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上添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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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上添华-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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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抓住他们,为公子报仇啊!”
“他们已经没有暗器了,大家不用怕,上啊!”
“就在那里,快追!”
身后不断响起大汉们的叫嚣声,陈烁打架的功夫没有,逃命的本事却不错。苏锦被他带着,一路狂奔,穿街过巷,身后的追击声倒是越来越远了。
终于,陈烁气喘吁吁地放开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气喘如牛。
苏锦因为抱着个孩子,又没命地跑了这么一路,也是累得不行。缓缓地将孩子放在地上,她靠着墙,轻轻吐出一口气。
“诶,诶诶。”陈烁撑腰捶背地站起来,辛苦得像个没了牙的老太太,“我说这孩子,跟你真有缘啊。我们为了他,刀里来剑里去的,他倒睡得香!都是属猪的?”
苏锦默默看了他一眼,只将手轻轻地抚上孩子的额头,道:“孩子发高烧,不是睡着了。”
“啊!送去医馆吧!不过……”他看了看苏锦,为难地说道:“你有银子吗?”
“我没有,你有就可以了。”苏锦眼皮也未抬。
“我?!”男人飞速地摇头,“我哪有!”
苏锦闻言,抬起头来看他,不语。
“额……看我干嘛?我又变帅了?”
“你将花孔雀压在身下,大半天不起来,是在干什么?”苏锦忽然邪邪一笑,目光暧昧地上下打量着他。
“你别乱想!我对男人没兴趣!”陈烁猛地炸起,却看到少女眼里淡淡的笑意,不由垂头丧气道:“好吧,我承认我有银子。可是,这可是我冒着生命危险从花孔雀那里摸来的……”
男人一闭眼,一咬牙,从怀里掏出一个花里胡俏的锦袋,交到苏锦手里:“算了算了!给你吧!谁叫爷心软呢!”说着,极其委屈地低下头,嘴里叨叨着:“故意支开戴兴,就是怕被他惦记着,分去一半。现在好了,一半都捞不着,全没了……”
……
将孩子放在医馆的木板床上时,白胡子老大夫眯着眼看了他们老半天。见苏锦是少女装扮,陈烁是一身华服,可他们带来的孩子却满身伤痕,活像个乞丐。似乎有点摸不准他们的关系,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老大夫重重叹口气。
药费用去了白银十两,已经算是很贵了。不过好在花孔雀缺德,却不缺钱,他的钱袋里银子银票加起来,足足有一千多两。付完医药费,苏锦老实不客气地将剩余的据为己有了。
当然,那个冒着生命危险顺来这个锦袋的男人会不同意,不过,管他呢!
医馆就有煎药的地方,一碗浓浓的药汁下去,孩子出了一身汗,不再瑟瑟发抖。因退烧脸色不再潮红,眉眼也舒展开来。
这是个很漂亮的孩子,真不知他是遭遇了什么,小小年纪便吃尽苦头。苏锦叹口气,给他脸上的鞭痕上药。
忽然,孩子动了动,长而密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般不停扇动,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娘亲……”孩子目不转睛地看着苏锦,又黑又亮的大眼睛忽然蓄满泪水,“娘亲!别丢下成儿,成儿好怕!”
苏锦微微一愣,看着孩子伸向自己的小手,知道他还在梦魇中。缓缓伸手握住,苏锦柔声道:“成儿别怕,别怕……”
“娘亲……”成儿伸手抱住苏锦,在她怀里蹭了蹭,满足地闭上了眼睛,呢喃着:“娘亲……”
“嘿!他叫你娘亲?”忽然,陈烁探过头来,看了看成儿,又看了看苏锦,再看看成儿,再看看苏锦,眼里闪烁着炫亮的八卦光芒,“难道,他是你在外面惹的风流债?”
苏锦白了他一眼,“你才有风流债呢!”然而,她话却还未说出口,成儿却忽然从她怀里挣脱,惊喜地扑向陈烁,大声喊道:“爹爹!你终于来找成儿了!”
苏锦看看陈烁,陈烁看看苏锦,两人同时望天。
“哼!”
忽然,一声气极的冷哼从门口传来,老大夫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们二人,白胡子气得直抖。
“尔等,妄为人父母!”


、080 天花?!

东大街的另一头,一群黑衣大汉手里拿着木棍,不住地在草丛里,围墙角落里翻找着,
眼看一个立功发财的机会就要错过,大汉们的叹息声此起彼伏。
“怎么就不见了呢?难道他们还会飞?”
“一群没用的东西!”妇人气急败坏地怒喝:“他们又不是蚂蚁,在草丛里翻个什么劲儿!公子带着你们这群饭桶,难怪会受伤!”
大汉们齐齐顿住,怒目看她。
妇人的气焰顿时消了一半,不甘心地扯着嗓子道:“怎么?说不得?我可是公子的女人,你们敢对我怎么样?还不看看屋顶上有没有!”
众人闻言,恶狠狠一瞪,刚抬起头来,便见头顶一黑,一群黑衣人似幽灵般从天而降,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却已被制住。
一面庞黝黑的黑衣人眼神犀利一扫,众人只觉寒意逼人,妇人更是腿软得站不住。
另一黑衣人走到他面前,抱拳道:“大人,总共十九个男的,一个女的。是否要全砍了?”
妇人听了,顿时眼前一黑,没了知觉。
男人冷冷扫了一眼被黑衣人架在手里的软趴趴的公子,“先留着,主子必定还有话要问他。”
……
东大街发生的这一幕,苏锦并不知道,此时的她正头大如斗地接受着白胡子老大夫的淳淳教诲。直将她和陈烁这对不负责的“父母”说得痛哭流涕,悔不当初,老大夫才很不放心地放他们出门。
轻轻吁了一口气,苏锦和陈烁对望,又看了看怀里笑得一派天真的成儿,无奈地笑了。
陈烁将成儿带去锦绣山庄,苏锦便悄悄溜回柳府。她这个丫环一整天不在府里,居然也没引起别人的注意。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庆幸没人注意好办事,还是难过自己竟如此不受待见。
这一天发生太多事,她实在是太累了,脑袋一沾枕头,便沉沉睡去。
一夜无梦。
卯时刚至,她便起了,照例去柳夕燕那里点了个卯,顺便打听了点消息,知道姜明珍明天要去宫里见皇后。满意地返回柳山院。偷溜出去四处逛了逛,找到了一个幽静又便宜的房子,然后回府,抓了把瓜子坐亭子里嗑。一旦有人经过,她便很热心地请人吃瓜子。
当然,所有人都不屑地看着她,毫不掩饰眼里的嫌恶。更有甚者,说她一个丫头,哪里来的瓜子,莫不是偷了主子的吧?说着就要去赵海那里告状。苏锦忙拦住她,好姐姐长好姐姐短的,说这是自己托赵嬷在外面买的,好吃着呢!
赵嬷就是赵海的老婆,平时经常给府里的丫鬟小厮在外面带些东西,从而收取高额的手续费。那丫头冷哼一声,本是想记下她这一个错的,可听苏锦说是赵嬷买的,便不吭声了。
笑眯眯地看着小丫头离去的背影,苏锦叹气,小小年纪,怎么就学了别人欺下媚上的本事呢?拍拍手,苏锦往回走,准备工作都做好了,就差没跟阿山通个气了。
可是这一天,她等到了后半夜,也未见到阿山的影子。苏锦揉揉太阳穴,算了,明天还要忙,不管他了,只求到时候他听到她的“噩耗”时,不要太伤心就好。
或许是睡得晚,醒的时候,柳山院的女仆院已经一片喧闹。苏锦困意十足地爬起来,揉揉发涩的眼睛,迷迷糊糊地穿好衣鞋,端起洗漱用具就走了出去。
推开门还没走两步,便听见女子一声尖叫,所有人都像见到鬼一样退到她的三米之外。她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嘟囔着:“干嘛?我是鬼啊?”
“你,你,你别动!”一个年纪稍大点的丫鬟远远地拦住她,惊恐地说道:“你,你脸上怎么了?怎么有这么多红包?”
苏锦莫名其妙地摸摸脸:“我的脸?”
“你,你有没有……觉得,发热?全身痛?恶心想吐?”大丫鬟结结巴巴地问。
苏锦摸了摸自己的脑门,皱起眉:“好像是发烧了,难怪这么难受呢。呕……有点恶心,估计是昨天吃坏东西了。”
“天花!”大丫鬟忽然尖叫一声,“是天花!我弟弟就是得天花死的!我知道!天花就是这样的!”
大丫鬟的话,不啻于一颗惊雷,人群顿时炸起,逃命般地四散开去。
“啊!天花,大家快走远点!”
“快去报告赵管家!”
“注意她,别让她乱跑了!”
“咚!”地一声,苏锦腿脚发软,瘫倒在地。
赵海很快就到了,跟着他来的,还有几个脸上蒙白布手上缠白布的护院。得知府里有人得天花,他也是吓得脸色发白。倘若这天花传染开,他这条老命也就不保了。
“快快!所有在场的丫鬟全都进东屋,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出来!你们几个,将这丫头绑起来!关进西屋,等夫人来了再发落!”
受到池鱼之殃丫鬟们哪里见过这个阵势,顿时被护院们追得满院跑。女仆院内哭声喊声尖叫声不绝于耳,东屋顿时好似地府炼狱。
一丫鬟被护院们抬起来时,不停地挣扎哭喊:“跟我们关系啊!为什么要关我!都是阿锦惹的祸,你们关她就好了,放开我啊!放开我!”
她这么一吼,众人顿时记起苏锦才是罪魁祸首,都拍打着门窗尖叫,咒骂,恨不得苏锦现在就去死。其中,一丫鬟的叫声尤为刺耳:“都是阿锦那个贱人!好吃懒做,昨天还看见她吃瓜子,她总是从外面买东西来!定是她将外面的脏东西带进府里的!赵管家,我们都是无辜的啊,放我们出去吧!”
苏锦完全吓傻了,她坐在地上,全身抖得厉害。听到丫鬟指责咒骂自己,才稍稍回过神来,目光空洞地分辩:“不!不!不是我!我的东西都是赵嬷带进来的,跟我没关系!”
“那就是你和赵嬷两个人带进来的,你们都有份!总之,这跟我们是没关系的!”
“闭嘴!这跟赵嬷有什么关系!”
赵海暴喝一声,目光阴冷地看向苏锦和那个丫鬟。丫鬟此时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顿时噤若寒蝉。
赵海此时的脸色黑得好似锅底,心中不停挣扎,犹豫。他并不怕那死老太婆染病,也不怕她被这件事连累受到处罚,她死了更好呢。只是,老太婆终究是他的妻,她私相授受,现在天花又有可能是她带进来的,假如这些事被夫人知道,他这管事也就当到头了。


、081 就骂你怎么着

想了很久,他终于开口道:“天花终究是不治之症,阿锦已经得了,便应该离开院子,以免传染给别人。至于你们,现在都还没出现什么状况,我也不会为难你们。但是,为了安全起见,你们这一段时间都只能呆在女仆院,不准出院子一步。如果你们有个不妥,将脏东西带出去,染到主子们,你们全家都不够死的!”
苏锦一听,顿时杀猪般叫起来:“赵管家,你不能不管我!我是柳府的丫鬟,求你帮我请个大夫,我从没有出去过,只接触过赵嬷,怎么会得天花?我一定不是得的天花,不是啊!”
丫鬟们也惊恐地哭起来,“赵管家,也帮我们请个大夫!我们一定没有染上的,求你了!只要大夫来看看就知道了!”
赵海静静地看了她们好一会儿,才沉声道:“给你们请大夫也是可以的,不过,阿锦是怎么得的天花,你们可知道?”
众人一愣,不明所以地看着赵海,还是那个大丫鬟最先明白过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道:“我们哪知道那贱人怎么得的天花!赵管家,我们平素跟她就不亲,话都没说两句。我们一定没事的!赵管家请了大夫来号号脉就知道了!”
有一个带头的,其他丫鬟便也明白过来,一时间,女仆院的地上跪满了磕头的少女。此时,护院们已经抬起了苏锦,苏锦不停挣扎,哭喊,求救,可现在谁还会管她的死活呢?
“赵管家,我一定没病,有可能是过敏,也有可能是被蚊子咬了啊!”苏锦声嘶力竭地哭着,“去找我娘来,让我娘救我!我娘不会管我的!娘!娘!!”
护院们一顿,停下脚步看着赵海,“赵管家,她毕竟是苏嬷的女儿,我们现在要不要通知苏嬷?”
赵海也是犹豫了一下,为难道:“苏嬷和夫人进宫了,要到晚上才回来。这还一天的时间呢,可不能把她乱放,小姐现在还在府里,要是她跑小姐那里去怎么办?”
“那……”
“先放后山的一间木屋去,你们在那守好,什么时候死了,过来告诉我一声。”
“不!”苏锦凄厉地喊了一声,忽然眼一翻,脚一蹬,不动了。
“她……她……”抬脚的护院明显感觉到她的异样,有些害怕地问赵海,“赵管家,她好像不对劲……”
赵海走上前,仔细看了一会儿,将手放在她鼻尖探了探,“她死了。”
死了就好,只要她死了,再对其他下人施加点压力,谁也不会把这事跟那死老太婆联系起来。而且她死了,苏嬷便不能怪他没有救她女儿了。
“这样吧,去请示小姐,就说府里有个丫鬟得天花死了,该怎么办。”他对一个护院说道。
这个护院是他的心腹,当下明白,请示的时候要说“府里有个丫鬟’,而不要说究竟是谁。当即三步并作两步,回来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赵管家,小姐正和王爷下棋呢。王爷听说后,只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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