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儿貌似很奇怪地问:“既是来咱们府里了,为何不叫嫂子过去呢?”
翟芙芙笑了:“他们男子之间的聚会,我们女子过去做什么呢?”又问:“表妹穿的衣裳少么?怎么小脸冻得这么红了?”
纯儿一愣,方笑道:“本是看着今儿天晴,却不成想天气却还是冷,这便穿的有点少了。”
翟芙芙一本正经地道:“这可不行的,老人们都说‘春捂秋冻’,如今刚刚立春,却要是穿暖一点的。”
二人到了主屋,翟芙芙便将纯儿穿的少的事告诉了老太太,还道:“老太太您也说说表妹,咱们家针线上的人也不少,便是没有保暖的小袄,现下告诉了针线上的人,连夜就能赶出来的。”
老太太连连点头:“正是呢,媳妇,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瞧着纯儿穿的少,也不知道关心关心的。”
叶夫人百般冤枉,却也只能咽下:“老太太说的是,媳妇记下了。”说罢,又瞪了纯儿一眼。一次次的找麻烦都要自己来摆平,如今的叶夫人瞧着纯儿也是越发不顺眼了。
这边刚用过了膳,纯儿便推说自己要回去换换衣裳,便径自回去了,翟芙芙如今又恢复了立规矩,自然还没有用餐,老太太便也叫她回去了。
刚一回到菊然轩,翟芙芙便吩咐小荷小莲二人:“你们且小心地出去,看看表妹又出了什么幺蛾子。”小荷小莲二人又答应了,翟芙芙又道:“你们切记,一定要小心,不要被纯儿发现了。若你们有什么发现,只一个留在那里看着,另一个回来叫我便是。”说到这里,手指点了点桌子:“你们为我办事,我都是记在心里的,你们父母都是在翟府里办事的有头有脸的人物……你们若是争气……”话说到这里,想必她们便都懂了,便让她们出去了,这时候,去大厨房给翟芙芙传饭的小菡小萏才回来。
翟芙芙慢慢地用过了饭,又坐到一边慢慢地小口抿着茶,静静等着两个丫鬟的收获。
再说叶守功那边儿,因着刚过完年,油腻的吃得多了,便都要吃点清淡的,商量了半天,方才商量好了吃粥底火锅,先捡各类时蔬涮了,再喝粥。故而主屋那边都吃完了,湖心亭这里才刚吃得高兴。众美男相聚,自然是少不了喝酒,但众人过年也都喝了不少,便都提议还是喝黄酒为好。众美男涮着火锅,喝着温温和黄酒,好不惬意。
纯儿忙忙的从主屋里出来,自然是有计谋的。她首先回去又打扮了一番,又换了一回衣裳,这才轻迈莲步,向着湖心亭走去了。而这一幕,恰好被小莲和小荷看到了。二人不动声色地藏在了树丛里,待纯儿走远了,方才走出来。
却说众美男一起正吃喝聊天的正高兴,却听到门口一声莺啼似的女声问:“亭子里是谁?怎么这般喧闹?”
温柔男笑妖孽男:“怎么嫂子的嗓音变成这样了?”而下一刻,人纯儿就已经不请自进了,一进来便拿帕子捂了口,低下头来,道:“纯儿不知表哥在这里宴请亲朋,纯儿知错!”
“纯儿?”女王男笑问,“纯儿是哪位?我可是记得嫂子不是叫这个名儿的。”
纯儿的脸煞的白了,妖孽男也不帮她解围,只好自己解释:“我是表哥的舅舅家的表妹……此次打扰了各位公子饮酒,纯儿知错。”
叶守功道:“既如此,便回去吧。”纯儿这才又深深回眸了一眼,方缓缓走回去,眼中精光乍现。
温柔男又笑叶守功:“你既有这么一位表妹,怎么不收了?”
叶守功冷笑道:“夫人自然是有这么个意思的,我怎么会如了她的意,何况这姑娘不过是个庶出的。”众人也都知晓各家的情况,这下,连温柔男都没有再提起表妹的兴趣了。
纯儿从湖心亭出来,便又回了悠然馆,小莲和小荷奇怪地对视了一眼,便又悄悄跟上。
众美男是在湖心亭聚会,好处是清静幽雅,坏处便是,上个厕所很麻烦,虽说众美男对叶府很熟悉了,也知晓最近的开放的院子在哪里。不过,一旦喝了酒,再吹了风,会更觉得头昏昏沉沉的。这不,禁欲系美男首先是不胜酒力,又内急,便出了湖心亭,向着最近的厕所走去。
而这时,潜伏在悠然馆一侧的花丛里的小荷和小莲正看到纯儿又出来了,却是换了一身丫鬟的粉色长袄,脸上的妆也淡了。二人正疑惑间,纯儿又向着湖心亭那边走去了,二人又忙跟上。
话说本来守在湖心亭门口的小厮想要扶起禁欲系美男的,但他之前都是一个人去的,这时候,便也没让人扶。只是这时候正值晌午阳光最暖的时候,又立了春,风吹到身上便不那么刺骨,是故禁欲系美男此时更是昏昏沉沉,强撑着才没有坐到地上。
就在禁欲系美男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这时候,一个身着粉色长袄的俏丫鬟走了过来,扶住了禁欲系美男,还道:“这位公子,你想去哪里?”
禁欲系美男只觉得这小丫鬟有几分面熟,却又想不出来是谁,便道:“扶我去厕所。”那小丫鬟便扶着禁欲系美男走了,可是禁欲系美男好歹却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你带错、路了么。是、是走这里么?”那小丫鬟笑道:“公子,没有错,就是走这里的。”禁欲系这才罢了,由着那小丫鬟扶着。
已经饮完一杯茶的翟芙芙正等得有些心急了,小莲已经是回来了,见小菡小萏都在,便伏在翟芙芙耳边说了什么,翟芙芙眉头一皱,又低声安排了小莲几句,便冷笑着靠在椅子上,双眼微眯,嘴角微抿。
一旁的小菡小萏虽然好奇这小莲说的什么,可又不敢问,只好站在一旁,半晌,二人对视一眼,问:“少奶奶,您可要午睡?”
翟芙芙摆摆手:“不慌不慌,今日少爷还没有回来,小萏,你且去让大厨房做些醒酒汤来,拿那保温的食盒装来。”
小萏答应着去了,小菡则颇有些战战兢兢了,之前只觉得少奶奶温和宽厚,从不打骂下人,只要事儿做得好了,还时不时的有赏,她们只道是遇上了好主子。只是不成想今日的少奶奶的气势竟然这般骇人,让她不敢有丝毫懈怠。
却说小莲过来给翟芙芙告信,小荷还是在那里监视着,只是她瞧着二人都进了悠然馆,心里急得不行,躲在花丛里直咬牙,却自知自己的身份不能出去,只好等着小莲过来。
而那扶着禁欲系美男的,便是那换了丫鬟装的纯儿了,此时扶着禁欲系美男进了悠然馆,她可是着实松了口气。之前家里给找个跛子,她自然是不愿意的虽然是做嫡妻,可给个跛子做妻子,怎么想怎么别扭;却不成想自己还没有什么动作,那康大少爷便要自己做什么如夫人!若是表哥的如夫人也就罢了,好歹还有姑母帮衬着,可是那康大少爷一看就是个惧内的,她一个如夫人嫁过去,岂不是受气的命!
好在老天爷是给她机会的,这不,今日表哥的众位同事们都来了,这可都是翰林院的公子啊!能进入翰林院的,不仅要是春闱甲榜,更要家世清白。而长相,更是能进翰林院的一个标准,只有那长相英俊潇洒的公子,方才能进翰林院!纯儿想到这里,便有些激动:就算不能嫁与表哥,能嫁给一个翰林院的公子也是好的!
在得知表哥和同事们聚会之后,纯儿短短时间内筹谋许多,这才好不容易将微醺的禁欲系美男带到悠然馆。更何况,这禁欲系美男,长相清秀,身材瘦高,正是纯儿心仪的类型。纯儿之所以这么大胆地敢将禁欲系美男往悠然馆带,也是因为此时正是午膳过后,主子们都要睡下,丫鬟小厮也都能休息片刻,是故府里并没有多少人走动,而此时的悠然馆,丫鬟小厮们已经都被纯儿给放了假,是以一个人都没有。
纯儿扶着禁欲系美男躺到了床上,正欲做些什么的时候,屋门“嘭”得被踢开了!
正文 40姑侄俩反目
而纯儿正刚刚扯开自己的粉红色长袄;被这踢门声惊吓到;呆呆地回过头来;粉红色长袄挂在身上,那双手还在打哆嗦,样子十分之狼狈。
踢门的正是老太太身边的丫鬟;紧随其后的便是怒容满面的老太太;还有脸上挂着冷笑的妖孽男。看到这般景象;老太太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心情;语气中不含丝毫情绪:“穿好了衣裳。”
纯儿早已经吓掉了魂,听了老太太的话,连忙将长袄穿好了;这才想到要跪下来;哭诉:“老祖宗!老祖宗救我!”又指着禁欲系美男道:“都是他!都是这个登徒子!非要非礼于我!”
老太太冷笑一声,似笑非笑地看着纯儿,缓缓地道:“纯儿,这位公子已经是醉了酒,如何非礼于你!更何况,这悠然馆离湖心亭可是有一段路程的,他不去最近的地儿非礼你,反而要跑那么远?!一个醉酒的人能想那么多?!而且好巧不巧地跑到了你住的悠然馆?”
纯儿正要强辩几句,叶守功淡淡地道:“金兄不过是内急罢了,况且他也来府里好几次,断断不会迷了路的。”
老太太瞪了纯儿一眼,又吩咐叶守功身边的福黑扶了这金公子去厕所,然后再扶着他回湖心亭。
纯儿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好不容易筹谋一番方才“拐”过来的英俊潇洒的翰林院公子哥儿就这么走了,自己什么也没捞着,反而还被撞见了,顿时万籁俱灰,悲由心生,眼泪止不住地落了下来。
老太太恨她不争气:“昨儿我还说的是,你若是想通了,我便然你姑母送你回去,定是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的。却没想到,你今日竟然弄了这么一出!亏得你还是闺阁女子,竟然这般不知廉耻!你也不想想,你一个从五品官的庶女,便是今日得了手,又能怎样?!翰林院的公子哥儿,以后都是要进内阁的,况且这些个公子哥儿大多还没有成亲,即便是收了你,连妾都做不成!最多不多是给你在外面买个院子!”
这时候,听到了风声的叶夫人怒气冲冲地赶来了,不由分说,冲着纯儿就打了一巴掌,怒道:“你这个不长进的东西!猪油蒙了心!好好地嫡妻不愿意做,非要做这龌蹉事!”转过头来,对着老太太低身下去,道:“老太太,都是我管教不严,才弄出了这一出,请老太太责罚媳妇!”
老太太见她动了手,垂下眼睑,低声道:“既如此,你便送她回去吧。今日天色已晚,明日一早,你便送她出去!”老太太正欲转身而走,却不成想纯儿竟然扑了上来,低吼道:“老祖宗,老祖宗,纯儿错了,你让纯儿留下来吧!纯儿不想嫁给一个跛子!”
叶夫人眼睛都要气红了,使劲儿拽过纯儿,斥道:“到一边反省去!平白惹得老太太又生气!”
老太太看她这样,又加了一句:“媳妇,既然这么不长进,以后就不要进咱们府里来了……”
叶夫人又惊又怒,半晌方才答应下来。叶守功扶着老太太走了出去。一出悠然馆的大门,老太太便吐了一口浊气,道:“难为你媳妇了。”
叶守功不解:“祖母,何出此言?”
老太太嗔了他一眼:“你当祖母就有三头六臂,能处处看着纯儿不成?还不是你媳妇儿,察觉到了纯儿今日心思不对,这才派人顶住了她,又派人告诉了我,我这才赶来的。”
叶守功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怪不得福黑说外面有事,走到这里便碰到了您,我还以为是您派人告诉我的。”
两人走到了主屋,刚一进门,便见到了上前迎接的翟芙芙。老太太一见她,便牵着她的手,柔声道:“难为你了。”
翟芙芙低头笑道:“我不过是不想看着咱们府里竟会出这种事罢了。”又抬头看了老太太一眼:“我还怕老太太说我竟然派人监视人呢!”
老太太笑了:“你此次这般做得很好。”又叹了口气:“好在那金公子醉了酒,记不清楚这件事,要不然,这事儿还不好办。好在这件事没有别人知晓也便罢了。”
翟芙芙见老太太面上带了倦色,便起身道:“既如此,我们便回去了,祖母您好好歇息,不要生气了。”
老太太也正有此意,摆了摆手,便让他们回去了。出了主屋的门,翟芙芙从小莲手里接过食盒,递给妖孽男:“这是醒酒汤,一会儿过去,便说听了我的信儿,过来取醒酒汤的。”
叶守功心里一种异样的感觉逐渐升腾,重重点了点头,方才前去湖心亭。翟芙芙自己回到了菊然轩,总算是松了口气:如今总算死抓到了表妹的把柄,总算是让她不得翻身了!松懈了下来,那困意也就升了上来,翟芙芙总算是睡了个安稳觉。
等叶守功送走了同事们回来,看到床上沉沉入睡的小丫头,那如孩童般的睡颜,让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那粉嫩嫩的脸颊,如想象中一般,那脸颊触手滑腻,还带着那温和的热度,让他忍不住轻轻摩挲起来,眼神已经暗了下来……
翟芙芙一觉醒来,伸了个懒腰,方才看到一旁躺着的妖孽男,问:“你什么时候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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