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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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恶女- 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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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不同在什么地方。秦桑说不出来,可是那种变化日益加深,日益变得叫人心惊。她有些踌躇。这件事是否该报给九爷知晓?可她来到叶葵身边的第一日起,她便说过,自己的主子是叶葵,而非九爷。

如今,她到底是该当成什么也没有看见。还是……

这踌躇叫她也有些失了神。

原本她还能跟池婆商量一番,可池婆三日前便已经离开了凤城。说起池婆。这也是个古怪的人,走得那般干脆,竟似乎同她们都不过只是陌生人罢了。

如今剩下的人只有燕草,可让她跟燕草商量?

秦桑抿了抿嘴,快步跟上了叶葵。还是自个儿慢慢思量去吧!

回到戏台子前的时候,流朱公主已经微微有些发倦,见她回来忙招手问道:“如何了?”

叶葵在原位坐下,“我出来的时候他已经醒了,不过我瞧着脸色不大好,便让他继续歇着了。”

“那就歇着吧。”流朱公主打了个哈欠,将视线挪回了台上,轻声嘟哝,“还是方才那出有意思些。”

这般感慨,那就是说流朱公主已经知道温远不再上场的事了。

叶葵笑了起来。

只要摸准了人心,一切就都变得简单了起来。

微微一侧头,她便看到了叶殊的目光。

不满,愤懑。

再往上看,是叶明烟挑衅的目光。

叶葵不由疑惑起来,咦,叶明烟如今也不同她装模作样来维持明面上的友好了?如今那眼神是什么意思?借着叶殊来让她心中不快?叶葵是嗤笑一声,转过头来,不再理会他们。

可是奇怪的很,她的那颗心竟真的有些不舒服了起来。

似疼似酸似苦涩。

人心呐,总这般叫人不由自主。

她将视线牢牢地钉在台上。

叶明烟却将视线牢牢地钉在了她身上。

为什么,为什么一切都不同了?可是,就算事情都错开了她知道的轨迹而去,叶葵还是如同过去一样叫人厌恶,却是丝毫未变!叶明烟心头恼恨,突然对另一边的叶明珠道:“三妹,你瞧二妹那张脸,是不是越发好看了?”

有时候,越简单的词越能调动起人心里五味杂陈的念头。

叶明珠循着她的视线望去,只看得到叶葵半张侧脸。

然而那弧度,那玉似的肌肤,花瓣一般的唇色都叫人心里如有蚂蚁在爬。

她忍不住又看了眼身旁的大堂姐叶明烟。

究竟是从何时开始的,她这个从乡下被找回来的二姐竟像是一朵花般,一日日绽开,明艳得叫人不忍直视。若说叶明烟如玉兰,那么叶葵就如冬梅。而她自己却似乎只能是朵依附梅树而生的野花!

妒意如同决堤之水。喷薄而出。

有个号称凤城第一美人的堂姐也就罢了,再美再聪慧那也是长房的。

可如今叶葵算怎么一回事?

家中已有个受宠的五妹妹,难道将来还要出一个甚至不用动一丝一毫便也能将她压下去的二姐不成?

叶明珠自小养在贺氏身旁,那性子早已被养得没了纯良。见不得旁人比自己好,也见不得旁人比自己拥有的更多。她离及笄还有数年,却已经早就开始了筹谋。

她是个庶女,却不想嫁个庶子。

然而她身为叶崇文的女儿,又岂能随便给人去做妾?

嫁个嫡子?

却又似乎难如登天!

可若是这家里没了叶葵,叶崇文没了嫡女,那事情自然又要另当别论了。

“二妹妹那张脸倒叫我也有些嫉妒了。”叶明烟悠悠叹了声。“等明年出了孝,也不知二妹妹会被哪家聘了去,想必是凤城哪家勋贵的嫡子。”

叶明乐虽不耐烦自己姐姐突然间对叶葵说个没完。却也是老实不客气地搀和了一脚,“就是就是,那二姐可是嫡女,难道还能嫁给个庶出的不成?”

一群未出阁的小姐口无遮拦地说着嫁人不嫁人的事,立在椅子后的几个丫鬟面色都有些古怪了起来。尤其是一向端庄稳重的大小姐竟然也说出了这样的话。怎能不叫人觉得古怪。

然而叶明珠哪里顾得上分辨叶明烟为何会突然提起叶葵来,她只是在叶明乐说完那句话后,陡然间意识到在场的竟然只有她一个是庶出的!

嫡庶有别。

她从生下来的那一刻便被打上了庶出的烙印,就算她今日能跟她们平起平坐,一起坐在这听戏,却始终不可能同她们一样。

就算她的名字被记在了贺氏的名下。也改变不了她的生母是个妾的事实。

心里一时间酸涩到无以复加,叶明珠攥紧了手。

“大姐说的是,二姐生得这般好。来年定然能嫁个好人家才是。”叶明珠硬是挤出了一句话来,埋头喝茶。

一旁的叶殊听着她们说了半天,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妙,却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对。

他亦看着叶葵的侧脸,看得有些懵了。

这个坐的离他远远的人是他的姐姐。模样却叫他陌生得像是另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

然而在叶葵心中想的又何曾不是这般。

她从鸿都守到了凤城的弟弟,如今还不如一个陌生人。陌生人好歹不会指着她的鼻子说她做错了一切。将她做的那些事全盘否定,也不会在她被诬陷的时候认定是她做下的那些事。

不值得。

为这样的人伤心难过,统统都是不值得的事。

她如今是为自己而战,何必为了不相干的人觉得受伤。

戏台上有人咿咿呀呀的唱着,台下的人一颗颗心“扑通、扑通”跳着。

人生如戏生如戏。

这小小的后宅中,很快就会天翻地覆。

“二姐,你怎么趁我睡着,一个人跑了?”

叶昭的声音远远传来。一群人俱都扭过头去看他,只看到个面色苍白的少年脚步稳稳地走过来。

叶葵凝神看着他的脚步,心中微凛。心稳,步子才稳。看来叶昭已经想通了许多事。

“你怎地不多睡一会?”叶葵笑道,一副亲切的长姐模样。

叶昭腻到她边上,“二姐一走,我哪里还睡得安稳,自是忙不迭地起来了。”

一番话说得暧昧不清,可话里的意思自然只有他跟叶葵两人听得懂。

她先前的那些话,起作用了!

116 反咬一口

春风拂面,草木复苏。

叶葵院子里的花木一片葱茏,长势喜人。燕草面带喜气,禀了叶葵后便拿了银子去赏那种花的小丫头。

自从叶葵手中有了银子后,这花起来也都是极大方的。众人是一开始是瞧不上这位从乡下被找回来的二小姐,故而不愿意到她院子里当差。后来更是被她的那些骇人事迹给吓住了,只有那往外逃的人,哪里有那往里钻的。

可如今,她院子里的仆妇手中赏银日益增多。今日花种得好,有赏钱。明日窗子擦得干净也有赏钱,这么好的事哪个不想方设法进来分一杯羹?

只可惜,叶葵院子里的人却是不能出也不准进。

原来是哪些人,如今仍是哪些人。

这批人都是明眼见过她的手段的,如今手里握着银子心里却也不敢将过去的事忘记得一干二净,自然用得比外头新进来的牢靠。

有钱能使鬼推磨,却也能让磨推鬼!

“走,换了衣裳去给母亲请安。”叶葵放下笔,将信纸折好塞入信封内递给秦桑,“寻个时机送出去。”

秦桑接过信封应了。

那边燕草已是咋咋呼呼抱着堆衣服上来道:“先前那次闹鼠祸,毁了不少衣服,后头也没补上来,如今可没多少能穿的了。”

叶葵看了一眼,道:“府中的四季衣裳以往都是什么时候给备下的?”

“呀!”燕草惊呼,“往常夫人管家的时候,这会子早就都送下来了。今年到了这时候,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不知大夫人是如何办的。”

叶葵笑了声,“你去派个小丫头问问大夫人,我没衣裳可穿。她那的新衫准备何时做?若是忘了准备,我便亲自去寻老夫人想法子了。”

燕草丝毫没有迟疑,放下那堆衣衫,拔脚就往外走。

“哎哎,这丫头!”叶葵失笑,“好歹也先帮我换了衣裳再去啊。”

秦桑亦笑,拣了件象牙白的衫子出来,“这件如何?”

“就这件吧。”叶葵起身让秦桑帮着换了衣裳,又重新梳了头,这才出门去寻了燕草。

燕草瞪大了眼睛:“秦桑做什么去?我过会可还要领着人整理东西呢!”

叶葵也瞪大了眼睛。故意虎着脸拍她一下,没好气地道:“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秦桑今日另有事要做,你若是不愿陪我去。我随便带个小丫鬟去也是一样的。”

“去去去,我去还不成吗?”燕草嘟哝了两句,眼睛里却是闪着光。

自从秦桑来后,叶葵习惯了带着秦桑出门,她便留在院子里帮着管理那群仆妇。如今池婆一走。她更是忙得不可开交。乍然听到叶葵今次要带着她出门,着实有些惊讶。

等到两人到了贺氏那时,贺氏还未起身。

翡翠殷勤地端了茶上来,“二小姐且等等,夫人过会便该起了。”

“好。”叶葵声音淡淡,叫人听不出喜怒来。却也正因此。翡翠心里愈发没了底气。这位二小姐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夫人这摆明了要晾着她,也不知会不会惹恼了她。

一盏茶后。里头仍旧毫无动静。

叶葵不动如松,陪坐的翡翠却是坐立难安。

“我进去瞧一瞧。”

然而翡翠前脚才进去,后脚便从里头传出她的痛叫声跟杯盏落地的清脆声响。

叶葵悬空把玩着那只茶盏,蓦然一松手,那只茶盏“哐当”落了地。

里头骤然没了声响。

叶葵起身。吐出一口气,对燕草道:“母亲迟迟未起身。怕是身子有哪里不妥当,我还是亲自进去瞧一瞧的好。”

话音落,翡翠捂着额头从里面出来了。

帘子晃晃悠悠,她的身子也有些晃晃悠悠的,声音听上去却仍是急切:“二小姐且坐着等吧,夫人已在穿衣了。”

叶葵依言坐下。

翡翠看看那一地碎瓷,又看看叶葵面无表情的样子,额头上的那个伤口疼得愈发厉害了些。

这一次,没等多久,贺氏便使人是来唤她进去了。

帘子一打起,一股香风扑面而来。叶葵下意识皱紧了眉头,毫不掩饰自己地嫌弃道:“母亲这点的是什么香?味道这般重,就算是老鼠死了,恐怕也叫人闻不出味道来。”

贺氏眼睛一跳,恨不得上前去捂了叶葵那张嘴。

只是,她为何会突然提起死老鼠来?

难道她在她这屋子里动了什么手脚?贺氏一想到腐烂的老鼠,胃里立时翻江倒海,顿时觉得屋子里这香味也怪异了起来。

“听说前些日子昭儿在公主府听戏时晕过去了?”贺氏强忍着恶心问道。

叶葵“嗯”了声,兀自走过去一把推开了密闭的窗子,口中念念有词:“母亲可听说过,这有些香料搀和到了一块,无毒也成了剧毒?”

贺氏汗毛一竖,这死丫头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在她的香料里也动了手脚不成?

“熄掉熄掉!”贺氏火急火燎地指使翡翠去熄了香炉,又扭头对叶葵道:“好好的,昭儿怎会晕了过去?”

叶葵心中冷笑。贺氏这些日子真是在床上躺糊涂了不成,这些话怎地会来问她?莫非还指望自己一五一十地都说给她听不成?真真是愚不可及!

“母亲若是想知道为何,怎地不去问问四弟?”叶葵故作疑惑,又状似不经意地道,“不过那日长生班来了个新的角,他唱的《长生殿》那可真是一绝。”

“对了,那温老板也是幽州人士,倒是同母亲是同乡呢。”

贺氏心一沉,温老板,《长生殿》,莫非她说的是那人?

“是吗?”贺氏佯作不在意,对镜梳妆,拣起支赤金步摇来。“你过来帮我瞧瞧,这支步摇如何?”

“极衬母亲。”叶葵看着镜子里那张形容枯槁、苍老的面庞,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扯着谎。

贺氏亦盯着镜子里的脸。

然而她看的不是自己那张脸,而是镜子上方叶葵的那一角下颌。

花一样的脸,真是叫人嫉妒!

她突然惊叫一声,从椅子上滑倒,右手拿着步摇,左手一个反手拉住了叶葵。

燕草不是秦桑,见状愣在了原地。贺氏眼角余光扫见,登时笑了起来。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就休要怪她不客气!贺氏笑容狰狞,蓦地抬起那只拿着步摇的手来。冲着叶葵的脸便要狠狠刺下去。

“啊——”

然而尖叫声却是从贺氏的口中冒出来的。

从来都是秦桑出手,谁也不知道叶葵虽然不会武功,可她却从来都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女流!

腕骨细弱伶仃,似乎稍稍用力一拧就会断裂一般,可自那上头传来的力气却是这样叫人心惊。贺氏眼睁睁看着那只拿在自己手中的步摇大力划破了自己的脸颊。却什么也做不了。

叶葵无声冷笑着,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她既想要毁了自己的脸,那么就也毁了她的脸吧!

手一松,叶葵跟贺氏的身子一齐重重倒在了地上。

贺氏又是一声惨叫,叶葵老实不客气地将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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