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凌不屑地呲了一声：“我有什么不敢的！”
“那就一言为定咯！”
………………
“碧梧晴，你还欠我一个赌约没有履行呢……我不会让你死的。”
面色凝重地回到凌云阁，雀凌连发了好几封信笺，吩咐手下一方面把多情抓回来严加拷问，一方面暗中召集九州名医针对“要你命组毒”进行紧急解药研制——多一手准备总是好的！
而后他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手里的事情全部移交完毕，翌日清早便带着碧梧晴匆匆离开了梨亭苑——不是他不想派手下去，只是纵观人间，有本事进出那个地方的，恐怕也只有他一个了！
、（50）苏霏伏诛
半月前，山鬼门，山鬼大殿：
气氛很严峻。
山鬼皱着眉头坐在大殿上首的宝座上，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山鬼以下，站在殿内最前方的，是难得聚首的山鬼门四派首领——念娘三天前接到命令赶回，今日便是抵达之期。
此外，曹易临站在杜长卿身旁，夜莺和纳兰挽风站在杀魄身旁，梁君则和卫言站在一块——介两只都是苦逼的首席不在身边，无依无靠的首领娃子，不过这一次，卫言明显比梁君更为苦逼。
总是摆着忠诚正直脸庞，此刻却难得原形毕露的骗术派首领带着满脸腹黑冷笑死死盯着跪在大殿中央接受三堂会审，却仍然挺直着腰杆作无辜清高状的苏霏：“苏丫头，识相的就赶紧把我家
碧丫头的下落说出来，否则，我至少有七百种方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哟……”
苏霏被卫言阴阳怪气的语调骇地情不自禁地抖了抖，嘴里却不松口，反而一脸悲愤地瞪了卫言一眼：“卫师伯，无凭无据你怎么可以含血喷人！？我与碧师妹一向交好，她失踪了这么久我对
她的担心一点儿也不比其他人少！你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诬赖我？！”
卫言嘴一抽，当即凶相毕露：“她X的！你不要太嚣张啊！要不是看在念娘的份上我早就使迷魂咒让你一五一十全部吐出来了！”
“卫师兄稍安勿躁，”杜长卿好声好气地劝道，“迷魂咒反噬太大，还是不要随便动用的好。”
“你倒是淡定！”卫言冷哼，“被人陷害的又不是你的首席弟子。”
“别吵了！”山鬼不耐烦地摆摆手，“等念娘回来再说。”
“是，门主……”
“到底出了什么事，非要这么急把我召回来？”接了紧急山鬼门召集令后马不停蹄地赶了三天三夜赶回来的念娘终于姗姗来迟，皱着眉头一脚跨进大殿。
“念娘，你教出来的好徒弟啊。”卫言冷冷一笑，语气里是十成十的讽刺。
“卫师兄你吃炸药了？我家霏儿是哪里惹到你了？”念娘不悦地瞪了他一眼。
“她弄得我家小晴生死未卜！你说有没有惹到我！？”
“次奥！卫言！你脑子有坑吧？！凭什么说碧梧晴的失踪是霏儿搞的？！”念娘气急败坏地吼道，完全不顾自己端庄妖魅的形象设定，“小晴失踪这么久，我们大家都很担心，也都尽力去找
，我知道你是她的师父最着急她，但你也不能乱咬人吧？！”
“我乱咬人！？你敢骂我是狗！？”
念娘一耸肩，“这可是你自己承认的。”
“你！……”
“有完没完！”山鬼忍无可忍地一声暴吼，骇地在场所有人齐齐一抖，“卫言你闭嘴！念娘过来这边站好！好不容易人齐了，就不能快点开始说正事儿吗？！”
众：“…………”
见众人终于安静了下来，山鬼满意地清了清嗓子又道：“长卿，你来说说大概情况。”几个小辈经验不足又跟碧梧晴关系匪浅逃脱不了嫌疑，卫言关心则乱，梁君和杀魄不擅长推理查案，念
娘又忙于准备青楼大会，故而碧梧晴失踪一事最终是由杜长卿负责的。
“事情大致是这样的：骗术派首席碧梧晴，于X月X日首席演讲大会结束后，与赌术派首席曹易临、杀术派首席夜莺、杀术派弟子纳兰婉凤、情术派首席苏霏一起下山喝酒叙旧，因夜莺和曹易
临酒醉不便返回，五人决定在客栈住宿一宿，第二日再返回师门。翌日，众人起床后，见碧梧晴迟迟没有起床，便让纳兰婉凤去叫她，这才发现碧梧晴已然失踪！至今仍杳无踪迹！”
杜长卿换了口气，接着道：“据调查，当天早上纳兰婉凤推门而入的时候，碧梧晴的床铺凌乱，但早已没了温度，显然是睡到半夜失踪不见的；之后，几人闻讯前来检查屋子，发现除了碧梧
晴当日穿戴的一身衣物外，其他一应杂物都在——这种情况一般有两个可能，要么是碧梧晴自己半夜偷跑，要么是掳走她的人特意帮她穿戴整齐后再带走她。”
“碧师妹最近正打算发奋练功，与我们相处地也很融洽，根本没有离开山鬼门的理由。退一万步讲，就算她真要离开，以她骗术派首席的身份大可神不知鬼不觉地下山而去，何必挑我们几人
都在一起的时候偷溜？”夜莺冷静地分析道。
杜长卿点点头表示赞同：“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碧梧晴应是被人掳走的，起初我推断应该是个男子，不然不会特意帮她穿好衣服。”（男女授受不亲么，很好理解的。）
“即是男子，关我家霏儿什么事？”念娘不满地抗议道。
杜长卿瞥了一眼跪在中央甚是甚是委屈悲愤的苏霏，淡淡道：“我查过了，当晚住在客栈里的都是些普通人，根本没有人有那个本事掳走碧梧晴。所以嫌疑最大的，就是与碧梧晴交好的曹易
临、夜莺、纳兰挽风和苏霏四人，毕竟他们四人实力相近，先前又组队做过任务，彼此都很了解，要想瞒过其他人掳走碧梧晴，并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你这段时间所谓的查证，其实是在观察他们四人的反应，然后从中判断凶手咯？”山鬼挑眉问道。
“是的，门主。”
“那么，是什么让你断定，这件事是苏霏所为？”
杜长卿笑笑，转身问曹易临道：“当**们下山喝酒叙旧，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曹易临脸一红，小心翼翼地瞥了一旁的夜莺一眼，见她不屑地冷哼一声，才讪讪笑道：“其实是我心仪夜师姐已久，碧师妹替我出谋划策，要我乘此机会向夜师姐表白来着。”
“那成功了吗？！”山鬼兴致勃勃地追问道。
“咳咳……嗯……大概……可能……也许……算是成功了吧。”
“哦~~~~~~”
杜长卿嘴一抽：“门主，你歪楼了。”
“呃……抱歉抱歉！你继续！”
“……我也是发现她们两人自那日回来后感情暧昧了很多，才有了这个猜想，不过夜莺实在是……嗯，很羞涩，我很是艰辛地旁敲侧击了好几次才确定的。”杜长卿不好意思地冲瞪过来的夜
莺笑笑，“基于这个原因，我认为曹易临和夜莺两人实在没有陷害见证他们恋情成功的红娘碧梧晴的动机，而且他们两人当日确实醉得不轻，一直宿醉到翌日中午，不在场证明亦是十分地充
分。”
山鬼甚是赞同的点点头：“嗯，有道理。”
“剩下的便只有纳兰婉凤和苏霏了。”杜长卿意味深长地看向念娘，“念娘，你觉得，人家堂堂凤族公主，有陷害碧梧晴的必要么？”
念娘脸色瞬间铁青，半晌，仍是嘴硬道：“可霏儿与碧梧晴也是情同姐妹啊，她没有陷害她的动机的！”
“她有。”一直沉默的纳兰挽风闻言突然上前，面无表情地看着苏霏道。
苏霏脸色一变：“纳兰婉凤你想干什么？！”
“婉凤……我可以解决的，你退下。”杜长卿脸色微变——难不成他真要为了那丫头被逐出山鬼门么？！
纳兰挽风苦笑着摇了摇头：“杜师叔，其实说起来，在场的人之中，不知道我身份的恐怕也只有曹师兄一人了，说了也无妨。”
曹易临有点莫名其妙，扯了扯夜莺的袖子以后道：“什么身份？为什么只有我不知道？”
夜莺翻了个白眼：“你个首席怎么当的，观察力简直弱爆了！和他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还不知道他是个男人？”以夜莺强大到BT的观察力和判断力，早在先前的狐族任务时就看出纳兰挽风的
不对劲了，只不过她身为一个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顶级杀手，一直习惯把所有事情都藏在心里，故没有戳破而已。
曹易临：“…………哈？！”
纳兰挽风笑笑，对他们二人道：“我的真实身份是凤族太子纳兰挽风。先前是为了进入骗术派，才男扮女装，冒用了我妹妹的身份。”而后又转身看向苏霏，冷冷道：“我知道，你陷害小晴
的动机。”
苏霏看着他，紧咬着双唇不说话。
“当日，你得知我的身份，一心想要攀附我这个凤族太子，但是我心里喜欢的人是小晴，所以拒绝了你。想必你从那以后便一直对我和小晴怀恨在心了吧？”纳兰挽风淡淡道，“真没想到，
堂堂情术派首席，竟是这样一个心胸狭窄，狠毒阴险之人。”
苏霏没有说话，紧咬的唇上已然渗出了血。
杜长卿叹了口气：“碧梧晴是纳兰挽风的心上人，他自然不会陷害她。所以接下来，我花了很大的力气开始调查苏霏那一段时间的动向。念娘，如果我的调查没有出错的话，那一段时间，刚
好是情术派将门下毕业的弟子派往各个地方的时段吧？”
听到这儿的念娘已然绝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苏霏艰难地点了点头。
“碧梧晴失踪后，门里关于她的资料也同时消失无踪，所以我推断，应该是苏霏偷梁换柱，将碧梧晴塞进了派往各大青楼的名单之中。于是我查遍了在她失踪之后派出去的所有名单，可惜就
是怎么找也找不到。你毕竟是念娘最得意的弟子，我本想私下解决给你留一条后路，所以找你谈过好几次，可惜你拒不悔改，我只得将你公之于众了。”
苏霏听到这儿，忽然笑了，嘴角缓缓流下一滴血，衬得她有恃无恐的神情甚是狰狞：“杜师叔，你说了这半天，全是猜测，可有证据啊？”
杜长卿不语——虽然推测合情合理，但他确实没有任何证据！须知道苏霏的手段虽算不得高明，但胜在干净利落，除非找到碧梧晴本人，否则根本找不到任何证据可以治她的罪！
“无妨，”山鬼摆摆手，下了座椅走到苏霏面前冷冷一笑，“你若不说，我便用迷魂咒逼你说！区区一个迷魂咒，我山鬼还不放在眼里。”迷魂咒属于黑暗系的法术，通过摄人魂魄能直接控
制对方的身体和心理，十分逆天，故对于施术者和被施术者都用副作用，对于普通人类而言各种得不偿失，但对于修为十万年以上的山鬼来说，并无大碍。
苏霏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弯下腰来企图施术的山鬼，连连后退两步颤声道：“为什么……她到底有什么好的？为什么你们个个都这么看重她？！连门主你也是！竟为了她不惜对
我使用迷魂咒？！”
“霏儿！”念娘终究舍不得多年师徒情分，挡到她面前对山鬼哽咽道：“门主……看在我为了山鬼门尽心尽责这么多年的份上……让我劝劝她吧！”
山鬼叹了口气，放下了手。
“多谢门主！”念娘转身，看着神色扭曲的苏霏欲言又止，半晌，终是失望地摇了摇头：“霏儿，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对她下手。”
苏霏闻言一愣：“师父……”
“你怎么不想想，碧梧晴又不似纳兰挽风身份特殊，何以竟能同时得到所有首领乃至门主的青睐，对她悉心教导，甚至让她遍学五派特长？”
“五派特长……可是她不是没学我情术派……”
“如果不是你中途插这么一脚，我家小晴现在只怕早就转去情术派，学习最后一门特长了。”卫言凉凉道。
“遍学五派……得众青睐……难道……难道……”苏霏瞪大了眼睛——难道，她竟是门主默认的下一任山鬼门继承人？！她得罪的，不是一个普通的弟子，而是未来的门主？！
除了完全不在状态的二货曹易临外，所有人，包括早已所察的夜莺和纳兰挽风，都用怜悯的眼神看着她。
“呵呵……竟是这样……竟然是这样……”她惨然一笑，喃喃道。
“说！你究竟把小晴弄哪儿去了！？”卫言忍无可忍地吼道。
苏霏瞥了他一眼，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我死也不会告诉你的！”话音刚落，她下颚一磨咬碎早就藏在牙槽之中的剧毒，而后脸色瞬间灰败，七窍流血倒了下去！
“让开！”山鬼脸色大变，右手拍开挡在他面前的念娘，左手同时一挥将早就准备好的迷魂咒拍入苏霏体内！
“碧梧晴在哪儿？！”
苏霏浑身一颤，只来得及说出“梨亭苑”三个字，便永远地闭上了眼！
一时间，全场无语。
曹易临回过神来，吞了口口水颤巍巍地看向山鬼——在这种情况下，一般人都会下意识地先抢救中毒之人才对吧？可门主却是完全不顾苏霏死活，千钧一发之际果断使出迷魂咒逼她说出碧梧
晴所在……虽然说苏霏也不是什么好人，但冷酷自私到如山鬼这般地步，未免也太那什么了……
许是因为迷魂咒的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