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涵闻言,鄙夷地撇了撇嘴,揶揄地说道:“现在这个情况下,什么都摆在明面上,肯定是他们咯。只是我不觉得他们是查到了我们的真实身份,以目前情况来看,多半是为了项纯姑姑,然后也是为了要铲除欧阳月。”
“那个女人有什么好?为什么人们都对她有好感?”凤无涯沉痛地扶额。
光是驿站里就有好几个男人都对那个项纯千依百顺的,凤无涯真心不觉得这样一个爱挖苦人的女子哪里迷人了;
听凤无涯这样一说,凤涵“噗嗤”一声忍不住轻笑道:“老爹,我打赌,半年内你一定会爱上她,你相不相信?”
“胡闹!我怎么会爱上除了你娘以外其他的女人?不要在这里满口胡言,更不要再开我跟项纯的玩笑,你听见没有?”凤无涯不悦地看向儿子,郑重地警告道。
凤涵耸了耸肩,也不说明理由,只是摊手表示道:“哎,老爹都不敢跟我打赌,八成是已经喜欢上项纯姑姑了。正好,她当我的继母也不错,不是所有的人都会那么倒霉,认为有了后娘就有后爹。”
“不知所谓!”凤无涯闭上眼睛,向后仰躺而去,不跟凤涵一般见识。
小凤涵意味深长地瞥了凤无涯一眼,唇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等着,总有您服软的那一天。
。。。。。。。。。。。
几天后。
大通医馆,偏房内。
唐大娘的身体已经渐渐扛不住了,她身上也开始溃烂,原本结痂的地方又开始翻新破损,一靠近就能闻到有股腥臭味。
楚若每天不厌其烦地为唐大娘清晰身体,用温热的毛巾为她擦洗身子,还小心翼翼地为唐大娘上药。
每每看到楚若这样用心的照顾唐大娘,那些患病的妇孺们就好像看到了希望一般。
但是,只有白月知道,楚若整夜整夜不睡觉,就为了研究唐大娘的身体状况。
老实说,唐大娘已经渐渐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楚若每天勉强为她喂食,过不了多久都会吐出来。
她捧着太阳能手机查了许多跟疫病有关的资料,始终百思不得其解。
但是,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楚若再想不到办法的话,会有更多的人一步步走向死亡。
忽然,她脑中灵光一闪,一拍大腿,惊愕地说道:“对啊!既然总是控制不住他们烧热的程度,那就让烧热持续下去,帮助它的身体升温试试……”
白月打着呵欠为楚若送上些茶点,也不知道楚若在叽里咕噜的说些什么。她挠了挠头,温声劝慰道:“小姐,您还是吃一些糕点,然后就休息。明日一早又要去大通医馆,您这几天又开始不眠不休了,多让人担心啊。”
“唔……我没事……”楚若想到了这个好主意后,就低下头拿起毛笔激动地写着什么,一扫刚才的疲倦颓废之感,楚若挖空心思想着应对持续烧热的方式。所以在回答白月的话时,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还说您没事呢,您眼窝也凹陷了,脸色总是很憔悴的样子。您看看您,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这样废寝忘食下去,您迟早也倒下去的。”白月嗔怪道。
“去去去,别在这里诅咒你家小姐,等我努力想一想应对的方式,马上就睡了。好不容易有点儿灵感了,一会儿该被你给叨叨没了。”楚若没好气地嗔道。
“额……什么叫‘灵感’?”白月木讷地眨巴了一下眼睛,对于楚若偶尔会蹦出来的新颖词语很是好奇。
楚若抬眸看了白月一眼,指了指太阳穴的位置,一本正经地说道:“喏,灵感就是你在思考一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时,忽然想到了另一个方法,并且眼前豁然开朗,好像可以瞬间就奋笔疾书、洋洋洒洒写下一大篇似的。”
“听不懂。”白月迷迷糊糊地摇了摇头,这个时候的她已经困得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了,哪里会听得懂这些?
“听不懂你还问,赶紧回去睡觉,我这就休息了。”楚若嗤笑一声,朝门口努了努嘴,温声说道,“帮我关好门就可以,我一会儿真的要睡觉了。”
白月点了点头,褔身说道:“是,白月告退。”
楚若写了大概有半个时辰,总算是忙碌完了。
她伸了伸拦腰,觉得这几天一直积压在心中的事情全部都理顺了似的。
不知道欧阳月和二哥他们处理堤坝塌陷的事情究竟进展到什么程度了,有空时再问一问。
她打了个哈欠,转身回到床前,连鞋子都没脱就趴在床上,闭上眼睛便见周公去了。
这一觉睡得相当舒服,直到日上三竿时,楚若才睡眼惺忪的醒来。她困惑地看了看外面,只觉得天色早就大亮了似的。
“白月,白月……”
“奴婢在。”白月在外面应了一声,快步走了进来,褔身说道,“小姐,您醒来了?”
“唔……我感觉头重脚轻,有些浑身没力气。那边桌子上有一张药方,你帮我去重新取几份药,千万要记住,按照上面要求的来。我先睡一会儿觉,等你回来时再叫醒我啊。”楚若困乏地说完,又闭上眼睛睡觉去了。
白月心疼地看着楚若就这样又睡着了,轻叹一声,走上前为楚若掖好被角,拿着药方走了出去。
楚若迷迷糊糊地也不知道究竟睡着了没有,只是觉得身上一阵冷一阵热的,还有种虚脱的感觉。
她一会儿感觉到浑身像是窜进了冰窖里,冻得浑身直哆嗦;一会儿又像是被扔进了火炉里,哗哗地直冒汗……
这样的感觉让楚若莫名地感到有些不安,隐隐意识到了什么,却又不愿意去往那方
面想。
“……天哪,小姐,您身上好烫,已经烧热了!”
耳边传来白月的声音,楚若撑开沉重的眼帘,支吾地说了一句什么话,便昏睡过去……
楚若在一阵酸痛中缓缓醒来,只觉得身子里的懒筋都被谁给抽出来一样。
“白月,白月……”楚若呢喃着说道,浑身都有种滚烫滚烫的感觉。
“在,奴婢在。”白月哽咽地说道,难过地走上前,心痛地说道,“小姐,您真是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好端端地把身子都给拖垮了,呜呜呜……”
楚若半眯着眼睛,勉强能够看清楚白月担忧的目光。
她微微一愣,诧异地说道:“我也染病了?”
“对,刚才方表少爷和风先生都已经为您诊断过了,跟时疫的症状一模一样。”
“呜呜呜……小姐,奴婢可怎么办啊!”白月越哭越厉害,鼻涕眼泪一起流了出来。
“唔……我不是还没死吗?你担心个什么劲儿?”楚若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她一定可以扛过来的。
她轻呼一口气,“让三哥把我送到大通医馆里去,我跟那些患病的百姓一起面对病痛,共同度过难关……”
正文 暴君,好粗鲁(1)
方振北轻咳一声,轻蔑地说道:“我也想通了,会按照表妹的说法去做,但并不是被你的话给吓到了!”
“你这个老男人最好警告你的儿子,以后也离我表妹远一些!不要总是像我表妹的儿子似的那样黏着她,她终究还是一个十五岁的姑娘家,会被人笑话的!”
“我愿意怎么着就怎么着,作什么还需要你管?妲”
就在这时,忽然从房间外面窜出来一个小鬼头,正是悄悄溜过来的凤涵禾。
他没好气地瞪了方振北一眼,一蹦一跳地跑到楚若面前,见她昏迷过去,脸色登时下沉。
这个笨蛋妈娘,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呢?他心里有些不舒服,更有些气闷。
回过身去仰起头看向有些怔忡的方振北,揶揄地说道:“我说,这位大爷,您长得比我爹还要老成,怎么说我爹就是老男人了呢?依我说,你这个家伙才不适合我姑姑呢,她对我那么好,你却背地里说我和我爹的坏话!”
方振北一时语塞,他实在不习惯跟一个小孩子计较什么。轻哼一声,便抬步走了出去。
凤无涯走上前一把拎起凤涵来,沉声低斥道:“胡闹!我不是说让你在驿站里休息吗?你非要来这里做什么?小孩子被传染的几率非常大,你是想要死了吗?”
“我可没有说要死,我来看望姑姑。听说她得病后还是丝毫不懈怠,一定已经积劳成疾了。”凤涵嘟着嘴,表情十分严肃。
他挣开凤无涯的手,趴到床边伸出小手为楚若把脉,这几年来也跟凤无涯学过医术,无聊时他还爱自己钻研着玩,所以医术比凤无涯还要精湛,只是一直都没有表现出来。
凤涵这些小聪明有样学样的都是从楚若那里学来的,但凡像凤无涯似的沉稳一些,也会是一个乖孩子。
凤无涯见他不听劝告,只得走上前将楚若的病情跟凤涵说了一遍。
“爹,姑姑的身子似乎有些加重,有没有考虑过她是被人给下药了,从而刻意加重她的病情?”
凤涵回过头去看向凤无涯,眯起眼睛压低声音说道,“医馆里的大夫们有没有不是项青项蓝的人?”
凤无涯对他们明昭国的人也不甚了解,所以平时接触也不大。
但是考虑到一种可能性,他蹙眉看向凤涵,凑上前对凤涵附耳说道,“方振北有些不对劲,总是想要逞强,似乎对项纯的病情很了解,总想着要为她换药。”
“那别人的病情跟姑姑的一样吗?”凤涵眼里闪过一抹算计,该死的,谁敢对他母亲动手,就是跟他过不去!
敢用这样的拙计来获得他母亲的感激,还让她身体承受病痛,简直岂有此理!
凤涵心中有无数的恼怒,却没有激发出来。
他能够明显察觉到凤无涯对自己这样关心楚若有些疑虑,不懂他为什么要这样坚持,哪怕他一直强调她很想他的母亲……
凤无涯敛眉沉思,一字一句地说道:“不一样,唐大娘的病情渐渐得到了克制,只是还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只有项姑娘,似乎越来越严重了似的。”
“我知道了。”凤涵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冲凤无涯勾了勾手指,示意他侧耳过来。
凤无涯见状,凑过去听他说道:“我想办法去把方振北给牵绊住,你一个人在这里撑着,能行吗?”
闻言,凤无涯讶异地看向他:“你也怀疑他?”
“当然!我从一开始就不待见他,这人表里不一,绝对非等闲之辈!最重要的是,他对姑姑爱慕的心思跟别人不同。”
“欧阳月和项蓝他们会一如既往的对姑姑好,而方振北和郭迈是一路人,总会出其不意的用损招来达成他们的目的。”
“现在郭迈跟欧阳月在一起,不可能有机会害这里的人。所以,我唯一怀疑的人会是方振北。”
“那你小心一些,我这边还有一些太医和民间大夫辅助治疗,可以应付得来。而且项纯一旦醒来,基本上都不用我们做些什么。”
凤无涯点了点头,担忧地看着凤涵,忽然伸出手轻抚着他的头部,长叹一声说道,“有时候,我觉得你这样早熟,真的是我的过错……”
凤无涯别过头去,不敢直视凤无涯的双眸。
类似于这样的话,其实凤
无涯也说过好几次了。但是每一次对于他来说,都有不同的感受。
或许,这就是他平时最不愿意面对的事情,每次看到凤无涯这样对自己说话,他都几乎忍不住要将项纯就是楚若的事情脱口而出……
须臾,方振北正在房间里看医书,手里还握着一包草药似的东西。
他眯起眼睛,双眸闪过一抹诡异的神色,项纯,你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现在也终于知道栽跟头了?相信再过几天,那个小鬼头的父亲就会愿意让他为项纯更换剂量了。
不过,方振北也微有迟疑,剩下的那些病人症状虽然有加重,但还没有危及到生命,为何给项纯把脉时,她的生命体征这样柔弱呢?
“嘶嘶,嘶嘶……”
就在这时,方振北忽然听到一阵很独特的响声。
他惊疑地回过头去,只见一只赤黑色的小蛇已经迅速爬到自己跟前,绕着裤脚向上攀岩。
“孽畜,竟敢闯入我的地盘……啊——”
方振北伸出手去刚要抓住那只赤黑色的小蛇,就感觉腿间一麻,那种像是被什么东西啃咬的疼痛感顿时让他全身,紧接着,他的左手臂都被咬了一下。
方振北张了张口,想要呐喊出声,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说话能力了。
顿时,惊恐地感觉袭满他全身。
那只赤黑色的小蛇迅速窜到地上,又顺着门缝离开了这里。
。。。。。。。。。。。。
没多久,方振北踉跄地躺在地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他直觉里认为这件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该死的!该死的!是谁在祸害他?难道是那一对父子?
直到傍晚时分,方振北才被发现。索性他手里的药物掉在了桌子底下,被桌布挡住了。否则的话,肯定会被发现的。
方振北欲哭无泪,一直拿眼色示人,可没有一个人能听懂。
最糟糕的是,这还不算是结束,仅仅是一个最简单的开始。
方振北郁闷地躺着,两眼一直盯着床帐上方。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