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邱夫人拍了拍邱然的肩膀,失笑地说道:“你瞧你,难道连你自己的女儿也不肯相信了?纯儿既然这么说,一定是全部考虑过了才会说可以试上一试的。咱们做长辈的若是不肯给她机会,那她岂不是要窝心一辈子?”
“再说了,为娘一直没有跟你说,视力的障碍我还可以忽视,但腿疾时常会让我疼痛不已,紧紧靠着药物根本无法缓解什么病痛了。你这傻孩子,莫非是要让为娘被疼痛折磨死吗?”
“母亲,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担心……”邱然摇了摇头,她左右为难的看向楚若,又看看母亲,心疼地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跺了跺脚,她坐在了邱夫人的旁边,轻叹道:“我算是看明白了,本来是让纯儿跟我回来清闲几天,现在她偏要找事情做,分明是想要让母亲您
身体完全康健才安心。”
“罢了,罢了,我不用再说些什么也知道说不过你们了。”
楚若掩唇轻笑,安慰邱然道:“母亲,您既然相信我,不妨试着全部信任我。女儿不做傻事,也会倾尽全力医治外祖母。”
“您想想,如果我没有足够的实力,怎么敢在被长辈们宠爱着的时候冒然出手医治外祖母呢?”
“万一弄砸了,我从此就再也抬不起头来了。如果我们都不能看见每天的太阳升起,也不能看到美好的蓝天白云,那将是一件多么遗憾的事情?”
“女儿话不多说,刚才也是一时情急失言了。若是母亲和外祖母都不同意,那权当纯儿没说过。”
其实,楚若也是有些后悔了。
她的医术固然好,可这样做未免也是兵行险招,有点儿不大合适。
外祖父邱鼎天的真正面貌还没有窥探清楚,她就先把自己扔到了冰窟窿里,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闻言,邱然无奈地说道,“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如果您愿意让纯儿为您医治,那女儿就全力支持。手心手背都是肉,相信你们都不会让我失望的。”
“为娘自然是相信我的外孙女,也相信然儿是关心我们。事情就这么定了,你父亲的意见可以保留,我说了算。”邱夫人淡然浅笑,算是同意了楚若的意见。
“好好好,一切都听你们的。”邱然擦了擦泪水,转移了话题,问向邱夫人:“母亲,您平时都好好用膳没有?昨晚可曾食用了中秋月饼?”
“都好,还贪吃了两块蛋黄的月饼,你父亲说是你亲自差人送过来的,味道是极好的。”邱夫人含笑说道。
楚若一听到蛋黄月饼,唇角微微上弯,拿眼看了看邱然。
邱然也是笑容满面,笑着打趣道:“母亲,您可不知道,那蛋黄月饼是纯儿亲自去小厨房里做出来的。”
“她说蛋黄入味比较好,还把糕点师傅给叫去帮忙调料,从天还没亮就开始忙活,早上从小厨房里出来时,脸上都挂着许多白面,别提多滑稽了,真真笑死我了。”
“真的?我们纯儿可真的是一个博学多才的好姑娘呢,将来谁若是能够娶了去,那肯定是他几生几世修来的福气呢。”邱夫人讶异地挑眉,不禁欣喜地赞叹道。
楚若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温声说道:“娘说外祖母喜欢吃新鲜的小糕点,纯儿也是临时想起来的,要不然早就做出来命人巴巴的给外祖父和外祖母送过来了。既然外祖母喜欢吃,那纯儿在这里的这些日子就天天给您换新鲜的,保管是您以前没吃到过的,味道很淳厚哦。”
“好,好,那就有劳纯儿了。外祖母嘴忒馋,可不懂得拒绝美食的诱惑呢。”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似乎让邱鼎天又重新找回了家的感觉。
他实在不敢去回想,在邱然的女儿被找回以前,家里的气氛是多么的低沉……
所以说,不管是不是真的项纯,现在的他都更愿意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个世上,最苦命的人便是他的女儿邱然了。
生不逢时,与女婿项铭啸错过了十年。好不容易屈尊降贵成全了一段好姻缘,偏偏女儿又失踪了十几年,便时而清醒时而疯癫了十几年……
好在楚若来了,这个满身都是才华的女子,让邱鼎天原本心存的那么一点点戒心也消失无疑。
只要是对他的家人好的,他都不会排斥,也会由衷地宠惯……
回到房间后,楚若便把随身携带的手机取了出来,闭门不出,只钻研着跟眼疾和类风湿有关的信息。
在此之前,她为邱老夫人检查了一便眼睛和双腿,基本上戳定都是可以治愈的,只是需要她拿捏好医术。
楚若几乎可以戳定邱夫人地腿疾是类风湿,跟风湿病症很类似,所以一些大夫总是将其按照风湿的症状来医治,最后的结果就是根本治不了根。
她紧咬着下唇,无论如何,她都要想尽一切办法把邱老夫人的病治好,权当是报答邱然的母爱之恩。
由于忙得太细心,连门口有人敲门都没有察觉到。
最后,还是白月忍不住扬声喊了起来:“七小姐,邱老爷来见您了。”
楚若微微诧异,外祖父?他来看自己干什么?她连忙把手机收了起来,放在枕头底下,扬声说道:“来了。”
说着,她走到门前,将门打开后,看向邱鼎天,含笑说道:”原来是外祖父来了,纯儿让您久等了,真不好意思。”
“纯儿不必多礼,老夫也是闲来无事,到你这里走走。”邱鼎天朗声笑道,抬步走了进来。
楚若朝白玉努了努嘴,温声说道:“白玉,你跟白容去沏茶,一会儿直接端进来。”
“是,奴婢遵命。”白玉点了点头,跟白容一起走了下去。
白月眨巴眨巴眼睛,小声地问道:“七小姐,您为什么不让奴婢去?”
楚若挑眉看向她,伸出手戳了戳她的额头,打趣地嗔道:“你刚才喊叫的那么大声,我怕你太累,让你在这里好好歇歇。”
“唔……奴婢小声喊您不是没有听见嘛。”白月吐了吐舌头,尴尬地笑道。
“那成,下次我专门就立在你跟前,让你随叫随到。”楚若笑着说道,退回几步,关好门走向内室。
邱鼎天正站在桌前欣赏着楚若的字,那是楚若刚才记录需要的药材时,拿着毛笔记录下来的。
楚若走上前,歪着脑袋也看了看自己的字,含笑说道:“我的字没有外祖父的苍劲有力,叫您看笑话了。”
“哪里,哪里,我是堂堂男子,写出来的字自然要更苍劲些。”邱鼎天温声说道。
他抬起头来看向楚若,十分肯定地说道,“你的笔法虽然力道欠佳,但那种成熟和脚踏实地的气势已经展lou无遗。”
说到这里,邱鼎天忽然顿了顿,睨向楚若郑重地说道:“纯儿,外祖父人微言轻,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外祖父请但说无妨,纯儿定会洗耳恭听。”楚若心中有些狐疑,莫非是他看出了什么?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字,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太好的一面,而且是随笔写出来的字,并没有正式写出来得要更贴合人心。
邱鼎天深深地注视着楚若的双眸,语重心长地说道:“然儿这个孩子实在不容易,我求你一辈子都不要让她知道你的真实名字,除非她自己知道了。”
楚若眯起眼睛看向邱鼎天,心里默默地揣度着他所说出这句话的意思。
很明显是知道自己并非真正的项纯了,她只是有些好奇,究竟有多少人知道她是假冒伪劣的项家七小姐了?
似乎小茹的亲戚里面,每一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外祖父这样成熟内敛,掩盖的恐怕也是绝对不能暴露出来的事……
邱鼎天见楚若这样提防地看着自己,失笑一声,直言相告:“我戎马半生,又做了这么多年的言官,自古以来,文死谏武死战,我从来都没有把自己的身家性命放在眼里。但是,夫人和然儿是我后半生中最挚爱的女人,我绝对不会允许别人伤害她。”
“有些事情是然儿必须承受的,所以我也不方便插手。但现在她已经恢复正常了,我不希望再看到她从前的样子。”
“外祖父的话纯儿明白了,多余的话我也不想多说,您若是相信我,尽管放心便是。”
楚若点了点头,斩钉截铁地说道,“谁若是敢伤害我娘,我定和他势不两立!不管他是当朝九五之尊,还是我父亲的正室夫人。”
“好!有你最后一句话,老夫也不枉费对你寄予众望。”邱鼎天由衷地赞叹道。
他从袖内掏出一个六星型的玄铁,交到楚若手中,低声说道,“这个物什你且好好保存,有朝一日定会拍上大用场的。”
楚若低下头看向手里的六星玄铁,只见那玄铁的正中央,标记着一个“邱”字。看起来倒像是一个令牌,邱鼎天忽然给她这个东西,究竟是什么意思?
“至于它有何用处,老夫现在不方便明说,在合适的机会时,老夫定会与你一一诉说。”邱鼎天讳莫高深地说道。
“是,纯儿明白了。”楚若颔首,将玄铁小心地放进了怀里收起来。
这时,白玉和白容走了进来,将茶水恭敬地放在桌前。
正要倒茶,楚若便将茶壶拎了过来,笑着说道:“你们下去,我来给外祖父斟茶就可以。”
“是。”二人应答着去了。
楚若仔细地用一点茶将茶杯晃了一遍,倒在托盘中,又小心翼翼地将茶水重新斟满,含笑说道:“正好外祖父来了,我有一些关于外祖母的事情需要了解一下。”
“哦?那你但说无妨,我若是能够帮得上忙,定会竭尽全力。”
“你外祖母性情素来宽宏大量,但为人也比较执拗。然儿这些年来过得不容易,所以她也过得很不舒心。若是你真的能够有妙手回春之术,顺利治愈她的双眼和腿疾,她定能真正的身心都豁达开朗起来,外祖父真的感激不尽。”
楚若将茶水递到他的面前,同时也为自己斟了一杯茶。
见邱鼎天坐了下来,她也坐下柔声说道:“我定会尽力,不希望自己所做的努力都毁于一旦,所以势必要小心加小心。”
“我只是想询问一下外祖母的腿疾究竟是怎样造成的?”
“这事说来话长。”邱鼎天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仰头闭上眼睛沉思了一会儿,随即才睁开眼对楚若如实相告。
正文 暴君霸妃身(73)
“这事说来话长。レ。。? ?书库レ”邱鼎天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仰头闭上眼睛沉思了一会儿,随即才睁开眼对楚若如实相告。
“那一年,我在战场上杀敌无数,难免会得罪人。家中只有夫人和然儿相依为命。”
“你外祖母本来身怀六甲,不日便将临产。谁知在我回都城的途中,那一帮幸存下来的敌人先我一步到达都城,将夫人掳劫走。幸亏然儿聪明懂事,无意间现她正被人掳走,悄悄尾随才现她的藏身之处。妲”
“由于夫人被一帮人轮流看管,只想用她来换我的性命。待我带人赶到时,夫人被那些坏人已经锁在臭沟渠里几个时辰,几乎奄奄一息……禾”
原来,那日邱鼎天在邱然的指路下,找到了那个破山洞里。
邱夫人伸出脏污的河水中,那水呈现出黑红的颜色。
邱鼎天愤怒的带兵将那些人全部斩杀,再救走邱夫人时,她已经流产了。
一个七八个月份大的男婴早已坠落污水中,没有任何生气,窒息多时。
从此以后,邱夫人便再也没有了生育能力,腿部也因为受到了寒冷的污水侵袭,总是会在阴天潮湿的情况下行动不便。平时洗澡也不能直接泡在水里,只能用毛巾擦擦。
邱鼎天也不忍心让邱夫人承受生育之苦,两夫妻拼尽一切抚育邱然成长。
邱夫人把邱然当成心肝宝贝一样疼爱,从不愿意看到邱然有半分不好。
外孙女失踪,女儿疯癫,邱夫人心疼的哭瞎了双眼……
听着听着,楚若的心里一阵阵泛酸。
怪不得邱然说邱鼎天喜欢做文臣,据楚若所知,但凡在战场杀敌的将士,都难以割舍下那种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的大义凛然气概。
他恐怕是实在不能忍受妻女与自己两地分隔,又遭人暗算自己却束手无策,才不得已选择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弃武从文改做文臣,仍旧为朝廷效力。
“所以……外祖父给我的是一块玄铁令牌?它统御的可能不止几百人?”楚若一语惊人,几乎猜到了邱鼎天后来的做法。
他不忍心再看到有敌人迫-害他的妻女,所以便借着由头教导一些无家可归的孩子文韬武略,为的也是方便保护家人。
邱鼎天微微蹙眉,意味深长地看了楚若一眼,不禁拍了一下桌面,惊叹地说道:“好一个聪明伶俐的丫头!老夫本还想日后再慢慢告诉你这些,想不到你竟这般聪颖。”
“是外祖父太爱妻女,所以纯儿顺着您的意思往下猜测的。”楚若谦虚地说道。
“唔……老夫喜欢跟明白人讲话,不用拐弯抹角的。哈哈哈——不错,不错,老夫能有一个好外孙女继承玄铁令,也是我的福分!”邱鼎天今天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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