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上动作未停,看似随意而问。
站在门口守着的言听了话,于是回道:“三爷,好像是慕家废后放了十二字预言,‘一年之内,慕氏云若,必再为后’。”
闻言,白衣男子指上的动作倏然停下,缓缓抬起眼眸,珀色眸中耀过一丝幽光。
“慕家……慕云若,吗?”他轻声低喃,声音无温,好若静河之水。
然就在下一瞬,他毫无征兆的捏合了长剪。
双刃之间,一支寒枝,折断而落。
落入薄雪之上,嵌入了一世的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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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君威之下
二十大板,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对于“文”字为职的慕云若来说,当真是一场浩劫。
当最后一板拿开时,她靠在长凳上的额早就染满了汗水,黏腻了长发,看起来意识有些模糊。
怜香匆匆推开用刑的太监而后跑到云若身边,望着她渗透了血色的衣衫,愤愤而道:“不过是二十大板,根本不会伤的这么重……一定是他们这些狗奴才收了贞妃的好处,才会对主子下这么重的手!你们一定不得——”
似见那些太监挪了脚尖,欲惩戒怜香的辱骂,云若蹙动了下眉心,一把拽了这口无遮拦的丫头,艰难的附其耳边说道:“丫头,没用的话少说,先扶我起来。”
怜香怔了怔,点头,遂满脸心疼的将云若自长椅上扶起,拨开其鬓角黏着的发丝,她哽咽说道:“主子,您都被打瘦了。”
这一句话,让云若没由来的笑了一声,然后紧忙抚着伤口这才忍住。
这丫头傻乎乎一根筋的性子,究竟是怎么在这宫里活下来的。
她宠溺的摇摇头,而后向前挪步欲离开,谁料脚尖才刚挪开半寸的积雪,突然就有几个红衣公公进门开道,瞬间将围住了内务府的大门。
云若顿住,冷静看向四周。
不多时,总管太监张保便跨入其中,还算客气的开口说道:“皇上口谕,即日起慕娘娘自绛雪轩迁至透云阁,还请慕娘娘直接前往透云阁。绛雪轩的东西,咱家自会找人带去。”
同一时间,张保身后的几名红衣太监倏然上前将怜香狠狠押住。
怜香一阵惊吓,但如何也无法反抗,只能如惊弓之鸟般慌喊着:“你,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放开!”
云若看了眼被押住如犯的怜香,眉心不由的蹙动一下,道:“皇上这是,‘君威之下,逼我入瓮’吗。”
张保笑而不语,只侧身扬了手,回:“皇上只是怕慕娘娘足智多谋,再想出啥法子,抗了皇命。岂不是让皇上白煞苦心,空等一场了?”
云若用力闭了下眼,冷笑一声:“皇上大可不必如此大张旗鼓,慕云若向来敢作敢当,就算不拿怜香这丫头,我也会自行前往。”
言罢,抬眸,她冷傲的迈开步子向外走去。
张保望着那纤瘦的身影,不禁有些出神。总觉得这废后,才几日不见,气势竟完全不同了。
皇上先拿了这宫女,想来是皇上比任何人都感觉到了这个人的变化,所以怕他张保压制不住她的聪慧,这才点招暂时缚了她的“手脚”。
只是这慕云若看来也不是一个轻易受得束缚的女子。
接下来,皇上有何打算?
智者博弈,甚是难解。
他想不透,遂只是摇摇头,跟上了前面云若的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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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隆宫,内殿。
夏侯靖换下了拘谨龙袍,身着一身素白雕龙的锦袍,正卧坐在躺椅上独自下着一盘棋。长发披散在肩上,透着一抹静谧的俊美,也散着一种无形的威严。
姜凤贞一脸委屈的站在一旁侍候,听说张保已经去迎慕云若了,她是焦急的几乎快要掀桌了。
当然,她这小性子在景隆宫可是万万不敢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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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无法挣脱
“皇上,还是让慕云若住绛雪轩吧,一个废后住在景隆宫,会带来煞气的。”姜凤贞苦口婆心,小心翼翼的谏言。
然夏侯靖却仍是安静的下着棋,内殿落子的清脆声时而响起,却让姜凤贞更为焦躁。
半响,她咬了咬唇,终于鼓了勇气凑近夏侯靖,轻揪他的衣角,娇嗔说道:“皇上把臣妾迎入宫中已半年有余,虽是封了嫔妃,却……却还没宠幸过臣妾,不若今夜——”
落子指尖倏然顿住,夏侯靖轻轻抬了眸。
姜凤贞大喜,以为皇上有些动容,于是迅速上前要继续游说,谁料却见夏侯靖轻扯了下唇角,缓缓道了一声:“终于来了。”
姜凤贞一头雾水,忽听身后脚步渐近,于是猛的回过头,刚巧看见到了正冰着脸扶墙入槛的慕云若。
且见她双眸虽是平静,却隐约透了些怒意。披散的长发随风轻摆,撩起了一阵冷风。白色衣裳因刚刚用过刑,再加上她不曾停下的步子,导致血红更甚,几乎染透了布料。
此时,慕云若正单手扶着内殿的大门,尽量调整着呼吸。
然后不经意用那沾满了血红的指尖轻抹过脸庞的汗珠,无意间添上了一层妖冶之红。半响,放下手,她低声而道:“慕云若如皇上所愿,什么心思也没动的来了,如此,便放了云若的婢女,免得吓坏那孩子。”
姜凤贞见到染了血色的慕云若,惊得不是一点半点。站在那里半天不知如何反应,先前的气势亦瞬间被云若的宁谧所吞噬。
然夏侯靖却仅是轻轻扯了下唇角,缓缓起身来到云若面前,俯视着她,道:“张保,带贞妃回若贞宫。还有,把那宫女放了,先差她去透云阁候着。”
张保闻言,紧忙上前带走了不善见血的姜凤贞。
姜凤贞虽满腔委屈,但还是不敢忤逆夏侯靖,颤着唇跟着张保先走了。
半响,偌大的内殿中,就只剩下了他与她,门亦被张保关上。
夜风无意间吹熄了仅剩的烛火,唯有月光隐约的透过窗子,撒上一片银白。
知晓怜香无事了,云若这才轻轻舒口气,而后重新站好看向夏侯靖,恭谨说道:“皇上不为难云若,云若万分感激,既然云若已经迁来透云阁,怜香也已经先去了那里,那云若便不再打扰皇上,先行告退了。”
云若说罢,便转身欲走,毫无借机诱宠之意。
然而就在她才刚刚要迈动步子的瞬间,身后却传来了夏侯靖一句淡语:“急什么。”
声音落下,一双修长的手缓缓自云若身后滑过,慢慢贴在了内殿大门,只在最后一刻突然用了力。只听一声轰响,整个内殿便被困入一片昏暗之中,而她亦是被那双手臂锁在其中,无法动弹。
随后,便有一抹低沉沙哑的声音自她耳畔响起:“你以为,朕,会这么轻易放你走吗?”
他轻笑一声,带了些蛊。惑,亦带着一抹,无形的冰冷。
【015】要确认的事
“你以为,朕,会这么轻易放你走吗?”夏侯靖轻笑一声,带了些蛊惑,亦带着一抹,无形的冰冷。随即他靠近至她耳侧,压低声音,一字一定说道:“朕有一事想要确认,你,可要受住了。”
“确认……”云若眼瞳蓦地一动,虽不知夏侯靖究竟是何意,但心底骤然升起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确是如此真实。
然而一切,都好像晚了。
突然间,夏侯靖不等云若回答,拽了她的手便将她拉向内殿的正房。
他的力道极大,根本容不得她半点挣扎。
云若身子一痛,不由的随了他的脚步,心中一片慌乱。
“夏侯靖,你想做什么!”云若咬牙问道,奈何却因身体受伤,根本使不上力道。途中衣角带翻了躺椅上的短桌,棋盘倏然落地,黑白子乱坠一片,发出极其激烈的声音,更是将此时内殿里的寂静完全打破。
而对于她的话,夏侯靖却仅仅扯了下唇角,使得云若更是不安到了极点。
这是第一次,她的脑海里真的变为一片空白。
一路上她磕磕绊绊,手腕几乎也快被他拽的麻木。
似是过了很久很久,她终是被他带进了正房。
直到见到那盘龙玉雕的龙榻,云若眼瞳才蓦然明白了夏侯靖接下来要做的事。
她一怔,本能抗拒的喊道:“夏侯靖,你——!”
夏侯靖眼眉微动,言道:“难得朕有了兴致,你不高兴吗?”
言罢,他顺势关了门,然后将云若狠狠向着床边拉去。
仅是稍加用力的轻甩,便使得云若狠狠栽到了那张冰冷的龙床之上。
血红染了明黄,缱绻了一种更为艳丽也更为发寒的色泽。
云若向后在床上不由后退,尽可能保持的说道:“皇上不是恨云若吗,如此宠幸云若,岂不是让仇者更快?”
夏侯靖侧眸而思,而后转眸俯视云若。望着她稍有发颤的身子,他低声说道:“看起来,朕这仇者,可并不快呢。若是如此可以折磨了你,这倒也是个让你痛苦的法子。”
言罢,他蓦然扯下床帏纱幔。
当这明黄之色犹如牢笼般将她四面笼罩时,云若像是忽然明白了,双瞳一缩,狠狠看向夏侯靖,“你想确认的是——”
夏侯靖轻轻一笑,只在刹那间便将云若拉至身前,冷冷而道:“朕从来都不会对慕云若产生一丝一毫的在意,而你,却让朕在意了整整一日。所以,朕会亲自确认下,你,究竟是不是慕云若!”
云若眉心微微一蹙,忽然间再不挣扎的轻轻笑了。
倾身躺倒,如染血之羽。
夏侯靖身子微顿,眯着眼眸揣摩着眼前这女人的心思。
然而在下一刻,云若却静静回望了夏侯靖,从容不迫的说道:“即然皇上要亲自确认,也就是云若无论说是,还是不是,皇上都不会相信。那么如此,皇上就亲自确认好了,确认我,是不是那个被皇上丢如草芥的悲哀之妇!”
言罢,她倏然扬起一丝笑,揽上夏侯靖的脖颈,而后在他一瞬的惊诧下,完完全全的吻上了他的唇。
【016】为君印记
“慕——”夏侯靖眼瞳蓦地一缩,还没等一字开口,便被云若彻底吻上,顿时间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卷着一股清香滑入其中。
她吻的用力,却又有些青涩,仿佛带了一抹属于她的倔强。
夏侯靖有了一瞬的失神。
这个女人的味道,曾几何时变得如此轻美,竟能轻易让他不知所措。
这种感觉,从未有过。
谁料就在这时,云若却倏然哼笑一声,冷不丁咬住了夏侯靖的唇,顿时便有血红轻泛而出。
夏侯靖深瞳微动,霎时恍神,同时亦明白了云若的意图,随即低咒一声将她狠狠甩下床。
云若因伤不稳,几个踉跄才站住身子。
然后她傲然扬起下颌,快意十足的用指尖摸过唇瓣,道:“皇上这么急着将罪妾扔下来,是确认了罪妾的身份了吗?”
她淡淡笑语,当视线落在夏侯靖唇上的伤时,唇角弧度更是深了几分。
夏侯靖右眼眯动一下,唇上的伤处还在隐隐作痛。
他很恼怒,恼怒自己竟对慕云若这个女人,真的产生了无法预知的渴望。
只有这个,他决不允许!
他有些烦躁,眉心紧拧,而后字字发狠的言道:“如此狡猾,倒真像是慕家之人。”
云若扶墙站好,莞尔一笑如池中白莲,说:“身上流着慕家的血,还真是对不住皇上了。不过,若是皇上还有疑惑想继续,罪妾自当奉陪,只是伤口未愈,还淌着血,就怕一不小心死在了龙床上,当真让带了煞气。”
闻言,夏侯靖的右眉又是狠动了一下,道:“够了,滚。”
云若含笑,望着床帏中仍是怒意未消的夏侯靖,道:“那,罪妾可就滚了。”
夏侯靖终是被云若气得一字一定咬牙低喊:“滚!别再让朕见到你!”
“遵旨。”云若行礼,轻步转身扶墙出了门。离开前还不忘笑了一下,看来心情不错。
出门恰逢严成公公亦向正房这边走来,见慕云若正好走出,他忍不住臆测房中之事,然后用讥笑的眼神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摇头啧了下舌,溜溜进了正房。
才刚一入门坎儿,严成就堆了一脸笑容,道:“皇上,奴才刚在门口儿看见那废后了,真是不自量力,定是自己跑来谄媚献身,结果被皇上制服赶了出去,皇上真是英——”
然,没等那个“明”字亮出来,夏侯靖倏然抬了眼眸,一阵威慑肆起,甚至还卷了杀意。
严成倒抽一口气猛的跪在地上不敢多言,然后哆哆嗦嗦的喊:“皇……皇皇上饶命,左丞相宁大人求见!”
夏侯靖蹙了下眉,似有狐疑。
宁北凡大半夜进他寝宫作甚。
眸子忽然一动,他似是突然明白了。舌尖撩过唇上的伤,忍不住轻轻咋舌。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不过一天,竟把这妖孽给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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