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马吗？是的话，我马上就去杀。”
姚小茗嘀咕：“我要知道就不用你杀人了。”
两个大妖怪，本事都不小，却难在了杀人上…这不是他们窝囊而是他们自律。
杜若香心里一动，却想起了贺雨宁利用信王妃玉荷仙子的侍女收集魔气，身体存着魔气那侍女当然活不了了，那也是个恶人，那也是人：“也许…杀恶人真的不算罪孽…”
林行羽和姚小茗齐看向她：“你杀过人？”“你知道这样的例子？”
杜若香则看看四周：“这里讲话不方便，两位请到我纳戒里来。”
第一百四十章 迁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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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雨宁奉天命投胎成正元帝的太子，为的是对付魔族，这种事就算是半夜无人，可在街上说仍不保险，所以杜若香干脆请林行羽和姚小茗进她的纳戒说。
杜若香纳戒里的空间布置得非常简单，左边是两个炉子，一练丹一练器，右边是五层的架子，摆着瓶瓶罐罐的仙丹，中间大花盆里栽着一根只有叶子的小桃树。
但不约而同的，林行羽和姚小茗两妖一进来视线就注意那棵桃树。
杜若香便指着桃树告诉他们：“我就曾吊死在这棵桃树上，魂魄百年都离开不得…”她从前世遇难讲到了今生遇上贺雨宁他们。
这些事林行羽多少知道些，姚小茗可是头回听，所以最吃惊感慨得自然是他：“难怪我见那太子就觉得他不是一般人，原来是佛门的，他既然和凌虚子祖师叔同辈，那也是我师祖了，他怎么不和我说？”
姚小茗想起自他进了翰林院，太子殿下三不五时就出现他面前，他每见贺雨宁就出一身冷汗，据说人类茶叶泡了三遍水就该扔了，他不知道自己这棵茶树经得几次，老实说，他都有辞官的念头了。
贺雨宁为什么不实说，估计一来是不清楚姚小茗的来历，二来也是在逗他玩吧。
杜若香忍着笑：“姚师兄你再上朝见了太子，直接跪下来喊师祖，说你是柳峰祖师伯门下的。我想殿下就不用再试探你了。”
姚小茗点点头，又找林行羽算账：“你明明知道宫里的太子不是凡人，却不告诉我！”亏他一觉得有危险就给林行羽送信。
林行羽也有点自觉理亏，咳了声他转移话题：“我说咱们是不是继续商量吕家的事？天可是快亮了。”
天亮了杜若怡就得回吕家。可她回去就是死路一条，修道之人明知道有个无辜女子将要寻死，真能冷眼旁观吗？
“见死不救。有违我道家本意。”姚小茗先表示，“那吕家老的连着死了三个妻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并不清楚，先把这事弄明白再说吧。”
杜若香和林行羽都同意，这找到吕家的弱点才能拿出应对的办法。
……
寻找过去的真相，对有修为的人和妖来说并不难，这回出手的是姚小茗。他用的不是催眠吐露过往的一切，而是入梦的法术，让吕老秀才自己去回忆。
姚小茗解释，人在睡梦中会比被催眠更放松，更无防备。
杜若香和林行羽也入梦境旁观。看吕老秀才回忆他的过往…
吕老秀才年轻时也是个可怜人，父母早早亡故，家里只有几亩薄田，他的本事又只是会读书，对庄稼并不在行。
不过这年代可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吕老秀才将田地租给别人，自己靠点租金寒窗苦读，他也的确争气。头回下场就考中了童生。
然后好运气接二连三，当地一个有权有钱的乡绅听说他是个人材，居然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他，新娘子不但陪嫁了十里红妆，更是貌美如花，虽然有点大小姐脾气。但管家理财是把好手，转眼间经她打理，吕老秀才名下的几亩薄田就变成了几十亩好田。
而且成亲不到两年，妻子就给他生了个大胖儿子，吕家有后了！
吕老秀才的日子幸福得晕乎乎的，可同窗聚会时别人却给他泼了盆冷水，笑他只是靠妻子，自己其实并无本事，而且夫纲不振。
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被人如此笑话，吕老秀才一咬牙又开始刻苦读书，立志一定要再考个功名给大家看看，证明他不是吃软饭的。
闭门苦读自然少了花前月下的恩爱，他妻子受不了丈夫突然的冷落，又不甘寂寞，居然和铺子里一个年轻的掌柜勾搭成奸，还趁丈夫进考场时把奸夫带回了家。
想不到吕老秀才考得挺得意，提前交卷回来了，正好将妻子和奸夫捉在床上。
是男人都忍不了这口气，可手无缚鸡之力的名正言顺的丈夫却打不过奸夫，妻子又抱着孩子回娘家了。
吕老秀才于是找到丈人，想这事总该给他个公道吧。可他那满口仁义道德的乡绅丈人却劝他休妻，而且不许以淫佚的名义，七出中只能选不孝翁姑。
他父母早亡妻子哪有翁姑！？丈人分明是偏心自己女儿，吕老秀才要去官府，他不信律法不能给他公道！
丈人一听他要告官，顿时变了脸，命下人将他打了一顿关进柴房，而后几天是连利诱带威胁。而当看到连县官的师爷都被请来当说客，吕老秀才便明白自己就是打官司也赢不了。
于是吕老秀才屈服了，提出要补偿要孩子。
到底是自家女儿做得不光彩，而女人带着孩子再嫁也不容易，乡绅答应了，只让这前女婿离开这里去别处生活。
乡绅不说吕老秀才也没脸在这里待下去，他带着儿子在京城买了个院子，还好他真考上了秀才，不过再继续往下考吧，儿子太小是拖累。
于是吕老秀才想着再找个女人照顾家里，当然这回不能找比自家地位高的，免得…
男人“丧偶”带了个儿子，这样还愿意把黄花闺女嫁进门的，几乎有一半是冲着聘礼的，吕老秀才特别挑的第二任妻子，娘家就是小门小户，家里孩子多需要花钱。
这第二任妻子，吕老秀才也不敢要特别漂亮的，他的继室面目只是温和，不识字不会打理账本，但她针线做得好厨艺拿手，人也善良，这进门才几个月，就把父子俩养得都胖了一圈。
这才是女人，这才是妻子，吕老秀才对这样的生活表示满意。
可是有一天他出门回来，却看见继室给儿子在街口买果子，和年轻的小贩还说笑了几句。
这场面别人看着没什么，吕老秀才却觉得格外刺眼，气冲冲他拉着继室就回家，继室自然是莫名其妙，于是表示了下不满。
吕老秀才一下子就想到当年的捉奸，结果被奸夫打了被妻子嘲讽，头脑一热便对继室动了手，而越打他就觉得心里越舒服，多年的闷气终于找到发泄的地方了。
无辜被打，继室当然会回娘家哭诉，然后父兄就上门来问原因，这丈人不是乡绅而是市井小贩，有秀才这功名在身的他自然不惧，一口咬定是女的行为不端，丈夫有权教训她，而如果你们要我休妻，那将聘礼退回吧。
说到聘礼，那家人马上改陪笑脸，反而将自家女儿训了一顿，让她好好做人家媳妇，别给娘家人添麻烦。
娘家不管，吕老秀才打起来就更顺手，不久这继室就生了病，然后死了。
其实继室会死也是吕老秀才想不到的，他对这继室比对元配满意多了，难道真打重了？他也后悔过。
可这样过了几年，他还是又娶了第三个，因为他觉得打丫环不如打妻子更痛快，这一不打人他就不舒服。
这第三任妻子就是娶回来挨打的，他挑的也是没本事找他算账的小户人家，而后过了几年，这无辜的女人又被他折磨死了。
这时候吕老秀才的儿子也长大了，该娶妻了，老实说，对儿媳妇吕老秀才并没有娶回来就是挨打的念头，他的两任续弦都没给他再生个一男半女，就是因为总挨打伤了身子，吕老秀才可是想着要抱孙子的。
不过在选儿媳妇的时候，吕老秀才还是下意识的选个商人家，他不敢选做个小官家的，就算别人说那样会对他儿子的前程有帮助。
在新婚第二天早上，吕老秀才早早起来等着敬茶，可丫环去那边问，吕秀才还没起来，儿子一向守时，多了个女人便睡过了头，自然是儿媳妇不好。
吕老秀才沉下脸，这儿媳妇居然是和他元配一样的淫*妇，真是想不到。
然后等小夫妻过来，吕老秀才自然要教训人，而听吕秀才居然帮杜若怡说话，他就更生气，他养了快二十年的儿子，才和这女人睡了一个晚上就不听爹的话了！？
自此无论杜若怡怎样迁就，吕老秀才就是看她不顺眼，杜家上门他也不怕，淫佚的罪名哪家有女儿的会不怕，他第三任妻子的娘家就是被这堵住嘴的。
这回门应该当天就回夫家的，看来还是没教训够…看别人打真不如自己动手痛快，可惜公公打儿媳妇容易落人话柄，还是自己也娶一个…也好让儿子看看，打女人应该怎样打…
吕老秀才在梦里回忆了自己的过去不算，还计划着自己的将来呢。
……
“我可以打人吗？”亲见了吕老秀才的生平，杜若香也有动手的冲动了，不过她可是有理智的，还记得入人梦境是有危险性的，如果做梦的人突然醒了，他们就会被困在梦境中出不去了。
姚小茗点头：“打完了我们马上出去就行。”要不是入梦的法术由他控制，他也想动手。
林行羽也觉得手发痒：“你想打哪边？”他先问杜若香。
“左边。”杜若香不用刻意选。
“那右边交给我。”林行羽说。
然后“啪”的两声同时响起，梦里还得意的吕老秀才左右脸颊浮现很对称的巴掌印，“谁！？谁敢打我！？”他惊醒起身，黑漆漆的房内什么异常也没有。
第一百四十一章 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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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别说，打人是痛快，当然是打了该打的。”杜若香甩甩手，身为淑女，这可是难得的体验。
“打人自己手也会疼，还是小心点。”姚小茗提醒道，他可不想让自家小师妹也养成打人的坏毛病。
“现在吕家的弱点我们知道了，欺软怕硬，那该怎么办？”林行羽问道，他觉得只两巴掌太便宜那老东西了。
“他没亲手杀人，但这种一点点沾上的血腥更不可饶恕，这十足十一个恶人。”姚小茗觉得还不如干脆给一刀的呢，长年受罪啊。
既然确定这是恶人不是什么误会，三个修道者就开始计划上了。
……
杜长安和杜若怡姐弟是住在林行羽家不远处的一间客栈里，杜长安带着年轻的姐姐如何好住在林家，林行羽可是没成亲，十七、八岁的大小伙子呢，这不是更让吕家有理由证实杜若怡品行不端吗？
不过这细节也不是杜长安想到的，是林氏安排的，但对姐弟俩将来怎么办，林氏给不了主意，林行羽则说要考虑。
杜长安的希望则全在林行羽身上，他一夜没睡好，第二天早早便起身，想再到林家问林行羽有办法没有。
结果他出来早，有人则更早的等在客栈外面了。
“爹！？大伯！？三叔公…五叔公…七叔公…”
杜长安很吃惊，二月份天还是很冷，这些长辈衣服冻得绷绷硬。可见不知道在这天微亮的寒天里等了多久。
“你去把若怡叫出来。”杜如海先开口。
“不！”杜长安马上警觉的往后退。
“你姐姐刚嫁人才三天，你不送她回夫家却带她住客栈，她的名声你一点不考虑？？”杜家三叔公的拐杖重重顿在地上，声音却不太大。
“吕家在成亲第二天就毒打我姐姐。他们怎么不考虑这是新娘子！？”杜长安怎能再把姐姐往火坑推。
“这事我们都知道了，确是吕家不对，所以我们今天是要去和吕家讲道理的。不过若怡已经是吕家的人了，我们不送她回去便是我们没理了。”杜如海是杜家的族长，这事他是躲不了的。
“不可以让吕家休了姐姐吗？七出其他几个名义都行…”杜长安哀求道，不是他当弟弟的狠心非愿意姐姐被休，实在是他无法对吕家有信心了。
“胡闹！才嫁三天就被休，你让你姐姐将来怎么活？杜家别的女孩的名声你也不顾了？”五叔公板着脸斥责他。
“将来再说将来，重要的是现在啊。吕家心狠手黑的，你们真让姐姐回去，你们就放心？！”杜长安看着这些平素和蔼可亲的长辈们，不信一夜之间他们就变得这样心狠。
“若怡已经是吕家的人了，”七叔公先强调这点。然后也是一叹，“长安，我们都知道你心疼姐姐，若怡是我们杜家的女儿，我们也疼她，可你也得为杜家别的女儿想想，你的堂姐妹，你的姑姑们，她们和你没仇吧？”
杜长安张了张嘴。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知道他的行为也是一种自私，可要他“无私” ，难道就不心狠了？
“我跟你们回去。”杜若怡出现在客栈门口，她的衣服也有点冻硬了，可见也是站了一会儿的。
“这便是了。”三叔公点点头，“若怡我们这些长辈一块儿送你回吕家，我们不会不管你，吕家不能无故打我们杜家的女儿！”
“姐姐…”杜长安还是想拦。
“长安，我是吕家的媳妇。”嫁出去的女儿如泼出去的水，她杜若怡不会连累娘家的。
杜长安知道面对这么多长辈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