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鸩愤然的转身离去,陆清寒满目悲怆的站在园中,眼角滑下泪来。他能如何?她的身旁已有了这么出色的几个夫君,他又能如何?他只想能够与她有一丝联系,他只想要有一样能让她永远记得自己的联系。他承认,他卑鄙,他想要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他想要她永远都与自己断不了联系。他只是想这般罢了,他只是想她心中留有自己一个位置罢了。
漫舞这些日子本就身体衰弱,而如今因过于悲痛,竟是连连昏睡了三日。待她再转醒,却发现自己竟是在个陌生的屋子中。吃力的撑起身子,步履蹒跚的来到玄关处,瞧着这陌生的庭院,心中疑虑,想起木耶便跌跌撞撞的朝院口奔去。刚到院口便撞进了一个怀中,她抬头望去,瞧见低头望她的陆清寒微微一愣,一时之间竟是忘了动作。
还是当初那张少女怀春的面庞,只是如今却是憔悴不堪,眼中多了一丝哀伤。陆清寒胸口微微吃紧,他声音不冷不热道:“你下床来做什么?快回去!”
漫舞回过神,像是受了惊吓一般急急退步,险些跌倒,勉强稳住身子后,扭头问道:“这里是哪里?”
陆清寒冷冷道:“让你母亲租下的院子,我医治时喜静!”
她微微抬眼,犹豫许久,还是小声问道:“木耶,在哪里?”
他眉心一皱:“他在另一个院子,你若想我医治他,就乖乖的待在这个院子,不得出去半步,好生养好你的身子,若不然,怎么给我生……”他微微顿住,接下去的话也吞下了腹中,他怕自己再伤她,他不想逼她,可是,若不如此,她怎会愿意?若是她甘心为自己生一个孩子,生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那该多好!
漫舞微微愣了愣,轻声道:“我,想去看他一眼!”下一刻,她惊诧的望向突然打横抱起自己的人,面上惊慌,那苍白的面容却仍旧忍不住泛起红色,心中苦笑,自己终究还是放不下对他的情。
只见陆清寒面上冰寒一片,将她抱起朝屋中走去,倾身将她放在床上,冷声道:“你若去见他,那我便不再救他!”说罢瞧了漫舞一眼便退出了屋子。
漫舞无力的坐在床上怔怔的发呆,她第一次这般痴念的爱上一个人,造化弄人。她曾想过,若是自己先遇着了陆清寒,或许,她此生便再不会有他人。但,兰,炎,木耶,还有白鸩,他们都已陆陆续续的住进了自己的心,心中对他们的依恋与爱,永远都不可能割舍的了。当发觉自己爱上了陆清寒时,她心中满满的都是害怕,她不知道要如何是好,她知道自己永远都不可能忘记这个人,心中永远都会念着这个人。若是当初,没有遇见他,该多好!
抬眼瞧去,只见陆清寒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来到她跟前坐在床边,将手中的碗伸到她面前道:“将药喝了!”
漫舞低着头不敢瞧他,伸手去接碗,却听他道:“你如今哪里有什么力气,想让我辛苦熬得药就这么洒了么?”
漫舞一愣,抬眼瞧他,一双有些憔悴的美目依旧那般楚楚动人,她面露红霞,倾身抬头,将唇瓣含住了碗口。一口汤药下肚,让她苦的直皱起眉头,轻轻抬手扶住碗底,咕咚咕咚的便将汤药一股脑的喝了下去。看着她痛苦揪起的小脸,陆清寒本想将袖中藏着的蜜饯给她,可是,当瞧见那微微抿动的唇瓣,和那微红的脸颊,那诱人的模样不禁让他心中没由来的烦躁起来。他将袖中的蜜饯放入自己口中,下一刻捏起漫舞的下巴便倾身将唇附了上去。
漫舞瞪大着双目,只觉唇齿被他撬开,一颗甜枣从对方那里渡入了口中。待陆清寒撤离,跟前的人儿已是满面的通红,平复下起伏的胸口,他不温不热的出声,话中似有讽刺之意:“你当初,是不是也是这般百媚众生的勾引的那几个男人?”
见她咬着唇瓣不语,陆清寒淡淡望了她一眼起身便朝玄关去,却在就要迈步出去之时,听见身后一句轻喃,像是自言自语一般,细如蚊声,“只在你面前这般过!”抬起的脚步微微一顿,他转身去望她,却见漫舞已背过身躺下。转回头来,胸口像是被人敲了一下,面上升起滚烫的温度,他揪紧眉头,心中怨恼,为何要告诉他?这不是让他更舍不得,放不下了吗?
已是入夜,漫舞依旧在屋中睡的沉稳,而屋子外头却有一人来回的踱着步子。陆清寒一会儿瞧一眼玄关,一会儿又叹气,一会儿又来回踱步。让漫府的人租下了这两个僻静简陋的别院,他特意警告谁都不能来探望,如今这院中就只有他与漫舞二人,这院中的两间屋子,一间住人,一间用作了药房,另一个院子,一间木耶住着,一间用来熬制汤药。他不得不承认,当初如此安排,他是有一些私心,反正,她与他都是要行那房事的,睡在一起,又如何?
可是如今,他却是踌躇起来,瞧着这玄关,却是有些不敢入内了。他心中紧张不已,更是怕她拒绝,更是因为自己的高傲。陆清寒望向玄关,既然已经要她为自己生孩子,如今犹豫不决又是怎么回事?深深吸气,终是下定决心,推开门来进了屋子。轻轻的将门拴上,转头瞧了一眼床上躺着的人儿,还好,她没有醒,自己这般也不会觉得尴尬。走上前去,瞧见床上的人儿,被子盖住半个身子,身上竟只穿了一件里衣,他的心猛然一跳,呼吸也变的粗重起来。
将外衣褪去,陆清寒掀起被角,轻轻的在漫舞身侧躺下,瞧见背对着自己的瘦弱背板,他倾身朝她面上望去,见她似乎十分不安的皱着小脸,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不由自主的便是从后背拥住了漫舞的腰身,柔软的身子在怀中让他一阵酥痒。漫舞只觉头脑昏沉的厉害,身子也有些发冷,突然从背后传来的温热让她无比的安心,扭身不知不觉寻着那热度去了,缩着身子钻入了陆清寒的怀中。
瞧见钻入自己怀中的人儿,陆清寒微微一愣僵直了身子,心中一下一下的重重敲击起来。伸手探向她的面庞,只见人儿似乎不耐的皱了下眉头,而后微微睁开迷蒙的双目,瞧着跟前的人,迷迷糊糊的唤出一个字:“寒?”
陆清寒只觉一下子忘了呼吸,那一声轻唤紧紧的套住了他的心。漫舞只觉得有些奇怪,手中传来的温度那般的真实,眼前的人也不像是梦境,她猛然睁大双目,吃惊的瞧着拥着自己的人,而后猛然坐起身子,退离开来,满脸通红的慌乱出声:“你,你怎么在这里?”
☆、第一百一十四章 离去
一连三日,漫舞都未再见到陆清寒,每每只是有人将饭菜送来,询问来人,只道是在为木耶施针,离不开身。再见到陆清寒时,已是三日之后,一身疲惫的陆清寒满面憔悴的晃进屋子。屋中的漫舞急急上前扶住他,将他扶到一旁坐下,一连三日,都这般劳累,心中满是心疼和感激。转身出去,亲自为他打来热水,装满一整个浴桶,抬眉瞧他:“你累了,好好泡个澡吧!”说罢,转身就欲出门,却被陆清寒一把抱住,将头附在她的耳侧道:“你帮我洗!我胳膊酸痛的厉害!”
漫舞无奈,只好点头,手那着帕巾背过身子,等他脱衣,陆清寒却是对她道:“我胳膊酸痛,你来!”只见那单薄的身板微微一怔,扭扭捏捏的转过身来,搓手搓脚的走到陆清寒跟前,伸手为他宽衣解带起来。伸手将那腰间的束带解开,缓缓的一层层将他的衣衫褪去,指尖不由的碰到那火热的身躯,似是着火一般,赶忙被弹回来,面上的娇红掩不住眼中的羞涩。待他已寸丝不挂时,她赶忙闭眼转过头去。
陆清寒不知为何,就是喜欢看她在自己面前这般娇羞的模样,踏至温热的浴水中,伸手抚上一个稍有些凉意的小心,细细的为他擦拭着身子,掠过在厚实的臂膀,转至胸膛。漫舞只顾低头擦拭,丝毫不敢抬头去望陆清寒的脸,他只是细细望她,瞧着她低垂的眉目,心中早已融化,想起那日对她的伤,眉心不觉一紧,轻声道:“你,不是可以随便丢弃的人!”
身前的人儿微微一顿,又继续起手上的动作,水中的手臂抬起,紧紧握住她的臂腕沉声道:“那日,我只是气话,只是,想要一个孩子,属于我们的孩子!”
滴答一声,一滴清泪落在水中,跟前的人儿忘了反应。属于他们的孩子?心中不知被什么缠上,拨弄不开,揪的心酸,揪的心疼,却甜蜜的让漫舞道不出来。这,是她听过最美的话!原来,他不是厌自己了,原来,他心中是有自己的!一滴一滴的清泪滚落,止也止不住,下巴被他抬起,只见他眼中似有心疼和无奈:“我知道你不愿,但我终究还是要那般,你怨我也好,恨我也好!我都不会放过你!”
“你是不是很恨我?”他面露苦笑,却见漫舞呆呆的摇头,像个孩子一般低低哭泣起来:“我以为你厌我了!”心口一紧,原来那日,她以为他厌她,才那般痛苦神伤的么?揽过她的脖颈,倾身就将唇附上,她已不再反抗,而是娇红着面庞深深望他。陆清寒猛然站起身子跨出浴桶,一把将漫舞打横抱起,由不得她惊慌,便将人儿带到了床前。轻柔的将她放在床上,还在滴水的身子,就这般倾身压上,一掀被子罩住二人,低头轻吻着身下人儿的唇瓣。
漫舞急急出声:“你三日未休息了,你……”
可陆清寒却是低眉望她,而后止住她的口,吮吸啃咬,舌与舌纠缠,呼吸缠绕在一起,身下的人儿已不再抗拒,轻轻的换上他的背脊,小心迎合着他。扶手拨开身下人儿的衣裙,贴上那柔软温热的肌肤,轻柔的与之缠绵,轻扶,舔吻,交织,缠绵,低低轻喘,声声娇吟,传遍全身的酥麻快感,让他不禁要了她一遍又一遍。深深的将她嵌入自己体中,将自己所有全部给于她,不留分毫的展露在她眼前,多想能这般抱着她一辈子,她要是他的,该多好!她为她的夫,甘愿舍身,甘愿舍命,是否也有一日,她也会为他倾尽一切?
他救木耶,只是为她,只是不想她再那般痛苦难当,整整一月之久,他倾尽了自己所有的医术,终于将人救醒。当床上的人转醒,陆清寒只觉的心中缺了一块,是他离开的时候了。床上的木耶呆愣的瞧着陌生的环境,只觉自己像是沉睡了许久,转头瞧见床前冷冷望着自己的男子,他心中一怔,干渴的嗓子出声:“你,是谁?”
短短三字,“陆清寒!”将床上的人惊的一愣,他,就是陆清寒?他就是舞儿念念不忘的那个陆清寒?难道是他救了自己?那舞儿呢?他猛然不顾虚弱的撑起身子,拽住身旁的人:“你将舞儿,怎么样了?”
见他眼中的惊怒,陆清寒冷冷一笑道:“她为你,向我下跪,求我医治你!你还真是幸福啊!就这么怕她见我?”
木耶心中一疼,不可置信的瞪向他,急急出声:“舞儿,她爱你,你不可以伤她!”跟前的陆清寒一怔,心中一跳,她,爱我?她,爱我?多想问个明白,可是她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从来不对自己说?这一个月里,他们做了短短一个月的夫妻,可为何,她不对自己说?不,定是骗自己的,他们定是在骗自己,纵使是又如何,她已经有你们,又岂能与他在一起?终究,不能再待下去,一刻,都不行!急急扭身,跨出院子,走吧,留不得,不能留,她从未想过要他留下,他为何还有留在这里?终究,只有流浪,那才是真正适合他的。
床上的木耶,吃力的爬起身子,他的舞儿再哪里?跌跌撞撞的搀扶着往外走去,心中的那份思念强制支撑起沉重的身子,似乎是千年万年的分别,他只想见她一眼,她还好吗?像一只无头苍蝇一般,跌撞出院子,朝着对面的院子蹒跚而去,跨之玄关,瞧见院中静静立着的人儿,泪终于忍不住落下来,她,瘦了,面色也苍白了不少,是为自己忧心的吗?呆呆的就这么站立着望着,已经忘了要向前挪动。
院中的人儿轻轻转头,只是无心的一望,却好似千年的回眸,一滴泪滑落,整个身子都颤抖起来。是他,是她的夫,是她的木耶,再忍不住,抬脚便朝人奔去,磅礴的泪水化在风中,猛然奔至玄关处的人跟前,倾身紧紧拥住他的身子,终于忍不住这多日的集在心中的泪,一股脑的宣泄出来,口中夫君夫君的喊不停歇。瞧着怀中哭成泪人的人儿,终于忍不住吻上她的唇瓣,将沉淀在心中的相思之苦倾泻而出。都是自己,让她日日煎熬不已,都是自己,将她害成这般。
似是生死相别后的重聚,二人紧紧相拥,再不分离。终于,漫舞脸上绽放出这些日子以来的第一个笑,艳丽的让人炫目。相视而望,已无需言语,满目的爱意,已道的清清楚楚。木耶面上满是疼惜的苦楚:“你,是不是答应了陆清寒什么?”
漫舞微微一愣,苦涩一笑,当他来至身前,她已知道,陆清寒已不告而别,心中是失落,是神伤,将头埋进木耶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