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兄弟!”孟浅夕应道。
成俊奔到孟浅夕身前,问道:“在做什么呢?”
孟浅夕略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菜地,回答道:“想开几席地,种点菜!”
“何须这么麻烦?我家的菜园就在河的上游,”成俊说着将自家菜园的方位指给了孟浅夕,“你想要吃菜到我家的园子里摘就是了!”
孟浅夕不好意思地笑笑,“多谢你的好意,不过在自己家门口方便一些,你已经帮了我们很多了。”
“不要跟我客气!”成俊左顾右盼地探了一会儿,见阿狂不在,才问:“对了,阿狂兄弟呢?”
提起阿狂,孟浅夕还为早上跟阿狂之间小小的不愉快,感到忧心,她垂下了头,回答道:“他进城了,下午回来。”
成俊听到这个消息,却感到心花怒放,他将怀中的篮子打开,说道:“我给你带了点鸡蛋,果脯,还有些腊肠腊肉!”
“这怎么好意?成兄弟,你已经帮了我们太多了!”孟浅夕又难为情了。
成俊笑笑,主动将篮子放进了厨房里,回身对孟浅夕说道:“那天在清源庵的后门,你明明可以给我和阿绿一碗凉水将我们打发走,可是你偏偏去厨房为我们烧了热茶,足以证明你是一个热心肠的人。滴水之恩都当涌泉相报,能为你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何乐而不为呢?而且我们现在是邻里关系了,应该彼此关照才对!”
“那谢谢你了,成兄弟!”孟浅夕也不再说什么客套话。
成俊憨厚地点点头,又问:“村子里许多漂亮的地方,需不需要我带你去看看?”
孟浅夕本也就有此想法,但她还是说道:“我想先开完地再去!”
“好!我帮你!”成俊说着主动拿起了锄头。
却说阿狂这边,他一路进了长安城,顺利地向人打听到了近年来朝中的情势,裴家倒下之后,江家撑起了朝中的半边天,掌管着天汉的一半的兵权,江野被封为大将军留守在京城,可是他的两个儿子却常年镇守在边关。剩下的四分之一兵权分散在各个世家,皇帝北宫令手中也只有四分之一的兵权。
不仅如此,后宫也是江家的天下,江氏顺利当上皇后之后,陆续送给皇帝的美人都是他们江姓的旁支,北宫焰高枕无忧地坐在太子的宝座之上,宫里面已经在准备来年北宫焰与江倚柔的婚事。
皇帝最近带着北宫焰南下,江后因为身体不适并没有随行。近几年还兴起了一个江湖组织,命唤作义云会的,他们几次三番行刺江家人和皇帝,但是鲜少得手,没有人知道他们幕后真正的统领是谁,只能从他们的行事作风来看,他们是针对江家和皇帝的。
打听完这些事,阿狂决定先回成家村,可就在此时,忽而起了一阵大风,狂风卷起沙尘,迷了他的眼睛,他忙背着风,用手护着眼睛。
“啊!我的蛇爬出来了!”身后突然响起一声惊叫声。
阿狂回头,只见一个卖蛇人的竹篓倒了,几条卖剩下的蛇都从篓子里爬了出来,吓得路人顾不得大风,都争相逃跑。
恰此刻风渐小,他从腰间掏出新买的匕首,拔腿冲上去,几个回身之间,对准那几条蛇的七寸狠狠切了下去,蛇的尸首即刻分家,总算解决了街头的混乱。
“啊!蛇!”
他本以为将蛇都处决了,突然听见身后的一声惊叫,一回头,才发现身后有一条漏网之鱼,有一条黑蛇正爬向停在不远处的一顶金毡红顶的轿子,轿旁的小丫鬟手足无措地喊着。
阿狂一个箭步飞身上前,手持着还染着蛇血的匕首,在那条蛇即将爬进轿子之前,狠狠地从七寸切了下去,将蛇分成了两半,蛇血飞溅而起,将精致华美的轿帘也给染脏了。
“啊!血!”轿子内的人好像是看见了帘子上的血,忍不住惊叫了起来。
“莫怕,蛇已经死了。”阿狂抽出帕子将匕首擦拭干净,插回了鞘中。
这声音,低迷却不失魅惑,轿子里的人忍不住掀开了帘子,登时,一张如樱瓣般白净无瑕的面容浮现了出来。
江倚柔?!
阿狂赶紧低下了自己的头,可是低下头他才想起来,自己的面貌跟幼时出入颇大,尤其是那双深幽的眸子,江倚柔肯定是认不出他来的。
“恩公?”江倚柔一时呆了眼,她本来就是被阿狂的声音所吸引,才会不自觉地掀开帘子来瞧他一瞧,没有想到他果然没有辜负自己的期望,俊朗狂傲,有几分不同寻常的野味,更奇怪的是,还有几分似曾相识之感。
玉药见状赶紧给江倚柔使眼色:“小姐!”身为江家大小姐,还是准太子妃,怎么能跟一个乡下小子在大街上交谈呢?
江倚柔却不理会玉药,只是说道:“多谢恩公救命之恩,请问恩公高姓大名?”
阿狂不动声色地退了两步,回答道:“举手之劳而已,何谈救命之恩?乡野粗人,何来高姓大名?就此别过,小姐保重!”说着,他已经转身往反方向离开。
“恩公!我们江家从不欠人恩德,还请你留下住址,改天我好派人到府上登门道谢!”江倚柔依然不死心,在后面喊着。
“小事一桩,不必了!”阿狂只是挥了挥手,转身进了一个小巷之中。你们江家不欠人恩德?可是你们江家每往上爬一步,都是踩着别人的骨血!你可要低头看看你们江家人的脚下踩着多少人的森森白骨?
“好了,小姐,人都没有了,你快回轿子里去吧!这么多人看着呢!”玉药催促道。
江倚柔环眼,这才发现许多人都眼巴巴地往自己这边瞧,她这才放下轿帘,吩咐轿夫起轿。
皇帝带着北宫焰南下体察民情,江后在宫中无聊,时常叫江倚柔进宫小坐,江倚柔才刚刚从宫中出来,要回江府,没有想到在路上就遇上了这档子事。
轿子起,抬着江倚柔,缓缓往江府行进,刚刚那男子坚毅狂傲的容颜不断在她眼前浮现,她忍不住问道;“玉药,你可看清刚刚那位恩公的面容了?”
“看清了,长得倒是不赖,但是他那双眼睛却是蓝色的,大概是西域来的吧!”玉药答道。
“西域?”江倚柔一怔,“可是他给我的感觉却似曾相识,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玉药一笑:“小姐,你就别开玩笑了,你看他穿得那身粗布衣服,一看就是个乡下穷小子,小姐,你怎么会见过他呢?要我说,能救小姐一命,见着小姐你倾国倾城的容颜,跟小姐说上几句话,就是他求也求不来的福分了!”
江倚柔沉默了,从前襟里掏出了那颗夜明珠,珠子向外散发出柔和的光,她在珠子上轻轻一吻,默默地在心里问道:“玄琛哥哥,难道他是你的投胎转世吗?”
------题外话------
说好的2500字奉上。
一本文里面英雄救美的桥段是必不可少的,就算狗血,就算救的对象是情敌。
第五章 重现的光头
阿狂买了些糕点,买了两匹骏马,便骑着马回到了成家村,可是家里却没有人,只见家里多了些鸡仔,门口多了几席菜地,厨房里也多了些粮食,而孟浅夕却不知所踪。
“浅夕!浅夕!我买了糕点回来,你在哪里?”阿狂一着急,开始叫了起来。
“你是孟妹子家的男人吧?”
阿狂一回头,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村妇热情地问道。因为村子就这么大,新搬进来一男一女,这个消息很快就会传遍整个村子,所以成家村的人几乎都知道村子里搬进来了一对年轻的小夫妻。
孟妹子家的男人?这倒是个不错的称谓!阿狂笑着点头答应,又问道;“我家娘子上哪去了?”
“我是住在村头的刘婶,孟妹子说想在村子里逛逛,村长家的儿子领着她去了,现在大概在河边呢,小伙子,你别嫌我话多啊,孟妹子是这么个天仙一样的人物,成俊也老大不小了也个没媳妇,你得悠着点,别让……”
刘婶话还没有说完,阿狂已经面罩寒霜地拔腿离开了,连个外人都能看得出来的问题,他怎么会看不出来?
成俊!你死定了!
“哎呦!我是不是又说太多了?”刘婶看着阿狂怒气冲天的背影,赶紧捂上自己的嘴巴。
还在河边闲聊的孟浅夕和成俊,完全想不到即将会到来一场狂风暴雨。
“孟姑娘,我们村子很漂亮,对吧?”成俊手里把玩着小石子,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
孟浅夕重重点了点头:“就是因为漂亮,我才会选择生活在这里,满山的桃花,绿油油的麦田,没有一点压力,我喜欢这儿!”
“你会一直留在这吗?”成俊旁敲侧击地问道。
孟浅夕想了想,道:“我不知道,住到我有别的理由非得离开这里的时候吧!”
那我希望永远不要有那样的理由。沉默一会儿,他又问:“你怎么跟阿狂兄弟认识的?是为了跟他成亲才还俗的吗?”
孟浅夕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还真以为我是他媳妇啊?”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吗?”虽然这是他最期盼的结果。
孟浅夕笑着摇头:“当然不是!”
“此话当真?”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只盼她能给出自己想听的答案。
孟浅夕也没有让他失望,她道:“当然是真的!骗你做什么?他是最好的朋友,是我的家人!”
成俊背过身去,肆虐地笑了起来,太好了!原来孟浅夕还是个自由之身!他一低头,只见水里有一块心形的鹅卵石,他便弯腰去将石头捡了起来,送到孟浅夕面前,说道:“这石头还挺奇特的,拿回家做摆设也是好的。”
孟浅夕顺手接过,只见是一块乳白色的心形鹅卵石,小巧精致。
正巧这时阿狂赶到河边,孟浅夕在接成俊递过来的石头,可是从阿狂的角度看,俩人却是一副握着手的状态,怒火中烧的他,提起步子,飞奔上前,一下子打开了他们两个人的手,那颗心形的鹅卵石一下子就蹦到河里无影无踪。
“阿狂,你干嘛?”孟浅夕被他唬了一跳。
阿狂霸道的握紧了孟浅夕的手,将她紧紧护在身后,怒道:“我才要问,你们在这干嘛?我到处找不到你,你却在这里瞎晃悠!快跟我回家去!都快到晚饭时间了,有你这么做人家媳妇的吗?”
成俊忍俊不禁,毫不留情面地戳穿了阿狂:“阿狂兄弟,你就不要再装了,我已经知道了,你们不是真的夫妻!”
阿狂一怔,这个孟浅夕胆子真大,还没有经过同意,竟敢把这种事情也说出去!这不是拆他的台吗?不是让别人有机可乘吗?
“与你无关!浅夕,我们回家去!”阿狂拖着孟浅夕转身。
“阿狂兄弟,你不能这么粗鲁!”成俊说着就上去要拉扯阿狂的手,可是他只是农夫出生,没有练过功夫,那点身手又哪里抵得过阿狂?阿狂对他一直都有怨气,此时力道不过大了几分,阿狂一个踉跄,竟然“砰”的一声,溅起了硕大的水花,成俊就落在了河里。
孟浅夕回过头去,只见成俊已经在水里挣扎了,她赶紧挣开阿狂的手,几步挪到岸边,问道:“成兄弟,你没事吧?”
“没事!我会泅水!”水并不深,成俊扑腾了几下,就向岸边游去。
“看你干的好事!”孟浅夕气得瞪阿狂,他怎么能随便把别人推下水呢?
阿狂无辜地耸耸肩,谁让他那么不经推?谁让他敢觊觎自己的女人?
成俊片刻的功夫就爬上了岸,坐在岸边挤着身上湿哒哒的衣服。
“你快回去吧,别着凉了 !”孟浅夕对成俊交代完这一句便转头往自家的方向走,她现在不想理会阿狂,好好地,他到底发什么疯?
蓦地,又刮起了大风,冷风呼啸而来,震得树木都在颤抖,孟浅夕觉得头上一凉,伸手却没有能抓住头上的头巾,风儿将那裹头的头巾带走,原本隐匿起来的小光头再一次呈现在人前。
正是傍晚时分,本就有许多晚归的村民在外面,刚刚阿狂和成俊起争执的时候就吸引住了大家的目光,此时风将头巾带走,人们立刻将视线锁定在了孟浅夕的光头上。
“原来她是个秃头啊!怪不得要裹着头巾!”
“说不定以前是个尼姑呢!”
“说不定是个不安分的小尼姑,勾搭了男人才被赶了出来,不得不在我们成家村落脚的!”
……
村民渐渐讨论了起来,孟浅夕抱着自己光亮的脑袋,突然有了前所未有的委屈之感,光头怎么了?尼姑怎么了?难道没有头发就没有正常生活的权利吗?
“你们瞎说什么?”阿狂怒吼一声,脱下自己的外衣跑到孟浅夕的身边,替她遮住光头,紧紧地将她护在怀里。面对她时,他又温柔了,声音低沉迷人:“我们回家!”
“好!”孟浅夕窝在他怀里,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神有着温柔和心疼,甚至还带了一丝丝的自责。刚才所有的委屈好像瞬间不翼而飞,因为他始终护着自己。
阿狂紧紧揽着她的肩,几乎是将她整个人提起来,消失在人们的视线当中。
成俊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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