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襄 作者:镜中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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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襄 作者:镜中影-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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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丘六爷言出必行。
第二日,左丘家主依旧闭出不出,左丘鹏直接登堂入户,立身纱幕之外,高呼家主之名。
“左丘无俦,请你莫忘家主誓训,莫忘一族荣辱,莫忘……”
左丘无俦掀幕踱出,两瞳内沉若暗夜,淡声道:“六叔也莫忘了里面有亟需静养的病人。”
“家主恕罪。”左丘鹂躬下腰身,压低声量,“属下失仪。”
“免礼。六叔不惜失仪也要进谏,忠心可嘉。”
左丘鹏并未平身,道:“左丘无俦乃一族之主,乃天下奇才,莫忘肩头之时。”
“本家主沉湎女色,不思上进,荒淫无度,昏聩无道,劳六叔费心了。”
左丘鹏面不更色,“属下是来提醒家主,明日即是和谈之期。”
“不可。”左丘鹏断然否决,“无倚聪明绰绰有余,大智慧大足,极易为一些眼前利益所动,不足以托付和谈这等大事。”
“本家主……”
“家主既然记得自己是家主,便请负起家主之责。你不是大夫,留在此处扶姑娘的痊愈也无实质帮助,属下以性命向你担保,这村中再没有人敢动扶姑娘一丝一毫,她会得到最精心的照料。”
左丘无俦一拳紧握,重重砸向墙壁。
左丘鹏安之若素,道:“家主莫忘了您的千古大志:统一天下,创立盛世。也莫忘了,那些不需要兵符便跟随您走到今日的兵士子弟。”
“好罢……六叔,我会去。”他闭上了眸,声线苦涩,一丝痛色由眉峰间晕染开来。
无俦啊,左丘鹏喟然。



六十五、前尘往事逝若梦

“瞳儿,我有不得不去做的事,需要离开几日,好么?”
有感额上、唇上、耳上一阵浅微的轻痒过后,跫音响远,七成昏沌中的人,与寂静为伍。
时间似乎是停止的,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了一记近在耳边又似远在天边的轻唤:“阿襄,你能醒醒么?”
是谁?这个声音是……她傾尽所有力气,开始与弥漫于周遭的浓雾奋战
“阿襄,是我阿粵,你能睁开眼晴么?”
阿粤?阿粵? !她意识已有几分回归,又拼力与挂了千钧重量的眼睑困斗。
“阿襄,不能醒么?阿哀?阿襄?”
等一下啊阿專,給我一点时间,我在努力呢……
扶粤声含哽咽:“阿襄,你……你怎会受恁重的伤?你怎会……”
……赢了。她启开紧阖了多日的眸。
“阿襄……”一滴珠泪由扶粤眼角坠落。
她伏在床上,螓首侧置于枕,看不见久别人的容貌,苍灰色的唇瓣牵出一笑:“你没事……”真好。
“我没事,我两日前按你留下的标记来到了这边,守在你身边的那男子武功太高,我无法接近。”
“我……”
扶粤一指压在她唇前:“不要动用力气说话,听我说就好。我如今是易容成这村中的一个哑女,住在村西的孤房内,阿岩他在启夏城等我们。”
阿岩和阿粵……都平安无事讷。她眸漾欢慰。
“你受伤的经过我已打那些暗议纷纷的村民口中知道了七七八八,我可以去杀了那个伤你的毒妇么?”
她摇头。
“为什么?”扶粤银牙狠切,柳眉倒立,“难道是为了那个左丘无俦,你便要忍受这等污辱?”
“不……”她仍是摇头,“这里……高手……太多……”
“我也发现了,此处村民中有一半的人都有武功,这邱家庄到底是个什么所在?伤你的那个人他们叫什么‘三夫人’,是哪家的三夫人?邱家庄和左丘无俦是何关系?”
阿粵……她只能微笑。
“对呐,你不能说话,我也不能留得太久,有脚步声向这边过来了,我再寻时机看你!”扶粤推开后窗,瞬间匿了形迹。
扶襄关了双睑,重归沉寂。这样的时候,她既然什么也做不得,便什么也不能想,惟一可行的是放空所有,让自己及早拿回对这个破烂身子的支配权。
又过去了十几日,她感觉体力一点一点聚敛,渐渐有余力思考扶粤为何迟迟未见,是离开了村子还是……
“阿襄。”曹操到。
她抬起头,睹见了一张近乎丑陋的陌生面孔。
“这村里的时机真是难寻,三更半夜也有四处晃悠的人影。”扶粵嘟嘴抱怨。
阿粤的易容术又上一层楼了。她软软勾了好友的手指,晃了晃以示赞许。
“小襄儿……”扶粤飞个媚眼,顺势搭脉,“在撒娇么?”
她强忍笑意。很想忠言相告:以粤姑娘目前这张面容,方才的表情实在不敢恭维。
“你气色好了很多,脉象也平稳了下来。”
“我的康复能力一向很好。”她说出了受伤后的第一句完整长话。
“可有信心抵挡一个打击?”扶粤目光闪烁。
“尽言无妨。”她不认为这世上还有什么是自己不能承受的。
“这世上有谁知道你最恨烙刑?”
她淡哂:“嵇释。”




六十五、前尘往事逝若梦(下)

嘻,这里够隐蔽了,世子一定找不到!她钻进了郁郁花基,将小小的身量全给遮住。
不一时,急嚓嚓的足音追了过来:“襄儿,你在哪里?快出来,给你看这个木马!”
蹲在花下的扶襄呶起小嘴:才不要,世子认为的好玩的玩意,都好无聊。 
“襄儿,我看见你喽,再不出来,你的兵书都会不见!”
疑兵之计,谁信你?她闭起双眸,趁着阴凉,任困意阵阵扰人。
“哀儿……哦!”
扶襄睁眸,果见小小的世子也给挤了过来,“你……”
“噓——”世子捂住她唇,小声道:“娘和二娘过来了,似乎在吵着架,咱们避开她们。”
也对呢,王妃与側妃见了面总是要吵架,避开为妙。她拼命点头,示意唇前的掌可以挪开了,世子偏偏视而不见。
“姐姐……”
“贱婢……”
“姐姐……”
“狐媚子……”
花丛中的两人,紧紧挤成一团,生怕被已移到眼前的那两条凤尾裙的主人发现。
“姐姐,我不会有异心……”
“狐媚子,你当初还说不会勾引王爷!”
“是王爷他……”
“呸!少拿你的那些污秽事脏了我的耳朵,我只问你你有孕的事是真是假?” 
“是真……”
“服了这个!”
“……姐姐?”
“你说过无论对本王妃的忠心永远不改不是么?本王妃給你一个鉴实忠心的机会。将你肚子里的这块贱肉给打了,本王妃就信你没有异心,不会害我的姡Ф �
“不不不,姐姐,奴婢求你,饶了这孩子……”
“你们压位她!不必用药心了,试试这把烙铁!”
“不……不……啊——”
花丛中的两人,尚不知发生何事,面面相顾之间,忽见一张脸倒在他们眼下。 
那脸上的双眼在失去焦距之前,看到了隐身的他们。
“救我……”一只手抓攀了过来,碰到了扶襄的腕,冰凉刺骨。她眸线沿这只手攀移上去,是一片血肉焦烂的背……
掩在她嘴前的掌使力按着,另一只手拖她后退一步,退开了那只攀来的手。
那个夜里,她恶梦连连。
“不,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襄儿,襄儿,没有了,二娘没有了,已经埋了,没事了。”
“不,不,二夫人你的背烂了,不是我的罪过,不要找我,不要找我,不——”
“没事了,醒过来,乖,没事了。”
“肉烂了,皮焦了,妤可怕,不要!不要!”
“我敢保证,未来的延靜王府,必不会再有烙刑,襄儿……”
若有若无,扶襄记起了那个遥远的已被她放逐的梦境。
一旁,扶粤犹在细述所获资讯。
“目前阿岩能查到的,便是嵇释和阙国的二公主合唱了一出双簧。那个阙国二公主堂而皇之驾临左丘无俦阵营,以一国公主的玉口提出联姻结盟之说,显然对方的打算为无论左丘无俦的答案是肯是否,都要将你驱离左丘家。”
“料事如神。”
扶粤听出弦外之音,“你已做了打算?”
她一声乏力喘息,道:“当下第一打算,是养好这个力不从心的身子。”
说了不过这寥寥几句话,仿佛消耗了太多元气,背上的疼痛如千针钻营,额上的虚汗泛滥成灾,哪有资格谈什么打算呢?
扶粤何时离开的,已无从顾及。沉沉浮浮又不知过几个日夜,一个声音打透她迷雾样的意识,传达至耳膜。
“眉头怎皱得这般紧?有替襄姑娘喂止痛的药丸么?”
无俦……她抬手,想抓住他。
“瞳儿醒了!”男人紧紧将她握住,声嗓紧促而狂喜。
无俦,我多希望那个时候你能出现,能救我免于所有灾厄,护我周全安好,多希望……对不起,我竟是如此世俗稚弱。

扶襄 六六、真真假假无由分(上)
一次短暂的清醒之后,扶襄在榻上仍然沉睡了月余之久,在村内外塘中遍开莲花、蛙声唱夏的时节,困扰神智的混沌迷雾终于尽数散去。
今日,左丘无俦回到内室,正正撞进一双清亮瞳眸。
“瞳儿?”
“无俦。”她平稳呼吸着,将空气内的清润荷香盈满肺腔, 唇圉牵起恬淡笑弧,向他探出手去。
“瞳儿!”左丘无俦紧迈了一步,将那是柔荑捧起,送至唇边,“瞳儿……”
这许多个日子里,她静静的卧着,全无重伤者的呻吟颤栗,守在旁边的他,每一份每一刻都是绵延的煎熬,忐忑的指不时探到她鼻下,攫取她微弱的声息,也认知着何为恐惧。此刻,他啄便她每根消瘦得只余皮骨的指,心脏处窒息般的痛意。
“你瘦了……”
“你也瘦了。”她说。这张清减的容颜,属于她最爱的男人。
他眸眶酸热,低下身,在她的额心落下一吻,“瞳儿……”
“襄姑娘,襄姑娘你醒了!”一声喜极而泣的娇喊,垂绿冲了来跪坐在床前,连她家家主的位置也给挤占了。
“醒了。”她伸出双臂将这个忠心事主的小丫头轻轻拥住,“垂绿,谢谢你。”
“哎?”
“那个时候,我听见了你的哭声。”
左丘无俦探向药碗的指尖一颤。
“可是……可是奴婢并没有救得了襄姑娘。”垂绿嚅嚅道。
“我仍然很高兴。”
垂绿掩面饮泣,“奴婢好惭愧,若是奴婢行动再快一些,或者用些手段打到那几个人……”
“事发突然,连我自己也全在状况外,何况你呢?须知道,你的哭声可是我的救赎呢。”如果再那样的时刻,没有这么一个人儿拼尽了全力为自己奔走呼号,或者,她会不做任何挣扎地任黑暗完全吞噬。
“用药了。”左丘无俦道。
垂绿举袖抹净了眼泪,“奴婢来伺候襄姑娘……”
“不必了,你去外面候着。”
“还是垂绿喂我吧。”扶襄道,对这个男人的别扭脸色颇感有趣。
他蹙眉:“为什么?”
她再感气力不济,喘息微呈急促,“这个小丫头此刻正被那些莫须有的罪恶感困扰,为我做些事,能让她好过点。”
“襄姑娘您身子还虚,莫急着说话。”垂绿为她身后垫了软枕,执意自请职责,“家主,您已有两个日夜没有合眼,让奴婢喂襄姑娘,您去歇着罢。”
左丘无俦一语不发,甩手把药碗放回木几,掀足走出内室。
“家主生气了呢。”垂绿伸了伸小舌。
“明知他生气,你还有意为之?”的确生气了,那声声重步,直至行出恁远,仍无一余漏的敲击进内室两人的耳膜前。
垂绿瞳仁俏转:“因为襄姑娘似乎不想与家主独处。”
她咽下一口苦涩药汁:“好敏锐的丫头。”
“我倒希望自己是真的敏锐,敏锐到能在事发前救下扶姑娘。”
“这件事我已经说了,与你完全没有干系,莫要将别人的罪名揽到自己头上。”
“但是扶姑娘似乎对家主心存怨怼。”
“毕竟他是罪魁祸首。”她美目含笑,“给写惩罚总是可以罢。”
垂绿竟然点头,“奴婢也是这么认为,所以帮襄姑娘赶走了家主。”
可爱的丫头,这一回,她是真的会怀念她了呢。

扶襄 六六、真真假假无由分(下)
左丘无俦走进了内室。
佳人日夜昏睡时,他尚能日夜相对。她醒来的这几日,他反而仿佛无法接近了,是……
怕么?
怕看见那双没有幽怨没有责迫的眼睛?
“那个时候,我听见了你的哭声。”
“这个小丫头此刻正被安歇莫须有的罪恶感困扰,为我做些事,能让她好过点。”
那些话,她是为了体谅垂绿所说,却字字皆如寒刃,入他心际。
那个时候,他没有及时赶到她的身边。
此刻,她不想垂绿耽于负疚,却将他推进了愧之海洋。
兹她醒来,没有就那日的事提及一字,不哭不闹不问不怨,让他的安慰,宽解,痛悔,呵护皆无从下手,貌似他们可以这般相安无事地将岁月延伸下去。
但是,她的伤是那样切切实实存在着,无法抹去,也不能忽略、若自欺不理,这道伤口在他们之间必将扩张侵蚀,为了阻止,为了能够与这个他唯一想执手偕老的人儿向前走,他总归要与她坦开一切,推心置腹。
“背上还在痒么?”他问。
扶襄侧卧贵妃榻,闲翻《春秋》,闻声掀睫一笑,“抹了特配的止痒膏,已然好多了,没想到这世上还有医术能与师傅不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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