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你私心的种种,我轻搂了搂你,“好。再过几年,我便为这两个孩子举行大婚。”
“嗯。”你再度将头偎在我怀中不言不语。
“观音婢,乾儿的事,你怎么看?”
自回归长安,不利承乾的言词接二连三、扑面而来。其中流传得最无稽的当属乾儿的龙阳之好,说乾儿和称心有着不清不白的关系。
你从我怀中抬起头,定定的看着我,“你相信?”
我急忙摇头,“不信。”
突地,你坏坏的笑了起来,“我怎么觉得这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呢?”
“呃?”
“如果我没有记错,某些人曾经也喜欢过男人啊?”
知道你所言是我曾经喜欢过无极的事。我又是气又是笑的看着你,“观音婢,我和你说正经事呢。”
“谣言止于智者,既然你不信,又何必为此事伤心神?这两年我们在外,国家大事都是乾儿一力打点,难道你不觉得乾儿做得非常的优秀吗?若非他将全付心神用于国政,这李唐上下又何以出现一派盛世之景?如此看来,既然乾儿将所有的心神用在了国家大事上,那么想必他在儿女感情上仍旧是那个还未开窍的主,你又担心什么呢?”
知子莫若母,而且承乾最是腻着你,我一直觉得如果他要娶的话一定想娶一个和你一般的女子。只是……“还是防患于未然的好。”
“哦?”
“还是让称心不要再待在乾儿身边了。”
闻言,你只是盯着我,不言不语。
“当然,称心是你选中的人,那孩子我见过,有他在乾儿身边我真的很是放心。只是如今,总得忌讳些的好。”
“好,称心是我请进宫的,出宫自也得经我的手。这件事,你便不要再操心了,全交予我便是。”
“好。”
在御辇经过长安东北角皇家禁苑的时候,你被里面巨大的声音所惊动,急忙揭起帘子往禁苑内看去,“二郎,那里面在动什么工程不成?”
“去岁,听乾儿的信中说他皇爷爷觉得大安宫潮闷,特别是夏天的时候不好过。我便让乾儿选一处清凉可避暑的地方为他皇爷爷造一座宫殿。他选了许久,说这处皇家禁苑的地理位置最是合适,而且重新翻修也不必花费太多,是以我同意了乾儿的主意,命他将这皇家禁苑重新翻新即可,只待今年夏日来临的时候将父皇请进这新修的宫殿中避暑。你看,这宫殿翻修得都差不多了,父皇今年的夏天定会好过。”
“这宫殿名唤什么?”
“父皇知道这事,高兴之极,亲自为这宫殿命名‘永安宫’。”
“永安宫?”
“是啊,永远安康、平安之意。”见你蹩着眉,我轻声问道:“怎么了?”
“不吉利。”
“怎么说?”
“如果我没有记错,三国时期,刘备败走白帝城便是在一个名唤‘永安宫’的宫殿托孤于诸葛亮。”
闻言,我吃了一惊。是啊,我怎么将这事给忘了,刘备身亡的地方就唤‘永安宫’来着。
“二郎,还是换个名字罢。父皇年纪大了,最好讲些忌讳。”
不但要换,还不能让父皇觉得原来的名字是犯忌。“好,它日我寻着一个父皇高兴的日子,变着法让他重新替这宫殿重新取个名字。”
你略点头,说道:“其实,九成宫便不错,可谓避暑盛地,乾儿为什么不让他皇爷爷去那九成宫避暑?”
九成宫,就是前隋的‘仁寿宫’,后来重新翻修命名而已。“乾儿最先选的地是九成宫来着,但他皇爷爷说那里积聚着成千上万的孤魂,不去。”
你轻叹一声说道:“想当年,越王杨素为了完成隋文帝交予他的重担,将那成千上万的人都当石头般的推到山谷去平谷,能不是成千上万的孤魂?便是红拂的父母,也在那里啊。”
是啊,这也是红拂对杨素起了二心的原因。“如今早已改朝换代,那被前隋残杀的孤魂应该感激我李唐为他们报了仇才是。想必他们心愿已了都已往生去了。观音婢,你也惧热,今年夏天,我带你去九成宫避暑。你怕不怕?”
“有当今天子陪着我,有什么怕的。”
回宫后,也不知你使了什么手段,称心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不但从皇宫消失了,便是长安也不再见称心的踪影。
看着承乾每日心急火燎的寻找着称心,看着本来沉稳之极的人突地变得再度心浮气躁气来,我不禁暗自庆幸当初做出让称心离开的决定是正确的。
这一日,当看到承乾垂头丧气的从立政殿出来的时候,我知道他肯定在你那里又碰了钉子。一向宠乾儿无度的你,在称心这件事上,表现出来的是雷厉风行、绝不妥协。
“乾儿。”
“父皇。”
唉,这造的是什么孽。难道一如你所言,是有其父必有其子?想当初,我不也差点走上喜欢男人的路?
所以,将心比心,我只但愿,但愿乾儿在称心这件事上不要失了心性,能够重新振作起来。
看着承乾红红的眼睛,我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乾儿,你母后是为了你好。”
“儿子知道。”
“你母后是有身子的人了,不要让她过度操心劳神。”
“儿子知道。”
“那你……”还这么伤心?
当然明白我的未尽之语,承乾眼含浅湿道:“儿子只是恨自己对母后的事无能为力。”
呃?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对母后的事无能为力’?再或者是由于称心的失踪导致乾儿如今有些失魂落魄,话便说得不清不楚了?
念及此,我说道:“好了,你母后的事自有父皇,你担个什么心。还是原来那句话,好好的处理国家大事,不要让父皇分心便是。”
“是,儿子定不会让父皇分心。定让父皇好好的陪在母后身边。”
“好了,去罢。”
看着承乾郁郁寡欢的远去,我轻叹了口气,缓步往立政殿方向而去。
还未进殿,便见秦妈妈一手一个的牵着丽雅、雉奴二人。看样子,是准备带他们下去睡觉。
一见到我,雉奴、丽雅二人似小燕子般的往我的方向扑来。我一左一右的抱住,然后一一在二人脸颊上亲了一口,“两个小东西,今天有没有惹你们的母后生气?”
二人急忙摇着头,雉奴嘴快的说道:“我和丽雅今天很听话,还趴在母后的肚子上讲故事给没出生的妹妹听。”
呵呵,这两个孩子的性格和承乾、青雀、丽质比起来要柔和不少,也让我少操许多的心。再度一一亲吻他们的脸颊以示对他们的赞许,“今天晚了,乖乖的去睡。明天再来陪你们的母后和妹妹。”
“好。”
示意秦妈妈再度牵过丽雅、雉奴后,我这才踏进立政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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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观音婢 088章 别易难3
内殿之中,熟悉的身影倚着窗子,抬头看着天上的孤月。
一袭深紫色的拖地长裙,满头青丝便那般垂披于身后,恍眼看去,便似又有种要羽化成仙的感觉。
不知怎么回事,这样的感觉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压迫着我。
我急走几步,从背后抱住你,拥你入怀,吻便落在了你的头顶,“在想什么?”
你很是自然的偎在我怀中,“在想乾儿的事。”
“他让你担心了?”
“不,他……只是让我心疼?”
“心疼?”
缓缓的转过身,你定定的看着我,道:“我……们,是不是给了他太多的担子,也许多得有一天,他根本就承受不了?”
只当你说的是国家大事,我笑道:“你是无极,无所不能的无极。我是李世民,人间最尊贵的帝王。我们两个的孩子,有什么磨难是不能承受的?”
“也许,是到了该找个人替他分担分担的时候了。”
分担?我心中一喜,看来你终于和我站在同一阵地,打算为乾儿选太子妃了。我故意‘哦’了一声,好笑的看着你,“怎么,终于舍得了。”
你睨了我一眼,“什么舍不舍得?”
“方才进来的时候,看你倚窗而立,就觉得你周身伴着莫名的惆怅,你又说在想乾儿的事,这一想着养了二十年的儿子马上就要变成别人的,你能舍得吗?”
闻言,你伸手在我胸口拧了一下,“贫嘴。”
丽质出降的时候我难受之极,想当然,将心比心,乾儿娶媳妇你应该也是难受之极。念及此,我扶着你到床榻边坐好,“你可有选好人家?”
“有倒是有一家,就是不知你同不同意?”
“无论你定的是谁家,我都同意。”见你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哦?’了一声,我急忙点头,举手发誓,“绝不食言。”
“若我定的是称心呢?”
‘你’了一声,我将举着发誓的手轻拍在你的脸颊上,“快告诉我,是哪一家?”
“苏家。武功别馆……苏家。”
闻言,我‘蹭’的站了起来,“你不会是说苏威那个糟老头子家吧?”
在我万分‘希望不是’的眼神中,你坚定的点了点头,“不错,正是那个糟老头子的曾孙女。”
这一下,我淡定不了,背负着手在殿中走来走去。
苏威,我再熟悉不过。世出名门,前隋重臣,很受隋文帝、隋炀帝的器重,后来战乱四起,他亦很受李密、王世充的器重。那二人相当的尊敬苏威,所以苏威见到他们二人都不用行礼。想当然,因了受过这天大的礼遇,从此之后,无论苏威他走到哪里,都是一副老气横秋、唯我独大的神情。
那一年,我攻下洛阳后,苏威曾经请求谒见。想着他一把年纪,父亲又曾经是他的手下,是以我见了他。万不想这个糟老头子居然自称自己老胳膊老腿的没办法磕头……呵呵,磕不磕头无所谓,问题是当着我那多兄弟的面不给我一点面子还一派趾高气扬的神情,还以为我非他不用不成?是以我一点也不含糊,说了‘今既老病,无劳相见也’的话,然后直接将他留在原地吹胡子瞪眼睛,我仍旧忙我自己的事去了。
哼,想在我这里谋个一官半职却偏偏摆这般大的驾子,他以为我是谁,亦是李密、王世充之流?
后来,我被父皇加封‘天策上将’,眼中更是不可一世了。照说苏威在我这里求官不成便应该去父皇或者大哥那里求官便是,以大哥的仁厚和父皇的念旧,他要求个一官半职也不是难事。但偏偏这个苏威亦是个执着之人,我越是不待见他,他越发的便要为我效命。在他屡次投贴却连我的面都见不上后,因了又老、又病、又穷且无官职,于是在家中郁郁而终。
说起来,他活了八十有二,也算高寿了。但如果不是被我一气,也许以他那把老骨头活个九十不成问题。
所以,后来,我也觉得对不住这个老人家,也想补偿他苏家,但奈何苏威他儿子死得比他还早,于是我只好重用了他的孙子苏亶,如果我没有记错,苏亶现在已做到沁州刺史之职了。
念及过往,我一边左右来回走动,一边看着似看好戏般的你。最终,我坐到你身边,好言相劝。“观音婢,不说他苏家已是一个没落的世族之家,便算他没有没落,以他家的身份无论如何也配不上我李唐皇室的身份。再说你不是不知道,我和苏威那个糟老头子有过结,我又如何能够接受他苏家的女儿成为我李家的媳妇?”
“民间传言可是你气死的苏威呢?”
看着你戏谑的神情,我怒道:“你不是说流言止于智者?”
“如果你愿意娶苏家的女儿成为大唐的太子妃,那流言自然而然便止于智者。”
“不成。”
闻言,你一下子站了起来,语气也有些偏激了。“你方才还说无论我定谁便是谁,绝不食言的话。”
“如果是青雀、雉奴他们二人娶苏家的女儿我定然同意,但我李唐的太子妃,未来的皇后,无论如何,也不能是苏家的女儿。”
见我语气硬朗毫不退让,你叹了口气,“二郎,如果说乾儿已经答应了呢?”
我再次不淡定了,几乎是跳了起来,“你说什么?”
“乾儿答应了。”
“他答应了?”
听着我拔高的声音,你说道:“方才,我已说服了乾儿,乾儿同意了。他只提了一个条件,三个月内完婚。”
“三个月?”怎么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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