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展昭此刻的思绪却远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他迫切的想从丁月华口中探知实情,好似胸口有什么要呼之欲出一般,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那种感觉,既紧张又隐隐带着一丝不安…
展昭虽是名声显赫的高手,武林中公认的南侠,可有所顾虑的他根本不敢尽全力,这样又怎能赢得了身手灵敏矫健的庞昱?
从旁观战的白玉堂没多久便看出了其中的门道,尽管他不知臭猫和那女子有什么关系,但这是比武招亲,万一让臭猫赢了……
思及此,白玉堂也纵身凑了上去。只不过,他打的并非庞昱,而是束手束脚的展昭!
原本展昭打的就有些吃力,现在以一敌二,不一会儿就露了败迹。庞昱见状,急忙转身相助,可白玉堂那边又招架不住,庞昱只好抬手挡下展昭的拳招…如此一来,三人是你来我往打作一团,看得台下众人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几十个回合下来,庞昱约莫着时机差不多了,猛地向前迈出一小步,硬是钻入展昭和白玉堂之间,用身体接下两人即将碰在一起的掌击。
见状,展昭和白玉堂心下顿时一凛,赶紧运气收招。可因为距离实在太近,他们完全来不及撤回已经打出去的掌。虽然只剩不到两成力,但印在那抹纤细的身板上,依旧十分令人担忧。而庞昱为了增加逼真性,没用内功护体,一口鲜血就那么华丽的喷了出去。
展昭和白玉堂吓了一跳,不约而同的伸手将人扶住,以免庞昱跟大地来个亲密接触。
那边,丁母倏地一拍大腿,不顾先前所受的内伤,快步来到台中央,高声宣布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展南侠和白五侠力挫小女,按照先前的规定,他们二人理应成为我们丁家门上的娇客。各位远道而来,也算是见证了一桩美事,不妨稍后进府用些酒菜,以解连日赶路奔波造成的乏累。”
闻言,台下是一片哗然。丁母的这两句话真可谓是一颗石激起千层浪,在场的侠客义士纷纷交头接耳,有的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
“什么?!把御猫和锦毛鼠同时收为乘龙快婿?”
“一女嫁二夫?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不过能与丁月华那等绝色佳人有肌肤之亲,饶是与他人共享,我也认了!”大家七嘴八舌的算是议论开来,而台上的展昭和白玉堂还没从一连串的震惊中缓过神,就被丁兆兰丁兆蕙两兄弟分别在胸前套上了代表喜庆的大红花,俨然新郎官模样。
茉花村家家门口张灯结彩,鼓乐队锣鼓震天,几个小童挎着篮子给来往的宾客分发糕点糖果…这知道的是丁家为表歉意宴请群雄,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家正在办喜事呢!
“两位妹夫,这是我们丁家世代相传的巨阙和湛卢。现在作为结亲的信物,赠予你们二人!”丁氏兄弟当着众人的面,把两柄宝剑送至仍处于呆愣状态中的展昭白玉堂近前,不由分说,直接塞到他们手中,算是礼成。
“咱们月华的魅力可真不小,随便摆个擂台就招回两个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侠客作乘龙快婿。”丁母拉着庞昱的手,嘴角险些咧到了耳后。
“人家哪有这么大的本事,全都是娘您教导有方!”庞昱的小嘴儿跟摸了蜜似的,专拣好听的说。但不得不承认,这丁母确实很对她的胃口。经过几天的相处,她和丁母早已达到心意相通的境界,张口娘闭口娘,叫得别提有多亲切了。
简单走了个过场,展昭和白玉堂便被庞昱领进了内堂。屏退左右,三人在那儿大眼瞪小眼。最终,还是展昭率先开口:“丁姑娘,不知你可否把东西交还于展某?”
“还有,你方才在擂台上讲那锦帕是你的,有何证据?”白玉堂从旁补充,言辞比展昭要直白了许多。
“呵呵。”庞昱习惯性的扯起一边嘴角,双臂环胸,似笑非笑道:“小白鼠,几日不见,怎么就把人家给忘在了脑后?”
“你、你是…侯、侯爷…”白玉堂一听,吓得连话都不会说了,嘴张得足足能塞入一个鸡蛋!想他白玉堂活了一十八年,有胆子把他戏称为‘小白鼠’的,除了开封的安乐侯,还真找不出第二位!
“丁姑娘,饭可以乱吃可话却不能乱说,空口白牙,叫我等如何相信?”展昭的表现要比白玉堂冷静不少,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的声音不禁有些颤抖,双拳紧握,像是在强压着什么一般……
“展猫猫,想当初你在集英殿强吻人家,可不是这般表情哦!”庞昱抖了抖腿,嘴角弯起的弧度逐渐加深。
事到如今,庞昱也不在隐瞒,讲起了只有他们两人才知的辛秘往事。至于她为何突然改变主意,进而对展昭白玉堂实言相告,多半得益于她的这个新身份。
她现在是武林中公认的丁家三女丁月华,有名有姓,有家有根,即便她自称是安乐侯,恐怕也无人相信,全当是听了个笑话。
何况,她此时易了容,也算是遵守了便宜老爹和哑姑的嘱托,充其量不过是提前暴露了自己的女儿身罢了。
“你…真的是…侯爷…?”惊讶之余,连带着展昭也随白玉堂一并磕巴起来。他一个箭步冲上去前,将庞昱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的端详了好几遍,激动得双手都不知该摆放到何处。
“怎么,还不相信?”庞昱歪着头,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盛满了盈盈的笑意。
情难自已的展昭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此时此刻,他仍有种做梦的感觉…虽然隐约觉察事有蹊跷,但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那在外声名狼藉的安乐侯竟乃名副其实的红妆!
仿佛一直以来困扰他的心结突然迎刃而解,整个人也随之豁然开朗了不少,但激荡的心情却久久不能平复……
另一边,白玉堂艰难的消化着难以接受的事实:皇宫偶遇的佳人=丁家三女丁月华=安乐侯庞昱?!
他后知后觉的忆起自己偷离太师府的缘由,以及那张迫于无奈而签下的卖身契…白玉堂一向孤傲自负的俊脸竟染上了一层可以的红晕,低头揪了揪胸前的红花,他忽然觉得,自己这辈子算是栽在此女的手里了…
不过,大丈夫敢作敢当。既然都已经和这女人那什么了,身为男人,他自是要负责到底的。
等白玉堂想明白,打定了主意。一抬头,刚好瞧见展昭把庞昱搂在怀里,心中顿时‘腾’地蹿出一股邪火,想也不想,他直接蹦过去将人挖出来,像母鸡护小鸡般挡在身后,对展昭怒目而视:“你个臭猫,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白五侠此言差矣。”展昭摇摇头,一抱拳:“展某乃丁姑娘的未婚夫,有巨阙宝剑为证,武林同道为媒,又岂是外人?”
“啊呸!照你这么讲,小爷我还是她未婚夫呢!”白玉堂扬了扬手中的湛卢宝剑,说得是气不打一处来。
庞昱从后边探出头来,笑嘻嘻的建议道:“展猫猫比小白鼠虚长几岁,不如展猫猫做大小白鼠为侧,你们意下如何?”
“恕难从命!”
“痴人说梦!”两人异口同声道,甚至连负气的神色都如出一辙。
对此,庞昱只有暗自叹息的份儿。心说:原来这齐人之福也不是那么好享的。可转念又一琢磨,反正来日方长,她也不必急于一时,正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无视白玉堂那凶狠的眼神,展昭道出埋在心底的疑惑:“侯爷,你为何——”支支吾吾了半天,他也没找到合适的言辞来叙述。
“其中原因目前还不便详谈,待时机成熟,我定会如实禀告。”庞昱收敛笑容,为了让他们保守秘密,她故意夸大其词:“你们切忌,千万不要将此事透露给第四人,否则会为我招来杀身之祸。”
可是,不待两人回答,外边忽然传来一阵杂乱又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便响起了丁母那特有的大嗓门:“我说月华,咱们是先洞房后拜堂,还是后拜堂先洞房?”下载本书请登录
第083章 举案齐眉
更新时间:2012121 20:03:47 本章字数:14048
闻言,展昭和白玉堂的嘴角不约而同的猛抽了两下,心中忍不住泛起了嘀咕:貌似,无论他们怎么选,结果都只有一个……
“娘,您怎么来了?”庞昱熟络的跟丁母打着招呼,脸上没有丝毫报羞之色,足见其‘功底’是多么的深厚。
“我过来瞧瞧你们在这儿说什么悄悄话,是不是为我的外孙而努力!”丁母呵呵一笑,双喜临门的她高兴得忘乎所以,遂又变得为老不尊起来…
而展昭和白玉堂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侠客,但身为童子鸡的他们仍不免被丁母的话臊了个大红脸。
“月华妹子,方才陷空岛的四鼠一路风尘仆仆的赶至宴会大厅,要求我们把白妹婿带过去。”丁兆兰在为自家母亲所作所为汗颜的同时,道明来意。
不过,他的言辞比实际情况要婉转得多。卢家庄的那四只小辣椒听闻宝贝弟弟摇身一变成了丁家门上的娇客,震惊之余,纷纷抄家伙前来抓人。
娶亲其实倒没什么,但关键是五弟怎么能违背她们的谆谆教诲,与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野丫头凑到一起?即便真要娶,也得选位身家清白的男子嘛!
说话间,卢芳领着众姐妹便杀到了屋内。
见了白玉堂,二鼠韩嫜和四鼠蒋萍一人揪住他一只耳朵,三鼠徐濪因为高度不够,只能改为单手叉腰,用空出来的小手指着白玉堂的鼻子,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好你个小五,现在翅膀硬了,竟单枪匹马闹开封!你知不知道自己闯出多大的祸?不仅如此,还险些连带大姐吃官司,丧命于包大人的狗头铡之下!”
白玉堂被几位姐姐弄得一个头两个大,在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情况下,被押解回了卢家庄。而庞昱只能对白玉堂报以十二万分的同情,挥舞着不知从哪儿顺来的手帕,目送郎君逐渐远去的壮烈背影,象征性的流了几滴鳄鱼的眼泪……
待酒席散去,已是日落时分。
灿灿的夕阳迟迟不肯落下,为天际镀上一层淡淡的光晕,绚丽的彩云,幻化成泼墨般的流光,构成一幅静谧又祥和的画卷。
庞昱抬眸,不禁看得有些痴迷。
“没想到,你也有如此安静恬适的时候。”展昭走到近前,颇为感慨的说了这么一句。
“什么叫没想到?”庞昱朝天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儿道:“难道在你的印象中,我就是个一直闲不下来,无事找事的疯丫头吗?”
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展昭本着‘多作多错,少说少错’的原则,不再言语…而在他心中,安乐侯既是一个猜不透的迷,又是一阵无法掌握的风。总让他有种稍不留神便会从自己面前消失得无影无踪的错觉…
“哟,你们俩可够惬意的。”填饱肚子的丁母又冒了出来,绕着女儿和大女婿转了两圈,边打量边不住地点头:“不错不错,郎才女貌佳偶天成,的确有老娘和我家那死鬼当年的风范!”
满头黑线的丁氏双侠快步赶过来,把自家口无遮拦的母亲拉至一旁,朝展昭歉意的笑了笑:“妹婿你千万别介意,家母只是比寻常的妇道人家更不拘小节一些。”
“难得伯母有一颗赤子之心,小弟高兴还来不及,又岂会见怪?”展昭一抱拳,说得倒是肺腑之言。
“傻孩子,怎么如此见外?”丁母一撇嘴,竟挑起了展昭的不是:“你应该随月华,一并称我为‘娘’才是!”
“这——”展昭听罢,俊脸‘唰’地一下爆红。半响,他仿佛做了什么决定一般,对着丁母毕恭毕敬的施了个大礼,郑重其事道:“岳母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嗯嗯,还是你这孩子上道。”丁母连连点头,笑得简直都合不拢嘴。几人在院前有说有笑的交谈了许久,直至天色完全黑了下来,才张罗晚上的住宿问题。
“不知岳母安排小婿下榻何处?”
“既然你唤我为‘岳母’,当然是要与我的宝贝女儿同床共枕喽!”丁母一扬下巴,说得那叫一个理所当然。
展昭剑眉紧锁,硬着头皮道出显而易见的事实:“我跟月华尚未成亲,此般作法实在于理不合…”
“可我们丁家除此之外,并没有多余的客房供大女婿你休息啊?”丁母睁着一双无比诚恳的眼睛,脸不红气不喘的讲着一戳就破的谎话。
“习武之人从不拘泥形式,如若给丁家带来不便,小婿暂且在附近农家凑合一宿,明日再登门拜访。”展昭不愧是侠义的典范,这要是换做白玉堂,估计早闹得鸡犬不宁了!
丁母双臂环胸,继续胡诌道:“真不巧,我们茉花村最近闹鼠疫,家家户户闭门关窗,概不见客!”单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精神以及脸皮的厚度,这丁母和庞昱可谓是恰逢对手,旗鼓相当。
“我可以留在客厅。”
“客厅是打更老王的地盘,你堂堂南侠总不会跟一名年过半百的老者抢位置吧?”
“我可以在院中的凉亭小憩。”
“我那大儿子非常喜欢侍弄花草,经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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