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身边的白发魔女显然不知她之所思,她之所想。
接下来的话,白发女人没说继续讲下去。
只是双手握拳,脸色倏然冷竣了几分,原本比较可怕的脸色,在暗淡的光影下甚至充溢出一重比恶魔尚要可怕的颜色。
朱珠伏在白发女子的身边,虽听得远处不断传来蚊子的嘤鸣声,却并不曾近身,连得四周围亦不曾有可疑的活物,心里便明白,果如自己所想一般,其实这位白发女人是个隐而不发的真正的高手。
但如今看来,她对自己还算不错,至于那些个狗屁的家国天下事,似乎还轮不到她这个局外人来关心,只是如此高手因何会被关在了这个大牢之中了呢?
如果按照一般二般的武侠类小说中所描绘的,她不是应该破牢而出的吗?是何原故让她这般的高手甘心囚于这暗无天日的大牢之中了呢?
目前来讲,这个问题还是朱珠最为关心着的,所有的念头不过是一闪而逝。
朱珠抬起头来,还未问及,甚至都没有想要真正问出口来。
那个白发女人似是看懂了她的心思般,咧嘴一笑,用手指着自己黑洞洞的嘴,说出的话更是吓人:“这嘴里的牙是被人用刑时生生撬下来的!这手上的指甲是被生生拔出来的,不过,也不用担心,在不曾得到有价值的线索之前,他们暂时还不会让人死去的!”
如此的夏日如此的天气里,一股寒气莫名□□,令朱珠激灵灵打了个冷颤,眼前似乎凭空现出了那样血淋淋的画面,用手捂着眼睛说道:“受不了,比渣滓洞刑具还要残酷百倍呢!”
心尖发抖地想着:二十一世纪的人类所能经历或是看到的,从来都是从古藉上寻来的,看来这个时代亦是个变态的年代,这里的刑法指不定会有多残酷呢,下一步如果轮到自己该怎么办?真若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怎么办?
稍后忽又想起什么一般,一拍脑门儿,在黑暗中,用一双受惊的眸子望着白发女人,带着声音里几乎能挤出眼泪的哭腔问道:“姑姑,他们,他们会不会如此对我呢?”
白发宫女面对朱珠倒是一脸的温和,说话的语气也不似方才一般的吓人,“福康王爷不会让你受此磨难的,再者说了,如果他们非要寻个替身来认罪的话,你就直接招认,便不再会受皮肉之苦!”
朱珠方随口“哦”了一声,忽然又想到,自己真的会如此没骨气吗?
招认?招你个球啊!
自己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认识自己的傻相公之外,便再不可相识之人。
自己倒是想要倒打一耙,把那些个当时曾经祸害过自己的清康王爷啊方嬷嬷啊之类的招出去,可人家会相信吗?
再者说了,朱珠很理智的想着,自己好象也没有这般的无良吧!
☆、逃出大牢一
那可是堪与汉奸卖国贼类的人类相媲美的,朱珠感觉自己的灵魂和思想还没有升华到可以指鹿为马,任人摆布的不步地步。
并且,直觉感觉,这白发魔女并不是个简单人物,也远非她嘴中所言的姜皇后的贴身宫女。
她的话顶多有一半是真实的,比如说,姜皇后嫁给蜀国当今的皇帝,这一点肯定是真实的,若非如此,哪里蹦出来的季凯啊?
姜皇后是姜国国君的掌上明珠,这一点估计是这个世界上人尽皆知的事实,她没必要撒谎。
至于说,这姜皇后是不是果真如她所言的纯白的如同一张没有受过任何污染的白纸,那就又另当别论了。
皇宫从来都是一个大染缸,任是你何样如玉的人物,在此种环境生活久了,都会染上或这或那的色彩的,何况自打一出生便在这般的环境下生长着的姜皇后呢?
做为姜国国君的唯一的女儿,她身边又岂能如是单纯?
退一步讲,掐指粗算,果如白发魔女所有言,用季凯的年龄推算一下,当年姜皇后如今的年龄,亦超不过五十岁,亦便是说,这位五十八岁的黄花大闺女当年是做为姜皇后的贴身宫女相侍候着的。
这般大的年龄,如何又会是一个不通世事的小宫女这般的简单呢?
何况,以她如今的曲调来看,这内里的是非曲直,远非她所描述的一般。
想到她对自己的不屑,以及所教授给自己的这点儿甚至都会让自己那个玩世不恭的师傅所不齿的出卖他人的损招术,朱珠便有些愤愤然,遂咬牙恨恨说道:“哼,姑姑把我朱珠看成是什么样的人了?我朱珠是福康王爷的女人,即便是真的有刺杀那个淫/贼之意,亦不会招的。再者说,做为福康王府里的女人,能招什么?无非就是招认我家季凯的是是非非,别说是无有,即使当真姑奶奶知道点儿以,亦会宁死不屈,大义凛然的。退一步讲,若是当真招认了,岂不是会给我的那个傻相公引火烧烧身吗?我家季凯虽然傻了点儿,痴了点儿,但他好歹是我的男人,就是欺负,也是姑奶奶亲自欺负,哪里又轮得到他人相辱?”
白发魔女不曾想到朱珠反应会如此之激烈,强忍着心头的笑意调笑道:“小姑娘细皮嫩肉的,如何受得那般的非人为的皮肉之苦?实在不行呢,你就遂了北康王爷的意,做他的一个侍妾,到时候照样吃香的喝辣的,也是件不错的事情呢!”
朱珠感觉自己心头如同有一把火熊熊烧的自己全身的血液都要沸腾起来了,突然“嚯”的站起身来,在斗大的囚室中转了两圈,贼贼的一笑道:“何用别人相救?傻子才会在这里坐以待毙呢!亲爱的姑姑,只要你不在短时间内声张,甚至出卖朱珠,朱珠逃出去便可。其实依朱珠看来,姑姑的武功绝非一般人可比,若想逃出,又岂是那些废物们可以拦得住的,只是姑姑呆在这里自然有姑姑的道理,朱珠不想在这里遭受蚊虫叮咬,也自感觉指望不上我那个摔坏了脑子的傻相公。咱们还是就此别过的好!”
☆、逃出囚牢二
对于这个在朱珠看来分明有些来历不明,对自己还算不错的白发女人,若是论武功,她肯定不是她地对手,如果在自己出逃时,她再那么吱呼一嗓子,在这个崇尚武力的时代,自己还真的就逃不出去了。
既然两人也算是共患难的难友了,这话还是当面讲讲清楚的好。
“姑姑,你我在此一遇,亦算得上属于有缘份。你身上的这副刑具,不论你是否稀罕,看你苦不堪言的样子,我且替你打开这些加诸于身上的诸多刑具,只要你替朱珠保守秘密即可!”
白女魔女的手上和脚上都有重重刑具,看样子虽不似影视剧中常常夸张的那般累赘,但细心的朱珠却发现,这些刑具都不应该属于这个时代,通体的做工都是属于不锈钢的。
对于这个原本只应有青铜器皿以及铁器,刚刚摆脱了陶器统治的旧时代,朱珠任是想破大脑,都想象不到,这白发魔女身上缘何会有可以与未来相比的高科具的刑具。
非但如此,这刑具做的也极残醋,里环还有一圈倒刺,也即是说,不仅这刑具做的相当坚实,便是如果用内力想要强行打开,不但打不开,如果当真武功盖世,强行震碎了。
那么,这人的四脚也便可以向主宰着一切的躯体说再见了。
由此可见,这个白发魔女在这间囚室中当属重量级的囚犯。
不过,朱珠并不是同情心泛滥,也不是单纯的想要封住这白发魔女的嘴。
她在心里厌恶并痛恨着那位北康王爷,内心里便想着:这位白发魔女不是你们的第一号囚犯吗?我偏要将她放出去,姑奶奶我是惹不起你们这些祸害精,但姑奶奶我可以放蛇入你们的被窝里,直接将你们咬死。
蛇是哪个?嗯,一个不算恰当的比喻吧,姑且将这位白发魔女比做可以置北康王爷那兔崽子于死地的毒蛇吧!
以后的事实证明,这北康王爷还真是死在了这位白发魔女的手上!
朱珠进来之前是昏迷不醒的,一直不曾被戴上刑具,甚或至于说是,好歹沾了福康王府的面子,没有人敢给她戴刑具也未可知。
那位白发宫女估计是个重犯,且又有一身不匪的武功。
身上脚上是重刑加身,虽然被朱珠在三拧两拧间,便被打开了她身上的机关锁链,但因为一直被锁住手脚,全身的某处血管甚至有些麻木了。
甚或至于说是,她此时只想静观其变,不想阻止什么也不想认纵什么,所以,这行动起来,倒不比朱珠的身体轻巧。
一个旋身,朱珠便到了门口,从头上取下一支珠钗,只轻轻一拔拉,两把拳头大小的特制锁具便被无声无息的打开了。
在白发魔女的一脸的错愕中,朱珠回转头来,贼兮兮地一笑,“姑姑还是先在这厢静待吧!你对我不错,我亦不想令你再受刑具之苦,把你手上的刑具打开,亦算得上是对得起你了。你不欠我的,我也更谈不上欠你的!就此别过,再不相见!”
☆、逃出囚牢三
在白发魔女的一脸错愕中夹着更多属惊喜的表情中,朱珠如同一只善援的壁虎一般爬上了房顶。
“啧,啧,这功夫,虽然比不得自己的武功,却当属别类了些!再加上这一流的开锁技术,又岂是一般二般的人可以相比的?想破头都想不出,这女娃娃当真不知是师出何门了!”白发魔女心里赞叹着。
先前通过与白发宫女的对话,朱珠可以想见,这位白发魔女的这间牢房可能是宗人府中防守最严密的牢房,纵是严密,但也有会开会关的时候,所以这监牢门口虽有两把三般四般人无钥匙而不能开的锁具,但这还并不是关键中的关键。
比如先前,自己的傻相公不是也可以轻而易举的指使狱卒替开锁送饭吗?
关键之关键,其实朱珠早便看出来了,那还是这白发魔女身上,她自己根本打不开的刑具。
这刑具若然不是她自己亲自查验,根本想象不到这里圈还有一重别人想象不到的机关暗钮,若不是她这个有着先进开锁技术的未来人出手相援,以目前的科技水平来看,只怕是,这女人老死都要戴着这样一副刑具了。
不是白发宫女不想越狱,一来可能是她确实有呆在这里的终极目的,这种可能性以目前的状况来看,有点儿不大;二来或许是这个地方守卫森严,不是她的能力所能超越的,更或者说是,不是她自身的这套刑具,以及门口的这两把锁具,她早便逃之夭夭了。
她朱珠就不同了,自小跟着天下第一神盗的师傅行瞳江湖,对于这种特殊材质做成的严门密锁从来不在话下,不要说这些铁将军了,便是保险柜激光设计而成的高精密仪器制面的防盗门,以及那些个有着重重机关的古墓,又岂在话下?
白发宫女刚上前一步想要制止住朱珠,可能又想到了什么其它的事情,停顿一下之后,眼望着朱珠已经消人在黑夜中,如蜘蛛般攀在墙壁上身影,嘴角咧开一抹诡异的笑,顺手又锁上了牢门。
盘膝而卧,依如先前那般模样!
另一方面,慈宁宫里似是翻了天一般,临睡前的皇太后习惯性的拔下头上的珠钗之时,才恍然发现,那东西不知何时已经无影无踪了。
遍寻皇宫,以及周围的大小宫女都无所得,不禁想起当日朱珠曾经近过她的身,但众目睽睽之下,屋内又有内位顶尖高手,都不曾看她动过手脚。
一直翻转到依然在皇宫中居住,因为朱珠的事情,不曾真正离去的季凯的宫殿。
整整折腾了一个晚上,老太后才一脸悲戚的跌坐在□□,“设若丢了那个物什,我还如何见得了先王?又如何对得起泉下有知的凯儿的母后?”
朱珠那孩子并不知晓这其中的秘密,一只并不见稀奇的珠钗,甚至还算不得上乘货色?
她虽近过自己的身,又岂会偶感兴趣?
画外音,朱珠说:嘻嘻嘻,老太婆,正是因为那件物什的普通与一般,却一直被你老太后戴在头上,又因为其形体的奇怪性,所以才引起了姑奶奶的注意嘛!
☆、逃出囚牢四
会是哪个下的手呢?又会是哪个注意上了自己了?
皇帝吗?似乎他不应该有这个动机和下手的可能,没有动机也便没有理由,可能性极其渺小。
最值得怀疑的当数那个张皇后,这娘们儿虽然平时装的似是一只小羊羔,可行事起来那可真够歹毒的。
先前季凯与姜国的婚事岂不为一典型范例?
更有甚者,这方凌的事情,这么些年以来,自己都苦无良策,该用的方法都用了,该打点的都打点了。
这张皇后虽然表面上对自己尚算温和,有皇帝在,也不敢对自己如何,只是这以后的事情,谁又能够说得清楚呢?
如果说这一日与自己有过接触的当属朱珠一个,可这孩子与这件事原本不应该有何瓜葛。
只是,如果她是张皇后的线人的话,此许便又当别论了!
想到这极有可能的线索,太后身上惊出了一层冷汗。
不对,好象又有哪里不对了点儿!
以张皇后的为人,她所调教出来的女人以前也被送过几次进福康王府,都是水灵灵,极懂礼节的,哪似朱珠这个似是从娘胎中都带着不安定因素的鬼灵精一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