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号仓库已经毁灭。”副队昂首挺胸目光如炬道。
徐誉毅不言不语,神色严肃的注视前方,夜色越深寒意越浓,他的目光便越冷冽。
夜晚,安静的不只是那境外的丛林,也是这郊外的别墅区。
墙上的时钟延绵不绝的转动着,叮咚叮咚,自顾自的发出有条不紊的节奏,客厅里,电视墙上放着狗血的家庭伦理剧。
林静晨双手捧着果汁,面色红润的看着电视里哭喊的女人,懦弱的秉性是婆媳剧里最原始的催化剂,一个女人强势总有一个女人懦弱,而一个懦弱的女人总有一天也会变成强势的主人,而目前阶段看来,这个女人懦弱的连她都嗤之以鼻。
“啪!”关掉电视,她目光淡淡的看向窗外微弱的灯光,快十二点了,这么晚了应该不会有信息传来了。
“静儿?”徐誉毅的声音有些朦胧,应该是夜风太剧烈,扰的他声线忽断忽续。
林静晨站在窗台前,耳侧贴着手机,心里揣测着既然你不打,我打一个试试,也许,对方已经关机了。
结果电话只响了一声便被接起,惊的她心一颤,险些把手机摔在地上。
“你到了那里了吗?”她声音淡淡,不能让他看出自己迫切的想法。
“嗯,已经到了,目前在转移中,现在的时间c国已经过十二点了,你还没睡?”
林静晨揣着手机,咬了咬唇,“今天跟陆路多说了一会儿话,忘记时间了。”
“不能熬夜,快点睡觉。”
“徐誉毅,等一下。”林静晨深吸了一口气,她抓着手机,连手跟在颤抖。
徐誉毅似乎等了一会儿,继续说:“怎么了,静儿?”
“那个……注意安全,我等你回家。”说完,林静晨不给回应便直接挂断电话,将手机揣在心口处,脸颊上因为紧张而泛起阵阵滚烫,她傻傻一笑,抬头朝向月光处,其实好像告诉他:我想你了!
徐誉毅坐在装甲车上,目光温柔的看向已经恢复平静的手机屏幕,嘴角的笑意越扯越大,最后,抑制不住的仰头大笑。
驾驶位上,副队神情摒然的不敢多言,刚刚还处于低气压的车内,现在瞬间便是春光明媚晴空万里了?
果然女人是这个世界最强大的生物,一个电话而已,便把曾经如同冰山处变不惊,遇事面不改色的徐三少给硬生生的融化了,汇成小溪,流淌万里,所过之处,绿树成荫。
“接下来的三天我们抵达两处据点,你负责一处,我负责一处,如果发现小易的踪迹先别打草惊蛇,立刻通知我。”
“队长,小易还活着吗?”副队专心的开着车,却难掩失落的问道。
徐誉毅目光一闪,双手不由自主的握紧成拳,“我相信他会活着等我带他回国。”
“我知道了。”
一夜无梦,当温暖的阳光不偏不倚的落在窗台上,幽香的兰花飘荡着丝丝香气,赶走空气里枯燥的热量,微风一拂,窗帘微微一荡。
“叮……叮……”床头前,手机自顾自的震动着。
“喂。”林静晨睁着惺忪的眼,语气低低的说。
“亲爱的,出来一下。”
“陆大小姐,你今天不上班吗?”林静晨看向挂钟,早上八点过十分。
陆路浅笑,“有人请吃饭,上班一切什么的都是浮云。”
“这句话非常适合你这个资本家。”林静晨掀开被子,稳了稳才起床,孕后血糖过低,有点贫血,她几乎不敢再像以往那般贪早强迫自己起床了。
“我在星辰等你。”
“我在想什么人会请你这个资本家,又在想请吃饭是请的早饭还是午饭?”
“这个,咱们毕竟是客,作为客人怎么可以迟到呢?早到晚到都是要到,早点稳妥。”
挂断电话,林静晨如同往常般轻轻的抚摸过肚子,孩子还是不见长大,不过还好,自从那一次吐过之后,他没有再闹自己,乖乖的,静静的,想必以后一定是个体贴的宝宝。
思及如此,她嘴角微微上扬。
午餐是选在城西的一家法国餐厅,优雅安静的氛围,素净淡雅的装饰,悦耳怡人的音乐,很舒服的感觉。
林静晨讶异的盯着对坐上笑意拂面的男人,放下皮包,瞪了一眼自始至终保持神秘的陆路。
陆路摇头,“好歹大家都是老同学了,文治也难得回国,让他破费一次又何尝不可?”
“看你这样,你是不是打算一直待在国内了?”林静晨看着文治问道。
文治抿了一口咖啡,“根据点都找好了,不打算离开了。”
“看不出来一心有过移民打算的文大先生也突然由心而生了爱国情怀?这世界不得不说越来越有末日的感觉了。”陆路打趣道。
“有两位美女在的国家,我怎好不投怀送抱?”文治浅笑。
“可惜美女已经嫁做人妇,难不成你不介意做个情夫被美女饱养着?”陆路目光瞟过菜单,“静晨想吃什么?”
“a餐就可以了,再给我一杯橙汁。”林静晨就着热毛巾擦了擦手,放在一旁,“你真的不打算继承你家的医院?”
“那个充满铜臭的医院与我这个纯洁似水,拥有一颗干净心脏的三好男人不符合,我还是喜欢我那家简简单单的小医院,我自己有能力养活自己了,何苦再依附他人。”
“这志气怎么跟当初出国时截然不同了?当初不知道是谁说的要找个女强人被养着,然后吃她的,花她的,用她的,当个小白脸又怎样?人家本来就长得白。”陆路揶揄道。
文治脸色一红,低下头,“年轻气盛的玩笑话你也当真,那当初是谁说过要找个像个小老鼠的男人回来养着,没事戳戳,有事逗逗,反正就是玩着。你找的不是男人,是宠物,宠物男而已。”
“看来这里就只有咱静静是个正常人了。可惜遇人不淑。”陆路看着她,笑道。
林静晨避开她的目光,转向一侧,“谁都有眼瞎的时候。”
文治脸色笑意一僵,轻咳一声,“我还不知道静晨嫁给了谁,对方家世如何?”
“挺好的。”林静晨回道。
陆路大笑,“什么叫做挺好的,他徐誉毅怎么比怎么看怎么瞧都比他陈子轩好上百倍,不论身家还是本事,无论气度还是体贴,他就是我陆路见过的最好的男人。别说陈子轩,就算陈子昂,我也从来不觉得他们有谁比他厉害。”
“别再拿他们说事了。”林静晨脸上笑意全无,指尖轻微的触碰着水杯杯缘,“我现在只想好好的生活。”
“静晨,我已经听说了那些事,虽然陈子轩对不起你,可是子昂已经死了,当你们说起陈子轩的时候,别拿已故的人说事行吗?”文治面上不悦,拿起水杯大大的喝了一口,似在压抑什么。
“文治,我知道你跟陈子昂是好兄弟,可是你应该也知道整件事都是由他挑起,他死了倒死了,把一堆子烂事留下,还包括他那个没心没肺的好兄弟。”陆路冷然。
文治瞠目,怵了怵,冷冷道:“别说陈子昂死的不明不白,就算他真的是一场意外导致的死亡,毕竟咱们都是朋友,那么熟悉的朋友,你们对于陈子轩的恨也不能转嫁在一个以亡的朋友身上,你们心里还觉得对得起那个落水失踪的男人吗?他是那么信任你,那么保护你,你在他死后有想过他曾经对你的体贴包容爱护吗?”
林静晨愕然,却是无言以对。
“我现在告诉你,你当初吓得连他失踪的缘由都只字不提,过后不到三个月你便转投陈子轩怀抱,当你爱上他兄弟的时候,你可有想过陈子昂?”文治拍桌,忍无可忍的怒斥。
林静晨脸色一阵青白,绞着手,站起身,“我跟陈子昂认识不到一个月就确定了恋人关系,然后半年时间我在陪着他疯狂,他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你和我最清楚,疯狂的岁月就像是电影一样重播在我脑海里,那三个月,他离世的三个月里,我走过了我们之间的每一处走过的地儿,然后,魔障般的回忆着他的温暖,可是到最后我只剩下冰冷。陈子轩的出现是个意外,他带给了陈子昂曾带给我的温暖。”
“那就是你遗忘子昂的借口?”
“我没有忘他,从来就没有,我是对不起他,可是对于一场爱情,对于一场还未开花便已枯萎的爱情,我们并没有发展到生离死别便生死相依的那一步,请你别把我当成圣女,我不是,我只是一个人,一个需要温暖的女人,我花三个月的时间去忘记一个人,又花了五年时间来赎一场本不属于我的罪,我是始作俑者吗?我应该受到报应吗?”林静晨拿起皮包,瞥了一眼保持沉默的陆路,径直走出。
“静晨。”陆路反应过来,急忙跟上,却回头看着文治,冷冷说道:“你们是好兄弟,你为他打抱不平,那我也告诉你,我跟静晨也是好姐妹,谁伤害她,我也会打抱不平,陈氏兄弟造的孽,总有一天会得到报应。”
出了餐厅,林静晨迎上阳光,大大的喘了一口郁闷的气,定神等待。
陆路站在她的身侧,随着她的目光幽幽望去,“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文治不对劲,很不对劲。”林静晨似笑非笑。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他似乎一直在竭力的提醒我们想起一个人,一个似乎本不应该再出现的人。”陆路淡笑。
“那一天或许我看到的真的是陈子昂。”林静晨打开车门,站在车前对着她同样一笑。
两人走进车内,压抑的空间里是手机信号的流转声。
“小吴,帮我查一件事。”林静晨轻声说道。
小吴应声,“林姐请说。”
“帮我查一下一个叫文治的入境记录,我想知道他是一个人回国,还是有陪同人员,如果有他人陪行,帮我再调查一下那人的资料。”
“为什么不交给我处理?”陆路见她挂断手机,问了一句。
林静晨摩挲着手机轮廓,“文治一半是提醒我们,一半又是在警告我们,他似乎有担忧的意图。”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他?”陆路眉头微皱。
“以我的经历看来,他担忧的似乎不是我们。”
“那人难道是陈子昂?”
“陈子昂如果真的活着,却不现身,你说这样的一个人在掩饰什么,又在准备什么?”
“什么意思?”陆路心底惊异,似乎什么事实正在呼之欲出。
“或许他的死不是意外。”
第六十六章 中枪
纸醉金迷的市中第一食府,惹眼似血的液体微微荡漾在玻璃杯中,因着力度的轻晃,染上那透明的杯面晕染而开。
一指轻抚过杯口,一指轻敲,叮叮而响,节奏轻快不带拘泥。
“味道纯正,苦中带甜回味无穷。”陈子昂淡笑,笑的不以为意。
文治冷眼瞥过他修长的指尖,“你现在是在玩神出鬼没的游戏?回来了为何不正大光明的现身?现在躲躲藏藏算什么?”
陈子昂笑而不答,自顾自独饮浅酌。
“你不会真打算扮鬼去吓唬人?”
“还有一份大礼没送到,我怎好意思迎客上门?”
文治不明,看着满腹信心的陈子昂,心思揣思着他的意图,莫不成他手里还有什么不曾公开的把柄?
陈子昂细细浅酌,笑意满满,“再过几天你便会知道我的这份大礼有多么的振奋人心,想必鼎鼎大名的徐家也会意想不到。”
“子昂,为什么我看你这样觉得你变了?”文治微微心惊,半年前突然醒来的陈子昂,虽然有些阴鸷,可是那双眼里不曾出现这般的狠劣,似乎放眼望去,满是仇敌。
陈子昂依旧笑意不减,酒杯放在唇边,浅浅嗅着杯中自然而然飘散出的酒香,就如此时此刻的心境,的的确确很是美好,将敌人握在手中像个提线木偶玩耍的感觉,真的让人酣畅淋漓意犹未尽。
别墅内,林静晨透过微弱的灯光翻看着每一页的详细资料,电视机里主人翁正在哭泣,有些无助,她不时皱皱眉,不知是电视影响了她,还是手中的文件震惊了她。
文治:男,二十七岁,于八月三号入境;
付生:男,二十九岁,陪同入境……
手心里的资料很齐全,包括生辰以及家住地址,只是,照片很模糊,似乎有意抹掉了这个人的轮廓,有意让他们看不清本人的真实容貌。
放下文件,林静晨不由自主的捏了捏鼻梁,疲惫感由心而生。八月入境?
“叮……叮……”
瞥了一眼旁边沙发上弃之一旁的手机,本是疲倦的脸上情不自禁的梨涡浅笑。
“静儿睡了吗?”徐誉毅的声音平静无痕,没有起伏。
林静晨捏紧手机,温柔说道:“还没,你出行任务也是二十四小时随时开机吗?”
“不会,明天开始进入根据地,这两日或许都不会有信息传出来。”
林静晨的手紧了紧,眼神黯淡了一分,“那什么时候……能回来?”
徐誉毅顿了顿,似乎在心算着什么,“应该会在周三前赶回来。”
“真的?”不经犹豫,林静晨几乎算是脱口而出。
“是啊,静儿。”
“我等你。”她嘴角上扬,透过玻璃上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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