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冥话还没说完门就被人从外面一把推开了,端着药碗的陵素站在门口看见屋中的情形先是愣一下,才一脸欣喜的看着云浅:“郡王,您醒了?”
这不是废话吗?云浅很想翻个白眼,不过她忍住了,这是她第一次觉得陵素看起来如此的顺眼。
因为陵素的到来打断了风冥即将要说的话,也让云浅暗中松了口气。
她不知道风冥刚刚要说什么,但看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她竟然移不开目光,就连心跳都跟着紊乱了起来,莫名的就对风冥要说的话想要逃避。
“你先下去吧!”云浅假装没看到风冥那一瞬间黯淡下去的眸子,对风冥吩咐道。
“是!”这次风冥没在执着,恭敬的应了一声。
云浅看着风冥走到门口的身影,最后还是没忍住说了一句:“放你一天假,回去后好好休息一下!”
云浅说完话没再看风冥,直接转身往床边走去,怎么感觉头似乎又开始疼了!
“郡王,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再请下御医?”陵素没注意到云浅和风冥之间的异样,看云浅闭着眼睛靠到床头,心立马又提了起来。
“没事,就是头有点头疼”,云浅没有睁眼,淡淡的说了一句:“而且感觉记忆似乎有些混乱,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
她昨天装晕是有道理的,她接受了云郡王模糊又混乱的记忆,想要装出云郡王平时的样子绝对不可能。
就算是她把记忆都理顺了,她和云郡王也是两个人,在熟悉的人面前再小心翼翼也会露出马脚,与其如此,还不如直接拿失忆当借口。
反正她头上有伤,还伤了两次,记忆混乱肯定也说得过去。
“郡王不要急,御医说了这个伤没什么大碍的,只要好好调理过几天就能痊愈”,陵素怕云浅忧心,赶忙劝道:“只是”
“只是什么?”云浅睁开眼睛假装不解的看着欲言又止的陵素问道:“是不是和我的记忆有关?”
“嗯”,陵素有些为难的点点头:“林御医说您的头受过两次撞击,尤其是第一次相当严重,估计会对记忆有所损伤”
“没事,我早有准备了!”云浅又闭上了眼睛,似叹息的说了一句,表面上看着似乎是对失去记忆而难受,心里却在欢呼,这关总算是过去了。
“郡王”,陵素看着云浅这个样子心里有些不忍,赶忙转移话题道:“老奴斗胆,敢问郡王消失这段时间在哪里,要不是真的找到了您,老奴真的以为”
“正好,我也有很多疑问要问你!”听到了陵素的话,云浅心里一动,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把她心中的疑惑弄清楚。
只是云浅没想到自己和陵素这一聊,就聊了大半天,直到晌午十分才大致把事情弄清楚。
除了了解到云兰王要篡位那档子事,还云浅知道了一件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甚至有些无地自容的事,想起那件事云浅就是一阵的头疼。
、第25章 云郡王的剩余记忆
据陵素说,这次袭击云郡王的人是云兰王的人没错,因为云郡王手握兵权,还是皇帝那头的人,兰王想要篡位必定要先除掉云郡王。
云兰王虽然也是皇亲国戚,但是却是外戚,对于女皇将皇位传给云幕这个男子非常不满,而云郡王虽然有权继承皇位却一直风流成性还不学无术,就让云兰王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云浅关心的不是云兰王怎么样,反正现在云兰王没有得手,自古皇帝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有人谋权夺位,自会有人去收拾她。
云浅关心的是以云郡王的身份地位,为什么会出现那样一个偏僻的地方,而且还只带了那么一堆没用的侍卫,那些身边的暗卫竟然都不在。
但是云浅没想到自己在提出这个疑问的时候,陵素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很微妙,看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云浅等了半天也不见陵素开口,有些不耐烦的问道:“到底什么事?有话就快说,别在那吞吞吐吐的。”
“您会去西山是”陵素说到这里还有些犹豫,见云浅面色不善,才咬牙接道:“是为了皇帝!”
“皇帝?怎么回事?”云浅皱眉不解的道。
皇帝,云浅在脑中思索了下这个人,云幕两个字和一个模糊的身影突然的出现在脑海中。
云幕,云浅在心底默念这两个字,忽然由心底深处传来丝丝阵痛,但这明明是来自心底的痛,却让她觉得一阵陌生。
陵素见云浅神色不定眉头紧锁,当下也不敢再有有隐瞒,狠了狠心道:“您去西山是为了捉雪狐给皇帝庆生。”
“不就是送个生日礼物嘛,这有什么难以启口的?”云浅的思绪被陵素拉了回来,心中的不安也消去不少,有些不以为意的说道。
刚刚看陵素那严肃的表情,害得她还以为和那位皇帝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呢!
“您、您”陵素看着云浅,表情有些着急却还透着怪异,一副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的样子。
云浅的好奇心被陵素吊了起来,可是看着陵素这吞吐的样子却直揪心,刚想开口就被陵素一句话给惊得怔在原地。
“您去捉雪狐,只是为了讨皇帝欢心!”终于把话说出口了,陵素不敢抬头看云浅的表情,只是在心底叹息一声。
云浅睁大了眼睛看着陵素,满脸的不可置信,可是脑海中却忽然多出了许多画面,这些画面都是关于一个人的。
一个眉目温润气质如玉的男子,这个男子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在云浅的脑中忽然就清晰起来。
无论是小时候稚嫩可爱的他,还是少年时挺拔倔强的他,一直到现在温润如玉的他,云浅的脑海中满满的都是这个男子的身影。
那一直模糊的,好像是被大雾遮住的记忆,忽然间像是找到了出口一样,排山倒海的像她袭来。
脑海中的那个男子明明的笑得那么温柔,云浅却觉得一阵心痛,在心底翻涌着一股陌生却又让她心悸不已的情愫。
头又开始痛了起来,云浅抱着脑袋皱紧了眉头,耳边传来陵素惊慌的喊叫声,吵得她头更疼了。
云浅想要开口让她闭嘴,却敌不过眼前不断放大的黑点,在被黑暗完全吞噬之前,云浅似乎又看到了那个如玉般的男子看到了他总挂在嘴角的温润的笑容。
“我不会继任皇位,比起我皇兄更有才能不是吗?”梦里的云郡王笑得一脸的玩味,端着酒杯慢慢的喝着,没有一点正行。
“浅儿,你应该知道幕儿他并非”一个一身白衣,看起来很端庄高贵的女子有些无奈的说道。
只是她话还未说完,就被云郡王给打断了:“母皇,皇兄可是您和父后一手带大的,这个皇位他当之无愧!”
“浅儿”那女子还想要再说什么,却被云郡王挥手打断了。
“总之我是不会接受皇位的”,云郡王对着女子笑的一脸的无所谓:“如果您执意下旨,我保证您看到的将是我的尸体!”
“你!”女子显然是被这话气着了,可是看着云郡王坚决的态度却又无可奈何。
“母皇和父后要出去云游天下也不能把儿臣赶鸭子上架啊!”云郡王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痞痞的笑道:“儿臣还要好好玩个够呢!”
云郡王说着也不管身后人什么脸色,转身走出了奢华的宫殿,夕阳的余晖打在她身上,明明是很瘦小的身影看起来似乎隐藏着浓重的悲伤。
看着那身影越行越远,云浅忽然觉得一股浓重的、几欲让人窒息的悲伤从心底蔓延开来。
云浅猛地睁开眼睛,却惊觉眼角一片潮湿,抬手一抹,看着指尖上的湿润,云浅这才从刚刚的梦境中回过神来。
没想到云郡王爱的人竟然是云幕,就算他们不是亲兄妹,没有血缘关系,可他们两个身份地位摆在那里,根本不可能在一起。
云浅倒回床上,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觉得挺郁闷的,没想到云郡王对云幕的情感竟然对她都能有所影响,看来这个云郡王肯定是爱惨了那人。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云浅闭着眼睛缓和一下心底升起的那股莫名的悲伤,有些替云郡王惋惜和不值。
云郡王一直没有掩饰自己的情感,云幕对她的心思也一清二楚,而这次云郡王显然是被当了靶子。
云兰王有野心已久,奈何一直抓不到她的把柄,即使云幕曾经多方试探,但是云兰王完全掩饰得很好。
就算知道云兰王威胁不到他的江山,有这么一个人在云幕也睡不安稳,而为了逼出云兰王的马脚,云郡王就成了引子。
云郡王为逃云幕欢心,带着属下去西山猎取雪狐,甚至为了能活捉雪狐,将自己身边的贴身暗卫都派了出去,而云兰王也就在这个时候钻了空子。
云浅深吸一口气,她不相信凭云郡王的聪明会不明白云幕的用意,但是她就算明白她也还是去了,即使这个代价是付出生命,或者说这对云郡王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第26章 皇帝的手谕
云浅有些头大,她现在是完全接收了云郡王的记忆,这虽然让她很高兴,但是对于云郡王那乱七八糟的情感也一并的接受了,就很让人苦恼了。
虽然说云浅不至于爱上云幕,但是也因为云郡王那埋在心底的情感,搞得云浅对云幕也恨不起来,那种对一个明明没见过面的陌生人却很了解的感觉,真的是很微妙。
如果云幕在这,云浅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拿什么表情面对他才好。
不过像云郡王那种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境地应该是不会出现了,她可没云郡王那么情深。
就算她对云幕恨不起来,但是却也不得不防,一个皇帝,最无法忍受的就是有人会威胁到他的皇位。
云浅正想得出神,腹中忽然传来一阵饥饿感,伴随着肚子咕咕叫的声音,云浅忽然像被针扎了一样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
“惨了惨了,这下子碧裴景然肯定又会瞎想了”云浅一边嘀咕,一边手忙脚乱的穿衣服穿鞋。
她昨天答应了裴景然今天去看他的,看看现在的时候又快晚上了,昨天好不容把人哄好了,她可不想再出什么意外。
“郡王?”风冥端着药碗站在门外,刚想敲门就见门被打开了,直接和云浅打了照面。
“你怎么在这?”云浅看见风冥也挺诧异的,她不是让他回去好好休息了吗?
又扫了风冥手里端着那碗浓黑的药汁,云浅就觉得嘴里一阵发苦,之前的头疼是估计是因为记忆没有完全融合的缘故。
可是现在她已经完全恢复记忆了,应该不用喝了吧,这东西可真是比后世的中药要苦上百倍都不止。
“郡王这是想去哪里?”
云浅还没想好怎么拒绝这碗苦涩的药汁,就听院子中另一道声音响起,抬头就见陵素手中正拿着一卷明黄色的东西走过来。
待陵素走近了云浅才发现陵素手中拿着的东西是块布帛,看起来很像传说中的圣旨的样子,就是不是卷轴状而且也小了很多。
云浅心中一动,看着陵素问道:“有事?”
“皇帝的手谕,刚刚宣旨令送来的!”陵素把手谕递给云浅,听不出语气的说道。
因为接受了记忆的缘故,再加上对陵素之前的好印象,使得云浅对陵素的印象很好。
此刻即便陵素面上看起来没什么表情,云浅还是能感觉到她在说手谕的时候,那种淡淡的讽刺和不屑。
云浅看了陵素一眼,也没再说话,接过手谕就打开来,待看到手谕上的字时,实在是没忍住泛出一丝冷笑,同时还有一股悲凉的感觉从心底升起。
“闻归,甚感欣慰,静心安养!”短短的十个字,却看得云浅一阵心寒。
云郡王被他当了靶子,受了重伤归来,皇帝人没来就算了,这传来的手谕还命令她在府中安心静养,这分明是怕云郡王插手云兰王的事。
“不止有手谕,皇帝还送了一堆慰问品,并且派了三个御医过来!”陵素看了眼云浅的表情,想了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这些事她就算瞒下来,主子也早晚会知道,还不如直截了当的说出来。
陵素说完见云浅没有太大反应,心放下不少,或许失忆对自家主子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呢!
“把御医送到东苑去,让他们给裴公子好好看看!”云浅把手谕丢回给陵素说道,反正人都送来了,不用白不用。
“是!”陵素接过手谕,又看了云浅一眼,似乎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告退了。
云浅装作没看到陵素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她知道陵素要说什么。
关于裴景然的身份她没有瞒着陵素,但也只是说了他的头牌的身份,对于他杀手的身份却只字未提。
不是她信不过陵素,只是现在这个时期,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裴景然的处境就越安全,至于以后会发生什么,就以后再说吧!
“对了”,眼见陵素就要走没影了,云浅赶忙又吩咐了一句:“把晚膳也安排到东苑去,我一会儿就过去!”
陵素点点头,虽然裴景然那个青楼妓子的身份她不喜欢,但是比起喜欢皇帝,她宁愿自家主子喜欢这位裴公子,或者应该说,只要不喜欢皇帝,云浅喜欢谁都行。
送走了陵素,云浅就不得不面对风冥和他手中的那碗苦的要命的汤药。
经过上次的那件事,云浅现在一见到风冥就觉得有些小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