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哪儿来的人,怎就一进城便把新帖的告示给撕了?!且连手都没抖一下!
云若轻笑,回身望向众人,一把摊开那写着“聘谋”的告示,一字一顿言道:“麻烦代为传达百里君主,这职位,慕云若聘下了!”
她含笑,微风缱绻,一份不容怀疑的自信,令兵卫都怔住。
马车中夏侯伊轻撩窗口小帘,优雅看向那一身清傲的女子,神情中带了些宠溺,也有些不易发觉的忧虑。
百里邵河,确实是惜才之人,他虽没与之相处过,但那日他来东卫之事他却也通过言略知一二。
云若对于这个男人,想必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至宝。
夏侯伊阖上双眸,稳稳坐在坐上冥思。
车外的岚不知为何身上有些发寒,回眸看去,总觉自家三爷,心情好像不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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聘谋公告一撕,慕云若这个人霎时闻名了韩阳城,云若虽是不喜这般引人注目,可为了能快些见到百里君主,势必是要付出些代价的。
所以,在接到百里邵河极快回复的邀请下,云若便与夏侯伊一同入了王城,而这一路,已不仅仅是众女子在窥视着这南雪国的王,还莫名多了些公子贵族,一探这或许会成为同僚的倾城美人。
伴着一路上灼热的视线,马车终于驶入王城。
王城内清泉流水,要比外面的繁华清淡了许多,然而却也有了些文人墨客的雅致,足以看出百里邵河的喜好。
三个国,不,如今是四个国,四个主。
东卫好威严,南雪好冰霜,西陵好强霸,越合好温雅。
说起来,和她慕云若喜好最合的,果然还是这一丝不苟,却文雅似玉的百里君主,且虽然都有温雅气质,百里君主,可是比自家那偶尔会非常执拗的任性公子欧阳少爷不同,百里君主,更是有着稳重的帝
tang王之气。
对于复见这位旧友,云若有些许期待,而这份期待也生生印在夏侯伊眼中。
他不语,将视线看过外面的池水,看似平静,却又有些许的不平静。
马车终于停下,伊扶着云下了车,纵观此处,溪水潺潺,沉淀心扉。
夏侯伊轻语:“百里君主,确是附庸风雅之人。”
对于百里邵河这个人,夏侯伊并不否认,也不吝啬夸赞。
云若点头,想起宫中旧事,心情有些复杂,眸中却也透出光亮,“国方十策,百里君主看来都做到了。”
如今的越合帝位,短短一年,已然稳住,百里邵河,确实帝王之才。
夏侯伊不由轻叹,宠溺的轻拥了下云若的肩,“堂堂这大男人的世界,却几乎每个君主,都得过你的计,你究竟,是何方妖孽?”
夏侯伊难得幽默,许是想要让云若从缅怀旧事的沉重中拖出,云若了解夏侯伊心思,对着他绽开了一抹笑,而这抹笑,在如今的慕云若脸上,似乎已经只有对夏侯伊的时候才会绽放,因为这抹笑,真实,又柔软,卸下了对待天下时的刚强。
或许能得这轻柔一笑,夏侯伊便觉心中已然满足,至少,这样的云若,只属于他一人。
而后两人不再耽搁,带着随从向着宫殿走去。
正殿宏伟,虽不若东卫皇极殿那般大气磅礴,却有着独特的风韵,墨字壁上提,成为此处最大的特色。
搬来矮桌,云若与夏侯伊纷作等候。
便在这时,一阵仓促的脚步声向着这边传来,只见后门大开,连衣衫都没整理利索的百里邵河,竟是赤足而来,焦急万分。
此时他长发也没有挽起,俊美如玉的脸上,稍稍有些苍白,鬓角墨发稍稍染了湿润,被微汗覆上一层蛊。惑,但也看得出近来身体有些不适,所以是从寝宫来不及梳妆,直接跑来面见的云若。
然最重要的事,他步子踉跄,直奔云若而去,当站在云若面前的时候,俊脸上写满了欣慰,而后温柔一笑道:“丫头,孤王终于等到你了!你既然撕下孤王的告示,孤王不问你过去,只要你肯来,孤王便是你的,啊,不,你便是孤王的人了!”
许是因着风寒说话有些不利索,百里邵河前言后语有些凌乱,但一切都无法掩饰他此刻雀跃的心情,几步上前便要拥住云若,然却在这时,忽然视线前一阵轻晃,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
当百里邵河拧了眉,抬起琉璃色的双眸后,便对上了夏侯伊正凝视他的金色双眸,而他想抱得云若,也被眼前之人揽在了其身后。
“百里君主这番热情,本王当真有些不适应了。”夏侯伊难得又笑了笑,却笑得寒气逼人。
百里邵河身子一僵,一点点收回拥着夏侯伊的手,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定睛看去,恍然压沉了心,然后念着:“你是……夏侯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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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越合策士
“百里君主这番热情,本王当真有些不适应了。”夏侯伊难得又笑了笑,却笑得寒气逼人。
百里邵河身子一僵,一点点收回拥着夏侯伊的手,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定睛看去,恍然压沉了心,然后念着:“你是……夏侯伊?”
夏侯伊动了动唇,松开揽住云若的手,稍稍行礼,“久仰大名。”
百里邵河起身站稳,轻咳两声,整整有些微乱的衣衫,“近日偶感风寒,还未来得及收拾,还望夏侯君主见谅。才”
夏侯君主,口中念得字一样,人却不同。
夏侯伊稍动唇角,道了一声:“百里兄,身体要紧。摹”
这一番寒暄,多少带了些火药味,云若从旁观望,虽然也感觉到了这种异样的气氛,但如何也判断不出未曾蒙面的二人,究竟是有过什么过节?难不成当年王爷与先帝矛盾,误伤了越合利益?
应当……不会是这样吧。
云若依旧百思不得其解,夏侯伊稍看了云若一眼,知道关于这种事这个女人基本是绕不过来的,遂宠溺轻笑一声摇摇头。
百里邵河也有些无奈,剑拔弩张的气势瞬间被消磨殆尽,而后再度行礼道:“还请两位稍待片刻,尚丞相先带两位参观下孤王之宫,孤王暂且拾到一下衣裳,再来亲自接待。”
夏侯伊应了,云若也轻点头。随后百里邵河便转身又回了寝宫,没过多久便有一个看起来极为严肃的男子步入,亦是一身墨染纹路,看起来很有大家风范,此人便是百里邵河提到的尚丞相。
他们如百里邵河所言,在王宫走了走,待百里邵河将衣裳发缕都整理完毕,这才入了大殿正式商议。
这番商议,百里邵河并没怎么开口,大多是由尚丞相来说。他有些试探的在与云若、夏侯伊谈及此次西陵用兵之事,一来二去的文字游戏,云若自是听的出,也知道百里邵河是想从旁少言,以听听她慕云若与夏侯伊的意思,想来前些日子在东卫发生的事已然一清二楚,当然也包括她慕云若已经掌握了虎符,承袭将军位。
因此,越合这方也必然明白西陵的用心。
原先东卫、西陵在越合的调解下一直是僵持状态,暂且算是相安无事,这会儿西陵却强行控制了东卫,局势瞬间变成西陵掌控东卫,然要想统一天下,那么下一个想要吃掉的、也是必然要吃掉的,便是越合这块向来做和事老的国家。
不过,此番因为夏侯靖将虎符,玉玺,凤印等等能够掌控权力兵力的东西全部交予了云若带走,使得计划落空,因此西陵不仅没能达成心愿,反而还因为要跨地域驻兵,反而分散了其兵力。
每个三年时间,无法重整旗鼓,而相对的,云若这边每个三年,也没法加固。
所以这三年,越合自然是关键。
此番局势,越合帮助东卫已经是必然之势,但因兵力欠缺太多,也势必要稳住西陵。
换句话说,此时东卫前来谈盟之事,过不了多久,西陵这方也会前来越合,说不定,还会与西陵的几个王碰面,当然,还有此时在西陵基本已经掌握了实权的大殿下,拓跋泽。
提到西陵,提到拓跋泽,云若的脸色稍稍有些不好。半阖双眸,欲饮口茶,可茶杯贴唇,却又被她拿了下来。
“只要能稳住西陵,便是最大的帮助了。”云若开口,有些干涩,那日之事仍历历在目。
百里邵河看了许久,终于开口:“越合兵力不足,有南雪国的兵力相助,孤王感激。然,如今所代表之方已不同往日,南雪国与越合结盟,本也是孤王所愿,可是云若你舍掉东卫来我越合,孤王双手赞同,但东卫京城百姓人多,若是让越合接纳这些人,是有很大风险的。这这般聪慧,当是明白孤王的意思。”
云若颔首,并不反驳,因为带着数万人囤积在越合,那么粮食军饷,乃至住所都是要管越合来借的,即便是盟国,也着实有些吃力,何况大战在即,越合也要囤积自己的兵力粮草。
云若沉默良久,然后抬头道:“百里君主,有话,但说无妨。”
慕云若果然是明白他心意的。
百里邵河微微扬动了下唇角,看向云若言道:“光是揭了告示,或给孤王几条计策,是不足以让孤王安心的。唯有……”百里邵河微顿,琉璃色双眸浅浅流光微动,一字一顿道:“慕云若,孤王要你留在越合王都,做你们东卫的,人质。孤王只会提供部分粮草,其余的,你可以在孤王的领地上,自己想办法。同时,你还要身兼孤王的策士一职,一同应对西陵之事,如何?”
云若如帘长睫微动,清眸看向百里邵河,夏侯伊亦是顿住饮茶的手,将视线停留在了云若身上,云若想了想,也同样回看了眼夏侯伊,其中几番交流,自在流光之中。
是了,其实百里邵河的这番话并不过分,百里邵河的越合,几乎是要拿出一个城池来让京城百姓居住,粮草确实不能多给,但是却给了云若足以以一变十的最基础的粮草分量
tang,然是否能变十,也要看她自己的能耐,这一点无可厚非,而人质与策士这一点……意味着,她三年里大部分时间要留在越合,东卫京城的百姓,便是要王爷来帮忙打点,并且她还要以越合策士身份,面对越合的另一个盟友——西陵。
其他都好说,然与西陵人和平相处,并与拓跋泽平视而谈,她……
那日最后的画面,记忆犹新,那锥心之痛,依旧让她切齿拊心。
覆在腿上的手,渐渐攥紧,雪色手套相互轻摩,发出了稀松响动,云若深吸口气闭上了双眼,在心中思忖着这幅莫大的棋盘。
如若冷静去想,如果将自己也当做这盘棋上的一颗棋子。
若能在越合身边,正面对西陵,并能帮助越合稳住西陵,而且还有机会好好了解下这西陵人的习性,还有拓跋泽这个人的心思,当是最好不过的。
只要能,只要能将心中的情愫掩藏,只要能让自己恢复到最理智的慕云若。
那么……
靖,若你是我,要如何取舍?
终于在半晌之后,云若再度抬开了眼眸,她似是有了决定,遂缓缓起身向百里邵河走去,而后战于他面前,认真言道:“百里君主,您的条件,慕云若可以应。但,慕云若还有一个请求。”
百里邵河动了唇角,淡语:“什么请求?”
云若轻吸口气,又上前半步,“云若可以担当越合之策士,也不要俸禄。只想王上能多给云若些自己的时间。”
这种要求,其实对百里邵河来说,当真是已经无所谓了。所以他轻点头,起身,俯视着下面的云若,言道:“那么,一言为定。”
见过了百里邵河,今日之事也算是办成了。
云若在与夏侯伊返回的途中,一直保持着沉默,甚至是有些出神,偶尔会将视线投向夏侯伊,见夏侯伊回看自己,便又会紧忙将视线收回,明显是一副有话想说的样子。
夏侯伊终于动了下唇,倾身坐到云若右侧,左手轻轻覆在云若发上揉了揉,道:“有话,便说吧。”
已经许久没有人会这般对她的云若微怔,眼神透了些沉寂,又思量了一会儿,轻轻拉下夏侯伊的手,看向他道:“王爷,如何看待云若做越合的策士?”
夏侯伊淡笑,“只要是你的决定,定是有你的理由。……不过,你想说的,不是这个吧?”
云若抿唇,而后点头,昂首直视夏侯伊,诚恳道:“是个不情之请,却又只能王爷帮的了云若。”
夏侯伊金眸有了些许波动,凝视云若,也收敛了方才的笑意,而是用着很认真的样子回望向她,“你知道的,只要不是慕云若又想将本王,仍在不知何方不理不顾,本王向来也不会拒绝你这丫头的。”
夏侯伊所指,便是她擅自将他推进南雪山,还用九宫阵隔开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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