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健体就好了。”
“儿子知道了，家家放心吧。”
婆媳俩走后，赵雍摆摆手，示意周围的侍女们退下，室内只剩下了他们父子二人。他原本如沐春风的脸上，很快就冷若冰霜了。“你这两天根本没和公主圆房，你是不是不能人道啊？”
赵源琢磨着，母亲刚才问话时候的眼神和神色并不像伪装出来的，可见未必是公主本人告密。难道父亲会无聊到派人去偷窥他晚上有没有和公主交合？在异常精明的父亲面前，他根本无法说谎，只得老老实实地承认了，“是没有圆房，缘由并非如兄兄想象那样。”
“我问你，公主不美吗，不贤德吗，惹你生气了吗？”
“公主容貌既美，妇德又好，并没有惹儿子生气。只不过儿子之前完全不认识她，一时半刻没有什么交集和感情，适应不了，所以没有着急碰她。”
赵雍这一次的表现很奇怪，要是往常，早就痛骂几句，然后随便操起件东西砸过去了。只见他阴沉着脸，从床上小几的抽屉里取出一个不大不小的纸匣来，朝赵源一抛，“给你！”
赵源赶忙起身接住，翻转过来一看，只见匣子外面粘了个长字条，写着几个端端正正的隶书：“素女经”。他很疑惑，这是什么书？正打算打开匣子取出来看个究竟，却被父亲阻止了：“现在不着急，回去之后慢慢看，好好学着。”
“是，儿子记住了。”说罢，他将匣子放在身旁，继续聆听父亲教诲。
赵雍这一次倒是很主动，“你今天过来，恐怕不单单是给我和你家家问安这么简单吧，是不是为了那个偏院里的女人来的？”
赵源一惊，不过想到父亲既然知道他的房中之事，那么他昨天去了哪里，肯定有人向父亲汇报的。于是，他照实回答道：“兄兄所料不错，儿子正是为了此事前来的。”
赵雍哂笑一声，面带嘲讽地说道：“呵，前天婚礼之时你就盯着她看个不停，还明目张胆地和她对起情诗来了，真是胆大妄为。你可知这两天功夫，你的风流好色之名已经在整个京城传遍了吗？”
第5卷 第271节：取舍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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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兄恐怕是误会了，不是儿子贪财好色，而是……”
他刚刚说到这里，话就被打断了，赵雍并不卖关子，直截了当地说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这天底下美女再多，也比不上你喜欢的那个燕国小公主好。除了见到她本人，还能对谁如此在意呢？从来没见你在人前那样沉不住气，可见是故人重逢。”
赵源本来正紧张着这个，踌躇着要怎么和父亲说牧云的身份，来历，以及和他曾经的过往才好。可眼下赵雍居然一点圈子也不兜，直接挑明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就省得他耗费心思，担惊受怕了。而且眼见父亲似乎并没有发怒的前兆，他略略地松了口气，点头道：“兄兄说得不错，她的确是儿子寻找了四年的燕国公主，贺兰牧云。”
“我就猜你今天突然想起来主动问安，肯定是有所目的的，多半就是为了这个女人。”赵雍端起桌子上的酪浆浅浅地喝了几口，漫不经心地问道：“现在，你是个什么打算，休了公主，娶她为妻？”
从古至今，都没有身为驸马的敢主动提出来休掉公主的。当然，如果公主的娘家败落了另外说。问题是，元仲华是当朝天子的堂妹，刚刚迎娶入门，才两天功夫。一来她容貌端正，二来她恪守妇德，三来不能证明她不能生育。现在，她的一举一动都是无可挑剔，完美无缺的，就算是鸡蛋里面挑骨头也挑不出来。就算赵雍是当朝权臣，赵源是权臣的世子，照样没有理由，也没有胆量贸然把她撵走，或者降为小妾。
如果说在迎娶公主之前反悔，也不是没可能；可现在木已成舟，覆水难收，就算赵源再怎么别扭再怎么不情愿，都没有办法改变这个现实。除非赵雍篡位，改朝换代令元家败落；除非赵源肯放弃现在的荣华富贵和大好前途，带着牧云私奔。前者赵雍倒是想，就是时机远远还没有成熟。后者赵源虽然情愿，可早年的经历令他意识到了权力对于男人的重要性，如果他沦落为平头百姓，根本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美貌妻子。让牧云遭受当年那样的伤害，他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他犹豫再三，终于说道：“可以暂时当小妾，等待时机。”
“现在国内尚未平定，和我作对的多得是，连天子都未必肯甘心受我控制，你所要的时机，恐怕没个十年八年的不行。这么长时间，你等得了？”赵雍耷拉着眼皮，神态傲慢地反问道。
赵源当然明白这些，可权势和女人，他两者都想兼得，一样都不想舍弃，因此他必须忍耐和等待。于是，他暗暗地捏了捏拳头，放开之后，他吁了口气，态度坚定地回答：“儿子可以等。等了一个四年，不差两个，甚至三个四年。”
赵雍冷笑道：“我知道你能等，可她能等得了吗？我虽然对她了解不深，可起码知道她是个刚烈的性子，没那么容易委曲求全。你试着去问她，当小妾行不行，看她如何反应。”
第5卷 第272节：缓兵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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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他终于语塞了。如果事情真的只是等等这么简单的话，他又何必如此矛盾纠结，如此紧张忧虑。当年他和牧云私订终身，对天地发誓，要永不相负，要她做他唯一的妻子。可现在，他的正妻之位却给了别人，反而要她屈就为小妾，每天对着别的女人下跪问安，这样的羞辱她如何能忍受？就算她能忍受，他也实在不忍心令她如此牺牲。
赵雍说得不错，他根本没有胆量去问牧云这个问题。极度的焦虑和忧愁之下，他非常痛苦，在父亲面前却要强装镇定，除了紧紧地握住拳头，几乎将掌心掐破之外，他没有任何失态和冲动的表现。
赵雍眯缝着眼睛，打量着儿子的反应。儿子的每一个细微的神态，每一个眼神的变化，他都悉数看在眼里，清楚得很。在同情之余，他免不了有点嘲讽，年轻人的脑子里无非是这些东西，什么情啊爱啊的，看得比天地父母都大，在美色面前根本没有招架之功，所以赵源的表现他一点也不奇怪。
他今天心情不错，故而对赵源有了罕见的耐心，他苦口婆心地劝说道：“人一辈子的时间有限，要抓紧时间建功立业，出人头地，到时候什么样的女人不都是尽收身下，何必为了一个女人如此劳神费心。你现在还年轻，等过个十年八年——也许用不上，最多三年五年的，你再回头看看现在，就会知道你现在的想法多么可笑多么幼稚了。
女人会老的，情分会淡的，只有权力，才是最牢靠最宝贵的。当年你要不是恰好遇到尉景，不用说，肯定给烧成焦炭，到地底下做鬼去了，哪里有今日的风光和富贵，哪里有这么多美女任你挑选，哪里有机会再和她重逢？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然而成大事的人必然懂得取舍，懂得选择，分得清是非轻重。我相信你不会令我失望的。”
他的话的确句句在理，站在一个男人的立场上，无懈可击。可赵源听在耳里，心上越发不是个滋味。这个世上他谁都可以负，唯独不舍得负了牧云。
见儿子仍然沉默不语，他适时地转移了话题，以改变眼下沉闷压抑的气氛，“算了，她的事情暂且放在一边。先让她继续在府里住着，她现在才十五岁，等上一年半载的，说不定回心转意，答应当小妾了。眼下，咱们还有大事要办。”
“什么大事？”
“我昨天刚刚接到消息，慕容兆已经放弃晋阳（注：今山西太原），率领余部逃到秀容川，这是一个穷追猛打，一举将其消灭的好机会。我已经下令集结军队，聚集粮饷，半个月后就出发去晋阳。到时候你随我一道去，到战场上长长见识，学学东西，好好表现表现跟那些功臣宿将们看看，让他们对你心悦诚服。”
这样的好机会，赵源当然不愿落后，他毕竟年少气盛，心气很高。因此，他并不犹豫，很爽快地答应了，“好，儿子回去之后就着手准备，决不会让兄兄失望。”
赵雍满意地点点头，用器重的眼神望着儿子，说了几句表示信任的话，又安排了一些需要筹备的事务，就打发他回去了。
第5卷 第273节：玩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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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源回去之后，立即着手张罗起自己的份内之事。等忙活得差不多了，返回住所时，已经是明月初上了。
冯翊公主早已等候他多时，见他回来，不但亲手侍候他更换衣裳，端盆子给他洗手，还吩咐下人将已经准备好的膳食端上前来，摆放了满满一桌子。
面对她异乎寻常的体贴和照料，赵源实在适应不了，只好拒绝。可他并不因此而感到委屈或者生气，仍然在他对面坐下，询问他可否一起共进晚餐。在这种情况下，他无法拒绝，只得应允了。
这顿饭吃得异常沉闷，两人彼此之间完全陌生，尝试着说了几句话，都没了下文，根本聊不起来。加上他一心惦记着偏院里的牧云，就越发觉得眼前的公主是个莫大的障碍，挡在他和牧云之间的拦路石，于是越发地看她不顺眼。
草草吃过，他就借口去书房看书，起身穿上靴子离开了。
到了书房，点燃灯烛之后，赵源心事重重地坐在桌案后面，考虑着有什么两全的办法，既能保住现在的地位，又能不辜负他心爱的女人。可这个事情根本就是无解，饶他聪明过人，苦苦思考了好久仍然拿不出更好的办法来。
心烦意乱之下，他的目光散乱地在桌面上打量着，忽然，在一个书匣子上停顿下来。这是早上时赵雍给他，让他回来之后仔细翻读的。这究竟是什么书？好奇之下，他将书卷从匣子中抽取出来。
这是一本青皮书卷，比平常的书要大上一圈，比较薄，封面上写着同样的书名［素女经］。
好奇心驱使之下，赵源终于翻开了书页，一看到目录页，眼睛就直了。“一，阴阳与五行；二，摄补于强精；三，多御与少泄……”如此开列，一共有二十四章。
赵源立即明白这是什么书了，只觉得脸颊迅速地发烫，浑身都不自在，好像自己成了小贼正在偷别人的财物，生怕被别人发现一样，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果然，门口侍立了两名婢女。虽然她们低眉顺眼地站在原地，不可能知道他在看的是什么东西，但他仍然做贼心虚地挥了挥手，示意她们退下。
室内只剩下他一人。禁不住“诱惑”，他看了看第一页的内容，只见上面写道：“黄帝问素女说，‘吾气衰而不和，心内不乐，身常恐危，将如之何？’素女曰：‘凡人之所以衰微者，皆伤于阴阳交接之道。尔夫女之胜男，犹水之胜火。知行之如釜鼎，能和五味以成羹胜。能知阴阳之道，悉成五乐。不知之者身命将夭，何得欢乐？可不慎哉！’”
这段话的意思是，黄帝问素女：“我气力衰竭，脉理不和，终日忧心仲仲，总觉得危险将至，大限难逃，是怎么回事？”
素女回答：“这是阴阳失调，交媾不当所产生的后果。女子精力强胜过男子时，就像火把火烧熄一样，使男人招架不住。男女交媾，正像是烹调食物，必须水和火互相配合，才能煮出佳肴。能够弄清水火交融的道理，便能尽享人间乐趣。否则，败身丧命，哪里还有乐趣可言？交媾之事能不慎重吗？”
第5卷 第274节：焚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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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下看，更不得了，里面不但分析了相关医理，甚至很详细地讲解了男女如何交媾，体位如何，姿势如何，要如何令双方都有愉悦感，又能很好地保持体力。上面还说，男人起码要一个月与女人交合十次，才能令身体康健，精力旺盛，还能延年益寿。
赵源虽然对这些并非完全不解，多少知道些男女之间的事情，可这么详细这么毫不避讳的讲解说明，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看着看着，突然想到了十年前，在蓟城郊外的家里，那个可怕的月夜之下，他所看到的那一幕——当时，那个男人全身赤裸，露出结实有力的肌肉和孔武的躯体来，趴在他母亲的身上，卖力地耸动着，抽插着，不断发出粗重的喘息声和惬意的哼哼声。稻草散落了一地，母亲身上一丝不挂，一身雪白雪白的肌肤，丰满的双乳被男人用力地抓捏着，在那粗糙黝黑的手指缝隙间不断地变换着形状……
那时候他根本搞不懂这究竟是在干什么，只道那个男人在欺负凌辱他的母亲，因此他不假思索地在男人背后挥起了生锈的菜刀。那年他才八岁，就亲手杀了人，还吃了人肉，喝了人血。
他记忆犹新，母亲一时间忘记穿上衣服，就蹲在地上，和他一起忙活着收拾现场。他在她的两腿之间看到了血迹，顺着大腿内侧蜿蜒而下。他那时候突然在想，也许这不是男人的血喷溅到母亲身上，而是母亲自己体内流出的，为什么会这样？就因为刚才他的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