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头的形容总是那么简短,却又无比贴切!
走在太子身后的上官解语,并没看到皇上此时伤感的神态,乖巧地回答道:“回皇上,那片花海比去年又宽阔了好多呢,现在已经一望无垠了。”
梦苑内。
随他们一起来的车夫范老帮她准备了一大桶热水,便到梦苑外面守着去了。
紧锁的屋内,稀疏的热气从木桶中冒出。
一窈窕佳人出现在百花齐放的屏风后,看着一篮子的花瓣,杨宝墨不禁感慨,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没想到墨云初手下的一个老车夫,都能想得如此周全。
脏兮兮的衣裙褪下,搭在屏风上,如凝脂的肌肤一点点进ru水中,她疲惫地闭上双目,安静地呼吸着。
木勺盛着飘着花瓣的洗澡水,然后缓缓倒在脖子上,水花溅起,打湿了她的面庞。
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她想起了以前在电视剧中经常见到的画面,期待地深吸了一口气,将身体全数没入水中。
一位穿着侍从服饰的女子出现在窗外,小麦色的手指在纸糊的窗户上按了一个洞,然后往里仔细一看,然后,向身后同是侍从装扮的女子摇摇头。
那女子眼帘轻轻一闭,然后,向另一个屋子望去。
房中,一个人影忽然从水中冒出,顿时水花四溅,原本安然漂浮在水面的花瓣,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所笼罩,有的被冲出木桶,静静躺在地上,娇艳的皮肤被沾染上了些许灰尘,像是一只只被遗弃的可怜虫;有的则紧紧贴在木桶边上,像是正用尽全身力气抓住那救命绳索,不愿让自身沾染到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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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娇俏少女红鸾动 卷一 姬白沧绯失血魂(15)
稚嫩的脸颊一片苍白,剔透的水珠挂在脸上,分不出是水还是汗,只见她痛苦地双手撑在木桶边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半响,呼吸才平稳了些,心脏也恢复如初,仿佛刚才的胸闷不过是场幻觉,只是,她的身躯才刚刚松懈下来,手臂上却忽然传来莫名的疼痛。
她疲惫地望向手臂,目光瞬间一滞。
是那朵只勾勒出罂粟花线条的胎记!
原本死板且单调的一根根线条,此时,正像浮上表皮的一根根细小血管,鲜红的血液在线条中慢慢地循环着,她直直地看着它,发现它竟在慢慢地往上爬。
铺天盖地的恐惧感顿时袭来,她想大声喊,却怕惊动了手臂上的小东西,只好带着哭腔呢喃道:“冰沧绯!你个死冰沧绯,都是你害的!”
“本宫怎么了?”低沉的嗓音至背后响起。
杨宝墨心中说不出是喜悦还是气愤,视线依旧直直地看着手臂上的东西,不敢移开一点,生怕她视线一开,这东西就爬到她脖子上了,虽然她知道,就算她看着这东西爬上脖子,她也依然束手无策。
“自己身上的芙蓉印都能把你吓成这样,本宫真是对你失望透顶!”
“管它什么印,拜托你帮我把它弄走吧。”杨宝墨楚楚可怜地看着他,他既然知道它的名字,一定有办法对付它!
冰沧绯有些无语,“那是你的胎记!”
“怎么可能,我的胎记才没有这么恐怖呢,你看,它还会动!”看着那东西已经移到了肩头,她颤抖着哭了起来。
“神印当然会动!笨蛋!”看着杨宝墨只是停顿了一下,又哇哇大哭起来,冰沧绯只觉得头大,无奈地吼道:“闭嘴!”
果然,杨宝墨不再发出哭声,但身形依旧颤抖着,牙齿咬住下唇,无声地抽泣着。
“神印并不是人人都有的,只有法力达到与神灵沟通的人身上才会有!颜色会受人的法力的影响而变化,其中银色与红色的神印是最高颜色的身影,其次是蓝色,紫色,粉红色,褐色,肉色。”
看着杨宝墨一脸的茫然,冰沧绯继续道:“女子的神印都是花印,而且会出现在眉心上一寸的额迹,你身上的阿芙蓉花印是最神圣等级最高的,你的法力虽然忽然消失,但芙蓉花印已与你的肉tǐ连为一体,所以并没有与你的法力一起消失,只是线条与颜色分开了而已,它的颜色留在你额迹,而线条则落到了手臂上,之前你法力尽失,额迹上的神印是肉色,除了法力高强之人,其余人都是看不到的,而如今,你的法力已提高,所以神印线条的位置,与神印的颜色都会发生变化。”
杨宝墨稍稍松了口气,原来只是印记,不是谁下的蛊虫。
阿芙蓉花就是罂粟花,阿芙蓉,玉蓉,难道她的名字跟神印有关系?
“那也就是说我的法力已经被一点点开启了?可是,是什么时候开启的?为什么我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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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娇俏少女红鸾动 卷一 姬白沧绯失血魂(16)
“那也就是说我的法力已经被一点点开启了?可是,是什么时候开启的?为什么我都不知道?”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
杨宝墨顿时哑然,之前被会动的神印吓着了,她竟然忘记站在她面前的人是多么危险的人物了。
“想好条件了吗?”
杨宝墨一愣,想了想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脑子一转,便道:“想好了,我要你答应我三件事!”
碧蓝色的眼眸冷冷地看着她,虽然戴着面具,但她此时却能猜到,面具下的他,眉宇绝对是紧蹙的,心下暗暗为自己的聪明而窃喜。
“只有一个条件!”
寒冷彻骨的嗓音犹如雪山上的冰块,冷的人一颤,但,杨宝墨却没有妥协,“是一个条件呀,条件就是你帮我办三件事!第一,治好墨云初的双腿!第二,保护我!第三,凡事有问必答!”原本底气十足的杨宝墨,在冰沧绯寒冷的注视下,声音越来越小,却终究还是鼓起勇气将话一字不漏地说完了。
冰沧绯望着杨宝墨,既不答应,也不拒绝,只是十分平静地看着她,仿佛此时的杨宝墨在他眼中是个另类,事实上也的确是,因为他注意到了她说话的顺序。
她将墨云初放在了第一位,其次才是她自己的安危!
这几百年来,他看着那些个外表堂堂的正人君子,名门望族的公子小姐,为了名誉,为了金钱,为了权力,为了地位,而露出尖锐的嘴脸,龌龊的手段,人类在他眼中早已被刻上了“自私”的标签。
除了他那个傻徒儿,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有人把别人看的比自己生命还重要,这究竟是那个被唤做(河蟹)爱情的思想作祟,还是那个人?
看着眼前这个害怕地连说话都带着颤音,却仍然把话说话的少女,他忽然想到当初为了墨云初而在他面前苦苦哀求的少女……
他从未对任何人有过多余的情绪,包括他曾经唯一的徒儿,可是此时,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开始讨厌墨云初……
“你把他看的比自己生命还重要,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他由始至终都在欺骗你算计你?”他静静地看着她的脸颊,不想错过她眼底闪过的一丝变化,“他值得你这么信赖吗?”
杨宝墨的目光微闪,转瞬便恢复如初,轻笑道:“哪有那么多值不值得,我只是跟着自己的心走而已!”
掺杂的东西越多,心就会越乱,心情也就会越乱,与其如此,何不简单些纯粹些?
“你的要求不合理,换个要求吧!”
她娥眉蹙起:“为什么不合理,你之前不……”
冰沧绯似料到了她后面即将脱口而出的长篇大论,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如果这样的要求合理,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要求你答应我几个条件?”
杨宝墨定定地看着他,还保持着微张的口型,嗓音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忽然发现,原来冰沧绯不但是个沉浮很深,还是个小气的男人,一点亏都不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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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蟹是神马?河蟹就是把不能放在一起的字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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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娇俏少女红鸾动 卷一 姬白沧绯失血魂(17)
她咬咬牙:“那就第一点吧!”
“不行!”他想也没想地直接反驳了,“没必要和办不到的事情,是不包括在内的!”
办不到?
他这么厉害,怎么能治不好墨云初的双腿?
她知道现在不是伤心绝望的时候,但从心底的蔓延开来的复杂情愫却是怎么也克制不住,望向那双依旧冷傲的蓝眸时,她理智的知道自己不应该将一切怪在他身上,他不是神医,救不了冰沧绯的双腿不是他的错。
可是,心中涌起的悲愤,却冲破了她理智的一道防线,她将手掌紧紧握成拳头,语气不善地说道:“刚才那三点,你能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金色面具下的眉宇微蹙,他冷冷地扫了她一眼,“你是第一个敢这么跟本宫说话的人!”
感觉到周围正急速下降的温度,杨宝墨忽然开始后怕起来。
她多忍一会儿不就好了?干嘛要惹怒冰沧绯?果然冲动是魔鬼!
可是……现在她要怎么办?
她紧紧地闭上双眼,将身子缩了缩,不敢再看他。
冰沧绯冷哼一声:“你也知道害怕?”
虽然语气依旧是不可一世的高傲,依旧如寒冰般冰凌,但一听到这话,杨宝墨的身子却明显放松了些。
然而这身体细微的本能反应,却没有人注意到。
长生殿。
“老二呀,追杀语儿的黑衣人抓到了吗?”
衣袍一提,太子便跪了下去,“请父皇责罚!”
“责罚责罚,责罚你有用吗?你除了让我责罚你,就没别的招了?”皇帝气愤地看着太子,身为太子,每次遇到事情都这样,叫他如何能安心地将江山交到他手上?
太子垂下头,不知道怎么回答,心中却是疑云密布。
明明他都让人封锁消息了,为什么父皇还是知道了呢?
皇帝扫了在座的每一位,最后,紧蹙着眉,指着殿外鬼鬼祟祟的侍从,怒道:“老二,这就是你养出来的侍从?”
太子疑惑地回头一看,头也不敢抬地对皇上说道:“回父皇,这侍从正是儿臣派去找七弟的,看他的样子似是七弟遇到什么事了,不如让他进来回话?”
皇帝不置可否,便见那侍从慌乱地跑了进来,跪在地上便是三个响头,方道:“皇上息怒,奴才是担心七皇子,所以才……请皇上恕罪!”
“老七?他怎么了?”皇帝一听是自己那上进的老七,立刻站了起来,不再追究。
侍从趴在地上,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回皇上,七皇子在馨苑废弃的后花园晕倒了,奴才正是来请示,要不要传太医。”
皇帝一气,抬脚便将侍从踹倒,“这种小事也要请示,你们东宫的奴才都是干什么吃的?”
一群人浩浩荡荡跟在皇帝身后,直奔痕苑。
途中,一个不起眼的侍从混进了队伍,跑到九皇子身边低声耳语几句后,又混入后面的队伍之中。
一路上太子都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低垂着头跟在皇帝身后,当然,如果他眼中的疑惑与沉思换上自责就更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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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娇俏少女红鸾动 卷一 无影殿下璃魂镜(1)
痕苑。
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太医将墨云痕的手放进了被子中,恭敬地弯腰退到皇帝面前跪下。
“老七怎么样了?”皇帝做在大厅正中央,无形中散发着不可忽视的威严。
太医低垂着头,“回皇上,七皇子受到强大的撞击,导致五脏六腑波动,血液流动不畅……”
皇帝大掌一扬,阻止了太医的长篇大论,“行了,你的意思是老七受到撞击才昏迷的?”
“是!”
“有什么办法让他苏醒过来?”
“回皇上,七皇子此次的撞击,与上次十一皇子的状况十分相似,但七皇子并未受内伤,所以,依老臣推断,七皇子应当昏迷不了多久。”
皇帝稍稍松了口气,但转瞬,又探究地盯着太医的脑袋,沉声下来:“你说老七和老十一的状况十分相似,到底有几分相似?会不会就是同一人用同一方法袭击的?”
“有可能。”
“有几层的可能?”
“回皇上,九成!”
挥手让太医退下,皇帝便阴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九皇子拱手上前,担忧地向内室望了一眼,回过头来说道:“父皇,或许跟七哥在一起的侍女会知道事,是谁将七哥打成这样。”
“将那侍女带进来!”
看着愤怒的皇帝,九皇子乖乖地退到一旁,眼中闪过一抹光亮。
一名侍从将蒲思思扔了进来,额前几缕发丝垂落,显得有些狼狈,但她面色依旧如常,“奴婢叩见皇上!”
皇帝精明的眸光一闪,沉声道:“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谁那么大的胆子,竟然敢殴打皇子?”
蒲思思不卑不亢地应道:“回皇上,并没有谁殴打七皇子,七皇子是在花园中,不小心踩到什么东西滑了一跤,摔到石头上才导致昏迷的。”
九皇子又站了出来,愤怒地哼了一声:“七哥身子那么健壮,怎么可能会摔一跤就昏迷,父皇,她肯定在说谎,指不定……”
“老九!”皇帝沉声呵斥住九皇子,不给他往蒲思思身上加罪的机会。
九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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