气喘吁吁了。
很快,有几个没受伤的、体力较好的年轻歹徒们追了上来。
蒲英边跑边利用山石树木等地形躲避着他们,偶尔也挥舞着砍刀,和他们缠斗两下后,再继续跑路。
追赶的人中,有贪功冒进的,被她趁机砍中了一人的手臂,削中一人的脖颈——要不是她的力量下降了,后者难逃一死。
蒲英的几次绝地反击,让后面追来的人都有点胆寒了。
他们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女子现在的出招已经越来越凶狠——贸然靠近她,不但不一定能在九哥面前立功,反而可能赔上自己一只胳膊,或是赔上一条小命。
这些歹徒虽然是亡命之徒,但也会掂量掂量行为的收益和风险,于是他们每每在最接近蒲英的时候,留有余地,不敢全力追赶她。
他们也不担心蒲英逃脱,因为她奔跑时踉跄虚浮的脚步,还有山路上滴滴洒洒的斑斑血迹,都在提示他们——这女的虽然很能打,但身上带着重伤,一直在流血,荒山野岭的也跑不了多远。
所以,最好的策略就是——跟住了她,而不必和她拼命,只等着她自己倒下就行了。
至于九哥。其实这两年吃喝嫖赌掏空了身子,爬了一会儿山路后就累得不行了。他由几个受了轻伤的手下搀扶着,落在了后面。
要是比狠劲,他们这些混混,倒也有几分看头;但是,要说到真正的体能和耐力,还是无法和受过严格训练的战士相比。
蒲英现在最大的敌人,不是后面的追兵,而是她自己。
如果她不在晕倒之前跑到司机说的那个地方,就会落入坏人的手中——那时。她一定会死得很惨。
蒲英自然很明白这一点。
她在带着追兵翻过两个小山坡后,就改变了路线,又回到了公路上。甩开了大步向前飞奔起来。
这时,她不再向后张望,也不再躲躲藏藏地以免暴露身形。
她现在的策略,就是靠自己的体能和速度,甩开歹徒们。坚持到那个地方!
可是,这次越野跑,比她受训过的任何一次的五公里、十公里武装越野,都要艰难得多!
她现在最难以忍受的,不是跑动时牵动的全身伤处的疼痛,不是缺氧和呼吸困难引起的肺部疼痛。也不是寒冷的山风带来的全身冷颤,而是——无法抵抗的、难以驱离的、严重的困倦感。
好几次,蒲英都不知不觉地闭上了眼睛。只是身体震动带来的疼痛,猛地一下让她醒过来,于是又继续不停地迈开脚步狂奔。
她知道,这种困倦感,其实是失血过多、即将休克的表现。
蒲英慢慢地觉得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眼皮却越来越沉重了。
后面追赶之人的脚步声、叫喊声,对她来说。似乎都很遥远。
她好像听到自己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诱惑道——蒲英,你太累了!闭上眼吧,休息一会儿吧。
不!不能睡啊!
只要一合上眼,一睡过去,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蒲英的脑海里同时有另一个声音,也在不停地向她呐喊。
蒲英,别睡!你不能睡!
后面的这些坏人,不知道害了多少人!你不能功亏一篑,你还得去战斗,你还要把这些坏人铲除干净!苗苗和她的一家,俞伯伯一家,佳佳的爸爸妈妈,靳明……还有许许多多生活在这个城市的普通而善良的人们,还需要你的保护!
蒲英,快跑!你不能就这么倒下了!
你是女子特种兵,怎么能这么轻易倒下呢?经历了那么多地狱般的磨练,你才有了今天的一身本事。要是就这么交代在几个小混混手里,你对得起部队和教官们对你的培养吗?
还有郭子,李琪,小黄,史大姐……这些好战友好姐妹们,你就舍得她们吗?你们说好了要并肩战斗一起保卫祖国的,可你做到了吗?
伴随着这个声音,蒲英的脑海里一直不停地闪过战友们,朋友们,长辈们,教官们的身影。虽然他们的影子闪过得非常快,但她也能清楚地看到他们脸上关切的表情。
忽然,冯垚的面容快速出现,并定格在她脑海之中。
那是车站临别时,他深深地看着蒲英的一幕——教导员一向沉静如水的眼神里,似乎带了些别样的期盼。
“办完事快点回来!这次,我要正式介绍我妹妹给你认识,希望你们能成为好朋友。”
教导员温柔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蒲英再次感觉到,他一定有很多话想和自己说!他大概是认为,让自己认识他的妹妹后再说,会比较好。
想到这些,蒲英更不甘心了。
她还这么年轻,还没听到教导员想说的话,她不甘心就这么倒下了!
不知不觉中,蒲英已经跑出了两三公里,而那些年轻力壮的小混混,反倒被她越甩越远。他们之间的距离,从几十米变成了两三百米。
九哥在后面早就气喘如牛,干脆停下脚步,打电话叫司机把车开过来,“先别送那两个死人去医院了,反正也救不活咯!赶紧把车开过来追人!”
几分钟后,小车和面包车都开回来了,他带着落在后面的人跳上车,向前追去。
等他们开到前面,将其他人也一一接上车后,再看蒲英。也就在四百米开外了。
“开快点!我看她这回还能跑到哪儿去!”
正在猛踩油门的司机,忽然指着前面说:“不好,她跑进那个工厂去了!”
九哥恶狠狠地说:“追!追上去!我看哪个敢多管闲事!”
司机一边提速一边说:“不是啊,九哥,那可是大哥吩咐过不能动的厂子!”
九哥一愣,问:“是那个什么军工厂?”
“对啊,大哥原来就是那儿的工人。他可是交代过兄弟们,不许去那个地头找事儿的!”
“先不管那么多了,追上她再说!”
蒲英其实已经快撑不住了,眼前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