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衍生]玉楼人醉杏花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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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衍生]玉楼人醉杏花天-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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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郑天寿说着辞别了杨宗保,就往内宅处来,虽然是自家庭院,难得他是个知道礼数的,竟不敢擅入,叫那守门的小校儿道:“你且进去通禀一声,就说山上郑三哥前来给杨家大奶奶请安,另外还要求见尚家大娘子。”
那小校儿答应着去了,不一时仍回来,身边跟着个如花似玉的丫头,名唤红药的便是,见了他,勉勉强强见个礼儿,淡淡的道:“三爷又说什么?”
那郑天寿见红药此番不卑不亢的态度,倒也未敢高声,连忙赔笑道:“上覆姐姐,如今小人有件为难的事情 ,要对大娘子说一声。”
红药听了,冷笑一声道:“三爷既然知道是为难的事情,做什么还要来说呢,我们说得好听是在此间做客养病,说不好听了,还不是笼中鸟阶下囚一般,有话只管吩咐罢了,商议二字可是担待不起的。”
那郑天寿原不知道红药身份,远比中等官宦人家的小姐尊贵体面多了,如今给她抢白两句,心里一犯浑,就要与她计较起来,正欲开口,但见院子里头那孟玉楼倒亲自迎了出来,见红药叉着手不让郑天寿进来,只得没奈何摇了摇头:
“你这蹄子,在家里时骄纵些也罢了,怎么如今出门在外还是这样儿,这是三爷有涵养,不跟你见外,换了旁人,还不知道怎么说你呢,还不快下去炖茶来。”
谁知那红药听了也不知道惧怕,回头笑道:“奶奶别恼,我与三爷玩笑呢,难得他倒是老实,凭我说什么,也不敢还嘴。”说着转身跑了。
玉楼见状只得摇头,一面对郑天寿笑道:“这孩子原不是从小儿跟着侍儿的,如今她家主子遭了难,投身道这里来,自小儿是个家生子儿,娇养惯了的。”
郑天寿听见这话连忙点头笑道:“大娘子言重了,如今大娘子房里的姐姐,与小人玩笑几句,是看得起小的,怎么敢恼了呢……”
玉楼因与他客气了两句,问道:“不知三爷此番前来有什么话说?”那郑天寿连忙欠身答道:“方才小人与杨兄在书房谈讲了一会儿,大娘子的意思小人都已经明白了,如今与杨举人参详了一个法子,要小人出面,对那尚娘子说来……”
玉楼听见这话,也是忍不住扑哧儿一乐,连忙伸手掩在唇边,一面心里暗道:“却想不到宗保这孩子倒是顽皮,眼见人家这孩子斯斯文文的,就出这个馊主意叫他接烫手山芋,只是想来想去,也只有此计方才可行……”
想到此处点头道:“也真是难为郑三爷了。”那郑天寿听了连忙摇头道:“这也是家兄实在没辙,不然小人何必淌这一趟浑水呢……”
玉楼说着,引着他往内间去,来在帘栊处,往里间柔声说道:“尚娘子,如今山中郑三爷有几句话要对娘子说,不知是否方便呢……”
半日,方听得内间尚举人娘子娇娇怯怯的声音道:“既然恁的,容奴家整理片刻。”又过了半晌,方才说道:“请三爷屋里坐吧……”
郑天寿闻言,连忙整理了衣冠,又对孟玉楼点了点头,打起帘子进去。到了内间,但见那尚举人娘子,与刚刚掳到山寨之中时,打扮又不相同。
但见她穿的竟是大红妆花通袖袄儿,娇绿缎裙,外头罩着沉香色遍地金比甲,头上珠翠堆盈,凤钗半卸,打扮得粉妆玉琢、齿白唇红的,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刚刚失了贞洁的良家妇人……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小离、粉猪、西西亚、猫薄荷、碧城、汤圆、莉莉桃花、蝶双飞、小狐狸、樱桃小微、没节操君、昙花一现、3307277客官的惠顾。如有遗漏敬请海涵,老吉打躬)

☆、第七十六回

那尚举人娘子见来人不错眼珠儿瞧她;也是微微一抬头;心中“呀”了一声;暗道:“那一日给掳进山中的时候倒不曾细看的,奴家还道这清风山上只有王英那般三寸钉枯树皮;却原来也有这样风流俊俏的才貌仙郎;也不知这小郎知趣不知趣,是不是个明白人;若他能解了奴家的心怀;嫁到这荒山野岭之中;倒也不值什么,却是入了那桃源仙境一般……”
想到此处,满面堆欢起来;笑盈盈的欠身让座;一面又吩咐小鸾炖茶来吃。那小鸾淡淡的嗯了一声,转身打帘子出去,啐了一声,低低的声音对孟玉楼努了努嘴儿道:
“奶奶方才还怕她自尽怎的,奴婢瞧着那婆娘那股子热络劲儿,倒恨不得今儿就洞房才好呢!”说着拿了托盘漫不经心走了出去。
玉楼见了无法,左右这也是人家夫妻间的事情,自己与小叔子两个都商议妥当的,原本不欲搭理的,也只得静坐外间等候着。
但听得那郑天寿上前深施一礼,说道:“大娘子容禀,昨儿小人山寨之中,与两位家兄饮酒畅谈,一时不查,致使小人的二哥铸下大错,如今不敢奢求娘子宽恕,只是此番到底有了夫妻之实,只怕对大娘子的名声有碍,尚举人那边儿也不好安排,不知大娘子心中可有什么因应之法呢……”
那妇人听了这话,心中暗道:“这小厮儿莫不是要来给奴家说媒的?既然恁的,少不得先答应下来,在这清风山上立住了脚,再图与这小郎风流快活……”
想到此处,面上却做出一副娇娇怯怯的神态道:“方才杨家的大娘子也都瞧见了,如今奴家自然投缳未遂,少不得养好了身子再从容就死,如何能这样不明不白的活在世上,叫我夫家蒙羞……”
那郑天寿听见这话,倒像是给自己递话头儿似的,因试探着笑道:“娘子这话说得不差,常言道名不正则言不顺,大娘子如今与我二哥并无名份,做下那事也只得称为苟且,若是有一日竟有了夫妻之名,那夫妻之实也就不值什么,不过是天理人伦的勾当,不但无过,反而有功啊……”
那婆娘听见这话,心中暗喜,如今一心一意要滞留山寨之中做二当家夫人,便是笼络不住这俊俏郎君,到底也是金银成山,岂不比跟着那穷书生混日子强,况且昨儿已经见识过了,那王英虽然身材矮小人物猥琐,床笫之间确实雄壮,又温柔体贴,会将小意儿贴恋人的,比起那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穷酸书生来,倒也算是个可意的人儿了。
想到此处,心里已经是千肯万肯的,只是面上过不来,假意柳眉倒竖,凤眼圆翻,骂道:“你这小厮儿好不知礼数,奴家敬你是山寨之中的三当家,才叫你一声三爷,如今你小小年纪,怎的这样不学好,倒来奴家房里,挑唆有汉子的妇人再嫁,自古以来可有这样的道理!”
说着,乔模乔样哭闹了起来,唬得那郑天寿不知她心中虚实,连忙上前规劝,谁知那婆娘一头扎进他怀里,双手抱定了不肯松开,只将那郑三爷臊得满面红晕,手上也顾不得力道,伸手一推,将那妇人推了一跤,坐在地上。
那尚举人娘子见状,心中凉了半截儿,知道这小郎是个不解风情,不由得心中哀叹自己时运不济,摸不上手,倒真个哭得花容惨淡雨恨云愁。
郑三郎见了,心中老大不忍,只得蹭到跟前儿,将她搀扶起来,一揖到地道:“方才是小人莽撞,冲撞了大娘子,如今还要讨娘子一个示下,到底是否允婚,小人也好叫兄长们准备准备。”
那婆娘哭了半日,方才渐渐止住了,嘤嘤咛咛道:“奴家已经给你们这一伙强人抢在山里,清白又没了,还有什么脸面跟着我夫主下山,少不得就只能给你们摆布,要做什么伤天害理的勾当只管做去,如何又问我来?”
那白面郎君郑天寿听了这话,心中暗道:“可别看错了这个婆娘,竟是这般水性杨花,我那哥哥也是个苦命的,若是一心一意感化杨家大娘子,就算不能得手,好歹也是一段佳话,临了临了却娶了这么个不知安分守己的婆娘在房里,也是他命中劫数……”
心中想着,面上却做喜色道:“既然大娘子此番首肯,小人还有个不情之请,也要与娘子商议则个。”
那尚举人娘子故作嗔意道:“奴家的身子都给你骗了去了,这会子又说什么……”
那郑天寿听了这话,心中很有些肉麻,又不好就走的,只得说道:“虽然自古多有丈夫休妻,只是古往今来,这和离之事也不是闻所未闻的,如今大娘子既然已经同意下嫁小人的哥哥,只怕少不得要与前夫说一声,免得来日成亲,面上须不好看……”
那妇人听了,大惊小怪道:“怎么,你们强骗了奴家的身子,倒要我去做恶人,对我夫主说了,叫他赐我一纸休书不成?奴家素知你们这山寨之中都是些落草为寇、杀人不眨眼睛的强梁,也犯不着这么挤兑人吧……”
说的那郑家三爷面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只得一揖到地道:“大娘子容禀,方才小人在书房之中思虑了半日,这话除了大娘子,再无旁人合适去说了,如今大娘子既然心疼小人的哥哥,好歹在前夫跟前儿唱个黑脸儿,了解了此事,晚间成亲,自是无虞了……”
那尚举人娘子听了无法,如今既然自己打定主意下嫁王英,也只得对那尚举人说去,想到此处点了头,命那郑家三爷带他去见尚举人,郑三郎听了心中大喜,连忙引着她往尚举人那一处书房里去。
却说着尚举人给人关押在此处一半日,又不见娘子踪迹,心中十分担心煎熬,小喽啰也曾与他送饭炖茶,统共不曾好生吃了一顿,心中只要知道娘子踪迹。
书中暗表,原来这尚举人头婚丧妻之后,一心一意要去孟玉楼过门,谁知给那西门大官人捷足先登,自己却是大意失了荆州,原本负气不欲再娶,偏生如今这位娘子家中看重他念书人的清贵身份,几次三番派了人来说亲,这尚举人方才又有些兴头儿,也就答应了这门亲事。
谁知新娘子一过门儿方才知道,竟是个不曾出阁的大姑娘,这尚举人心里就先软了半边儿,自觉自己曾经丧偶,配不上人家,是以家居之时对这位小娘子百般呵护宠爱,如兄如父一般的疼。
如今这一半日不见了浑家,又想着那王英对妻子颇有觊觎,当真心急如焚,怎奈那些小喽啰见他不甚安份的,竟将这书房围得铁桶一般,不准随意出入,倒叫这尚举人越发疑惑起来。
正在抓心挠肝时,忽听得外间有人打起帘子进来,那尚举人听见,连忙打帘子要出来,竟与一人撞个满怀,定睛一瞧,不是自己的浑家又是哪个?喜得好似眼前的妙人儿是从天而降一般,一把抱住了笑道:
“这一日你给人关在何处了,怎么也不来瞧我?他们可有难为你没有?”
那尚举人娘子此番原本是来作别的,如今听了丈夫这话,倒也是真心关心自己,话到唇边,又张不开嘴,脸上就飞红了。
那尚举人见娘子此番欲言又止的模样,又将这大娘子此番容光焕发,眉目之间颇有春意,心里已是凉了半截儿,就猜着了七八分,又不好问她的,只得怔怔的没了言语。
尚举人娘子见了,知道这事也躲不过,因对他柔声说道:“老爷你先坐下,容奴家细细的告诉你……”说着,亲自搬来一个绣墩,服侍尚举人坐了,自己也坐在他对面,低眉耳语一番,将自己这一日经历,并日后打算细细的说了。
那尚举人听了这话,当真是掰开八瓣顶梁骨,一桶雪水泼下来,登时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萎缩了下去,不是尚娘子一把扶住了,只怕就出溜到桌子底下去了。
愣了半日,方才凄然一笑,也不言语,站起身来,来在书案之后,研好了墨,蘸饱了笔,纸展雪浪,笔走龙蛇,刷刷点点写了半日,写成了一封休书,交在那尚娘子手中。
那尚举人娘子自从嫁入读书人门楣以来,倒也颇识得几个字,如今托在手上细看,但见上头写道:
盖说夫妇之缘,恩深义重。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夫妇。生前相守报白头,死后同归于黄土。若缘不合,二心不同,难归一意,今则夫妇无良,便作互逆之意,不敬翁家,不敬夫主,不侍六亲,无秦晋之同欢,有参辰之别恨,乃为宿世冤家,只得会及诸亲,各还本道,愿妻相离之后,重梳蝉发,巧逞窈窕之姿,选聘俊贤之选。
尚庆翰谨立授书
那尚举人娘子见内中并无十分作践言语,自己前番苟合之事亦不曾提及,心中甚喜。连忙将休书收好,一面轻提裙摆款动金莲,来在尚举人跟前,深深的道了三个万福,也不曾与他多言,转身兀自去了。
回在玉楼房里,主仆三个正等着,见她来了,不见撕扯过的痕迹,方才放心。孟玉楼出来接着道:“大娘子方才如何,可是都谈妥了么?”
那尚举人娘子含羞答道:“奴家与前夫说了,如今不是清白身子,不好占着正室名份,不如叫夫家赐我一纸休书,大家干净,我前夫听了并不怨怼,反说奴家明白事理,赶着写了书信交给我的。”
玉楼听了这话,心中倒有些诧异,暗想那尚举人也是天家的黉门秀士,就这般忍气吞声给人强占了妻子不成……只是如今既然人家两口子商议定了,自己又不好多说的,只得点了点头道:“既然恁的,可巧方才三爷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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