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长怒其不争地摇摇头,又往前跑了一段,发现蒲英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
她脚步虽然还没乱,但整张脸都红到脖根了,头上都能看见白乎乎热气,两颊和额头都是纵横汗水,眉毛和发根上也挂着亮晶晶汗珠。
“哎,胡搞瞎搞!两败俱伤了吧!”一排长口中抱怨,还是从挎包里拿出一瓶准备好矿泉水,拧开盖子递给蒲英,“喝点水!”
“谢,谢……排长!”蒲英喘息着接过来,仰起脖子,边跑边“咕咚咕咚”地灌了几口下去。
“别喝多了,润润喉就好。”
“嗯,”喝了半瓶水蒲英感觉精神稍微好了一点,但见郭亚军没有追赶迹象,也就机械地迈着脚步,保持着现状。
一排长给郭亚军也喂了点水,随后又陪着她俩‘溜达’了一段,毕竟这时候两个女兵速度都明显慢了不少。
即使这样,她们也追上了男兵“尾巴”。
后压阵男兵排长,没好气地踹了一脚一名“步履蹒跚”男兵背包,嘲讽道:“还不跑?蕾迪思!‘纯爷们’都追上来了!”
一排长有点不高兴了,大声吆喝道:“喂,你兵是蕾迪思,你是什么?”
平时就说不过女排长男排长哪敢接茬,只能对着手下人发火:“点给我跑!谁今天要是跑不过女兵,我就把他踢到女兵连当蕾迪思。”
他威吓和男兵班长死拉活拽下,后几名男兵又重振了“雄风”,向前“飞奔”起来。
好胜一排长回头给两女兵鼓劲:“加油!超过他们!”
蒲英却很“爷们”地摆手;“n,ladyfirst!”
一排长哈哈大笑,男排长无语凝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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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章 五公里越野②
蒲英不是耍酷,而是真累了。
再说她今天目标只是压制郭亚军,几个垫底男兵嘛,追之无益。而且不用她去赶超,李琪领衔第二军团已经跟了上来。
本来是五、六个人组成第二集团军,现演变成了“一拖二”局面,李琪保持着大约十几米优势。这三人虽然也累得呼哧呼哧地,但气息还是明显比郭蒲二人悠长得多。
李琪依次超过郭亚军和蒲英,抢到了第一位置,又渐渐从男兵“尾巴”旁超车,慢慢向男兵大部队靠拢。
而无论男排长怎么发火,那几个“尾巴”都被李琪越甩越远,后他们干脆放弃了反抗,任由一名又一名女兵从身边碾压过去。
“你们两个,自己调整一下,点跟上!”
一排长有了“欢”就忘了“旧爱”,丢下曾经风光无限但现已经跑残了郭蒲二人,追赶着出炉前三名“护驾”去了。
自觉已经完成历史使命蒲英,又开始偷懒了,用与其说是跑步不如说是散步速度,溜达起来。
郭亚军紧走几步,追上来和她并肩而行。
大约自知第一名已经无望,又实累得够呛,她也看开了,只是有点不甘心地说:“我说你,至于为了李大美女,这么拼命吗?平时也没看出来你和她,关系有多好啊?”
“呃,我没有为她啊……”
“那……你为什么?”
“好玩吧?”蒲英秀眉轻扬,很不负责任地说:“……也许。”
郭亚军差点没栽个跟头,半响才憋出话来:“你……这家伙!算了,敢不敢再来比比,看谁跑得?”
“不比了。”
“为啥?”
“没劲了。”
这啥人啊?一会儿亢奋得过头,一会儿懒得没边儿?
郭亚军已经被她噎得没脾气了,“那行,我不管你了,我自己跑!”
蒲英慢悠悠地说:“哦,看着点脚下,小心别摔了啊。”
怎么好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也这么不中听啊?
郭亚军摇摇头,扬长而去。
她一边跑一边幻想着自己耳朵长成了兔子状,还想象着某人变成了一只背着行军背囊小乌龟,后面慢慢地爬着,口吐白沫,却死活也追不上前面趾高气扬兔子……心里顿时舒服了许多。
此时,路已经转过了山包另一侧,开始下山了,她脚下速度自然也了起来。
看着一个个男兵被自己超越,隐约能看到男兵大部队就前方不远处,郭亚军信心又重燃了起来:“哼,李琪,你等着,俺老郭又回来了!一个蒲英,就想把我拖垮?做梦!啦啦啦,我得意笑,又得意笑……“
正想得开心呢,身后传来一个阴魂不散声音:“哟,跑得挺欢啊,要不咱俩再来比比。〃
“噗——”郭亚军心头一口老血喷出,刚鼓起士气又全泄了出去。
回头一看,果然是蒲英。
“你,你干什么?别老缠着我,成不?”郭亚军已经对蒲英有心理障碍了。
“谁缠着你了,我这不是跑步吗?”
“那,你,离我远点,行不?”
“真不巧,我们同路啊。”
郭亚军终于明白了,合着蒲英今天就是不让自己跑舒服了啊!
这也没什么,大家“各为其主”,可以理解。
她唯一想不通是,平时怎么没发现她比自己还能跑啊……嗯,大概这家伙今天开外挂了?
既然跑不过她,郭亚军也不想让蒲英好过。她一把搂住蒲英脖子,“阴恻恻”地笑着:“好吧,既然同路,那我们就互相帮助吧!”
好家伙,她这百十来斤体重,再加上三十斤背囊,差点没把蒲英小身板压垮!
挣扎了几下,没甩脱老郭熊抱,蒲英皱起了眉头:“耍赖皮是吧?”
“我跑不动了,看党国份上,拉姐姐一把!”郭亚军嬉皮笑脸,也是成心逗蒲英玩。
“别以为你练过武术,我就怕你啊!”蒲英一手扳开老郭手,一手给了她胸口一个肘击。
“哎哟——!”郭亚军大呼小叫着,“来真你啊!疼死我了!”
前后几名男兵已经被这两女兵耍宝,逗得窃笑起来。
蒲英一把将郭亚军推开,“解放军战士,注意点形象!”
郭亚军咬牙切齿地跟她后面,边跑边唠叨:“我声明,不是我打不过你,是因为我发过誓,不能和没练过人动武!”
“行,知道了,您是大侠,行侠仗义,不欺负弱小……”
“知道就好!”
忽然,旁边一名男兵大喊了一声:“你们看,前面好像出事了!”
几个人抬头远望,才看见大约两百米开外,正是环形路口处,男兵大部队已经过去了大半,正好女兵大部队也到达这里,但是一堆人却停住了脚步,拥堵那儿。
可以远远看见孟大记者站车上,似乎大声指挥着。两边人流又开始流动,男兵返回那边跑得比较顺畅,但是往上山路那边跑女兵们却都犹犹豫豫,还不时回头,似乎牵挂着什么。
郭蒲二人停止了口角,步向前。
走近一看,不禁吃了一惊。只见李琪坐岔路路基边,三班长和三班副围着她,正忙着给她小腿消毒上药。
一排长则站旁边,烦躁地推搡着三班女兵:“你们点跑,都别管了!这儿有我和你们班长呢!”
田苗苗却不肯走:“排长,我刚才都看见了,五班那两个人,就是故意撞李琪!真!”
“是啊,排长!你不能不管!”其他女兵也义愤填膺地附和着。
“行了,我知道了!这事儿回头再说!你们先跑你们!还要不要成绩了!”
“可是,李琪这样……”
跑近一些蒲英已经看清了李琪伤情——她两腿,从膝盖到小腿胫前都是大片擦伤,特别是膝盖处两个杯口大小地方,皮肤全没了,鲜红嫩肉露出来,还好没有流血不止,但上面都沾着草叶黄土。
再一看,她身边土坎上,也有一块明显擦痕,像是刚才有人从那儿蹭了下去,还压倒了一片枯草。
如果像田苗苗说,李琪是被人撞了之后,栽倒——那还真够她受!要知道大家为了跑步轻和散热,都是卷起裤腿跑。
就是不知除了皮肉伤,还有没有筋骨受伤?
三班长刚用生理盐水给李琪冲洗了创面,又拿起消毒棉球给她擦拭着,忽然感觉她腿部肌肉都紧绷起来,忙住了手,“疼吗?忍着点。”
李琪忍着泪,两手紧紧抱着自己大腿,强迫自己不退缩,咬着牙说:“不疼!班长你继续。”
三班长狠狠心,继续上药。三班副半蹲旁边,搂着李琪上半身,安慰她:“李琪,没事啊,一会儿就好了。”
田苗苗见到李琪惨样,也忍不住红了眼圈:“李琪,挺住!”
“好了,好了!你们就别这儿杵着了!三班长,你们班小孩,怎么这么不听话啊?叫你们去跑步,都没听见啊!”一排长见不得这样,又大吼起来,但她眼睛似乎也有点泛红。
“听排长,去跑步!”三班长边忙活着,边对手下兵下命令。三班副也起身赶大家走。
“排长,你可一定要给李琪伸张正义啊!”田苗苗等人边走边回头,还是不能释怀。
“知道了,我不会饶了二排!太卑鄙了!”一排长一边赌咒发誓,一边继续指挥,“好了好了,都别看了!有什么看!跑你们自己!”
一转头,她看见了郭蒲二人,眼睛一瞪,嗓门大了:“郭亚军,蒲英,你们两个熊孩子,给我死过来!”
这一排长私下里对女兵都很好,嘻嘻哈哈、打打闹闹,但是到了训练场上就变得暴脾气,很严厉。司辰常批评她有“军阀作风”,不过排里小孩被她熊惯了,也都皮实了。
“排长?”两熊孩子靠近了点。
“你们还愣这儿干嘛?还不给我追前面那俩王八蛋,不干掉她们别回来见我!”
郭亚军有点傻眼:“干掉她们?怎么干?”
“笨蛋,超过她们啊!绝不能让第一名落到卑鄙二排手里!”一排长气得都跺上脚了。
“是她们撞李琪?”蒲英问。
“不是她俩,”一排长指了指已经上山女兵队伍,“是那边人撞,反正都是二排,她们就没安好心!”
没等蒲英说什么,郭亚军已经开跑了,“知道了,排长!您就瞧好吧!李琪,等着我给你报仇啊!”
蒲英也正要开跑,又听到身后李琪说:“班长,不用包了,我还要跑步呢,包上不方便!”
她忍不住回过头,见李琪正和三班长拉扯着,不让她给自己包扎伤口。
“你这样子还跑什么啊?赶紧包上,送卫生队!”一排长也上去阻拦。
“没事,就是皮外伤,没伤到骨头!”李琪还坚持,并说着理由,“我还有体力,郭亚军已经被蒲英拖得没体力了,她们俩肯定追不上前面两个。”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操心这个!少废话啊,有没有伤着骨头,不是你说了算!我得为你负责!”
一排长断然拒绝了她请战,还训斥着三班长:“你给我赶紧包好了!回头再找你算账!今天这一笔烂帐,都是你搞出来!搞什么搞啊,真是胡搞瞎搞!”
蒲英转身追郭亚军去了,心情不知怎再也轻松不起来。
一个五公里,整出来这么多阴谋阳谋,至于吗?
尤其是刚才还和郭亚军斗得不亦乐乎,这会儿两人却成了同盟军,共同去追赶二排两个女兵,蒲英心里觉得怪怪。
郭亚军却没有多想什么。
她觉得,自己和蒲英、李琪,虽说不是一个班,但都是一排,还是老乡,怎么斗那也是一家人。今天,她是被她俩联手给坑了,但那是阳谋,也怪自己沉不住气;可是,李琪被暗算事儿就是阴谋了,她对二排人做法也很生气。况且一排荣誉就要丢了,她只想着怎么去抢回来,早就忘了刚才和蒲英小摩擦了。
但是,她和蒲英本来就和李琪她们差距比较大,大概都拉下了两三百米,刚才路口又耽误了一会儿,所以蜿蜒盘旋山间公路上,她俩一直没看到那两女兵影子。
两人死命追了一会儿,还超过了几名落后男兵,也渐渐靠近男兵大部队了,但她俩力气也耗了。
蒲英这时才感觉自己真是到了体能极限。
全身血液,似乎都集中到了腿上,腿部异常沉重,头部却严重缺血,变得对疼痛敏感起来。那一步步机械迈出脚步,震得脑仁一下下生疼;还有背后背囊,仿佛是一座大山压身上。
她感觉自己随时都可能支持不住,倒地上。
郭亚军比她情况还不如,喘着粗气问道:“英……子,你……怎……么样?”
“跑……不动……了。”
“我……也……是……啊……”
“哎,便……宜……那……俩个……了。”
郭亚军又喘了几下,说:“我,我……有……个……办……法。”
“什……什么……办法?”
蒲英跟着她停住了脚步,手撑着膝盖,弯着腰大喘气,趁机休息会儿。
“把,把……背包……拿……下……来。”
“干……啥?”
蒲英只顾着喘气,任由郭亚军把自己背囊给卸了下去。其实,她发自内心地想丢掉这个死沉死沉背囊,虽然知道那是不可能。
没想到,郭亚军做到了她想做而没敢做事,“呼——”地一下,把背囊甩到了路基下。
不过,她甩是自己背囊,却把蒲英背囊背上身,然后一把拉起蒲英手,“跑起来!”
“喂,你干什么?我包……你包?”
蒲英被她拉扯着踉跄前进,一只手却还指着身后路边。
“别管那个包了!跑!”郭亚军没有回头,声音里透着股狠劲。
“你……松开我,”蒲英挣脱了手,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