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义不情义的，他不过是不能让我死了罢了！”世瑶冷笑道。
世瑶这样的认知，让赵佶的心里多少好受了些。
“话虽如此，你也不能太不当心了，更何况，圣上现在的宠妃，大都是听命与太妃的。”
世瑶听着这意思，苗氏大概是失宠了。难怪她最近安生了，不吵着要接念君进宫。不过，在赵煦那里得宠还是失宠都是一眨眼的事情，也许没几天就翻身了。当然，这也不是她应该操心的事情了。
世瑶点头说道，“我知道，不过，皇帝现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党争，留着我，等于告诉天下人。他还是愿意善待旧党的，元祐旧人无论是在朝还是在野，都会安心不少。这是对皇帝来说。代价最小的办法，留着我，总比留着吕、苏几位相国要省心的。关于这样的大事，他是不会让太妃左右的。”
赵佶听着暗暗点头，世瑶说的这些。他能想得到，只是，他不敢像世瑶那样笃定。
或许是关心则乱吧。
“我恍惚听着，最近流传着一些个‘按图索骥’的说法，究竟是怎么回事？”世瑶突然问道。
“不过是些坊间流言，实在算不得什么！”
赵佶说的云淡风轻的。可是世瑶却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宫里有些日子没封新人了，这可不是赵煦的性格，以她对皇帝的了解。不管什么样的美人，这么长时间早都该腻了。而赵佶回京的时候带来的《十美图》送进宫里小半年了，这时候传出这样的怪话，可不是给皇帝听的？
“有什么话你还要瞒我？”
赵佶笑道，“实在不是故意要瞒你。只不过是闲人传了些个闲话，到底是什么图也没人说得清楚。寻的是美人还是财宝，也都没个准话。宫里更是一无所知，到底是怎么个图谋，还得慢慢看着。”
世瑶虽然不能全信赵佶说的话，但是至少可以看出这件事情跟他没有什么关系，如此，她也就不用过分紧张。
赵佶瞧着世瑶这里一切都安好，也就放心回去，至于皇帝刚刚跟他说的话，他不想让世瑶知道。
“恭送端王！”
“姚将军免礼。”
“谢端王殿下。”
赵佶审视着姚古，他过去从来没有认真的观察过这个人，可是现在宫里出了变故，这个人对于世瑶来说就太过重要了。
“我听说将军有意重回西线，却不知真假。圣上面前，本王也能说上几句，将军若有闲暇，今晚本王在迎宾楼设宴，请将军详谈。”
姚古本不欲与赵似赵佶这些纨绔有任何的瓜葛，他也不是畏惧权势的人，可是这端王，总是让他有些莫名的兴趣。
“王爷盛情，末将敢不从命！”
待行得远了，童贯才低声说道，“姚古的父亲在太皇太后在世的时候就是忠于圣上的，这个人，没有用处不说，王爷跟他接触，反而要加倍小心。”
赵佶断然道，“他只要能守住姚华宫，就是最大的用处了，本王也没指望他能做别的。”
赵佶这样说，童贯心里却觉得有些可惜了，殿前司都都知的儿子，这是何等重要的人物，不能为他们所用，岂不是可惜。
其实，不仅仅是童贯觉得可惜，就是赵佶自己，心里也未必是不可惜。可是，有些事情，有命想，可不一定有那个命去做。对于他来说，只能一步一步稳稳当当的往前走，哪怕很慢。
赵佶心里很清楚，吕大防这些人现在虽然对他虽然信任拥戴，但是也要分做什么。他如果一心做个贤王，他们自然是乐见其成的，如果他看上了皇帝的位置，那么，这些人也是绝对不能容他的，尽管现在的这个皇帝会亲手把他们推进坟墓！
他现在真真是势单力孤，决不能出半点差错。
“王爷，既然那姚古是招死棋了，王爷何不考虑考虑周副将，这个人圆滑乖觉，可是懂事的很！”
赵佶笑道，“你这样说，我可就更不敢用他了！”
童贯疑惑道，“王爷？”
“你且说吧，他给了你多少好处。”
童贯嘿嘿笑了笑，但是脸上却没有什么惊怕的意思。他知道他家王爷对他的了解比他本人都要深刻，只要不坏了王爷的大事，区区小节王爷是不会在意的。
“他虽然给了奴才些好处，不过奴才也是真心觉得他这样的人比姚古那样的要好用。”
“这你就错了，周岩这样的人，未必没有，但是现在，我是万万不敢用的。”
“王爷这是何意呢？”
“因为他这种人，容易投诚，也容易背叛。”赵佶不需要墙头草，除非他一心想找死！“更何况，他没有能力保住姚华宫。”
童贯抬头瞧了瞧赵佶，觉得他并没有生气的意思，这才小心的说道，“认真说起来，冲真娘子只有回了宫才是安全的。虽然有太妃为难，但是圣上的心里，冲真娘子还是不同的，就看上次蔡确翻案那事儿，吕相自己都不抱希望了，冲真娘子几句话就说动陛下，这岂是一般的情分？”
皇帝原本一心要清除旧党，却因为去了一次姚华宫而改变了主意，这已然不是秘密。吕相私底下还谢过他，以为是他找的世瑶求情，却不知他是最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形的，事实上，也的确为了这个，才又惊动了太妃。 赵佶本就心里藏着隐忧，听了童贯这话立时变了脸，“这话你休要再提。”
童贯却觉得他这话实在是为了他家王爷着想的，于是仗着胆子劝道，“冲真娘子对圣上的影响力，仅次于太妃，甚至在有些大事上，比太妃都要强。娘子回了宫，虽然不可能帮着王爷，但是，以这么些年的姐弟情分，对王爷还是大有益处的。”
童贯把姐弟二字说的极用力，赵佶怎么不明白他的意思，“够了，此事绝不可行，你若是敢乱动脑筋，那就不要你这脑袋了。”
“王爷……”
童贯见赵佶脸色都变了，自然不敢再劝，可是若让他不打主意，那也是不可能的。
童贯心里想着，就算不能把孟氏送回宫里，至少，也得把王氏娶回府里才行。
端王赵佶的婚事，因为申王而耽搁了下来，但是无论是太妃还是太后，都觉得王氏甚好，毕竟在她们的眼里，赵佶的性子过于脱跳，王氏安稳沉静，跟赵佶正可以或想弥补一二。这也是赵佶头疼的地方，他想了许多日子，也没有合适的借口推掉这门婚事。
“那位来姑娘现在住在何处？”赵佶突然问道。
“王爷怎么想起她来了？”童贯惊奇的问道。
“哪儿这么多问题？”
童贯缩了缩脖子，马上说道，“听说是住在客栈里的，头上的首饰都当的差不多了，想来也撑不了多少日子。等她离了京，王爷也就安生了。”
“你去把接进府来。”
“什么！”童贯几乎惊掉了下巴。
“少废话，赶紧去！”赵佶催促道。
“王爷，平日里躲她都躲不及，怎么还能把她府里招啊！”童贯苦着脸问道。
赵佶叹了口气，“她一个姑娘家为了我闹到这个地步，我若是不管不问，那可成了什么人了！”
童贯心说，我怎么就不知道王爷你什么这么仁慈呢？然而他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他家王爷定时向利用来氏推掉王家那门婚事。
童贯想明白了恨不得把来凤骄掐死，哪里还肯接她进府！
“你若是接不来来姑娘，你也就不用回来了！本王可是说到做到的，你如果想试的话，那就大可放手一试！”赵佶冷冷说到。
“王爷……”童贯虽然与赵佶说笑惯了，然而现在，他丝毫也不怀疑，若是敢违逆半分，必定小命不保。
第二十三章 入府
童贯马上点头哈腰，保证一定接回来凤骄，他之前的那点小心思，是再不敢露出半点来，然而，不露不代表他不想，等到后来，还真是给世瑶添了些小麻烦。
来氏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能进王府，虽然客居，但也足以让她惊喜了。此时再想想以前受的那些个辛苦折磨，竟没有不值得的。然而，她虽然住进了王府，可是想尽了办法也接近不了赵佶，有些时候，反而不如在外头方便，可是无论如何，她是万不肯再出去了。
“王爷去哪儿了？”来氏抓着个丫头就问。
端王的去向，岂是寻常下人能知道的，更何况这来凤骄的大名响彻京城，端王府里的下人，就没有那没听过的，因此，就算是知道端王的去处，也不可能告诉来氏半点。
小丫头摇摇头走了，来氏也并不气馁，一路莽莽撞撞的，逮着人就问。可是她费了半天的劲，也没有打听着真切的消息，找着找着，就到了一处角门。
来氏也不知道这是哪里，但是，能听见里面传来呼呼喝喝的声音，隐约间，似乎还有赵佶。
来氏推门就想进去，却被两个小厮挡在了门前。
“姑娘请留步！”其中一个还算是客气的说道。
来氏经过这许多天的变故，也不似从前那般无知，对着两个下人嫣然一笑，才缓缓说道，“小女蒙王爷搭救，不及谢恩，适才听见王爷在此院外蹴鞠，因此过来冒昧打扰。”
来氏这几句话，可是把两个小厮吓了一跳，都说来氏是如何如何的骄横无礼，可听这话的意思。可是万分的不像啊！只不过，来氏有礼也好，无礼也罢，童总管特意叮嘱过的事情，他们可是半点也不敢含糊。
“姑娘有所不知，王爷酷爱蹴鞠，这个时候后最不喜人打扰，姑娘真要谢恩，小的自会替姑娘通报。王爷如果有功夫，自会传见姑娘的。”
来氏听着万分不满。她已然如此低声下气，那两个下人就该马上替她通报才是，却不想还要等端王传见。这是把她来凤骄当成什么人了！
“我可是你们端王请来的客人，你们怎可如此无礼！”
两个小厮互相看了一眼，实在是不知道他们二人哪里无礼了！按理来说，回事儿传话儿都是不是两个人分内的事情，肯替她通报一声。已经算是肯帮忙了，怎的这姑娘反而如此指责，真真是莫名其妙！不过，心里在怎么疑惑，面上还是他二人还得是恭敬有加，其中一个耐着性子说道。“姑娘请息怒，这里毕竟是端王府邸，跟贵府上的规矩大概不一样。还请姑娘回去耐心等候。”
童贯在墙那头跟着伺候赵佶，隐约听着这里的动静，他可是知道，端王看见来氏一眼，能好几天心里不痛快。他忙忙地近前附耳。那两人若是拦不住，还得他亲自出马。
来氏并不知道院那边的人是怎么想的。也没有意识到两人身份上的差距，听着那小厮这样回话，脸就掉下来，“你们让开，有什么话我自会说与端王知道。”
这两人这才算是明白，这来姑娘可不是浪得虚名，因此也不说话，就只是按照童贯的交代将身挡在门前。
“你们怎么回事，我要见端王！”
来凤骄一见这样的场景，连眉毛都快要竖起来了，可是两个小厮充耳不闻，就只是挡在了她的面前。
“你们可要知道好歹，得罪了我，将来没你们的好日子！”
来氏冷冷的说着，两个小厮也低着头冷冷的笑着，童贯那边放了心，吆喝着人伺候茶点。
来氏嚷的嗓子都哑了，也没见着端王，只是一墙之隔，端王不可能什么都听不见，来氏面带着沮丧，回了自己的院子。
端王对她还算是不错的，在内院里单独给她安排了一个小院子，另外还安排的几个丫鬟服侍着她，这领头的，还是端王自己的贴身丫鬟。
显儿是从宫里跟出来的，除了赵佶守陵殿的那两年可是从来都没离开过，拨来伺候这来姑娘，她本是满心的不愿意！可是她也知道，这位来氏虽然有些不着四六，也绝对不会成为端王的女主人，但是，王爷必定是有大用，否则不会弄她进来。因此，倒也小心的伺候着，同时还得看着底下的小丫头，不能让她们乱说话。
“姑娘回来了。”显儿看她进了院子，把脸上的不屑都收了起来，殷切的把她接近院子，扶着进了屋。
显儿如此殷勤，来氏略微满意，之前的那些火气也下去了少许。
“宫里赏了些好茶，王爷叫给姑娘拿来了，奴婢现在去煎来，姑娘尝尝可好！”显儿瞧着来氏脸色不是甚好，就知道定是没见到端王，她之前之所以推脱要收拾屋子不肯陪着来氏，就是知道她一定见不着端王。当然，她也是实在没见过像来氏这样不懂事的，刚到人家家里来，就非得嚷着去见主人，多少人也都劝不住，因此，也是诚心的想让她出点丑。
可是，显儿实在是太低估来氏了，她若是那有里有面儿的，也至于弄到今天。
“是端王说了送我的？”
显儿笑道，“是王爷亲口赏下的。”
来氏之前的那些不满马上就都烟消云散了，她可是没听出来显儿强调的是什么。
“赶紧去煎来。”来氏刚一说完，又马上吆喝道，“你可仔细了，若是煎坏了王爷送我的茶，我可饶不了你。”
饶是显儿在宫中淫浸多年，也差点破了功，她略一迟疑，才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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