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看着,公主越发地心疼起来,眼眶中渐渐湿润,盈满了泪水。忍耐了好一会儿,还是滴落下来,恰好掉落在他的脖颈间。
他的身体突然地颤抖了一下,眼睛虽然没有睁开,却含含糊糊地说起了梦话:“……别哭,我不疼,不要怕……”
公主吃了一惊,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听这话的内容,还以为他是在跟自己说话。欣喜之余免不了有些动情,她坐在地上,费劲儿地将他抱在自己的怀里,让他躺在自己的膝头,等待着他醒来。
可是等了好一阵,赵源仍然没有醒来的意思,仍然昏昏沉沉地睡着,炙热的呼吸间带着浓重的酒气。她很失望,却没有放弃,而是伸出手来,轻轻地摩挲着他的脸颊。不管他是否能喜欢上她,至少现在,他是属于她一个人的。
他终于又有了反应,这一次,是侧过脸来,在她的掌心里眷恋而依赖地磨蹭着,动作很细微,蹭得她的手心一阵阵搔痒,像只渴望得到主人呵护和抚摸的小狗,她看在眼里,甜蜜在心头,脸上也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温柔的微笑来。
“你不要走,我要你……”这时候,他又一次喃喃地梦呓道。
她起初不免诧异,因为她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难道他这是在说梦话,他梦见什么了?疑惑之下,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脸颊,在他耳畔问道:“你不要谁走,你要谁?”
起初没有回应,过了一会儿,他的嘴角渐渐形成一弯弧线,似乎在浅浅地笑着。可他再也没有说梦话了,更没有回答她的疑问。
第5卷 第258节:怒火中烧
》
到了后半夜,公主越发地疲惫起来,浓浓的睡衣席卷而来,禁不住地打起了瞌睡。她想回到榻上睡觉,却不能丢下他不管。于是,她悄悄地叫来几个侍女,大家七手八脚地将他抬回了榻上,换了寝衣,盖上被子。她见他仍然睡得昏沉,就暂时放下心来,自己脱了衣服卸了妆,躺下来向他注视了片刻,就不知不觉地进入了梦乡。
她做了一个很美好的梦,笑着笑着就醒来了,可脑海里却一点也回忆不起来具体梦见的是什么。睁开眼睛之后,她发现周围的光线明显地亮了起来,抬眼看了看窗外,东方已经出现了鱼肚白。
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和她同榻而眠的丈夫,立即转头去看。她讶异地发现,枕边已经是空空荡荡的了,他的人不见踪影。接着,她伸手进被窝一摸,早已凉掉了,看来他离开有些时候了,绝对不是单纯出去更衣这么简单。
想到这里,公主禁不住地悚然了,睡意随之消散,她翻身坐起,对外面呼唤道:“来人啊!”
很快,有侍女进来了,问她有什么吩咐。
“郎君去哪里了,什么时候出去的?”她急切地问道。
侍女回答道:“郎君走了大约有小半个时辰了,天刚见亮的时候出去的,去了哪里奴婢不敢多问。只不过,郎君有个习惯,每天天刚亮就起床去舞剑,或者练习骑射,现在估计去了校场。”
“哦。”她感觉自己是虚惊一场了,既然是习惯,那么就算现在是新婚第二天,这样做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她略略放心下来,摆摆手示意侍女退下,然后继续睡觉了。
牧云回到自己的小院之后,把沾满泥水的衣裙脱下来扔到盆子里。她根本没有心情清洗,就直接朝榻上一躺,愤愤地盯着窗外的月亮,在心中将阿源骂了几百遍,到后来都记不得具体多少了,着实疲惫不堪,终于睡着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她感觉到手脚上凉冰冰的,好像有人在给她擦洗着。她实在太困了,只道是侍女看到她手脚上满是泥土,就趁她睡觉时候给她清洁,也就没有在意,再次睡着了。
正午的阳光照耀进室内,映在她的脸上,很刺眼。她颇为烦躁地醒来,打算去关上窗子遮挡光线,可刚刚睁开眼睛,就意外地发现榻前坐了一个人。这个人正在静静地凝视着她,即使见她醒来,也没有什么反应,仍然如木头一般地呆愣着。
阳光从他背后照射过来,让他的面部悉数地落入了阴影之中,一时间看不清面目。
迷迷糊糊间她并没有注意这人是谁,可刚刚翻身坐起,她就意识到了这个异常。以手遮挡在眼前,挡去了部分刺目的光线,她终于看清了他的面目。顿时,怒从心头起,昨晚的一幕幕迅速地浮现在眼前。
她愤懑难耐,就一脚踢在他的胸腹之间,恨恨地骂道:“你还知道来,你还认识我?滚,给我滚出去!”
第5卷 第259节:床第殴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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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他躲得倒是灵巧,稍稍一侧身,就躲了过去,敏捷得像只野猫。
“你还敢躲?”她更加气愤了,索性两只脚都伸了出去,在他身上胡乱蹬踹着,嘴巴里一通乱骂,“你这个混蛋,骗子,无耻之徒,你还有脸来,你怎么不去死啊!”
赵源居然咯咯地笑了起来,一双手牢牢地抓住她的脚踝,力气很大,即使她极力挣扎,半点也挨不到他的皮肉半分。她气得小脸通红,想坐起身子来抓他掐他,一解心头之恨。不料他早已预料到了她的下一步行动,就站起身来,稍一用力,把她拖倒在床榻上,即使她再怎么气恼地“张牙舞爪”,也丝毫奈何不了他。
“死赵源,臭赵源,赵源是个王八蛋,臭狗屎!”
赵源笑得更加开心了,一面牢牢地抓着她纤细的脚踝,一面一脸坏笑地揶揄着她,“哟,这可不得了,这个‘王八蛋’‘臭狗屎’还亲过你摸过你呢,那时候你多高兴呀,一口一个‘源哥哥’,叫得那叫一个欢。怎么,这几年不见,心变野了,有别的男人了,不稀罕我了?”
“呸!”她积攒了好大一口吐沫,狠狠地啐了出去,不偏不倚地落在他的脸颊上。他是个极爱干净的人,先是以怔,然后下意识地松了一只手去摸。趁着这个空当,她抽回一只脚来,重重地蹬在他的下颌上。
他闷哼一声,伸手捂住了嘴巴。片刻之后放下手来,掌心上赫然添了一点血痕。她看在眼里,知道这一脚踢得有点重了,心中有点害怕,可嘴巴上仍然得理不饶人:“哼,活该,你也知道疼,这算轻的!”
他的眼睛里突然闪耀起极度危险的光芒来,如同肆意燃烧的烈焰,焚烧掉周围的一切。他趁她得意忘形之际,双手抓住她的双踝,将她从榻上拉了下来,让她一屁股坐在榻前的踏板上。还没等她挣扎着起身,他就跨坐上来,将她牢牢地压在自己的身下。
牧云怒火中烧,可手脚都被他压制住,根本挣脱出来,好在她的嘴巴还是自由的,于是她极力抬头,在他的手腕上狠命一咬。这一下毫不留情,牙齿甚至咬进了他的皮肉里,血腥味立即透过牙缝渗进口腔里,一股浓重的腥咸蔓延开来。
赵源只是略略皱了皱眉头,并没有发出痛呼来。而且,他还不肯松手,任由她继续咬着。“怎么,我的肉好吃吗,你吃得这么高兴?”他问话的时候,脸上仍然保持着邪恶的哂笑。
她松了口,把头扭到一边,以免再看到那张极其讨打的脸。她厌恶地啐了几口,把嘴巴里的血水吐了出去。“呸,好吃个才怪,臭死了,脏死了,我才不稀罕!”
赵源看到她这般抵触自己,不但不怒,反而更加开心了。他不怕她这样激烈地反抗他,就怕她一声不吭地步理睬他。眼下她这般反应,着实正中他的下怀,令他乐不可支。
第5卷 第260节:激情如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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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源低头看了看自己刚刚被咬过,正在火辣辣剧痛着的手腕,更加有了捉弄她的兴趣。他伸出另外一只手,慢悠悠地扳过她的脸来,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
她因为愤怒和羞恼而涨红的脸颊,有如落霞满天一般地美丽;还有她盈满怒气而格外明亮的蓝眼睛,更是呈现出灼灼闪耀的光芒来。几年不见,她的变化很大,原本圆圆的脸变成了现在的瓜子脸,五官轮廓越发地明显起来,渐渐有了大人的模样。最重要的是,她现在出落得异常水灵,让任何一个男人看了都忍不住想入非非。
这是他的云儿,他的云儿变成个大姑娘了。他曾经做过最坏的打算,也许这辈子都无法再见到她了;甚至做过类似的噩梦,梦见她已经不在这个世间了;又或者,他梦见她变成了别人的妻子,他怎么努力都无法把她抢夺回来……想不到,她居然回来了。他朝朝暮暮思念着的,成百上千次追寻过的女人,完完整整,健健康康地回来了。这完璧归赵的欣喜令他几欲发狂,恨不得立即冲上前去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用他全部的热情和全部的思念,给她最狂热的吻,最疯狂的爱。
可他终究还是,不能做到。
他知道昨晚的那一幕,着实了伤透了她的心,他亏欠她的实在太多了,他无论如何,都要尽最大可能地补偿她。眼下,他首先能给她的,只有他积攒数年的激情和爱意。心情激荡之下,他恨不得立即将她拥入怀中,揉进自己的身体,从此一刻也再不分离。
然而性格使然,他依旧还是那副风趣幽默,充满痞气的作派,又喜欢装出很高傲的样子来。故他耐着性子,用拇指一点点地摩挲着她的那小巧的鼻子,一脸轻薄的笑意,仿佛调戏良家女子的恶少,“哟,几年不见,阿奴(注:南北朝时夫妻或者情侣间的昵称)出落得如花似玉,我都快认不出了。要不是你这副火爆性子,我还真不敢相信是你呢。”
手腕上的伤口很深,温热湿滑的血液流淌出来,他毫不介意地继续抚摸着她的脸颊,将鲜血揉得她满脸都是。看着她厌恶又愠怒地躲避着,还有她那气鼓鼓又得不到发泄的模样,他别提多开心了,越发捉弄得起劲儿。
“烦死了,拿开你的臭手,谁是你的阿奴,想得美,脸皮比鞋底还厚!”她只觉得脸上湿漉漉粘乎乎的,腥气扑鼻,又是害怕又是火大,只能恶狠狠地骂着。
赵源不但没有丝毫愠色,反而笑得更加得意了,“再骂,再骂,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性子。你就像我小时候捡到的一只受伤的小野猫,我对它凶,它就抓我咬我;我对它好,它还是要抓我咬我。我当然不能把我的‘臭手’拿开,否则,我怎么把你打扮成小野猫啊?”
他一面说着,一面低下头来,在她的唇上轻轻地吻着,却并不启开她的牙关。他可不想再被她猛不丁地咬上一口,他要一点点地征服她,所以他并不着急,好像一只戏弄老鼠的猫,胸有成竹。
第5卷 第261节:欢喜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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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云极力地扭着头,想把脸别过去,无奈被他牢牢地扳住了,根本动弹不得。她想用双手来抵挡,却被他一只大手牢牢地握到了一处,怎么也抽不出来,无奈之下,她只得挣扎着用膝盖撞着他的后背,使进全身的力气。可他和她比较起来,实在是强壮得太多,她的反抗无疑是螳臂当车,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他越吻越是来劲儿,已经循序渐进地吻到了她的脖颈间,一点点地把她的衣襟拉开,扯去了腰间束带。
“你个混蛋,只会来强的,真没出息……放开我,放开我!”牧云又气又急,竭力挣扎着,扭动着身体,试图挣脱他的掌控。
赵源仍然耐心十足,继续他的恶劣行径。他突然起身,把她拦腰抱起,顺手捡起刚刚扯下的衣带,抱着她朝门外走去。
“坏蛋,坏蛋,放开我,放开我!我恨死你了,恨死你了!”她狠狠地锤着他的肩膀,恨不得把吃奶的劲儿都用出来。
无奈他从小到大被赵雍打习惯了,早已对些许皮肉疼痛毫不在意,他索性将她竖过来,担在肩头,一面朝庭院里走,一面笑吟吟地拍打着她的屁股,油腔滑调地说道:“使劲儿啊使劲儿啊,否则老是这样,我还以为你在给我搔痒呢,阿奴还真是个贴心人……啊呀,平时吃得不错吧,瞧这屁股长的,肉又多又厚实,要是脱了裤子摸一摸,恐怕连我的魂也勾了去。”
牧云本来满腔怒火,可眼下被他这样调戏,羞耻感倒是占据了上风,脸颊顿时发烫了。加上他说的话实在太肉麻了,她险些冒出一身鸡皮疙瘩来。这种感觉,实在太奇怪了。不知不觉地,她的挣扎不那么激烈了。
说话间,赵源已经扛着牧云来到了院子里,一眼瞧见大树旁边有个高大的秋千架,就兴致勃勃地将她扛到了秋千前,然后把她安放在坐板上。不等她滑下来,他猛力一推,将秋千荡了起来。
几个来回的悠荡之后,秋千越荡越高,她再也不敢胡乱动弹,只好紧紧地抓住两侧的麻绳,生怕掉落下来。可他好像根本不在意她的安全一样,卯足了力气,一次次地把秋千推高,终于让她惊骇地叫出声来,“啊,不要推了,太高了,我害怕!”
秋千再一次落下的时候,他一反常态,并没有继续推,而是一把抓住绳子,只一瞬间功夫,就轻轻巧巧地落在秋千板上。他踩在板子两侧,迅速地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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