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情:误入帝王家 作者:半开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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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情:误入帝王家 作者:半开莲生-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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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悄悄撩起帘子的一角,小心地半眯着眼睛看过去。
段非烟站在马车前,背负着双手,只看见他一头柔软的长发随风轻轻地飞着。他的身边跟着沉香楼的侍卫扮成的车夫,侧脸看起来谨慎又戒备。
而段非烟的对面两三米的地方,站着三个人。两个男子,还有一个却是个女子。
当先一个人身材颀长,一身墨色的长袍更加显得挺拔。他的长相和我想象中的粗犷男子不大一样,皮肤白皙得过了点,眼睛虽然是黑色的,但是长在那张脸上,莫名多了些异域的风情。
此刻他手里拿着白色的扇子,正一眨不眨地打量着段非烟,脸上挂着淡笑,看起来倒是潇洒得很。
而他身后的两人……
我蓦然睁大了眼睛,心中惊呼:“天啊,怎么会是他们?”
他左边那人俊朗安静,却带着内敛的气度和风姿;右边那位女子长得妩媚娇俏,看五官是个胡人。
就在前几天,我还在红袖楼见过他们。他们中的其中一人,还为我伴乐奏。
薛令。塔曼。
我怎么也想不到,他们居然是赵正安的人!
许是我在震惊中呼吸急促了些,赵正安的眼神掠过段非烟,扫向马车深处,露出淡淡一笑:“看来楼主风流多情,身边无时无刻不带着美人呢!既然来了,何不也一道出来相见?”
段非烟不动神色地挪了一步,挡住赵正安的视线:“她不过是个鄙陋女子,见不得外人!”
薛令闻言,上前一步凑过赵正安的耳朵边,轻轻说了几句话。
赵正安了然一笑,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段非烟:“既是名动天下的红袖楼苏姑娘,怎么算得上是个鄙陋女子?楼主未免过谦了些。”
段非烟不答,只是身体挡着马车没有让开的意思。
赵正安眼神示意薛令,薛令就慢慢走上前来。而沉香楼的侍卫也在薛令脚步刚动的那一刻,上前了一步。

、第二一章 舍我半生还君心

我隔着帘子,透过一角看到段非烟的身影有些摇晃,后颈上的头发已经湿了,濡湿地贴在脖子上。
他……余毒未清,快要撑不住了吧?
我轻轻叹口气,知道再是躲不过了,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段非烟立即扭头瞪我,眼神凶得吓人。
我也回望段非烟,眸子里平静如水。我做好了准备,该来的已经来了,我又怎么能让他一人承担风险呢?
我顶着段非烟杀人般的目光跳下马车,在他身边站好了,才盈盈一福,抬起眼来睁大光明地回望赵正安。
赵正安先是一愣,随即笑了:“好个淡然处之的好女子呀!”
“不敢当。君子于险境之中,自能身正、神凝而岿然不动,晋农虽是女子,也愿效君子之风。公子虽是一国之主,然行径衬不上君子二字,自然是不懂的!”
我淡淡一笑,不急不缓地回答。
段非烟噗嗤笑了,满脸的阴云立时烟消云散。
他很自然地伸手过来牵着我的手,与我并肩而立。他扭头看着我,深蓝的眸子中回复着我熟悉的神采。
那一瞬间,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怀念。
是的,怀念!
虽然我确然是苏秦,但是这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一定给段非烟带来了疏离感。我刚刚这段含枪夹棒地回答,大约勾起了他对曾经那个我的回忆了吧?
赵正安被我一损,隔着黑黝黝地苍穹,我也看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愤怒。
他自幼长在朝堂,众星捧月,何曾被人这般损过?
先不说是在异国他乡,但凭我是个女子,还是令他吃了大亏的段非烟身边的女子,赵正安的面子也一定拉不下来。
赵正安冷冷哼了一声:“倒是我看走眼了。”
“堂堂燕国皇帝驾临这荒郊野外,总不能是来为难一个小女子的吧?”
段非烟适时插话,挡住了我和赵正安的交战:“有事直说,无事的话,劳烦让一下。”
薛令道:“我家主上想请楼主往燕国走一趟,楼主请吧!”
段非烟似笑非笑;“如果我说不呢?”
“那就由不得楼主了!”薛令刷地抽出宝剑。
随着这一身利剑出鞘,树林里也齐齐响起了兵器出鞘的声音,不知道在黑暗中,还埋伏着多少人马 。
赵正安行事这般大胆,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这里是夏国,他居然带了这么多人来夏国而不被觉察,真是令人既惊且佩!
看如今这场景,燕国这一趟,看来是不走不行了。
“由得还是由不得,你说了不算呢!”段非烟突然笑了。
随着段非烟的话音刚落,树林里突然想起了一声声惨叫。随即数十道身影从树林里窜出来,跪在段非烟身前。
“属下来迟,请楼主责罚!”
形势转变得太快,我一时间有些傻眼。但很快反应过来:以段非烟的谨慎,只怕是早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安排,才会在一开始就那么淡然地嘱咐我好好呆着。
而我,毫无疑问又给段非烟添麻烦了!
如果段非烟没有安排好,我又激惹了赵正安,今夜能不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真的是说不准呢!
我心神激荡,直到感觉到段非烟握紧了我的手,我才发现自己的手心里冒出了汗。
一抬头刚好对上段非烟的笑容:“别怕,有我在,总不会让你再出任何事的。”
赵正安脸色由白转青,又变作白,终于拂袖哼了声:“楼主好手段!”
“彼此彼此!”
段非烟笑笑,只是握着我的手更加紧了。
我留意到他的额头开始冒出了细密的汗珠,看的出来他支撑得远不如外表那么轻松。这毒出乎意料的厉害,真难为了段非烟!
我只盼着赵正安赶紧走人,好细细盘问段非烟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比如为什么明明清了毒还要这么着急的赶路……比如为什么前几日已经见好了很多,只这一会儿功夫,毒发就这么凶猛!
赵正安僵持着站了一会儿,才慢慢转身,带着人离去。
“你总会愿意到我燕国的,也总会愿意为我所用的!”
临走的时候,赵正安深深看了我一眼,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真有那么一天,段某拭目以待!”
段非烟笔直地站着,嘴角一直含着标志性地笑容。
那一瞬间,我莫名地想起了第一次见到段非烟的那一眼,那样绝世的容颜,美得更甚女子三分,但是我竟然没有错认他是女子,想来就是他这份不同凡响的气势吧!
当三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树林中,段非烟立即在我耳边道:“扶我进马车……”声音竟虚弱到了极点。
等我和他的属下将他弄进马车,段非烟立即晕了过去。
段非烟的脸色白中泛青,额头上泛着晕黑,双目紧闭,即使是昏迷中,也带着巨大的痛苦。
那毒……究竟是什么毒?竟然这般厉害!
我一边给段非烟擦拭额头的汗水,一边问扮作车夫的邹奇:“那毒是什么毒,你知道吗?”
邹奇面上现出为难的神色:“楼主不让跟你说。”
“你说吧,他现今昏迷着,你说了,我也继续假装不知道,不告诉他就是。”
“回姑娘,楼主中的是夏国皇宫内的奇毒‘午斓飨’。这毒处处中时和普通毒药没什么不同,但是过了三日,会渐渐侵入骨髓。如果不能在二十天内解毒,就会从骨头开始腐烂,在锥心蚀骨的痛苦中死去。”
邹奇迟疑了一下,终究说了出来。
我不知道什么是午斓飨,至少我呆在夏国皇宫里的时候,的确是没有这种毒的。
但是我恍然间明白了一些事。
怪不得一路上段非烟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神色越来越倦怠;
怪不得他这么着急的赶路,一心早点到达巫驰山……
可是即使是这样,为了我的一句话,段非烟宁愿忍受着痛苦,也不愿加快车速。
他这哪里是在坐马车,分明是坐在刀剑上啊!
这一路,他都是怎么挨下来的?
我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只握紧了段非烟的手,一滴泪冷不防就落了下来。
“这下如何是好?”邹奇在马车边急得团团转:“楼主中毒三天了,再不解毒的话,等这毒侵入骨髓,就神仙难救了!”

、第二二章 有男名曰季星河

“全力赶路几日能到巫驰山?”
“最多两日。”
“我们的备用物品足够吗?”
“足够。楼主吩咐准备的东西足够撑到巫驰山,无需补充!”
“好,那就加速前往巫驰山!”我想了想,补充:“最好能一日就到!”
“可是姑娘……你撑得住吗?”
段非烟之前吩咐过他,我的话就是段非烟的话。邹奇倒也不是质疑我的命令,只是有些担忧和犹豫。
“撑得住!”我咬牙。
邹奇便不再说什么,只是对来接应的说了几句话,那些人散去后,他就跳上了马车。
真正做起来,我才发现邹奇的担忧不无原因。
为了方便安全,邹奇没有选择走官道,而是捡了些便捷偏僻的小道,一路狂奔。这些小道大多坑坑洼洼不平整,飞速奔起来,直把马车中的人颠得心脏都要抖落。
段非烟躺在三床软软的羊毛毯子上,又用垫子铺了厚厚一层,以免颠簸到他的伤。
他太高,蜷着坐起来根本不可能,我只能坐在地上,将他的上半身抱着,固定起来。但即使是这样,也没能阻止他的身体左右摇摆。
在一段转弯极多的坎坷小路,段非烟惯性地摔了出去。我紧紧抱着他,又怕他的头磕在马车上,只能用手护着他的头。
待急转弯的地方过去,马车走上较为平缓的地方时,我的右手手腕早已是青肿一片,稍稍一动就扯得我龇牙咧嘴的疼。
所幸这一路再没遇到什么幺蛾子,换了一次马匹,一日一夜后,我们到达了巫驰山。
到了高高的巫驰山下,仰望着云雾中的巫驰山,一时间我就落了泪。
这里……是苏秦的终结……
就在这里,苏秦穿着繁复的嫁衣,落下了巫驰山;那时候,邝胤儒还活着,她还看到了他惊骇的双眸不断扩大,变成彻骨的痛……
而三年后的今天,苏晋农来到了这里,身边的人,只有段非烟!
来不及好好看一眼巫驰山如今的模样,邹奇便载着我去找星河的落脚地。
那是巫驰山下不远处的一个小村庄,夜色中看起来很是安静。走近了才发现,好多屋子中都没有人烟。
如今楚国式微,楚国邻近燕国的大部分土地,都纳入了燕国的版图。楚国大量召集士兵,只怕很多人都埋骨他乡了。
战争中,这个村子也没有幸免于难。
星河住的地方,是村子西边的一个破院子。
我们到的时候,大抵是得了信,星河已经等在了院中,很快便安置好了段非烟。
“他一直都昏迷着吗?”
那个叫星河的毒圣其实是个长着粉嘟嘟脸,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看起来可爱无比,跟他响亮的名号十分不符。
安置好了段非烟,他就转头问邹奇。
“醒过来一次。”
虽然问的不是我,但是我还是回答了。
段非烟那次醒来,其实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就是一个睁眼,转眼又没了知觉。
星河这才转头看我,我将情况说了,他又转头去看段非烟。
“这毒不好治,又耽误了一天……”他嘀咕着:“看来今晚不能睡个好觉了!”
星河挥挥手让我们都出去,我本想看着,邹奇却轻轻扯了扯我的袖子,小声说:“毒圣解毒时,不喜欢外人在身边。”
独门绝技不外传?
虽然心不甘情不愿,我还是跟着邹奇出去了。
临出门时回头看了眼,星河手一抖,一个一片银针金针晃了晃,就看不见了。
直到天微微亮时,星河才从屋子里出来。
我本等得十分困倦,听见开门声,连忙凑上去问:“怎么样了?”
“这毒要解七天。这会儿控制住了伤势,人还没醒。你进去小声些,别弄醒了他,对他的伤势不利。”
星河摆摆手,径直走到院中的一口井边打水洗手。
我立马奔进屋里,扑到段非烟的床前去看他。
段非烟脸上青黑色已经消退了,呼吸平缓,皱的很紧的眉头舒展了,除了一脸的汗,睡颜也算得上安详。
我掏出手帕给他抹了汗,邹奇体贴地烧了水来,我便顺手给他擦了擦脸和手脚。做完这些,我便静静地呆在一边看他那张惊为天人的脸。
心里的线松了,困意就涌了上来。
我已经两夜没有合过眼了,又舟车劳顿,浑身散了架一样的疼,只想一觉睡死过去。
正当我半靠在段非烟身前闭着眼点头时,外面传来了吵闹声。
“你知道我的规矩,我不留宿女人。把她给我弄出去。”听声音是星河。
“楼主吩咐过了,要我安顿好苏姑娘,这么晚了,你要我去哪找地方给她休息?她都两天没睡过觉了……”似乎是邹奇在极力争辩。
“那又如何?”
“苏姑娘是楼主的女人,你,你……”邹奇你了半天,却没了下文。
我的睡意被冲淡了一点,忍不住想起来一看究竟。只是刚一起身,肋下突然一阵剧痛,让我眼前发黑,几乎站立不住。
不过是片刻工夫,这股痛就缓了过去,似乎没有过一样。
我摸摸肋下,却什么感觉也没有。如同刚才只是个幻觉。我想,应该是我困糊涂了,不甚在意,推开门走了出去。
院中争吵的两人听见开门声,立即闭了嘴,双双向我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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