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是什么意思?”太后困惑的问道,如果可以她当然不希望乔珺云是清澄公主惦念着的人投胎的。
而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清澄却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莫名的留下一句“我知道翡翠在哪里了”之后,就转瞬消失在养性殿正殿之内,直奔着偏殿还在床上躺着的乔珺云而去。。。。。。。
“鬼王走了。”忘尘淡淡的瞥了清澄离开的方向一眼,觑见太后神情不安,就轻声劝慰道:“太后娘娘不必担心,鬼王看样子是绝对不会对云儿做什么的。如果她真的存了坏心思,我也不会放过她的。贫僧再叮嘱一句,太后娘娘万不要想着继续服药,如果您偏要继续吃那种鬼药的话,结果绝对是您乃至于皇上都不能接受的。”
说完,在忘尘不顾太后难堪脸色想要起身的时候,却忽的一顿,看向之前清澄悬空坐着的位置,皱着眉头道:“你说什么?你想跟皇上说话吗?你是什么身份?”
乔珺云所熟悉的长舌女鬼泪眼汪汪的走到了温儒明的身边,将长长的鲜红舌头卷啊卷啊卷成一卷之后,往嘴里一塞咽了下去后,才捂着肚子哽咽着说道:“我是皇上的侍寝宫女竹苓啊!皇上不是说过要立奴婢为妃的吗?您为什么不但不信守承诺,反而赐了奴婢毒药还不够,又赐了三尺白绫呢?奴婢死的好痛苦啊,小皇子也痛苦得很,他想见父皇啊!高僧,请您帮帮忙吧!”
忘尘的脸色微变,看得被突发状况弄得不知所措的太后母子二人心里一惊。
忘尘似乎犹豫了一下。才在空中虚点了一下。接着,让太后与温儒明无比震骇的人出现在了面前——已死的竹苓!
温儒明之所以震骇是因为不敢相信竹苓的魂魄竟然没有转世投胎,一旦想到竹苓可能一直跟在自己的身边,他就胆寒不已的问道:“竹苓,为何你还没有离开?你染了急病而去,朕也觉得很心痛。可是逝者已矣,你为何不转世投胎,那样也好来世投个好人家啊!”
竹苓虽然面色惨白,一身宫女装却被她变得整整齐齐,除了浑身散发着寒气之外。倒是并没有什么让人见之害怕的。可是太后却因为心里有鬼。哆嗦着的手紧紧拉着温儒明说道:“皇上。她一定是没有当上皇妃心存怨恨,您可一定要小心她啊!俞王,你快些将她弄走,你怎么可以让她这等腌臜的鬼魂出现在皇上的面前呢!”
“阿弥陀佛。”忘尘看着竹苓叹息道:“此女本应该是儿女双全、福寿绵绵的皇妃命。可是却因为被人害死,而与腹中的尊贵皇子成为冤魂游荡人间。事实上并不是她不想转世投胎,而是她与皇家的渊源未了,即便是贫僧为其超度,恐怕她也要折转于轮回之道中,寻不到任何投胎转世的机会。而她腹中的小皇子。。。。。。唉,不出两月的胎儿被困在腹中,母体不投胎他也无法!”
温儒明只觉得血液上涌瞬间涌上了后脑,他扶着自己的后颈。对着外面大喊道:“快将彩儿带来!”接着,又难过的看着竹苓说道:“朕也是听了彩儿说的话才知道你怀有身孕的。可恨不知是哪个蛇蝎妇人毒害于你,朕让下面的人查了这么久,却根本没有抓到真凶。是朕的错没有及时发现端倪,如果你知道害你的人是谁的话就说出来。朕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竹苓的一双美眸中含着泪水,凄苦的自嘲道:“明明是皇上赐死奴婢的,现在又何必做出这幅深情的样子呢!虽然奴婢身子卑贱哪怕是丢了小命,在后宫之中也不会掀开一丁点的风浪。但是,奴婢腹中的小皇子他却是无辜的啊!您摸摸看,小皇子正在挣扎着想要出来看您呢,您摸一摸看啊!”她一把抓住了温儒明的手贴在了自己的小腹处,冰冷的触感让温儒明浑身发冷,似乎还有什么东西隔着冰冷的皮肉在试图触碰他。
“朕,朕不懂你在说什么啊!”温儒明好歹还记着不能帮别人背黑锅,咬着牙颤抖着说道:“刚开始朕只听到你得了急病,等几个时辰之后就没了。若不是有你的妹妹彩儿受尽一番苦难回宫之后,朕偶然见到了她的话,恐怕也是不知道您怀了孩子,而且还是被人给害死的啊!你既然留在后宫之中游荡,难道就没有发现究竟是谁对你下了毒手的吗?”
竹苓渐渐露出迷茫的神色,痛苦不堪的抱头喊道:“明明就是您!明明就是您派人赐死奴婢,喝了毒酒还不算,竟然还将奴婢死后的身体挂在悬梁的三尺白绫之上,让奴婢成了长舌鬼啊!”说着,嘴巴忽然张开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原本放在嘴里的长舌连着唾液与鲜血再次落了出来,啪嗒一声的掉在地上,惊得温儒明猛地向后倒退一步,险些昏倒。
太后早在竹苓让温儒明摸自己肚子的时候,就抽噎了一声两眼翻白的昏了过去。
只有忘尘还一副冷静的模样,伸手一挥让竹苓后退了一部分距离,询问道:“你只是听了赐死你的人的话而已,难道就如此轻信?皇上是个什么人贫僧还是清楚地,他绝对不会残害自己的亲生骨血。说说吧,你还记着赐死你的人是谁吗?”
竹苓跌坐在地上,嘴巴都闭不上的嚎啕大哭着:“就是一个老嬷嬷带着毒酒和三尺白绫压住了我,让两个太监把毒药给我灌进去的啊!那个嬷嬷不是别人,正是皇上的奶娘钟嬷嬷啊!”
“。。。。。。这、这不可能!”温儒明捂着心口瘫在椅子上,也想起竹苓死去的那一日,钟嬷嬷带着自家的孙女入宫让他相看。当时他只以为钟嬷嬷是想让自家攀上皇亲,虽然没看上那个姑娘,但还是赏赐了颇为丰厚的珠宝。当时还笑言是给那个丫头添得嫁妆呢。可是谁能想到,钟嬷嬷竟然在那一天害死了自己的女人和未出世的皇子呢?
就在众人沉寂下来,只有竹苓哭嚎个不停的时候,百灵和彩儿被一同带了进来。而被太后可以隔开的秀姑,竟是垂着头小心翼翼的跟着走了进来。而太后也好死不死的在这个时候苏醒了过来,乍一看到竹苓还跪在那里,就惨呼一声道:‘哎哟喂,这是造了什么孽啊,皇上您赶紧离远一些,别被竹苓这个心怀怨念的给害了啊!‘
温儒明听了这话。只是沉默的看了太后一眼。心底却渐生怀疑。不说别的。钟嬷嬷虽然是他的奶娘,但是却是太后身边的人,是太后的亲信!他可以确定自己从没有让钟嬷嬷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那么就只可能是太后下的命令——就算钟嬷嬷因为自家孙女没被看上而心存怨恨。即便她真的是想要对温儒明的女人动手,那也得看有没有那个本事躲开宫中的无数眼线!
百灵因为诡异的气氛而谨慎的站在一旁不说话,但是彩儿却一眼看到了那个跌坐在地上痛苦的女人 正是自己的姐姐!
彩儿的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根本就没有多想明明死了的姐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踉踉跄跄的跑到了竹苓的身边,一把抱住了竹苓惊喜交集的问道:“姐,你没事?你没死是不是?呜呜,为什么这么久了你也不来找我,我好想你啊。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当时就劝你立刻跟皇上说的话就好了。那样的话就不会有人敢对姐姐下手了。都是彩儿的错,都是我的错。。。。。。”怀中的身体冰冷,还有着一条血淋淋的长舌头,但彩儿却仿佛丝毫未觉,紧抱着不放。
“来人。传钟嬷嬷,将她三族内的血亲都管制起来。”温儒明冷冷的对带人回来的钱江吩咐了下去,很明显的是,无论此事是不是太后指使的,钟嬷嬷都将三族之内遭殃,留不下活口。
太后一听温儒明提起钟嬷嬷,这才察觉到事情可能已经暴露。恼恨于竹苓死了还不去投胎留在宫里占地方,又暗恨着俞王多事,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法力竟是让竹苓能够现行,还跟个大活人似地能碰能哭。但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太后却是不能就任由钱江将钟嬷嬷带来。她眼神冷了冷,不解般的问道:“皇上为什么要找钟嬷嬷来啊?她年岁大了跑这一趟恐怕不容易啊 。”
温儒明黑着脸没有回答太后,示意钱江赶紧离开去办事之后,就指着竹苓和彩儿说道:“皇弟,此事朕也是被人欺瞒,看来朕与竹苓是说不通的,还请你帮忙劝说几句,让她了却怨念转世投胎去吧。。。。。。还有朕未出世的孩子,朕希望他下辈子能投个好胎,最好还能投到皇家来。还请皇弟为他们诵念往生经,送走他们吧。”
忘尘没有立刻应下,而是走到了竹苓的身边询问道:“你既然已经知道害死你的人不是皇上,那么也应该了了怨恨,让你腹中的孩子转世投胎了吧?就算你不想走,也应该为他着想一下。”
竹苓的脸埋在彩儿的颈间,声音沉闷阴冷的说道:“只要皇上答应能够处置了害死我的钟嬷嬷以及那两个太监,奴婢自然可以立刻就踏入轮回之中。希望皇上不要食言,虽然奴婢走了,但是彩儿却是会留下来为我见证的。彩儿,你一定要替姐姐好好看着,如果钟嬷嬷没有死的话,就在今晚给姐姐烧上一些纸钱,姐姐会想办法从地下回来自己报仇的。”
‘姐,你不要走好不好?‘彩儿紧紧地抱住竹苓不放手,痛哭流涕道:“除了姐姐之外就再没有人关心我,爹娘他们根本就不在乎我,姐姐你如果走了的话,妹妹都不知道要靠着什么支撑自己活下去了。”
“你放心,朕会代替你好好地照顾彩儿的。朕会替她免了奴籍,为她寻一门好亲事风风光光的出嫁的。”温儒明不知道是不是被姐妹深情所感动,站起来说道:“朕会封你为良妃,不会让你走后也不留下丝毫痕迹的。至于孩子。。。。。。只希望他下辈子还能投入皇家。朕到时候一定不会亏待他的。”
竹苓哭噎着,再也没说其他的话,只是胡乱的点了点头。见此,忘尘就双手合十的念起了经文,而竹苓的身形也慢慢变淡,直到完全消散仿佛再也不存在于世间——怎么可能!
在温儒明与太后的眼中,竹苓真的被超度投胎转世去了,因此而完全的放松了下来。但是,竹苓临消散身形之前,却在彩儿的耳边几近无声的说了一句:“姐姐不会离开的。我会陪着你。”
只有在忘尘的眼中。竹苓再次飘在了空中。双手合十的客气了一下之后,就大摇大摆的穿墙而过,离开了这散发着恐惧与悲怆的主殿。
太后见钟嬷嬷的事情自己是掩饰不下来,只能试着先挽回一句。虽然苍白着年轻的脸。但仍旧毫不客气的指着百灵说道:“俞王你来看看,这丫头不过是个歌女而已,之前那个信口开河的僧人却说她福泽深厚,这不是拿皇家的威严开玩笑嘛!”说完,眼见温儒明的脸色登时沉了下来,就自以为体贴的说道:“如果皇上喜欢,立个妃子但无不可。但国母之位,她却是当不得。”
百灵乍一看到一个面目俊雅的和尚,心中就是咯噔一响。担心真的会被对方看出来些什么。这手,就不自觉的伸向了腰侧,想要去拿藏在腰带里面刚刚捡起来的树叶。
忘尘的视线直接就落在百灵的脸上,带了些警告意味的说道:“施主好好站着让贫僧看看,千万别动弹。。。。。。唔。那位僧人倒是没说错,这位施主果然有些福气。可是如果说当得起一国之母的位置,那简直等同于将温国社稷当成笑话。这位施主如果想要过得好,还是不要动些小手段,不然很有可能功亏一篑啊。”
百灵再不敢轻举妄动,好在之前给温儒明下过暗示,对方并没有因为这番话而怀疑自己。只是原本的热情却退散了不少,不似之前那样完全的将她当成了宝贝。可当着不知底细的忘尘的面子,她也只能按耐下了不安,顶着太后得意又警惕的视线,老老实实的低下头一声不吭。
忘尘状似无意的瞄了秀姑一眼,却突然‘咦’了一声。不等追问,就惊奇的说道:“这位施主怎么也像是用过鬼药的?可真是奇怪,为何您与皇上一样,身上的鬼气几乎淡的看不出来呢?”
温儒明瞬间恍然大悟般的想到了什么,隐蔽而暧昧的看了表情严谨也难掩娇艳容貌的秀姑,沉声道:“看来这其中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外力因素吧。皇弟,朕还有些话想要跟你请教一下,譬如该如何寻找那些真正的得道高人进入皇宫之类的。万一到时候有根本没本事的家伙,想要装成高人欺骗朕的话,还要请皇弟多多帮忙相看。”
忘尘看了看虽然得到竹苓嘱咐,但仍旧趴在地上几乎哭哑了嗓子的彩儿,又看了眼眉宇间透着不安的太后。他微微的点了下头说道:“既然如此,贫僧也有事情要与皇上商议。”
“那好,皇弟随我一同去养心殿吧。”温儒明站起了身,思及之前忘尘亲口说惦念着的乔珺云,就哂笑道:“倒是朕给忘了,不然皇弟先去看看云儿如何?正好也去看看清澄有没有伤害到云儿。”
忘尘倒不是担心清澄对乔珺云动手,而是担心着之前算出翡翠的魂魄附在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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