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这事你别管,子轩一定会长命百岁的,你别乱说话……”池员外安抚着她,但却未语尽便被池夫人的泪水给压回去了。
“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觉得我们母子碍着你了,如果是你直说就是了,你要不救,我自己去求人去,就算是跪,我都要将人跪求回来救子轩……”池夫人的泪水瞬间融化了池员外的铁心。
看着卧病在床的儿子,从小体弱多病,吃药比吃饭还多,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儿子不能活多久,难得真有一个大夫可以保其命,这对其来说可是一个天大的喜讯,这么多年什么都试过了,也不差这么一回了。
“备轿,上衙门,将我从景瓷镇带回来的上好花瓷带上。”池员外不得已只能应了池夫人的要求。
临走前,池员外走到了床边轻柔地对儿道:“子轩你放心,不管花多少的钱,爹一定会将你治好的,安心在家里等爹回来,爹这就去将林大夫给带回来。”
池子轩缓慢地抬起了手,伸向了他,抓住池员外的手后微弱地发出声音道:“爹,儿不孝,让您老人家费心了。”
池员外拍了拍儿的手背,父子间的情感流动在手握手之间传递着。
池员外出门了,晴悠与林善折回来了。
再次回到了房中,池夫人热情对晴悠道:“晴姑娘,这我家老爷已经上衙门去了,你看能不能……”
晴悠看了看床上之人,毫不犹豫地便上前给其把起了脉来。其实刚刚晴悠说走那也只是吓吓池员外而已,医者父母心,即便池员外真的不答应,晴悠还是会治,因为她知道,如果她不治的话,林叶知道了,心里一定会不高兴,不管怎么说,她也是顶着林姓,她不能将林叶的世学医家的以德治人的美德给毁了。
双手的脉都把过之后,思忖了片刻,道:“我想跟徐大夫还有我哥单独说几句话。”
晴悠没有告诉池夫人任何关于池子轩的病情,转向看向徐大夫和林善,“哥,徐大夫,你们也把一下脉,我在外面的院子等你们。”
池夫人想问晴悠,但晴悠已经转到屋外去了,她担心儿子的情况,未有立即追出去,而是紧张地看着林善与徐大夫给其儿把脉的情况。
两人把过脉后,亦是什么都没说前后退出房间,此次池夫人追到房前问道:“徐大夫,林大夫,我儿到底怎么了?难道病情又恶化了吗?可是今日气色不是已有所好转了?到底……”
“池夫人,”徐大夫见到池夫人神色紧张,连忙止住了她道:“你别担心,我们只是很平常的交流一下病情,研究出了个有效的方子,别多想。”
“真的吗?”池夫人见林善愁眉不展,怎么也放不下心来。
徐大夫推了推身旁的林善,示意其说些什么,“池夫人,真的,请别担心,我们一定会想到一个有效的方子,一定会尽力治疗贵公子的病的。”
晴悠坐在院子树里的石桌椅上,石桌上放着热茶和精致地糕点,但晴悠却半点兴趣都提不起来。
下人将热茶给三人都倒好后便退了下去,晴悠看着腾起了热气发呆。
徐大夫与林善相视一眼后都捧起了热茶无神地喝着。
良久,晴悠见热气不再腾起才道:“哥,人是你最先看的,今日你把的脉跟之前有何不同?”
林善回想了一会,愁眉摇头道:“除了脉象比先前既乱又弱了些,并没有其它的不同,心脉缭乱时伴抽结而跳,时有时无,无力,似浮似漂……”
徐大夫听着林善的话,回想着自己所把之脉,对林善所把的脉从旁点头认同。
“徐大夫,你有什么要补充的没有?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哪怕是不确定的脉象也可以。”晴悠听完林善的话后转向徐大夫,似乎是想从其那里得到一个可能又或者是一个肯定。
“其实……”徐大夫想了好一会,犹豫着道:“其实我一直都觉得池公了的脉搏有些奇怪,虽然不管是怎么把,其脉与他病发时的情况看来都很似心绞痛,但是……怎么说呢,我感觉他的脉有些杂着激脉,抽脉与激脉很相像,但激脉只有……身为大夫的我们都知道,激脉只有在男子求欢之时才会……咳……这个也只是我个人所见,也不太确定。”
“十三岁……”晴悠想了想,就算是再早熟的青少年,对于这十三岁就出现这种情况还是有些早了,但并不代表没有这个可能,昨夜晴悠就把到了这个激脉了,只是没有说出来,如果真是如此,那林善拿着以那个药方给池子轩服用就会加剧了他的激脉跳动,如果得不到宣泄那将会引发严重的后果就可以得到解释了。
晴悠沉思不语让林善觉得很是担忧,“晴儿,你是不是把出了别的脉象了?”
“恩,”晴悠点了点头,将眼前放凉了的茶一饮而尽,“等爹回来了,我们再决定处方吧,池公子的心绞痛问题恐怕不是其现在致命的问题了。”
晴悠的话让徐大夫与林善双双倒抽了一气,林善更是焦虑地追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说真的是我把错脉了?池公子患得不是心绞痛吗?”
“不是的,心绞痛没错,但除了心绞痛,他还有其它的病,而那治疗心绞痛中的其中一味药对他的另一种病有诱发的药效,所以才会致使其病情加剧,现在我们首先要治的是先将其另一病痛治好,否则心绞痛只会加剧下去。”晴悠给两人倒满了热茶,最后才给自己倒,同时也为两人解释着。
徐大夫没有想到,连其自己都不确定的脉象,竟让晴悠只把过两次脉的人给把出来了,惊叹之余,更多的是对晴悠医术的赞叹,“林老大夫真是有福气啊,育得一儿一女医术都是如此出众,难怪他在镇上的名望如此德高望重,为了此事,许多名士绅豪出面为其求情,如若不是早就被送到省衙去受审了。”
晴悠听了只笑不语,倒是林善受之有愧,尴尬道:“如若我有爹一半的医术,今日就不会落得如此田地,害爹入狱不成,还差点误了人,难怪爹经常说,医者除了医术要了得,最重要的还是医德,医者仁也,同时也要有自知之明,哪怕有一点点不确定,都不能下定断,须谨慎再三后方可下处方。”
第19章 晴悠觉悟
更新时间201379 11:33:56 字数:3158
在院子里三人坐了好一会,一直未有传来关于林叶是否被接出大牢的消息,那头池夫人派了两次人过来唤晴悠去查看池子轩的情况。
晴悠不知为何,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同时开始坐立不安了起来,随着池夫人派来的人催促晴悠的情绪也烦躁不安了起来,“一日未见我父,此方一日不下。”
晴悠望了一眼池子轩的房间,最终还是扭头离开了院子,向池家大门而去。
林善心也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跟着晴悠一同而去,独留徐大夫呆坐在院中不知何去何从。
烈日慢慢的攀到极至,在池府大门前,晴悠立于门前石狮旁未有移开半步,看着宽大的大理石铺的前路,晴悠欲安难止。
林善见烈日当头劝解其道:“晴儿,不如先进屋坐会吧,池老爷出面的话,爹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晴悠摇头,脸上虽看不出什么,但心里似乎已有不好的预感了,“恐怕已经晚了。”
林善不知晴悠话里是何意,接着其便想往府内而去,可怎么拉晴悠的身体未见有挪动半步,此情形让林善左右为难,“晴儿,爹不会有事的,你听我的话,进屋坐着等吧,你都站了两个时辰了,就算想再等,也得进屋吃点东西,喝口水再等吧。”
正当林善不断的劝晴悠之时,管家神色匆匆地跑来找晴悠,“晴姑娘,快,快随老奴来,少爷他……他又发病了……”
同样,管家拉着晴悠的手臂,只见晴悠丝纹未动,为此管家与林善都惊愕不知何故,可又碍于事急,管家不由得再三催促道:“晴姑娘求你了,先去看看我家少爷吧,他真的很痛苦,求你了。”
林善也急,但不管是急池子轩的生死,还是急林叶的生死,又抑或是他自己的生死,“晴儿,哥求你了,你先去看看人吧,你不是说了吗?爹一直生都除了医术,还很注重医德吗?医者,仁也,你不也这么认为的吗?你就给池公子开了这方子吧……”
“我……不……医……”晴悠一动不动,一字一字地吐出三字,惊得两人立即停住了拉她的动作。
林善从未想过,一个八岁的孩子竟说出这样的话来,气势完全不弱于大人,更有一种居高凌上的感觉,压得两人不知该如何回应。
数秒之后,管家反应过来,欲说些什么,但那原本空无一人的大理石路上跑来了一队穿着衙服的士兵冲着他们跑了过来指着晴悠问道:“你是林晴?”
晴悠不紧不慢地点了点头,领头的士兵未待林善与管家说什么立即发令道:“把她给抓起来。”
随行的士兵听令后上前就给晴悠套上了手拷,林善大惊,抓着晴悠被拷的手急问道:“大人,请问我妹妹犯了什么事,为何要将她抓起来啊?”
管家比其更急,忙上前讨好了前来抓人的领头士兵,“这位大哥,你们都辛苦了,大热天的都来为公务奔波,这些拿去跟兄弟们喝杯小酒,解解渴。”
领头兵抛了一下管家递过去的银子笑着收入怀中道:“吃国家俸禄,为百姓服务是应该的,此女丧尽天良,竟下毒毒害亲父,真是天理难容,尔等别妨碍我执行公务,有何事就到公堂上对青天大老爷说去吧。”
嗡……的一声,晴悠再也听不进任何话了,脑中除了那几个“毒害亲父”的字样,再也容不下任何东西。
她强装镇定,她想再听多一些关于事情的经过,可是她真的听不进去了,耳朵一直嗡嗡的直响,让她听不清任何声音,就连是她自己是怎么样被带到了衙门的公堂上都不清楚。
晴悠吃痛被推倒在地面上,整个人都趴到了地面上,许久未有爬起来。
浑噩中,晴悠根本就不知道做了什么,一直到她被人拖到大牢中,她才反应过来。
死了,林叶死了,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为什么?
“爹……”忽然晴悠在大牢里高呼大哭,身体真气迅速暴走,情绪激动之下,晴悠竟吐血晕了过去。
但晴悠的高呼声随着其真气暴走而响遍了正个青梅镇,如若不知者,还以为谁家可怜走失的孩子在寻找父亲。
晴悠浑浑噩的在牢里不知道呆了多少天,脑中不断的盘绕着桂娘与林叶的身影,无数的美好片断在脑中闪过。
她看到桂娘带着甜美的笑容对其招手,那双粗糙的手总是给其无数的温暖,让其在夜里不再冰冷入髓,可以安眠至天明。
她看到林叶背着其走山路的样子,年过五十的他脸上的皱纹夹着汗水,但却对晴悠露出慈爱的笑容,让晴悠再冰冷的心也觉得暖烘烘地。
“娘,没关系的,没有了爹,我们一样能过的很好,我会好好照顾你,等我长大了,我会让你住大宅,睡锦床……”
“爹,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你会看着我长大,看着我怎么成为全大陆最有名的医女,成为世人敬仰的大夫……”
泪水无声自落,晴悠颓废地退至角落,屈起双膝,下巴支在膝上,双手紧抱双膝,缩在那里一声不吭。
不知过了多久,透过这牢里唯一的一个小窗,晴悠看到了月儿的小角,微弱的光线射到了牢里,这一夜,这只有晴悠的大牢里迎来了一位伤痕累累地黑衣人。
“老实呆着,再过四日,你们就要被押送到城里去斩首示众了。”狱卒粗鲁地将黑衣人丢进了牢中,同时狠狠地对牢里的人道。
晴悠未动,被丢进来的人也未见有动,一直到狱卒把牢门用铁链环了几圈再锁起来离去之后,黑衣人的手指这才动了几下。
晴悠别过头,抬头看着侧墙顶上的那个小窗透进来的月光,都快要被斩首了,她该怎么办呢?
迷失了的晴悠什么都不做,但与其同囚一室的黑衣人却挣扎欲起,反差相大的两人一静一动的呆了两天。
在第三天的清晨,狱卒送来了丰盛的菜饭,“快吃了,吃完这一顿明天你们就要被押送去城里了。”
晴悠依旧未动,已经好几天不吃不喝的她双唇已干裂,身体已出现了脱水的现象了,如若不是体内还有真气与小凤支撑着,怕她早已饿死了。
脑中,小凤劝解之声传来,“吃吧,再不吃,你的身体会支撑不住的。”
“无所谓了,反正都是将死之人,”晴悠有气无力地回道:“活着这么累,还不如死了。”
“死,真的能解决一切问题吗?难道你不想去见你爹最后一面吗?哪怕他已经死了,难道你不想查明他是怎么死的?为什么他们要冤枉你毒死了他吗?”小凤优婉地声音在晴悠脑中回转着。
晴悠顿了一下,没有回答小凤,但却回答了自己,她想,她很想,她想见林叶,她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为什么会死了的,她更想亲手杀了那毒死林叶的人,可是……可是现在的她还能做什么?她已经被关到这里来了,明天她就要被押去斩首了,她还能如何?
就在晴悠沉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