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原因,对吧。”
云若笑而不语,又饮了口茶。
就在这时,一位兵士进门,行礼后,便将一张字条还有一个大木盒交给了欧阳珏,珏先展开字条看了看,舒口气,将那字条压在指下,缓缓推向云若,道:“秦玉书的信。你交代的事,不早不晚,刚刚好完成了。”
云若眸子一亮,将茶杯放下亲自来到那木盒前,先与欧阳珏交换了下视线,而后双手捧住盒子两边,将盖子挪开,当一抹银亮之物映入云若眼帘时,唇角缓缓勾勒了一丝弧度,只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欧阳珏实在还没摸透这小东西究竟是能有怎样的效果,几乎闻所未闻,不过,竟然云若那么看好这东西,一定有她的想法,遂跟着点点头,算是勉强应了首战之处。
只是……
“云,准备何时首战?”
云若思忖,然后凝声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说呢?”
欧阳珏轻拧眉,想了想,恍然大悟,但随即又苦苦一笑,说道:“你才刚刚从南雪回来,都来不及歇息,便要马上准备首战……真是难为你了。”
云若微怔,放下手中的东西,抿了抿唇,这一次却没笑,“或许也只是想,早日见到思念已久的人罢了。”
言罢,她又转而一笑,看起来没有任何不快。
可是望着如此爽朗的慕云若,欧阳珏半阖眸子,却感觉到了一种,无法掩饰的悲伤。
虽见,犹离。
终须一战,和那心中刻骨深爱之人。
云若并没再多说什么,而是继续扬起手琢磨着刚刚送来之物。
此时欧阳珏冷不丁的说了一句:“云,又到了雪季,东卫,当是又下雪了。”
云若手上微顿,清眸中撩过了一缕一闪即逝的讶异,半晌,温柔一笑,轻应了一声:“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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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卫,下雪了。”
当拓跋睿来到西陵龙炎殿高台上的时候,恰好看到了正在望着东卫出神的靖,三年岁月的洗礼,将他雕琢的更加的沉稳内敛。
此时,他一身绣了黑龙纹印的龙炎殿王首尊服,墨发后束,长剑腰别,冷峻的脸上仍是同三年前一样,没有任何多余的神情。
是了,来西陵的这三年,靖,几乎是连一丝笑也没有展露过,便是对琦阳也没再笑过。也就只有在每年东卫下雪的时候,他的眼中才会多那么一丁点的柔,唇角也才会勾不易察觉的浅弧。
难得来龙炎殿办事的拓跋睿,如过去那样习惯性的站在他的身侧,与他一同望向遥远的东卫,看着那白茫茫的一片,本是沉冷的脸上,也稍稍多了些笑容,已经许久没有开过玩笑的他,双手撑在雕栏旁,轻笑而道:“听闻每逢下雪,花街就会格外热闹,不若我们变了装,去凑凑这个热闹。”
靖无声的望着远方,听了拓跋睿的话,却没有任何动容,仅是收了视线冷冷瞥了他一眼,道:“一个三年间,几乎都没怎么近女色的人,此时说出这番话,我是该像夏侯靖一样相信,还是不相信。”
拓跋睿没有回答,仅是动了动唇角,怀念的将眼睛笑眯成一条缝,喃喃而道:“只是许久没有像宁北凡一样笑了,今日东卫下雪,难得可以怀念一下。”
靖不语,撑手离开了雕栏向着殿里走去,同时落下一句话:“西陵二殿下来我龙炎殿,不会只是想邀我去花街吧。”
“我来找你,是两件事。第一件……”拓跋睿顿了顿,回身靠在雕栏处望着靖,道:“慕云若回来了。”
前行的脚步蓦地一顿,靖无声无息的向后侧了眸,漆黑的瞳中悄然卷了些隐藏在其中的深蓝幽光,薄唇微启,又将视线转回,“第二件事。”
如是刻意避开“慕云若”这三个字,靖直接问了后面的问题。
拓跋睿双目微阖,很缓很淡的说:“王兄让我来带信儿,让你明日启程赶往西陵王都与王都大臣一同商议对策。半月之内,或,要与东卫提前宣战了。”
靖沉默了良久,并没有太大或激烈的反应,少顷,轻轻道了一句:“知道了。”他扬步离去,迈入了漆黑无光的龙炎殿。
“明明是想问慕云若近况的。”拓跋睿似是看透了靖,而后抿住唇,又回身看向那一望无际的白,深瞳里有着微微有些复杂的流光,俊脸上渐渐露出一抹挣扎而冰冷的神情,“小云……你可还记得我?记得这个,尽是做了坏事的……哥哥。”
眼中,渐露哀伤,而后亦是转身,随着靖进入了被充斥了黑暗的大殿。
就快相见了,到那时……
你还会,再唤我一声,哥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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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陵王都,月宫。
一群穿着西陵锦袍的大臣正在“叽叽喳喳”的讨论着接下来的战术。
是了,叽叽喳喳,对于已经听了两天两夜的拓跋泽正是如此。
这时一股极为压迫的气氛渐入殿中,那些原本正在商议战
事的大臣突然间就安静了下来,看样子是有些提防。
正懒懒侧坐在椅上的拓跋泽,稍稍顿了下正在耳上雕环处游走的指,抬眸看去,见到了正步步走入殿中的靖。拓跋泽唇角微勾,终于多了些认真,坐正,而后道:“靖。”
靖行了礼,视线扫过那些大臣,大臣们一个个轻咳,眼睛四处乱瞟,对靖明显是又畏惧,又不敢太过亲近。因为大多的西陵人都已经知道了,知道在靖的这个身体,原本就是东卫皇帝夏侯靖的。
纵是以武为尊的西陵,也终究是也要文官来把持内政的,所以受了文官的影响,但凡是皇族这方及朝堂上的人,都与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反之,朝堂之外的诸如龙炎殿这样的地方,本就不喜朝堂上那些人,所以更加对靖敬畏。
但打仗这种事,与西陵内部排位无关,肯定还是要朝上的人来做决定。如今靖被找来,也是知道自己大概也就是旁听。
遂抬了抬眸,靖自行走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拓跋泽从来都不勉强靖与这些大臣们为伍,于是回归了正题,问道:“那你们说,我们下一步要怎么办?”
此时,一名冷面的大臣都颜都颜走上前,说道:“我们一致认为,既然有几个城池已经有些按不住了,那么我们不若出兵直接将其一举攻下!”
“那……京城出去的兵马,不用管吗?探子们不会来回报,说是没探出消息吗?”拓跋泽又问。
轮到这个问题,众人一同沉默了一会儿,都颜也想了想,却露出了一丝轻蔑的笑,道:“那里只要有欲答尔在,没有人能攻破的!区区一个女人,还有连牙缝都塞不住的兵,不足畏惧,还是要以西陵大业为主。何况,我早说那点小虫,根本不用费那么多人去探,有着时候,还不如探探越合。拿下东卫后,我们真正的敌人是越合!”
一句话落,拓跋泽的指尖微顿,靖也稍稍停下正端茶杯的手。
都传拓跋泽大殿下对东卫那女子有兴趣,向来是王派的都颜不免扬了下眉,道:“难不成,大殿下还想放下东卫这大油水,用数万兵马去擒获个女人?若是王上知道此事,定是会怒的!别忘了,大殿下现在还不是王上,还要谨慎才是!”
拓跋泽眉心微蹙,实在是讨厌这个说法,他正过脸看向都颜,“不是本王出不出兵,是你确定,欲答尔守得住吗?”
这句话一针见血,都颜轻蔑的冷哼一声,恰好这时外面人报欲答尔入宫,几人交换了下视线,便宣了这名被众大臣看好的彦桥城“太守”。
没一会儿,便听一个沉重脚步传来,影下,映出了一个略有魁梧的身影。那人脸上带着一个刀疤,相貌狰狞,非常可怖。眼中也有着一种与都颜一样无比的傲慢,是典型的西陵武将。
拓跋泽见到他,看了看他双手递来的近来彦桥城的军报,而后随手一放,道:“本王就问你一件事。若是西陵出兵东卫,剿灭哗变只党。外围突入之人,你可是守得住?”
欲答尔狰狞一笑,舌头残酷的舔了下自己的唇,低沉沙哑的说道:“一块肉我都不会放过的。但若是不小心杀了叫慕云若的那个女人,大殿下可要饶我死罪啊。”
欲答尔笑得狰狞。
拓跋泽神情不悦,猛的将面前的案桌踹向了欲答尔,随着一声轰响,欲答尔即刻弯身用右手撑住桌子,用如野兽般的眼神看着拓跋泽。
拓跋泽唇角动了动,起身俯视欲答尔,“若是你杀得了,本王绝不会拦,还会大大奖赏。”
言罢,拓跋泽稍看了眼一旁的靖,见他的神情似乎并没有太多变化,于是便道:“半月后,靖,你随本王攻破东卫三个哗变城池。”
靖无声,将茶杯放在放于桌上,终于起了身。
且听拓跋泽昂首勾了下唇,右手轻掩右颊,狞笑一声,道:“半月后,西陵东卫,正式开战。呵呵呵……终于到了这一天了。本王要,亲自踏平东卫,以庆贺……本王即将迎来的,登基大典。”
拓跋泽渐渐笼了笑,眼中透出了一股极度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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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墨城的夜,格外寒凉,许是受到东卫下雪的影响。
丫鬟巧月端着一碗刚命厨房做好的热汤,正小心翼翼地向将军府里的主房走去。
当她来到主房外时,看到这位慕将军恰好并没在房里歇息,而是半身倚靠在院外的长椅上,身靠后面的红柱,她简单的披着一件白色外袍,单腿微屈,正安静抬着手看着什么东西,定睛一见,原是一个正泛着幽光的小球。而她看那小球时的神情,似乎与白日时见到她有些不同,多了些夜的宁静。还有一缕白日笑颜笑,不曾有过的寂寞。
巧月看的有些出神,晃晃头,紧忙先去给慕将军送汤。
听到巧月的脚步声,云若轻侧过眼眸,寂寞的神情似乎也在一瞬间消失无踪,“巧……月?”
巧月连连点头,将汤放在云若身畔的石桌上,道:“这几日慕将军都没好好吃上什么,所以巧月交代厨房给将军做了些热汤。”
云若露出惊喜的神色,而后收了东西,捧场的喝了一口,顺道轻赞了几句。
巧月心里自是高兴,可不知怎的,却又觉得慕将军的这份喜悦并非发自内心。于是她启了唇,轻声问道:“听说是要和西陵打仗了,慕将军这么晚还不睡,是在担心这件事吗?”
云若摇摇头,道:“只是在等着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消息。”
巧月不解,但这带兵打仗之事,她也确实听不大懂,于是便安静站在云若身边等待吩咐。
就在这时,云若好似忽然想到什么,突然便自椅子上站起,满眼璀璨的对巧月说道:“巧月,还有些时间,可否陪我看一样东西?”
巧月微愣,茫然点头,可还没等她问要去哪儿,就见眼前的慕将军扔开了披在身上的外袍,顺着一些物件,干脆利索地上了房,稳稳站在了砖瓦上。巧月瞠目结舌,不知是跟还是不跟,但见云若回头对她做了个“上来”的手势,犹豫半晌,而后不知从哪费力的端来个木梯,也小心翼翼的来到了房上。
此时夜风正烈,足以可以将人吹的摇摇晃晃。巧月好不容易站稳,却见眼前的慕将军已然横跨步子稳稳站在风中,骤起的夜风将她长发凌乱吹起,犹如舞动的青丝,她双目望着很远的那方,倾世绝美的脸上有着一丝温柔。
巧月随她看去,忽而怔住,虽也夜晚,但也能在那不是很远的地方看到一片被白雪覆盖的土地,偶尔可见斑斑火光,生活一片祥和。
“那里是……”
“东卫。”云若答道,眸中耀过一缕浅光,“很快,就可以回去了。”
巧月微怔,忽而想到自己听过城池里的人私下里说过关于慕云若的往事,这才想起,然后道:“听说,东卫的皇帝,慕将军的丈夫还在那里,慕将军这般爱着东卫,当是对他深爱至极。”
云若眼眸微动,浅笑,不语。任是那清风拂面,带走了片片思绪。
这时脖颈处的玉璃如是感受到云若心中的那丝轻柔,遂若有似无的泛起盈盈幽光。
巧月注意到了玉璃,想起方才进院时慕将军似乎正在看这东西,如此珍爱,当是她深爱之人所赠。忽而又想起一件事,巧月转头看了看云若,问道:“对了慕将军,刚刚巧月在帮将军收拾房间的时候,看到了两把剑,一把刚强,看来是经常用的,当是慕将军的,还有一把看起来很轻,不知是作甚用的,巧月不敢多动,也不知是不是慕将军的,但也不敢动,只是将它搭在了一边。”
云若看了眼巧月,淡笑,道:“那两把都是我的,只是另一把从未用过罢了。”
“从未用过的剑?”巧月微怔,还想再问,却见一名副将匆匆跑来,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问得多了,于是紧忙收了声。
副将赶到,左右看了圈儿没见这人,云若俯视着,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