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冷哼一声,道:“王传,你细细说一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王传惧怕地看了叶夫人一眼,咬咬牙,还是说道:“是这样的,小的母亲卧病在床,小的没有钱给母亲治病,那几日里,小的每日里愁眉苦脸的;那一日,正巧夫人想吃梅花糕了,便让身边的大丫鬟巧云过来让大厨房里给做。说起来,那巧云却是我远房的表姐,看到我这般,便问我是怎么一回事,随后又对我道,夫人正有一事要做的,只是没有人手,又怕用了自己的人脉被人察觉,正好我是和夫人没有什么关系,又在大厨房里做活,便让我帮她做一件事。之后,巧云姐姐每隔几日便会给我送来一包药粉,让我每日里往少奶奶的饭菜里加上一些……”
“毒妇!”老太太指着叶夫人,低吼,“你还有什么不承认的!竟敢这般害守儿媳妇儿,你还是人不是!”
叶夫人却是百般冤枉的样子:“老太太,我冤枉!我从来没有让巧云给守儿媳妇儿下药!”
这时,王传又说道:“老太太,我不过是被人当枪使了,可是我却也是知晓夫人房里定然是有不少这种药粉的,许是一次就买了不少,让巧云姐姐定期给我,要不然……”
老太太怒火中烧,拳头紧握,对身边的红梅道:“红梅!你且去夫人房里搜一搜!看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没有!再将那小贱人巧云带过来!”
红梅不敢耽搁,连忙带着两个小丫头去了夫人屋里,见到夫人的大丫鬟巧云,几人都是冷笑一声,至笑得巧云心里发冷,她问:“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这你是不用管的,是老太太让我们过来搜查的。”红梅冷冷地道,又对俩小丫头吩咐道,“你们看好了她!”说着,她便进屋搜查了,没多会儿,她便在夫人的衣柜里头,发现了一大包药粉,红梅气的手都发抖了,带上药粉,又让俩丫鬟拖住巧云往主屋走去。
而主屋里,夫人还在叫着冤枉:“老太太,您不能听信了此人的一面之词啊!我真的没有给守儿媳妇儿下药!再说了,我为什么要给她下药呢?我等着抱孙子还来不及呢!”
老太太冷笑一声:“现在你说这些都还太早,等一会儿红梅她们搜集到了证据,再说也不迟!”
叶夫人只觉得自己的双手有些颤抖,不敢置信地看着老太太,仿佛是觉得老太太这般不相信她是一种错觉。
翟芙芙在一旁看着,只觉得心里头的委屈,就像是潮涌,一波又一波袭来,让她眼眶发烫,喉咙发紧,若不是一旁的妖孽男一直握住她的手,她真的就起来和叶夫人打起来,或者早已经哭的崩溃。
而这时,红梅几人进来了,还拖着一个容貌秀丽的丫鬟。红梅径直走到了老太太身边,递过去了一包药粉:“老太太,这便是从夫人衣柜里面查出来的!”
老太太颤抖着双手,接过来这一包药,恨声道:“夫人啊夫人!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这可是从你房里搜出来的!我本想着,你到底还是良善之人,却不想,你竟这般作恶!守儿媳妇儿每日里恭顺孝敬,便是你,当初也没有日日过来立规矩的,对你也从来都是尊敬有加;便是这样,你还要害她!你到底是安得什么心!”
不等叶夫人说话,老太太又指着那巧云道:“小贱人!你可知罪?!”
巧云一脸迷茫:“老太太您说什么?奴婢哪里有罪?”
老太太冷笑一声:“我劝你识时务一点,没看到王传在这里跪着?还能有什么事?!”
巧云咬了咬唇,看了一眼叶夫人,又俩忙低下头,道:“老太太,奴婢错了,可是奴婢也是被逼无奈的!若不是夫人以不给我许个好人家为由逼着我去给少奶奶下药,奴婢也不会去的呀!”
老太太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心情,方对叶夫人道:“夫人,你也看清楚、听明白了?”
叶夫人依旧是不认罪:“老太太,便是这样,我也是不认罪的,这一包药粉我是没有见过的!况且,这药粉里装的是什么,也是不清楚的!”
正文 64老太太管家
老太太怒极反笑:“好好好!夫人!你以为;就你看出来这一点了?来人!叫那郎中进来!”
只见一位白须老翁走了进来,老太太请他瞧一瞧这一包药粉到底是什么。那郎中点了些许药粉,尝了一尝,道:“老太太,这是麝香粉。虽说麝香都是有香气的;但是近两年来有人制出了这无毒无香的麝香粉来了;不过我常年与药品打交道;倒也是见过的,虽说这药粉无毒无香,但是细细品来,还是有一点点的麝香的味道;故这药粉是麝香粉无疑的。”
命丫鬟们送走了郎中,老太太怒视着叶夫人道:“听见没有!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翟芙芙和妖孽男齐齐看向了叶夫人,只见她仍是一脸倔强:“老太太,此事绝不是我所为!老太太您怎么就这么不相信我!我根本就没有理由去害守儿媳妇儿!”
老太太冷笑一声:“有没有理由,你自己清楚,如今事实证据都摆在眼前,你认罪也好,不认罪也罢,这事儿你总要给个交代。一会儿老爷也该回来了,这件事我也会跟老爷细细地说。你这会儿不认罪可以,等老爷回来,看看会如何吧。”说罢,老太太不再理会她。
虽说百般怒火延烧,但是翟芙芙并没有当面说叶夫人,毕竟老太太已经放下了狠话;叶守功见小丫头只是抿着嘴儿,手中轻轻握了一下她的小手。
没多久,叶老爷便回来了。因着老太太已经命人去门房那里传话给老爷,故老爷径直来到了主屋,一进主屋,看到直直站在屋中央的夫人,老爷微微蹙眉,又看向老太太,却只得到了老太太不耐烦的一瞥,叶老爷不解,问:“老太太,为何夫人站在这里?”
老太太冷哼一声,道:“你媳妇做的好事!竟然给守儿媳妇儿下不孕的药!”
叶老爷惊得退了一步,拿眼光审视了一番垂下头的叶夫人,又向老太太确认:“老太太,此事是真的?”
老太太口气又冲了些:“我还会拿没有的事情来骗你么!你媳妇命巧云让大厨房的人日日里给守儿媳妇的饭菜里下那无色无味的麝香,好在前几日孟太医查出来了守儿媳妇儿宫寒,守儿这才长了一个心眼,去查了查大厨房,要不然,守儿媳妇儿早晚会不孕!”
听到叶夫人再也忍不住,转过身来,对叶老爷哀声道:“老爷,你要相信我,真的不是我做的,我为什么要去害守儿媳妇儿呢!老爷……”说着,便要扯住叶老爷的衣袖,而等待她的,却是结结实实的一巴掌:“毒妇!你好毒的心!竟然想让守儿无子嗣!”叶夫人抚摸着火辣辣的脸颊,不敢置信地看向了叶老爷:“老爷……”说到这里,嗓子已然哽咽,眼泪已经落下:“老爷,你不相信我……”
叶老爷咬牙道:“毒妇!老太太已经将事情说明了,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你自己做的事,还不承认,真的是恬不知耻!”说到这里,叶老爷又对老太太道:“老太太,我要休妻!这种毒妇,不配做我叶家的嫡妻!”
叶夫人咬着嘴唇,望着叶老爷,眼中是一片失望,只见她缓缓跪下,哀声道:“老太太,我再说一次,这件事不是我做的,但是这件事没有人顶罪,想必也是老太太不愿意的……”说到这里,又抬头看了叶老爷一眼,眼中噙泪,后背挺得笔直,一字一字地道:“既如此,我便承认了这件事!给少奶奶下毒,是我命巧云去做的!”
叶老爷听到这里,又瞪了叶夫人一眼,背过身去,不再看她,老太太闭上了眼睛,半晌才道:“老爷,你看这事儿怎么办,若是休妻,事儿就闹得大了。”叶老爷恨声道:“既如此,就让她禁足在屋里!以后不得出家门!驳了管家之权!”
不知为何,翟芙芙方才看到叶夫人的样子,心头划过一丝不忍,又觉得叶夫人这么倔强,也不像是作了这件事的样子;她晃了晃脑袋,不再去想,却看到叶夫人对着老太太和叶老爷盈盈一拜,又转过身来道:“少奶奶,这件事,是我对不住你了。”
说罢,叶夫人便随着丫鬟缓缓走回去了,屋里还剩下两人,便是那下毒的王传,和被叶夫人利用的巧云了。老太太瞧着这二人,漠然道:“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二人都连忙磕头,说自己迷了心窍,竟然去害少奶奶,实在是罪不可赦,只求老太太能手下留情。老太太摆摆手,道:“我也不想对你们怎么样,只是,这叶府是容不下你们了。你们便去账房领了本月的月钱,都走吧。”这二人自然又是磕头感激不尽的。
到了这里,事情便是解决得差不多了。只是还有一点……叶老爷面带愧色对老太太道:“老太太,二人没能管好夫人,才出了这种事端,都是儿子不好,如今还要麻烦老太太管起这个家来。”
老太太叹了口气:“我原是觉得,夫人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做事沉稳,是个能管家的,却不想竟然这样;如今,虽说守儿媳妇儿已经学着管家了,可毕竟还是稚嫩了些,我也只好暂时管管这个家,等守儿媳妇儿能挑大梁了,再让她管家吧。”
叶老爷忙点头:“老太太说的是,就这么办吧。”
翟芙芙一脸的惊讶,让她管家?!这么大的一个府邸,如何能管得过来?!翟芙芙头疼了。叶守功笑着看小丫头一脸为难,嘴角微微勾了起来。
因着这件事,一家人晚饭也都吃得很少,堂弟过来的时候,看到一家人都默然不语,虽然很是奇怪,但也没有去问,只是默默地跟着一起用膳,然后很是疑惑地看了叶夫人空出来的位置。
等回到了菊然轩,翟芙芙方才放松了下来,想着叶夫人以后只能呆在自己屋子里头都不能出去,颇为感慨,又重重地叹了口气,坐了下来:“以后总算是能吃上不加料的饭菜了。”
叶守功搂住她,柔声道:“你好好吃孟太医的药,很快咱们就能生一个孩子的。”
翟芙芙双颊发红:“心急什么呀!”叶守功笑了。
因为叶夫人已经被架空了权力又被禁足,故而翟芙芙不用每日里去她那里学管家,而是直接去主屋便可以了。由此,翟芙芙也见识到了老太太的手段,不由感叹虽然老太太多年不管家,但是积威犹在,那些人在老太太面前都是大气不敢喘的样子;而且,翟芙芙也明显感觉到了每一个管事儿的对她的态度的转变,之前她们对她都是客气中带着尊敬,如今是尊敬中带着客气,让翟芙芙又是一番感叹。
而老太太也在不遗余力地让翟芙芙参与到管家的事务中,有些事情都让翟芙芙决策,以至于翟芙芙每天做梦都是怎么去决断一件事。叶守功也察觉到了如今翟芙芙压力之大,可是如今的形势所在,老太太毕竟已经年纪大了,不能总是管着家,劳心劳力,对老太太身子也不好;是故他也只能每日里令小厨房变着花样地给小丫头煲汤,并监视着她喝下去。
连续这么几日过去,翟芙芙只觉得自己每日里过得极其充实,有时候想起自己在翟府的宅女生活,都觉得像是做梦一般。
离春闱放榜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京城里却又发生了一件令人津津乐道的事情,原来皇上竟然召见了邓家娘子!
当听到妖孽男说着这件事的时候,翟芙芙是一脸的惊喜:“真的么?皇上召见了邓家娘子!那么大姐和筱姐姐见面了没有?”
叶守功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我又没有进宫,如何得知呢?只是这么一来,邓家娘子的私房菜在京城里是彻底火了,咱们便是再想去吃,也要一个月之后了。”
“筱姐姐就是厉害!原来筱姐姐就是很优秀的!”翟芙芙一脸的向往,又问,“皇上怎么就想起来召见筱姐姐了呢?毕竟筱姐姐不过是开了私房菜,就算是有名,也不至于惊动了皇上呀。”
叶守功颇为无奈地道:“当今圣上是个喜爱美食的,在皇宫里就听说了邓家娘子的事情,便微服私访出去吃了一次,赞不绝口,这才召见了邓家娘子。”
“原来是这样。”翟芙芙叹声道,“真羡慕筱姐姐,生活多恣意!都是靠着自己的能力见到了皇上!”
“咳。”叶守功轻咳一声,“你不也见过皇上么,靠着为夫的家世见到皇上,不也一样么。”又轻咳一声:“话说为夫去年也靠着自己的能力见了一次皇上啊!”
翟芙芙瞥了他一眼,嘟囔:“谦虚点好不好?”
邓家娘子被皇上召见之后第三天,春闱放榜,而邓公子和堂弟都是榜上有名。尤其是邓公子,竟然是会元,也就是春闱的第一名;他们都能在下月进皇宫殿试。
翟芙芙很是兴奋:“守功,等你明日休沐,咱们再去筱姐姐那里吧,嗯,我要准备一份贺礼!”
叶守功也知晓她这些日子很累,便柔声道:“可以是可以,不过……”附身在小丫头耳边:“为夫这些日子可是克制了很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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